二十八
可谓旗鼓相当,势均力敌。
上官嵩既未败落,心头顿觉一宽。此地虽不比昔日甘南上官堡内,高手云集,且设有重重机关,
但强龙难敌地头蛇,水榭毕竟仍是他的地方,拥有一批身手不弱的亲信,情势上已占上风。
冷公天则是有恃无恐,只要能与上官嵩战个平手,他自有出奇制胜的秘密武器,也就是藏在箱内,一大一小两条毒蛇。
双方均自认稳操胜算,是以互不示弱,一招未分胜负,二人又各自运足真力,蓄势待发。
二老屏息凝神,全神贯注对方,伺机而动。
两小则是各为其父担心,无论哪一方败落,不仅一世盛名毁于—旦,且非死即伤,更可能落个两败俱伤。
但值此双雄胜负立判,生死决于一瞬之际,上官婉倩与冷芒,站在一旁只能干着急,哪有插手的份儿。
花厅外,冷公天带来的十余人,以及上官嵩的那批亲信,也各为其主掠阵,未得主人下令,谁也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这时的情势,确实紧张万分!
冷公天的两臂缓缓提起,暗运真力,只见露出袖外的双手,逐渐变为赤红。
上官嵩的双手交错胸前,微微发出“格格”响声……
正在双方准备出手,全力一搏之际,突闻厅外一片惊乱惨呼声,似乎两边的手下干了起来,
上官嵩怔了一怔,眼光不由地瞄向厅外。冷公天趁这一分神,又是双掌齐发,攻的是对方必救之位,迅疾、狠辣兼而有之。
这出其不意的出手,形同偷袭,实有欠光明磊落。但老毒物一向恶名在外,又岂在乎这一遭。
上官嵩仓卒应变,果然出手稍见忙乱。
幸仗掌力浑厚,护住几处致命部位。
冷公天正中下怀,错步擦身而过之际,反手一掌拍在上官嵩肩头。上官嵩只觉肩头一麻,暗叫一声:“糟!”转身回敬一掌。
但冷公天方位已变,使他这一掌击空,反被对方欺身而近,当胸一掌攻来。
上官婉倩惊呼声中,犹未及出手抢救身陷危境的父亲。
突见黑影一晃而入,身法出手之快,令人来不及看清,她已双袖齐拂,硬将生死相搏的二老分开,各自被拂得倒退数步。
只听上官婉倩惊喜交加呼道:“师父!”
冷公天、上官嵩同时一定神,才看清来人一身黑袍,面罩黑纱,显然是个年迈老妇。
既听上官婉倩称呼来人“师父”,双方都知道,来的正是甘南断肠居的恨灭一妪!
由于恨天一妪名气虽大,却从未出现江湖。武林中仅止于传闻,把她形容成武功高深莫测的神秘人物。
但所有人均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即使拜她为师的上官婉倩,也从未见过她的庐山真面目。
仅只凭她这身装束认出。
上官嵩因恨天一妪是女儿师父,等于是己方之人,自然不会向她出手。冷公天则慑于盛名,不知她武功究竟高到如何境界,更不敢贸然轻举妄动。
但不可否认,就凭她突然闯入,能轻而易举,将双雄生死立判的局面化解,这份功力已是令人叹为观止了。
恨天一妪拂袖分开二老,似乎根本忘了他们的存在,走向上官婉倩道:“倩儿,我有事情要问你。”
她语气虽温和,却有一种慑人的威严。
上官婉倩暗自一怔,力持镇定道:“不知师父要问何事?”
恨天一妪道:“我静思密室,你可曾进入过?”
上官婉倩亲切地一笑,道:“师父曾告诚,密室是你老人家静思之处,弟子哪敢违命擅入啊。”
恨天一妪追问道:“真的从未进入?”
上官婉倩急道:“师父难道不相信弟子……”
冷公天心知这老婆子一来,情势顿时改现,必然对自己不利。
趁师徒二人正在说话,急向冷芒一施眼色,身形一掠,父子双双守门而出。
上官嵩肩头挨了一掌,心有未甘,正待追去,却被恨天一妪喝阻道:“让他去吧!”
对这老婆子,上官嵩不敢随便开罪,只得忍了口气。
冷公天冲出花厅,只见双方的手下,均东倒西歪躺在厅外,呻吟不绝,虽然是方才欲阻止恨天一妪闯入,被老婆子出手打了个落花流水。
幸而老婆子不愿伤人,手下留情,否则他们非死也得重伤。
冷公天未见上官嵩追出,急命冷芒将壮权们一一拖起,抬起红木箱,匆匆而去。
刚过九曲木桥,抵达湖边,突见迎面奔来三人。
冷公天定神一看,认出走在最前的,一身鹑衣百结,背着个红漆大葫芦,赫然正是神丐宗涛。
后面一男一女,走得较慢,一时尚看不清是何人。
老毒物一打手势,示意身后的人停止前进。
宗涛也已认出,湖边站的是冷公天,猛提一口气,身形疾射而去,落在冷公天面前,哈哈一笑道:“老毒物,咱们真有缘,想不到在此地又见面啦!”
冷公天不怀好意地冷冷一笑,道:“也许是天下太小了吧……”突见那一男一女奔近顿时大为吃惊。
女的是丁凤,没有什么可惊的。而她拖着疾奔的那人,竟然是数月前,群雄亲眼目睹,死在古墓内的徐元平!
这一惊非同小可!
冷公天急忙揉揉眼睛,以为自己看花眼,认错了人。再定神一看,一点不错,正是丧命南海奇叟掌下的小伙子!
老毒物不禁惊道:“你,你不是……”
小叫化昂然上前,没头没脑地道:“我是徐元平!”
冷公天微微一怔,突发狂笑道:“哪来个冒充的!”
他身形暴起,已向小叫化扑去。
丁凤因恨天一妪不在场,心知小叫化无人暗助,定然抵挡不住这老毒物,娇躯一拧,已护在小叫化前面,娇斥道:“老毒物,你待怎样?”
冷公天扑势一收,嘿然冷笑道:“他若能接我一掌,我就相信他真的是徐元平。”
丁凤怒哼一声,道:“这还有什么真的假的!”
冷公天道:“如此说来,他是死而复生罗?”
丁凤不屑道:“哼!少见多怪。”
冷公天又是一声狂笑,自负道:“嘿嘿,丁丫头,你这话只能骗别人,骗不了我老人家的!”
丁凤道:“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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