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〇
胡高仿佛已看准了白千山不是小人。
既然不是小人,就很可能是君子,至少,也是比较接近君子的人了。
因此,送上门去,君子是决不会下手的。
何况,古谚就有,“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句话。
白千山怎么伸得了手来打胡高。
所以,胡高忽然变成了一个很了不起的孝悌之士了。
他正在小眼睛乱转,可真怕白千山忽然变成了小人,忽然伸手真给自己一下,那可就惨了。
白千山没有伸手打人。
他看了胡高一眼道:“胡四海,你有一个好弟弟,看在他的面子上,我放过你了!”
胡四海深深喘了一口大气。
胡高更是暗中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自己比谁都明白,别说挨白千山一拳头,以他的底子,连人家—根指头也挨不起。
黄娟娟可没有放过胡四海。
她冷冷地,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地,瞪着胡四海道:“谁包了胡家大院?为什么?”
胡四海为人既然四海,当然也就是个很识时务的人。
所以,他皱眉咬牙道:“金公子。”
金公子?黄娟娟心中一动。
她心中可忘不了一个金公子。
这倒不是因为她爱恋那位金公子,也不是因为金公子宰了他身边的蓝如玉。
主要的还是因为,她刚刚由那位金公子手中得到了一把稀世的宝剑。
所以,她一听到金公子,就动心了。
“金公子,哪一位金公子?”
胡四海道“金北岳,很年轻的人。”
黄娟娟失声道:“是他?果然是他!”
白千山眉头又皱了。
他对于蓝如玉之死,永远不能释怀!
白千山只要听到金北岳的名字,心中就很愤怒。
但是,他无法发作。
黄娟娟似乎知道他的心情,当然不想太为难白千山,只好笑了笑道:“胡四海,金公子我认得!”
胡四海吃了—惊。
他吃惊,不是因为怕黄娟娟跟金北岳很熟,而自己对黄娟娟不礼貌,会引起金北岳的不快。
而是他眼见金北岳见到女人就逃走的样子,深恐黄娟娟又是罗明子之流的女人。
所以,他才大吃一惊。
黄娟娟似乎也瞧出有些不对,冷笑道:“胡四海,你怎么了?金公子在不在?”
胡四海迟疑了一下,道:“在!”
黄娟娟笑了笑。
但白千山却显然觉得十分不快。
他皱了皱眉道:“金北岳要包下这胡家大院,究竟是什么居心?七格格,我们要不要先……”
黄娟娟摇头道:“不必,见到他就会知道了!”
白千山似乎还想再说什么,但黄娟娟已经挥了挥手,向胡四海道:“带路!”
胡四海不笨。
白千山一句七格格,可叫他微微吃了一惊。
如果换了别人,也许不懂这“格格”两字代表什么意思,但是,偏偏他比别人多知道了一点。
他跟关外来的参药商人打过交道。
因此,他才明白格格两个字,是满人对皇室少女的称呼,也就是公主、郡主的称谓。
胡四海马上像变了个人似地,显得十分谦逊。
他一闪身,让开了去路。
黄娟娟皱了皱柳眉,道:“我要你带路,你没听到?”
胡四海一怔:“要我带路?”
他忽然一笑:“好!”
金北岳和齐敢由角落里走了出来。
齐敢叹了一口气道:“他们终于都来了。”
金北岳一笑:“大叔,他们来了,我们可以走了么?”
齐敢道:“可以!”
他看看金北岳,摇头道:“不对,小岳,你不是要说看看热闹么,怎么又想走了?”
金北岳道:“我怕天香楼的人会回来,她们……”皱了皱眉头,“大叔,我可惹不起她们!”
齐敢笑道:“惹不起,躲得起!是不是?不过,只要你不愿意看热闹,我们当然可以走了。”
金北岳迟疑了一下,抓抓头,道:“大叔,我想一想,你说的也有道理,惹不起,躲得起,我们如果躲在一边看热闹,你说行不行?”
齐敢笑了。
“小岳,但愿你真能只躲在一边,不然,有了麻烦,我可不管。”
金北岳看看齐敢,点点头,道:“大叔,你放心,就算有了麻烦,我还是可以溜走吧?对不对?”
齐敢也点头:“当然对,石无影是你师父之一,他的无影迷踪步,好像正是溜走的最好身法,如果你想溜走的话,我看,天香楼任何人也找不到你!”
金北岳大笑;“大叔,那……我们还等什么?”
花厅中秋桐和老齐已把黄娟娟请到上座。
白发驼叟又温了一壶酒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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