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零
全老大脸色更是红中带紫,把脑袋埋向胸前,根本说不出话来。
明心大师这一开口,白羽道长也吃了一惊,他立即俯下身去,为全老大敷药疗伤。
明心大师又诵了一声佛号道:“这是怎么回事?”
纪无情道:“人不惹我,我不惹人,大师请问全老大吧!”
明心大师料定全老大不肯开口,再道:“纪公子,全施主是百花夫人的人,百花夫人武林共尊,你伤了他,未免过分一些了吧!”
纪无情冷然一笑道:“百花夫人武林共尊,也许这只是老禅师的看法,晚辈并没有尊敬她的必要。”
明心大师万未料到纪无情说出这种话来,呆了一呆,带着茫然的神色道:“纪公子,请听老衲一言,当年百花夫人领导武林同道,除却司马长风,消解了一场浩劫大难,使无数生灵得免涂炭,仅凭这件事,就足以使武林共仰了。”
“何况当时纪公子也曾参与行动,一切都是亲眼所见,十年时间不算太长,难道纪公子就忘怀了吗?”
“晚辈不但不曾忘记,而且记忆深刻。”
“既然如此,就不该伤了她的属下全施主。”
“她除却司马长风,对武林也许是件好事,但却全是为了一己之利,目的并非造福武林。”
“纪公子这话老衲不懂?”
“她除却司马长风,把司马山庄据为己有,虽然目前由常玉岚在主持庄务,实际上幕后操纵的还是她,她藉除却司马长风之名,而夺取了司马山庄,应当是武林同道帮了她的忙才对,试问当时江湖群豪死伤无数,他们除了白白赔上性命,又得到什么?”
明心大师摇了摇头,笑道:“原来纪公子是为了这件事,司马山庄二十年前原为岳大司马所有,百花夫人乃是岳大司马夫人,这只能说是物归原主,怎可视为夺取呢?”
纪无情顿了一顿道:“在事情真相未弄清楚以前,晚辈的话,到此为止,也许老禅师将来会有明白的一天。”
明心大师正色道:“不论纪公子如何说法,百花夫人和岳大司马的关系是毋庸置疑的,而且老衲也不想再问,只盼纪公子心存一念之慈,让全施主刀下超生。”
纪无情道:“晚辈本不想把他怎样,割去两只耳朵,只是让他知道晚辈不是任人欺侮的。”
明心大师无奈的叹口气,转过头道:“道兄,全施主除了耳伤,别处可还有伤?”
白羽道长道:“并无别的伤处,贫道已为他止血敷药了,大约两三天后便可好的。”
明心大师再望望一旁昏睡的刘天残道:“这位好像是刘施主,是谁把他弄成这样了?”
纪无情冷笑两声道:“此地除了晚辈,并无别人。”
明心大师蹙起两道白眉,深深一叹道:“纪公子杀孽未免太重了!”
他虽然嘴里这样说,但内心对纪无情竟能连伤两大高手,却不存疑。
他接着望向全老大道:“既然全施主和刘施主都在这里出现,夫人必定也离开暗香精舍了?”
这次全老大不能再不开口,干咳了几声道:“不瞒老禅师,夫人已先走一步,目前正在鄢陵。”
他说此话,不无希望明心大师和白羽道长前往报讯之意。
明心大师两眼眨了几眨,道:“若二位随夫人行动,方才必不致发生这等惨事。”
纪无情冷冷笑道:“老禅师是说若百花夫人在,该死的应当是晚辈?”
明心大师立刻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纪公子未免太多心了,出家人慈悲为怀,老衲怎忍见无端出现这种场面。”
只听全老大道:“老禅师,刘天残是先被杀的,夫人吩咐在下雇驮轿把他运到鄢陵城,吩咐过后就先走了,在下正在下山雇轿,不想姓纪的就冲出来了。”
他接着又道:“刘天残虽暂时被在下点了睡穴,但他失血过多,必须早些运进城里再加疗治。”
明心大师颔首道:“救人要越快越好,老衲和白羽道兄在这里代为守护,全施主就下山雇轿去吧!”
全老大巴不得明心大师有这句话,连忙站起身来,拱了拱手道:“那就有劳大师和道长了,在下这就雇轿去。”
纪无情知全老大此去至少要一个多时辰才能回来,明心大师和白羽道长少不得也要在这里耽误一个多时辰,随即抱拳一礼道:“晚辈也该告辞了。”
明心大师忙道:“纪公子慢走,老衲正有事要找你谈谈。”
“老禅师要找我谈谈?”纪无情颇感意外道:“可是为伤了百花夫人手下的事?一人做事一人当,如果是谈的这事,那就大可不必了!”
明心大师摇头道:“老纳自然不会再谈这个,而是另外一件私事。”
“老禅师请讲!”
“前司马山庄少庄主司马骏,十年前皈依佛门,被老衲收为弟子,这件事纪公子一定清楚了?”
“晚辈当然清楚。”
“他数月前离寺出走,纪公子是否也清楚?”
“晚辈不但清楚,而且还见过他。”
明心大师难掩惊喜之色,急急问道:“纪公子在什么地方见过他?”
纪无情道:“在官渡和他相遇。”
明心大师随之一皱白眉,望向白羽道长道:“这样看来,那件祸事,真是他闯下的。”
白羽道长吁口气道:“不管如何,总是要先见到无我小师父才好。”
纪无情只感一阵茫然道:“老禅师,道长,莫非在无我师父身上发生过什么事?”
明心大师叹道:“事情是这样的,月前武当的五位道友,由合肥至官渡途中,被一名佛门弟子无端拦途截杀,当场四人丧命,只有一名侥幸逃回武当,因此白羽道兄才找上敝寺,并告知杀害武当四位道友的人,正是小徒无我。”
纪无情吃了一惊道:“佛门中人上千累万,又怎知是无我师父干的呢?”
白羽道长歉然一笑,接道:“据逃回的那名弟子告知贫道,对方是位年轻僧人,而且双目已盲,因此贫道很自然的就会想到是无我小师父。”
这使纪无情不由暗暗吃惊,他想起与无我和尚相遇之时是在官渡,而这事又发生在和无我相遇之前,实在很难替他辩护。
但他却又不相信这事会是无我干的,因为他虽然凡心未泯,却绝非嗜杀之人,尤其不致无端杀害武当弟子。
纵然真有这回事,他和他相处多日,无所不谈,总该会在无意间提到,但无我却从未透露过任何口风。
明心大师紧盯着纪无情的神色道:“为了这事,老衲曾陪白羽道兄到过司马山庄,当时常庄主刚回庄不久,据他说无我和纪公子曾在官渡救过他一命,纪公子既然当时和无我在一起,一定知道他的下落了?”
纪无情道:“晚辈可以答应帮助老禅师和道长查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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