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六
阮温玉望了蓝秀一眼道:“你若杀了她的丈夫,她岂肯与你干休?而她现在却像若无其事一般,而且你今天来,不但不是向司马山庄寻仇的,反而是帮他们解围的,可惜这出戏演得不够逼真。”
纪无情被一语道破,情急智生,急急向陶林使了个脸色。
陶林立刻拔出朴刀,大喝道:“纪无情,你若当真杀了我们庄主,老夫就把这条老命跟你拼了。”
阮温玉摇摇手笑道:“老人家,现在做戏已经晚了,你道本门主还是三岁两岁的孩子?”
陶林大声道:“你说我们是做戏,可是我们庄主的确没回。”
“这件事不必谈了。”阮温玉再望向纪无情道:“你若是没杀常玉岚,但他不经过我疗伤,却非死不可,还是乖乖的把他交给我的好。”
“我若不交呢?”
“不交嘛!他只有死路一条。”
她默一默道:“这样吧!为了救常玉岚,我暂时在开封‘锦华居’住下,你们可以随时把常玉岚送去,即便通知我再到司马山庄来也可以。”
“不过我的时间不多,不能在司马山庄久留,这件事在这里谈,是永远谈不出头绪来的,就这么办了。”
纪无情急于知道常玉岚的消息,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现在已经没事了,阮门主,该带着你的手下走了。”
“我的话还没说完。”
“你的话未免太多了。”
“那只能你如此认为,对别人,只怕他们想听我的声音还办不到。”
“好吧!有什么话趁早说。”
“上次在官渡,你的刀不是这样的,现在这口刀是从哪里来的?”
这件事岂只阮温玉想知道,在场的尤其蓝秀和陶林,更是急于获悉内情。
“既不是上天掉下来的,也不是地里钻出来的,而是有人用百炼精铜铸出来的。”
阮温玉蹙起黛眉道:“废话,这不是等于没说吗?”
“我想你不必问这么多,彼此既不沾亲,又不带故,在下怎肯把这种机密大事,泄漏于你!”
阮温玉被激得似要发作,但还是隐忍下来。
她幽幽一叹道:“姓纪的,我现在已经把你当做自己人看了,想不到你还是如此的见外?”
纪无情愣了一愣道:“原来阮门主是想把我纪无情收归门下,供你驱使?”
“不敢当。”
阮温玉露出杏仁般的前齿,笑得像百合初放:“在今天以前,我也许这样想过,但现在我却有了另外的想法。”
“究竟是怎样的想法呢?纪某可得闻乎?”
阮温玉神秘的一笑,道:“对不起,现在是我不愿跟你讲了。”
“那很好,谁也不必罗嗦。”
阮温玉摇了摇头道:“你别误会,我是说现在不能讲,将来还是要讲的,而且是不久的将来。”
“可惜在下不可能再跟你见面了。”
“我刚才说过,今晚就住在开封的‘锦华居’,那是开封最大的客栈,非常好找,希望你去找我,我会好好招待你。”
纪无情不屑的一笑道:“在下虽然穷,还不至有冻馁之忧,没有必要接受你的招待。”
“不接受招待也可以,但我必须在仅有你我两人时告诉你一件事情。”
“在下不想知道。”
阮温玉跺了跺脚道:“气死人,这对你有好处呀!”
纪无情摇摇头道:“纪某现在早就不想在女人身上得到好处,十年前也许有过这种念头,但得来的不但不是好处,反而全是烦恼,此刻想来,当初实在傻到了极点。”
他这话分明是一语双关。
果然,站在大厅门前的蓝秀,早已胀红着脸别过头去。
阮温玉倒是也听出纪无情话中之意,瞥了蓝秀一眼道:“放心吧!纪公子,我阮温玉不是她,她是个无情无义的人,她只是一滩祸水,你何必往祸水里淌呢?而且小妹有办法使她得到报应。”
纪无情担心蓝秀下不来台阶,摇摇手道:“阮门主该走了,在下刚才说的那女人早已死了。”
“好吧!我在‘锦华居’等你,希望你一定要去。”
江上碧望向“塞外三凶”、“南海三妖”,低声道:“门主,他们怎么办?”
阮温玉冷声道:“他们高兴凉拌就凉拌,高兴热拌就热拌,反正他们也算不得我阮家八贡门的。”
却听“塞外三凶”的老大白君天冷哼了一声道:“阮门主,说的可倒轻松,我们是受雇于你的,合约还没有到期,你就想解雇吗?”
“南海三妖”的老大青竹丝也紧跟着道:“白老大说得对,你出十万两银子,要我们捉回常玉岚,可是我们现在连一个铜板都没见到。”
阮温玉先反指着白君天道:“我雇的是能办事的人,并不想雇饭桶,这些天我已经对你们管吃、管住、管喝了,你们除了给我砸招牌,可曾办出点什么事来?”
白君天脸上青筋暴起,咧了咧嘴道:“你可要有点良心,咱这只左手可是为你丢的。”
阮温玉蓦地脸色一变,杀机陡起,闪电般抽出她那可大可小的银锥,嘿嘿笑道:“丢人丢在塞外是你们的事,八贡门的属下从没有被人砍掉手的,你过来,本门主拿猪脚给你补上。”
白君天万未料到阮温玉不但脸色变这么的突然,几句话也说得尖酸刻薄到了极点,欲待招呼罗家驹和裴冷翠也给对方来个下马威,又担心纪无情插手,而且罗家驹和裴冷翠兵刃已毁,即使仅对付阮温玉和江上碧,也是凶多吉少。
因之,也只有不动声色的强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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