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七
李金贵道:“二小姐闺阁千金,纵然心里有你,也不可能把这种事挂在嘴上。”
赵恨地晃了晃手上的那幅图形,道:“若不是为了她,我怎肯下这样大的工夫。”
李金贵道:“小弟明白,你是为了博取白居士的好感,这条路是走对了,所以小弟现在要郑重奉劝赵兄几句话。”
赵恨地神色一紧道:“老弟要说什么?”
李金贵正色道:“此番到了白家,如果遇上二小姐,赵兄最好淡然置之,要把你那份情意暂时埋在心里。
最主要的,还是要博取白居士、陈前辈和羊婆婆等长一辈的好感,只要他们不反对,就等于成功了一大半。白家家规极严,又以孝悌传家,只向二小姐讨好,根本没有用的。”
赵恨地只听得大为动容,连连点头道:“说得是,说得对,我一定听你的。”
李金贵再道:“人生在世,不论做什么事,都应只问耕耘,不问收获,这样即便事不成功,也必提得起,放得下,否则若恼的还是自己。”
赵恨地吁了口气道:“你老弟现在不论哪方面,的确比我高明多下。从现在起,我该处处向你学习。”
两人一路谈着,不觉已到达南阳庄。
李金贵向前一指道:“那就是白家大院。”
赵恨恨啊了一声道:“果然耳闻不如目见,简直像一座城堡。”
李金贵先把赵恨地带到自己家里,朱云正坐在后园晒太阳。
赵恨地吃了一惊道:“这不是朱前辈么?您是怎的逃了出来?”
李金贵随即为双方引见,并说明朱云如何选出修罗门的经过。他仍关心朱云的伤势,问道:“朱大哥是否已经好了些?”
朱云笑道:“本来就是一点轻伤,算不了什么,过一两天就可复原。”
晚饭后,一更左右,李金贵便带着赵恨地来到白家。大厅内灯火辉煌,原来白氏家族又齐聚在大厅议事。
赵恨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又见白银凤正和几位千娇百媚花枝招展的女郎坐在下首,反而有些羞怯起来。
李金贵向坐在正中的羊婆婆和陈布衣,白仪方各施一礼,道:“晚辈已将赵兄请到!”
赵恨地对白氏家族的情形,在路上已听李金贵说过。
此刻按照他们座位的顺序,也可猜出何人是谁,连忙上前见过礼后,再恭恭敬敬的把绘就的一卷图形,递给白仪方。
这时最有些沉不住气的,莫过于白银凤。
好在赵恨地听了李金贵的话,表现得一本正经,目不斜视,才使得她稍稍将心情放松下来。
其实白银凤实在多虑,因为在场的人,都知道四年前她在修罗门时,和赵恨地同为剑主,既属相识,即便彼此打打招呼,也是理所当然之事。
如今两人互不理睬,反而令人感到意外了。
白仪方展开图形,再转递到陈布衣手上。
陈布衣一搭眼就连连赞道:“这幅图形,赵小兄弟实在化了不少工夫,非常难得。”
白仪方也凑过头去,看看图形,再看看赵恨地,那表情大有赞美之意。
李金贵也趁机说道:“赵兄为了这幅修罗门地下详图,今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绘制,晚辈下午去时,尚未绘完呢。”
此刻的赵恨地,不禁心花怒放,简直有飘飘俗仙之感,立刻也走近前去,指着图形,一一详加解说。
陈布衣和白仪方边听边仔细观看,许久,白仪方才道:“修罗门地下建筑和各种机关设施如此复杂严密,想直接攻进去,只怕大大不易,纵然能侥幸成功,也必造成极大伤亡。”
陈布衣沉忖了一阵,道:“依你之见呢?”
白仪方道:“侄儿的意思,不如在圆觉寺后将地面掘开,像开凿探井一样,大约五六丈深,便可到达对方的地下魔窟。
侄儿记得圆觉寺对面山坡有一极大池塘,然后再掘一条水道,将池水引到寺后洞穴灌下,如此一来,修罗门必定一个也不能逃生。”
李金贵只听得心头大急,因为这样一来,虽然可将修罗门消灭殆尽,但他的父母,也必将难以活命。
便急急说道:“白前辈,可是晚辈的父母也在修罗门!”
陈布衣摇摇头道:“这办法好是好,但李小兄弟的父母,我们不能不顾,而且工程太大,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办到。
若他们倾巢而出,工程又如何进行?到那时西域喜来宫的人马赶到,鹿死谁手,实在难以预料。”
赵恨地也搭讪着说道:“陈大居士说得对,据晚辈所知,修罗门另有一条地道,可通到圆觉寺前面的山后。
目前可能已经完成,他们尽可由那条地道出去,然后再撤到远在数十里外的半半园,那边经过二十几年的整修规划,各种机关设施,不亚于目前的地下宫室。
如此一来挖掘地穴,开凿水道,岂不白费气力,而且即便他们不走,也有办法把灌进的水引入河涧,并不见得一定会淹没了他们的地下宫室。”
白仪方蹙眉缄默了一阵,道:“侄儿愚见,并不坚持,但听二叔示下!”
陈布衣道:“依我愚见,不如明天由李、赵两位小兄弟带路,先到圆觉寺后的山涧观察一下修罗门的洞门位置,然后再见机行事。”
白仪方道:“是否再到隐仙谷去,将今天上午修罗门前来进袭之事禀报?”
陈布衣道:“如此大事,当然要前去禀报。不过,还是等明天由山涧回来后再去较为妥当。”
白仪方欠身道:“侄儿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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