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八
纪无情嚅嚅良久,忽然,日露凶光,戟指着常玉岚道:“蓝姑娘,千万不要上当,常玉岚是个不讲信义的小人,骗取感情的狂徒!”
常玉岚站在一旁好不尴尬,只有苦笑的份儿。
蓝秀微笑依旧道:“真的吗?凡事总不能光听你说,有什么真凭实据呢?”
纪无情愣愣的道:“有!有!”
蓝秀道:“说来听听如何?”
纪无情认真的道:“好!常玉岚远去盘龙谷,杀了南蕙的老父,骗走血魔秘籍,诱使南姑娘随他到金陵世家,然后赶她出来,叫她天涯飘泊无法无靠,这不是始乱终弃吗?”
常玉岚闻言,急忙道,“纪兄,说话要多加考虑,什么叫做始乱终弃?必须先弄明白。”
蓝秀也道:“纪公了,这是一场误会。据我所知,南姑娘是对常老夫人不满,常老夫人对南蕙也有不谅解的地方,所以……”
“好!”纪无情抢着道“还有狂人堡的江上碧,常三以剑穗为凭证,要娶人家,结果呢?事后来个不认账,反脸无情,拿黄花大闺女的婚姻大事来戏弄人,这有何说词,不是感情的骗子是什么?”
蓝秀闻言,轻描淡写的对常玉岚道:“这要由你自己解说了。”她这言外之意是表示,对于南蕙之事,她曾听常老夫人道尽其详,而关于江上碧之事,她仍然存疑。
常玉岚急得只是搓手,忙分辩道:“完全是误会,其中是有人安排好了圈套,要我常玉岚上当。知我者,纪兄也,难道你纪兄也不了解我常某的为人了?”
纪无情冷哼了一声道,“我当然了解。”说着,忽然一收凶巴巴怒不可遏的神情,变成和霭诚挚,满脸堆笑的朝着蓝秀道:“蓝姑娘,我们可是有的在先,你该不会上常玉岚的当吧?”
蓝秀见纪无情忽冷忽热,忽阴忽晴、忽怒忽笑的一时三变,不由好笑的道:“纪公子,你指的约定,现在情势大大的不同了。”
谁知,纪无情闻言,忽地面一寒,双臂陡然运功作势,抖动之下骨节咯咯作响,脚下隐然向甲板上常玉岚欺近,咬着牙道:
“只有先毁了你,才是我纪大爷的天下。”那股凶狠,那股怨气,完全是势不两立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常玉鼠连忙摇手,一面脚下缓缓向后退,口中朗声道:“纪兄!
你听我说,你……”
纪无情目露凶光,掌贯真力,看样子不分死活不干休。不料,他的架式忽然软弱下来,双臂竟突的下垂,口角流下唾涎,挂得很长,双脚似乎站也站不稳。
蓝秀凤目中充满怪异的疑云。
常玉岚也为这突然的变化,莫明其妙。
纪无情终于立脚不稳,整个人像僵尸一般,直挺挺的倒在甲板之上,发出一声“扑通”大响。
就在此时,南蕙由后舱穿身而出,口中娇呼道:“纪大哥!纪大哥!”
纪无情倒在甲板之上,像是十二万分的痛苦,口吐白沫,呻吟不已,人曲蜷得像一只炒熟了的虾,头几乎埋在两股之中,不住的打滚。
篮秀皱起柳眉道:“中了邪吗?”
常玉岚也走了过未,只顾叹息。
南蕙不理会蓝秀与常玉岚,百忙中并起右手的食中二指,认定纪无情的玉枕睡穴点去,一面口中道:“急不得,气不得,本来已经渐渐微弱的流毒,一急一气,又发作得厉害了。”
纪无情被点了睡穴,痛苦似乎稍减,曲蜷的身子,略略伸展开来,只是口角的白沫,依旧不曾停止,额头冷汗下已,偶尔发出鼾声。
常玉岚略一沉思,一把拉着南惠的衣油,迫不及待的问道:
“纪无情是毒发了吗?”
不料,南蕙并不答话,一摔挣脱了常玉岚的手,鼓起小嘴道:
“放手!常玉岚!今晚相救之情,要另说另讲,且先算算我们之间的一笔账!”
她这一发怒,使常玉岚十分难堪,真的下不了台阶,只好讪讪的道:“南姑娘,我们有何账算,你可能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南蕙不屑的一笑道:“常三少爷,你足健忘还是明知故问?”
常玉岚道:“委实莫名其妙!”
“好!”南惠伸出白白的小手大叫道,“还我的秘籍来!”
常玉岚脸上发烧,只好道:“在下一定还你,只是……只是……”
南蕙强迫的道:“只是怎样?”
常玉岚缓了一口气,也朗声道:“在我手中失去,一定由我找回,常某原物奉还。”
南蕙冷冷一笑道:“你推得干净,失去?失到哪里去?失去的当日,你为何不说,分明是要偷偷的练好秘籍上的功夫,然后才还给我,你的缓兵之计,难道我还不明白吗?”
常玉岚是百口莫辩、只好喃喃的道:“天大的误会,这是从何说起!”他瞧瞧甲板上的纪无情,旧话重提道,“南姑娘,纪无情是毒发了吗?”
不料,南蕙闻言,冷兮兮的道:“你不提起,我倒忘了,我再问你,你与纪无情不是莫逆之交吗?”
常玉岚忙道:“由比武而起,每年一聚,算得知已朋友。”
南蕙一脸的不屑之色道:“纪无情可算是交友不慎。”
常玉岚不服的道:“南姑娘,何出此言?”
南蕙数落着说:“既是好友,你两人同进百花门,为何他中了毒,你却没有?”
这是一个很难解说的问题,当着蓝秀与南蕙两人之面,常玉岚自然不能把这毒是由女色而起的话说出来,只有道:“这是很难解说的道理,迟早,你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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