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〇五
语声一顿,接道:“但这中间道理,目前已敞明了。他像一块浑金璞玉,未经雕琢,但他却能在极快速的时间里,智能和武功并进,达到炉火纯青之境。”
玉娘子道:“高兄语含玄机,连小妹也是不太明白。”
高万成笑一笑,道:“玉姑娘虽非本门中人,但经此一阵相处,和本门亦算有极深的源渊,说出来也不要紧。”
玉娘子道:“如若此事是贵门中的高度机密,那就不说也罢。”
高万成道:“算不得什么机密,但如能不让别人知道,自然最好。”略一沉吟,道:“敝门主修练过一种内功,那是一极为高深的内功,非要十年二十年以上的时间,无法练成。而且,习练之人,要心地莹洁,一尘不染,更不能具有别的内功底子,这就是为什么敝门主在天牢中住了一十六年的原因。”
玉娘子明了一声,似是已经了解,但又紧紧的一皱眉头,道:“高兄,还有一点不解不知可否问问?”
高万成道:“玉姑娘只管问,在下知无不言。”
玉娘子道:“一个人不论他的内功如何精深,但和智慧应该是两件事情,贵门主学的速度,实有些骇人听闻。照小妹所见,曾天之下,没有一个人能够传授他三月武功。”
高万成道:“这话不错,普天下没有一个人,配作敝门主的师长,因为世间无人能传授他一个月以上的武功。”他淡淡一笑,接道:“至于敝门主习练的武功,是一种广博深奥,包罗万象,习练的过程中,实已涉猎了学习武功的过程,尽管武林中门派纷坛,但武功一道,实有着基本的纲领可循。”
玉娘子道:“高兄这么一解说,小妹有些明白了。”
高万成道:“简明些说,敝门主意识之中,已有了天下武功的总纲,所以不论如何繁杂、奇异的武功,敝门主学习起来,都不过是轻而易举一学就会。”
玉娘子道:“这当真是闻所未闻的事,高兄的宏论,使小妹茅塞大开。”
高万成淡淡一笑,道:“但第一个传授敝门主剑招的,竟然是你玉姑娘。日后教门主扬名天下,你玉姑娘这份荣耀,足以使人羡慕了。”
玉娘子道:“小妹也这样想,”
高万成目光转到了王宜中的脸上,道:“门主是否记熟了玉姑娘的三招剑法。”
王宜中道:“好像记熟了。”
高万成道:“门主是否觉着有些困乏呢?”
王宜中道:“好像有些累。”
高万成道:“门主请坐息一下,再练不迟,”
王宜中点点头,闭目而坐。
高万成举手一招,玉娘子缓步行了过来,道:“高兄有什么吩咐?”
高万成低声说道:“从此刻起,姑娘要和在下合作了。”
玉娘子道:“行!高兄只管吩咐,要小妹作什么事?”
高万成道:“姑娘要和在下合作,保护我们门主的安全。”
呼的一声,吹熄灯光,西厢中,突然间黑暗起来。
玉娘子道:“发生了什么事?”
高万成低声说道:“现在,咱们时时小心,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在下算计的敝门中四大护法,应该及时到此,但看来,他们一定遇上了什么麻烦,所以不能如期赶来。”
玉娘子道:“怎么,会有人扰上吗?”
高万成道:“报难说,他们在二更时分,应该赶到,现在,已经三更过后了,他们还未能赶来,所以,在下想他们可能出了事情。”
玉娘子道:”你是说,有人会追来此地。”
高万成道:“也许不会,但咱们不能不小心一些。”
玉娘子道:“好吧,小妹全力以赴,高兄有什么事,吩咐一声,水里水中去,火里火中行。”
高万成道:“在下也无法预料到会有些什么变化,但咱们不能不小心应付。”
话未说完,突然住口不言。
玉娘子正待回话,高万成摇手阻止,低声道:“有动静。”
玉娘子凝神听去,不闻任何声息,不禁心中一动,暗道:看来这高万成的武功,比我深厚多了。心中念转,耳际间忽听得一阵轻微的衣袂飘风之声。
玉娘子悄然站起身子,行到门口,探首向外望去。
只见两个身着黑衣大汉,一个背插鬼头刀,一个双手分执着一对伏虎轮。
玉娘子心中晴忖道:这两人联袂而至,停身处相距不过三丈,我竟然未听到两人来此的声息,单凭这份轻功,就足以当第一流高手之称。
两个黑衣人站了一阵,突然转向西厢e
玉娘子吃了一惊,急急缩回头来。
这当儿,突闻一声佛号,传了过来。
两个黑衣人转对西厢的身子,突然又转了回来,面对大殿。
佛号过后,大殿内传出一声叹息,道:“佛门中清净之地,两位施主到此何为?”
两个黑衣人中那手执伏虎双轮的,似是首脑,冷笑一声,道:“咱们无事不登三宝殿,大师久息隐于此,已和武林绝缘,希望你能真的四大皆空,不再卷入江湖是非之中。”
佛殿中响起回应之声道:“贫僧已二十年未离此小小禅院一步,两位施主想必早已知晓了。”
执轮大汉道:“希望大师之言,句句真实。”
殿中人道:“两位施主如肯相信贫僧,可以离开此地了。”
执轮大汉道:“可惜咱们奉有严命而来,必得检查一下才行。”
殿中人冷冷说道:“两位当真要搜查吗?”
执轮大汉道:“事非得已,只好请大师原谅了。”
那执轮大汉未立即回答,却低声和身佩鬼头刀的大汉交谈起来。
玉娘子心中暗暗忖道:“听这两人的口气,似乎对这寺院方丈的来历,十分了解。
但闻那执轮大汉冷冷说道:“大师最好是答允的好。”
殿中人应道:“这个贫僧很难答允。如是此例一开,别人授例而来,要贫僧如何对付?”
执轮大汉冷笑一声道:“大师数十年的清修,如是毁于一旦,岂不是太过可惜吗?”
殿中人应道:“贫僧看破红尘,放下屠刀,遁入空门,但昔年一点固执的脾气,仍未改掉。希望两位施主能给贫僧一点面子。”
执轮大汉道:“咱们已然对大师说明了,动手搜查时,希望你不要拦阻。”转身向西面厢房行去。
但见人影一闪,一个身着袈裟、项间挂着一串佛珠的老僧,陡然问出现在大殿外台阶之上,高声说道:“两位施主留步。”
执轮大汉忽地转过身子,冷冷说道:“一步走错,悔恨无及,大师三思。”
那身着灰色裴浆的老僧,双掌合十,高喧了一声佛号,道:“贫僧已经三思过了。”
那执轮大汉,冷冷说道:“看来,大师是准备堂这次浑水了。”
灰衣老僧淡淡一笑,道:“施主错了,老僧不懂施主的意思,这座小小禅院,很多年来,一直平静无波,贫僧也从未离过寺院一步,希望二位施主看在我佛的面上,能够放过贫僧,不要使这座小小禅院,为武林中的恩怨所毁。”
那执轮大汉冷冷说道:“大师,咱们只是要搜查你这座禅院,但决不会伤到贵寺中的僧侣,但如大师硬要把今日之事,大包大揽硬接下来,那就很难说了。”
灰衣老僧长长叹息一声,道:“劫数、劫数。”
执轮大汉冷冷说道:“什么劫数不劫数,你如是放手不理此事,那就不是什么劫数;你如是硬想把此事揽了下来,对贵寺而言,那确然是一场大大的劫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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