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二八
石承先睁大双目,瞧着庄玉冰向下攀去,只见她降下了约有丈许,在一堆矮松的树根中,拉出一条长藤,然后双手抓牢了长藤,往下直落。
葛天森微微一笑道:“天香门虽然划出了这片禁地,但两崖之间,却依然未曾搭起桥梁,真是大出意料……”
石承先道:“葛兄,你昔日来此之时,可也是攀着藤萝,渡了过去?”
葛天森摇摇头道:“当日没有现成的藤萝,兄弟乃是自己编了一根坠将下去……”
说话之间,庄玉冰已然在岩下叫道:“你们可以下来了!”一行人依次接着长藤,向下降去。
长藤尽处,已是在岩下五十余丈,由此向上望去,宛如井中看天,对崖相距,也只有三丈不足,云雾缭绕之中,却见两棵虬龙盘结一般的古松,相对而生,拱立在两崖之间,宛似一座天然的拱桥。
葛天森看得怔了一怔,道:“这两棵老松,是几时长出来的?”
庄玉冰这时正站在这松根之旁,闻言笑道:“不是长出来,乃是本门移植而生!”
葛天森笑道:“这就难怪了!当年葛某来此之日,并未见到,短短一二十年间,纵然生了这等奇松,那也长不了这么大,既是移植而来,也就不足为怪了!”
庄玉冰这时已由古松直向对崖行去。
龙门老人看了石承先一眼,笑道:“娃儿,咱们到了抱虹岩,未见轩辕萍之前,最好不要妄动,以免打草惊蛇,吓得轩辕萍不敢出面,那就麻烦了!”
石承先笑道:“晚辈知道了!”
一行几人,随在庄玉冰身后,打那两棵矮松之上,飞越了山谷,到了对崖。
庄玉冰领着他们,转过一处山角,石承先忽然眼前一亮,触目所及,竟然全是奇花异草,古树参天,打立足之处向前,约有百亩大小的范围,均是平地,三面环山,一面下临深渊,景色之美,比那四绝谷不稍逊色!
在那花木石树之间,稀稀疏疏的点缀几间竹篱茅舍,倘若不是已知晓这儿便是那“天香门”总坛重地,只怕任何人看到,也只当什么大户人家的山野别墅。
庄玉冰指着眼前一带,向龙门老人道:“这儿就是抱虹岩了!”
龙门老人道:“姑娘,你可知道你师父住在哪里么?”
庄玉冰道:“知道!”
龙门老人道:“那你就快快引路吧!”
庄玉冰略一迟疑,终于低叹了一声,轻移莲步,向那一片花园走去。
这抱虹岩,似是没有丝毫戒备,庄玉冰领着一行人,穿行在花木草石之间,也未见一人盘查,这等情景,只看得石承先心中甚为不解。葛天森一面走,一面却在游目四顾,显然,他也与石承先有着相同的想法,觉得这儿的情景,不应如此平静无备。
那庄玉冰一直将众人引到一处茅舍前,依然未见有人出面,使得葛天森和石承先不得不相信,那轩辕萍果真是大胆之人。
这时,庄玉冰站在这茅舍之前,既不叫门,也不移动,仿佛一尊石像,愣愣的发呆。
龙门老人白眉一扬,沉声道:“那轩辕萍可就是住在这茅舍之中么?”
庄玉冰摇了摇头,却是不曾说话。
龙门老人怒道:“既不是轩辕萍居住之地,你站在这里作甚?”
庄玉冰微微的叹了口气,道:“要见掌门人,也不是那等容易,不经此关,各位休想再深入一步!”
龙门老人一怔道:“这屋内住的什么人?”
庄玉冰道:“地绝堂堂主方叔叔!”
龙门老人道:“方什么?他是什么人?”
庄玉冰道:“武林中称为‘搜魂手’,老人家可听说过么?”
龙门老人怔了一怔,道:“方岳?”
庄玉冰道:“不错!”
龙门老人失声道:“真是想不到的很,南海双奇的搜魂手方兄,也成了天香门的堂主……”
澄因大师高喧佛号道:“老施主,‘南海双奇’二施主,向来是同行同止,方施主既然在此,只怕那位梅施主也投入了天香门中了!”
庄玉冰道:“不错,梅姑姑果然也在本门之中!”
龙门老人皱眉道:“那‘迷心仙子’梅芸姑也在天香门中么?”
庄玉冰道:“可不是!梅姑姑乃是天香门的‘流星堂’堂主。”
龙门老人摇摇头道:“难得很,轩辕萍这丫头果真是有点门道……”话音一顿,向庄玉冰道:“姑娘,那方岳此刻可就在这茅舍之中?”
庄玉冰道:“这个晚辈就不知道了!”
雷刚见她此刻竟说不知,心中大怒,喝道:“你既然不知道方岳是否在此,为何引着我们前来?”
庄玉冰冷冷一笑道:“不论方叔叔在与不在,你们不见到他,就无法再行入内。妾身领你们来此,难道会错了么?”
雷刚哼了一声,道:“丫头,你不问上一问,又怎知方岳在是不在?”
龙门老人接道:“不错,你为何不赶快的问上一问?老夫可没有那么好的耐性,在这儿干等!”
庄玉冰道:“方叔叔如是在内,只怕早已出来查问我们了!”
雷刚道:“方岳莫非不在屋内?”
庄玉冰道:“正是如此!”
雷刚只气得两眼冒火,大喝道:“老夫不问他在是不在,如是你再不前行,老夫就放火烧了他这三间茅屋!”
他说干就干,伸手掏出一根火折子,就待点燃放火。
石承先心中一震,忙道:“雷大叔,这放火之事,不是我等所当为——”
雷刚闻言一愣,赶紧收起火折,笑道:“公子说的是,老奴错了!”
庄玉冰先前对石承先并未怎样注意,这时听得雷刚如此称呼于他,而且神色间那么恭谨,不由得心中一动,忖道:“莫非这个年轻人才是正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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