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
雷刚哈哈一笑道:“大师既是记得雷某,不知可否看在雷某薄面,准许雷某的小主人入内拜见贵寺掌门?”
慧因大师陡然一扬长眉,喝道:“施主虽与老衲兄弟相识,但此时此地,老衲也无法徇私,两位如想入内,那只有凭藉武功闯过去了。”
灵因大师也接口道:“雷施主,劣徒一拳之仇,老衲也不能置之不问啊!……”
雷刚看了石承先一眼笑道:“公子,看来咱们是不必多费唇舌了。”
石承先淡淡一笑道:“既然两位大师一再相逼,咱们就恭敬不如从命,大叔,你且向灵因大师讨教几手!”
雷刚道:“老奴遵命!”目光投向灵因大师,喝道:“雷某奉命向大师领教几手高招!”呼的一拳,当胸击去。
灵因大师冷笑一声,左臂一抬,曲指反敲雷刚肘节,同时喝道:“老衲正要试试施主的手段……”
两人一闪而过,拳指皆未接实。
雷刚心中暗道:“这和尚果然比他徒弟强多了,眼下可千万托大不得!”
心中念转,独臂忽扬,用出了过山拳法中的一招“移山填海”,虎虎拳风,真如山崩海啸一般,直向那灵因大师卷去。
拳力一发,劲风锐啸,灵因大师脸色大变,脱口道:“过山拳……”缁衣大袖连挥,凌空斜掠五步。
敢情他不敢硬接雷刚拳力。
雷刚双肩微耸,哈哈大笑道:“大师怎地不愿动手还招?莫非这等避让,就能磨去老夫耐心,不再去见那掌门大师了么?”
他这几句话可真说的不轻。
灵因大师在寺中乃是长老身份,眼下的掌门人宏法,也是他的师侄,雷刚这等藐视他长老地位的语言,自是使他大为激怒,只见他双肩陡然扬起,怒哼了一声,道:“施主莫要占口舌便宜,老衲愿以一身所学,与施主一较高低。”
雷刚大笑道:“好啊!老夫敬候指教!”
摆出一付不可一世的神态,把那仅有的一臂,也藏到了身后。
灵因大师两眼神光暴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呼的一声,挥拳向雷刚击去,口中喝道:“施主小心了。”
雷刚冷笑一声,独臂一挥,纵身一跃,往右飞移七尺,这才回身发出一拳。
这一拳打的无声无息,十分怪异,灵因大师见他飞身跃退,自是未曾料想得到雷刚在避让自己之际,竟然乃是准备出拳的先奏。
何况,雷刚这一拳用的是个寂字诀发出,拳力击出之后,来的无声无息,灵因大师一愣之下,只觉胸前被一股暗劲撞上,身躯站立不稳,双肩晃了数晃,才把身子立牢。
雷刚一拳得手,未等灵因大师运气,顿时独臂连挥,一口气觑空向灵因大师补发了三拳。
那本是侧身一旁,负手观战的慧因大师,陡然僧袖狂舞,雷刚过山拳的劲力,尽被他挥舞的衣袖,拂架开去。
雷刚浓眉一扬,哈哈笑道:“两位同上,也是一样啊……”拳力一转,对准慧因击去。
慧因大师低喧了一声佛号,道:“施主这等目中无人,老衲再有耐性,也忍耐不住了!”
回手一掌,迎向雷刚的拳势,两方劲力凌空相撞,但闻一声暴响传来,那慧因大师双肩一阵摆晃,高大的身躯,屹立原地未动。
再看雷刚,竟被慧因大师反击一掌,震得一连倒退了三步。
石承先忖道:“看来雷大叔不是这和尚之敌。”心念一动,倏地拔出长剑,大声道:“晚辈代雷大叔领教大师高招!”
刷的一剑,直向慧因大师攻出。
慧因目光一转,笑道:“小施主但请施为……”
立掌如刀,并指以剑,抢占先机,直扣石承先铁剑而来。
石承先笑道:“大师好指力……”口中虽在说笑,手中剑势却是一变!
但见寒芒乍闪,幻起七朵剑花,顿时将那慧因大师,罩在如山的剑影之下。
雷刚略略的喘了一口气,缓步向灵因大师行去。
这时灵因大师虽经调息,但适才雷刚的那一拳,正击中了他的肺腑地位,是以伤的极重,纵然他勉强压制了伤势,却已再无与人动手之能。
眼见雷刚举步行来,心中大感焦急,暗道:“想不到我身为寺中长老,却要死在这等独臂的奴才手下,传说出去,我少林威望,定要受尽天下人耻笑,不如自绝死了吧……”
一念及此,竟闭上双目,慢慢的抬起右手,向着天灵穴拍去。
蓦然间,灵因大师陡感右腕一震,举起的手臂,已然被人扣住。
睁眼望去,却是雷刚站在自己身前。
灵因大师低叹一声,忖道:“少林威望,从斯逝矣……”口中却喝道:“雷施主这是何意?”
雷刚冷笑道:“大和尚,你纵然活腻了,也不能当着老夫面前自杀!”
说话之间,突然松手,迅快的点了灵因大师三处穴道,接道:“老夫陪同小主人来此,并无杀你之心,如是容你寻了自尽,老夫主仆,岂不要落下我不杀伯仁,伯人因我而死之罪么?点你三处穴道,只是要你安静的在旁观战,且看老夫小主人击败慧因,引导咱们入内见见你的掌门方丈吧……”
雷刚话音未落,耳边已传来石承先一声大笑道:“大师承让了!”
转眼瞧去,那慧因大师僧衣竟已碎裂,神情狼狈的怔立一旁。
石承先则长剑入鞘,面含微笑的拱手肃立。
雷刚欢呼了一声,道:“公子,好剑法!”大步直向慧因行去。
石承先睹状,只道雷大叔要下毒手,忙道:“大叔,莫要伤人!”
雷刚笑道:“老奴知道。”
走到慧因大师身前,沉声喝道:“大师,此去方丈静室,不知尚有几道关卡?”
那慧因大师谅是为了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之手,心中难过已极,闻言之后,竟是闭目合十,喃喃念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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