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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作者:古龙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谁?”

  “柳明秋。”朱儒说:“这个不瞎的瞎子本来一直是个独来独往的人,可是最近却忽然投靠了江南慕容。”

  “为什么?”

  “谁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朱儒说:“更让人想不通的是,他今天居然没有来。”

  铁大爷对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太有兴趣,他觉得有兴趣的问题是:“不该来的人来了几个?”

  “谁?”

  “一个用白巾蒙着脸,穿着一件直统统的白布袍,看来仿佛很神秘的女人。”朱儒说:“慕容是坐着一顶小轿来的,这个女人一直都跟在小轿边。”

  铁大老板皱起了眉,丝路先生也皱起了眉,忽然问朱儒:“你怎么知道这个人是个女人?”

  他问朱儒:“你非但看不见她的脸,连她的身材都看不见,你怎么能确定她一定是个女人?”

  这个问题是非常尖锐的,而且非常确实,朱儒的回答也同样实际。

  “因为我第一眼看见她就热了起来,全身上下忽然间就热起来了。”朱儒说:“她全身上下我全都看不见,可是我那时候的感觉,居然比看见七八十个赤裸裸的漂亮小姑娘还冲动。”

  这种感觉是很难解释的。朱儒只能说:“她每走一步路,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种说不出的诱惑。尤其是她的眼神。”朱儒叹息:“她的眼睛里就好像有只看不见的手,随时都可以一下子就把你的魂抓走。”

  他解释得不能算顶好,可是大爷和丝先生都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一个天生的尤物就像是把锥子,不管你把她藏在个什么样的袋子里,它部—‘样可以把袋子穿透。

  “你知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朱儒说:“可是我知道她一定是慕容的女人,她一直都跟着他,几乎寸步不离。”

  ——能够让这么样一个女人跟在身边寸步不离的男人,当然是非常突出的。

  “这一代的慕容是个什么样的人?”铁大老板问朱儒,“他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就很难说了。”朱儒在犹疑。

  他的观察力一向很敏锐,而且很会说话,要形容一个非常突出的人,应该很容易。

  “这个慕容,好像跟上几代慕容都不同。”朱儒说:“表面看来,他也跟别的慕容没什么两样,也是一副自命儒雅,高高在上的样子,脸上也完全没有一点血色,就像是个死人。”

  “不是死人,”铁大爷冷冷插口:“是贵族。”

  “贵族?”

  “他们常常说,只有最高贵的人,才会有这种脸色,不但要苍白得全无血色,而且更白得发蓝。”铁大爷冷笑:“因为他们这种人,通常都不需要在阳光下流血流汗的。”

  他不是这种人,他是从汗血中崛起的,他的脸色如古铜,所以他在说起这种人的时候,口气中总是会带着种说不出的轻蔑和讥诮。

  ——因为他知道,不管他有多大的财势,也换不到这种脸色。因为他只有“现在”和“未来”,却没有“过去”。

  ——他的过去是不能提起的,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愿去想。

  ——一个人如果没有一些温暖美好的回忆,在他逐渐老去时,怎么能度过寒冷寂寞的冬天?

  朱儒终于明白大爷的意思。

  “可是这一代的这一个慕容,却绝不是这种自我陶醉的人。”

  “哦?”

  “这个慕容外表看起来虽然跟他们一样,可是……”朱儒经过一段思考后,才选择出他认为最恰当的形容:“可是在他这个躯壳下,总好像有另外一个人隐藏在里面。”

  “一个什么样的人?”

  “一个和他外表完全相反的人。”朱儒说:“一个又卑鄙,又下流,又阴险,又恶毒,又粗俗,又刁钻,又无耻,又残暴的流氓和骗子。”

  铁大爷的脸色变了。

  一个人会有这样两种极端相反的性格,非但不可思议,而且也可怕已极。

  谁都不愿有这么样一个仇人的。

  “他的武功呢?”铁大老板突然急着要问:“他的武功怎么样?”

  “我不知道。”朱儒说:“我看不出。”

  “可是你一定能够看得出,他的动作间,有什么特别的,有一些什么特别的地方。”

  这是应该看得出来。

  一个受过极严格武功训练的人,一个在某一种功夫上有特别不平凡的造诣之人,在他的一举一动间,甚至在他的神态里,都可以看得出来。

  何况朱儒又是个受过这方面严格训练的人。想不到他却偏偏说:“我看不出。”

  “你怎么会看不出?”大老板已经在发怒:“难道你看不见他?”

  “我看得见他。”朱儒说:“可是我只能看见他这个人,却看不见他的动作和神态。”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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