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井望天吁一口气,道:“不瞒齐兄说,当时,伍英的双目已盲。”
齐四又是一呆,道:“你是说他的眼睛瞎了?”
井望天道:“是!他如眼睛不瞎,就算遇上天驼叟,也不会死在他的手下。”
齐四摇摇头,道:“十日前,齐某人不在此地,但相差也不过一两天,这地方没有天驼叟,伍天义的儿子,不是齐某所杀……”
井望天接道:“齐兄,如是有人在这栖鹤潭畔杀人,你们是否知道?”
齐四脸上泛现出一段很奇怪的神色,道:“我如说可能不知道,你相不相信?”
井望天道:“哦……”
齐四道:“确然有这样的事,每天之中,可能有那么个把时辰,咱们不知道潭畔发生的事情。”
井望天道:“齐兄,这话很难叫人相信……”
齐四道:“今日之事,就是很好的证明。”
井望天道:“请教。”
齐四道:“我们巡山猛虎,和追踪虎獒,照理而言,两位一到栖鹤潭,我们就会发觉,甚至两位人未到,咱们已经发觉了。”
井望天不得不承认这话,只有点点头。
齐四道:“但事实上,两位到了栖鹤潭畔有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才被我们发觉,对是不对?”
井望天不能不承认,只好又点点头。
齐四道:“这就是诸位赶的又巧,又不巧了。”
井望天道:“怎的又巧又不巧?”
齐四道:“两位如早来一个时辰,能在我们未发觉之前离去,那是赶的巧,但两位来的很巧,可惜两位停的时间久了一些,终于被我们发现了,所以,又谓不巧……”目光盯注在伍明珠的身上,接道:“井兄虽然不肯见告这位姑娘是什么人,但已不难情到,不是伍堡主的千金,就是中州三杰门下的弟子。”
井望天道:“事情已经说明了,兄弟相信齐兄的话,伍英不是齐兄所杀,天驼叟既然不在此地,兄弟也不能多留,就此别过。”
齐四冷笑一声,道:“井兄就这样走了吗?”
井望天道:“齐兄的意思是……”
齐四接道:“兄弟来发觉两位到此,也就算了,既然发觉,总不能就这样放过两位,何况,井兄又毒毙了咱们巡山猛虎。”
井望天道:“齐兄似是要留下我们了?”
齐四道:“除非井兄能给我一个很满意的交代。”
井望天道:“咱们寻凶至此,就凭你齐四几句话,咱们信了你,至于打死巡山猛虎,那要怪贵属先纵虎伤人,在下为了保命,不得不下毒手,情非得已。”
齐四大约也惮忌中州三杰,沉吟了一阵,道:“井兄,你能不能据实回答兄几句话?”
井望天道:“齐兄请问。”
齐四道:“你们到栖鹤潭多少时间被兄弟手下发觉?”
井望天道:“不足一盏热茶的工夫。”
齐四道:“井兄发现了什么事情没有?”
井望天摇摇头道:“没有,湖水平静,林中栖鹤未惊。”
齐四道:“井兄,当时,这位姑娘也在场吗?”
井望天道:“不错,她藏身在一株松树之上,借在下击毙猛虎的纷乱之间,先行退出。”
齐四道:“井兄还不肯见告这位姑娘的姓名吗?”
井望天道:“其实,说了也没有什么。”
齐四道:“在下洗耳恭听。”
井望天道:“这位伍姑娘是在下伍大哥的千金。”
齐四点头,道:“这就是了,天驼叟确不在此,以中州三杰在江湖上的名声,在下相信你说的句句真实,两位可以请便了。”
井望天道:“英侄遗言,伤于天驼叟的重手之下,齐兄既然保证天驼叟不在此地,兄弟也不便再说什么。我们不会就此罢手,我们要一直追查下去……”
齐四接道:“这一点,井兄放心,为了洗脱兄弟的嫌疑,我也会帮你追寻天驼叟的下落,兄弟为人,向不轻诺,这一点,想井兄定然是可以值得过了。”
井望天道:“伍家堡随时欢迎齐兄光临。”
齐四一招手,道:“咱们走!”带着两只虎獒和从人,转身而去。
目睹齐四背影消失,井望天回顾身后巨岩,道:“朋友,请出来一会如何?”
巨岩后飞起了一条人影,轻轻地落在两人身前。
是一个年轻的人,一袭青衫,剑眉朗目,英俊中带着一股潇洒。
井望天打量了青衫人一眼,只觉他星目中神光隐隐,是一位不凡人物,却想不出江湖上有这么一位高人。
青衫人却先说了话,道:“恭喜两位,魔手齐四,自负老江湖,但比起中州三杰的井二爷,似是还差了一截,不过,可一不可再,两位已然取物到手,应该离开了。”
这青衫人一开口,字字如铁锤击岩,完全抖搂出来两人心中之秘。
伍明珠眨动了一下眼睛,道:“你是谁?”
青衫人笑一笑,道:“姑娘,在下是谁,似乎无关重要,这地方很快就要掀起一片惊天骇浪,两位身怀有物,不宜多留,早些回去吧!”
井望天道:“少兄金玉良言,井某人十分感激,有缘会晤,岂可不留姓名,但不知少兄前否见示?”
青衫人道:“井前辈,相逢何必曾相识,何况在下名不见经传,说出来,井前辈也未必知晓,倒不如省了算啦!”
井望天呆了一呆道:“少兄……”
伍眼珠突然接口,冷冷说道:“我们不能走。”
青衫人道:“不能走?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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