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四
雪山盲叟忙为引见道:“此位乃是避秦庄的司马总管。”
姚寒笙想了想,不曾听说过进秦庄,是以并未在意,转过脸来又道:“就其秘图是令徒得自樵子之手,必然有个原图,兄弟望能看看原图。”
雪山盲叟轻吁一声道:“姚兄猜得不错,那图果然画有两份,小往身上带的是副图,瞎子怀中藏的原图,已然被黑龙帮夺去了。教生如想要看着原图,可向黑龙帮要去。”
姚寒笙冷哼一声道:“你不用拿黑龙话来压我,本教主断定黑龙帮那份也是副图。”雪山盲叟长叹一声道:“姚兄如此一说,倒叫我瞎子有口难辨了。”
姚寒笙仰着脸道:“白骨教一贯作风,公孙兄不会不知,我看你还是拿出来的好。”雪山盲叟虽知姚寒笙一向行事心狠手辣,但若一对一的拼斗起来,自己不见得便落下风。可是他另有打算,是以尽量藏拙,故意急得白果眼连翻道:“姚兄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陆文飞天性义侠,见雪山盲叟受窘,心中甚是不平,突然插口道:“别说公孙老丈没有原图,就算他真个有,也不应这般强索。”
姚寒笙冷冷瞥了他一眼,仰面冷笑道:“今晚之事,原没把你们计算在内,如今连你也算上了。”
陆文飞只觉一股怒火直冲上来,忿然道:“在下原就不打算置身事外。”
姚寒笙似乎根本没将他看在眼内,又转脸对雪山盲叟道:“公孙见请早作决定,兄弟不能久等。”
雪山盲叟双手一掷道:“兄弟压跟儿就没有,你叫我拿什么给你?”
只听外面阴森森道:“没有原图就拿命来。”嗖、嗖,祁这双尸鬼魅似地闪身飞入阁内。
双尸练就白骨阴功,虽未施展,阁内已是寒气袭人。
陆文飞霍地推开坐椅,立起身来;云娘也一挪身闪到了雪山盲叟身侧;只有司马温神色自若。端坐不动。
姚寒笙一脸寒霜,一字一字地道:“时间已经不多了。”
雪山盲叟竹杖一横道:“姚兄不嫌欺人大甚了吗?”
姚寒笙冷冷一笑道:“看来公孙兄是准备背水一战了。”
雪山盲叟哼了一声道:“不错,姚兄一再相逼,瞎子只有舍命一拼了。”
姚寒笙脸上呈现青色,目往雪山盲叟,不言不语,祁连双尸目射绿光,跃跃欲动。
双方正自剑拔弩张之际,突然檐头一阵哈哈洪笑,飒然落下一人,高声道:“姚兄弟且慢动手,听兄弟一言。”
姚寒笙回头一看,只见黑龙帮主黑龙翔缓缓行了进来,当下长吁一口气冷冷道:“黑兄夤夜来此何事?”
黑龙翔深深打量了司马温一眼,徐徐道:“兄弟早知姚兄要来‘不醉居’,是以亲身赶来,免得你与公孙兄闹个两败俱伤。”
姚寒笙冷笑道:“如此说来黑兄倒是一片好心了。”
黑龙翔正容道:“若在三日之前,不论何派与何派争斗,兄弟尽可着水流舟,不加闻问。如今情势有变,兄弟实不愿武林同道目相残杀。”
姚寒笙睁大眼道:“此话怎讲?”
黑龙翔轻吁一口气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姚兄如信得过兄弟,请随兄弟来敝帮一谈。”
姚寒笙见他十分诚恳,不由心里一动,点头道:“黑兄果来有事商量,兄弟哪有信不过之理?”
黑龙翔复又对陆文飞招手道。“陆兄也请过来谈谈。”
陆文飞对黑龙翔原有几分好感,应声行了过去。
云浪急喊道:“陆大哥,你……”
她原准备说你果真随他们前去?但当她接触到黑龙翔凌厉的眼神,竟吓得住口不言。陆文飞故作不闻,大步行近黑龙翔道:“帮主呼唤在下何事?”
黑龙翔道:“请与姚教主同去敝帮叙谈。”
说着,他当先行出阁外。
陆文飞略事迟疑也行出了阁外,姚寒笙领着祁连双尸也行了出去。
一行人出了“不醉居”,黑龙翔突然停步对姚寒笙道:“姚兄请把贵属调集一处静候消息。”
姚寒笙沉吟有顷,终于点了头,对祁连双尸吩咐了几句,祁连双尸应声飞奔而去。
黑龙翔又虚作了个手势,黑影中飞也似地奔来一人,赫然竟是易晓天,朝黑龙翔躬身行礼道:“帮主有何吩咐?”
黑龙翔沉声道:“本座请姚教主与这陆世兄回帮议事,汝可吩咐下去,行坛周遭不得有任何人逗留或窥探。”
易晓天躬身答道:“属不遵命。”转身飞奔而去。
姚寒笙生性多疑,忍不住问道:“黑兄究竟有何事,何故如此神秘?”
黑龙翔徐徐道:“姚兄休急,等会自知,咱们走吧。”说着放步疾去。
三人俱有一县武功,不及半个更次,已来到了轩辕庙内。此庙陆文飞曾经来过,只是黑夜之间看不真切罢了。
黑龙翔把二人一径领至大殿,只见殿内灯火通明,已坐了不少人。川西张门的追命阎王张南、张玉凤,金陵谢家的谢一飞俱都在座。
黑龙翔抱拳一揖道:“兄弟因到‘不辞居’邀请姚教主,倒让诸位久等了。”说着侧身一让。
姚寒笙竟不客气,昂然直入,就在一张椅上坐下。白骨教虽在江湖颇有名气,毕竟只是旁门左道,不如川西张门,金陵谢家等正宗门派来得响亮。是以姚寒笙虽为一派之主,座上对他招呼的人并不多。
陆文飞性较拘谨,并没跟随姚寒笙前行,直待黑龙翔起身对他颔首,方始缓缓行入。谢一飞、张南惊觉陆文飞来到,厅上惧现惊奇之色。
张玉凤惊喜地奔上前来问道:“陆兄,原来你也没事。”
陆文飞微微一笑道:“如果出不来,怎能来这里?”
张玉凤一时无话可说,也噗地一笑。
陆文飞接道:“咱们快过去,黑帮主恐有重要之事宣布。”说着当先行入座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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