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宾王(约619~687)姓骆,字观光,名宾王,唐代诗人。字观光,婺州义乌人(今中国浙江义乌)人。唐朝初期的诗人,与王勃、杨炯、卢照邻合称初唐四杰。又与富嘉谟并称“富骆”。
在四杰中他的诗作最多。尤擅七言歌行,名作《帝京篇》为初唐罕有的长篇,当时以为绝唱。骆还曾久戍边城,写有不少边塞诗“晚凤迷朔气,新瓜照边秋。灶火通军壁,烽烟上戍楼。”豪情壮志,见闻亲切。唐中宗复位后,诏求骆文,得数百篇。后人收集之骆宾王诗文集颇多,以清陈熙晋之《骆临海集笔注》最为完备。
骆宾王的五律也有不少佳作。如《在狱咏蝉》,托物寄兴,感慨深微,是脍炙人口的名篇;《送郑少府入辽》抒写立功报国的乐观战斗精神,格高韵美,词华朗耀,除了全首平仄声调还不协调,律体形式尚未成熟而外,比起杨炯的《从军行》、《紫骝马》并无逊色。绝句小诗,如《于易水送人》、《在军登城楼》,寥寥20字中,壮志豪情,激荡着风云之气,颇能见出诗人的个性风格,在初唐绝句中也是不多见的。
他幼年就才华出众,高宗永徽年间(650—655年)为道王李元庆府属,后以奉礼郎从军西域,久戍边疆。仪凤中(676—679年),由长安主簿入朝为侍御史,因上书议论政事,触忤武则天下狱,贬临海县丞,悒悒不得志,乃弃官而去。睿宗文明元年(684年),他以衰暮之年投奔徐敬业讨伐武则天,并写下了著名的《讨武照檄》。武则天读到“一杯之土未乾,六尺之孤安在”,赞叹他很有才气,说“宰相安得失此人”。在临海时,他曾写过一首《久客临海有怀》,借景抒情:“天涯非日观,地岜望星楼。练光摇乱马,剑气上连牛。草湿姑苏夕,叶下洞庭秋。欲知凄断意,江上涉安流”。
骆宾王有“江南神童”、“齐鲁才子”之称,文才出众,但怀才不遇,心境极为悲苦。他赴长安参加科举考试,名落孙山;在河南豫州道王李元庆府中当幕僚,没有得到重用。他曾对前程万念俱灰,在兖州过耕读自娱、与世无争的隐居生活,时间长达12年。49岁时,他已满头白发,再上长安参加对策考试,终于被录用,当了一个“奉礼郎”的小官。他又不甘心平庸地度过一生,一心想为国建立功业,52岁高龄时还从军入伍,在青海、西藏度过了3年的军旅生涯,后又随军到云南腾冲,参加朝廷的平叛战斗,军中的文书、布告与捷报都出自于他的手笔。他为国建立了功勋,但朝廷只给了他一个武功县主簿的职务。61岁那年,他被提升为“侍御史”,是朝廷的监察官,但他上任还不到半年,受人诬陷,锒铛入狱,成了一名阶下囚。他在狱中写下著名的五律《在狱咏蝉》,借蝉自喻,抒发长期郁积在心头的忧愤。
骆宾王目睹了武则天废帝夺权、大开杀戒,以及武氏势力横行无忌的种种恶行,心中颇感愤愤。他带着一腔郁郁之气离京南下,但没有再回临海。而是去了扬州,和徐敬业等人聚合密商,准备武装讨伐,推翻武则天。
徐敬业是唐代开国元勋英国公徐世的长孙,原为四川眉州刺史,拥有兵权,这时贬为柳州司马。因此他的祖父死后曾封扬州大都督,所以他没有去柳州赴任,而是跑到扬州,密谋起事。骆宾王在四川军中,大约就和徐敬业结识,所以徐就密召骆宾王参与。经过一番密商,制订出行动计划:确定以“拥戴庐陵王,匡复唐室”为号召;首先占领扬州城,作为起事根据地;徐敬业任匡复府上将,领扬州大都督;骆宾王为艺文令,起草讨伐武则天的檄文。徐敬业等迅速占领扬州城,并把骆宾王写的讨武檄文传布各个州县,号召天下勤王。这篇檄文义正词严,气势磅礴,仿佛长虹凌空,迅雷震宇,深深地扣动读者的心弦。天下反武势力,莫不闻檄扼腕。人们奔走相告,闻风而动,“旬日间得胜兵十万”。
扬州起兵的最初形势很好,不仅很快集结军队十多万人,而且楚州率先响应,兵不血刃就拥有扬、楚两州之地。不久又攻下润州,连朝廷内部也产生动摇。宰相裴炎就要求武则天退出政治舞台,还政于皇帝。但徐敬业没有利用这有利形势,挥师西进,直逼京洛。而是想先巩固江南根据地,然后再经营中原。这就给武则天以足够的时间清除朝中的反对派,然后派几十万大军围剿夹击。徐敬业虽然奋力迎战,也取得了几次胜利,但最后终因力量悬殊而失败,前后历时仅三个月。
兵败后骆宾王的下落,传说纷纭。有说被杀的,也有说逃亡的,还有说投江水而死的。综合各种史料考证,逃亡一说似较可信。因为武则天死后,朝廷曾令山东人郄云卿搜集骆宾王的诗文,并结集发行,作为对骆宾王匡扶唐室的褒扬。郄在文集序中有“兵事既不捷,因致逃遁”的话,想必有据。至于逃亡后的行踪,也有各种各样的说法。其中灵隐为僧,月夜为宋之问续诗一说,流传最广。实际情况大约是脱逃以后,就隐姓埋名,在吴中一带流亡。隐匿几年之后,带着一腔壮志未酬的遗恨离开了人世,终年约在70岁左右。
武则天死后,唐朝进入了中兴时期,有了近40年的强盛并太平的时光。骆宾王与他的《讨武氏檄》的地位越来越高,成为众口传诵、万古流芳的历史名篇,骆宾王成了正义与道德的像征,就像大诗人杜甫写的那样,有些人是“身与名俱灭”而骆宾王是“不废江河万古流”。到了宋代,骆宾王成了忠臣义士的代表,政治地位急剧上升,对他的讨武檄文,更是赞颂备至,甚至认为“唐之中兴,兴于一檄可也”,把唐中宗复位,武氏败落、李唐中兴与骆宾王的檄文紧密联系在一起,如果不是骆宾王的《讨武氏檄》闪发出强大的道德力量,唐中宗不可能复位,武则天很可能将皇位传给了武三思,武氏王朝不可能不到一代就宣告消亡。
到明末,骆宾王成了搀救国家危难、抵抗外族侵略的忠臣榜样。明末的兵部尚书兼东阁大学土张国维,想借骆宾王匡扶唐室的忠义志节,再出现像《讨武氏檄》那样檄文,唤起对大明王朝的怀念。于是他通过皇帝封骆宾王为“文忠公”,对骆宾王的扬州檄文大加褒扬。
骆宾王只是一介文人,他写下的一篇《讨武氏檄》竟然散发出如此巨大的能量,几千年来光芒不衰,可见文化的力量几乎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光辉,不是其他力量能扼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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