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〇
此刻,“一掌拘魂”陆水恨与那长蛮曳地的“白发老妖”万耀山二人堵住南宫秋月。
南宫秋月见是两个老得不能再老的老魔围上来,她也不多言,立刻料出蛮月刀,旋风十三斩便使出来了。
这三人动作奇快,搏杀中只见不时飞散一团白发四散飘落,显然万耀出的长发被弯月刀削断不少。
这座大院中双方杀得凶残,却没听呼吼之声,只有衣袂振飘,人影走马灯似的闪掠。
这时侯害家巷的人不见一个,便是三圣会的人也好象不知躲到什么地方了。
这时侯附近的住家关紧了门,谁也不想惹祸端。
这也正是无人来打扰,大院中各展所学干起来。
搏斗中,忽然听见呼叫声,细看之下,竟是那“一掌拘魂”陆水恨发出来的。
陆水恨约五官少一官,它的鼻子没有了,用力过猛,便出气如拉风箱,不断发出呼吃声。
一白一黑两个老怪,杀法狂野,全不把南宫秋月手上的蛮月刀看在眼内,一个拍堆一个夺,指风掌风均带着慑人寒意,逼得南宫秋月绝招画出才搏了个不败局面。
那面,散花仙子又是一把毒物批出,以为那龟长龄全神出掌,遥抵那片毒雾之际,它的毒物必乘隙飞越白雾之上,扑向龟长龄。岂料龟长龄一声怪笑,左掌一圈,把几十只毒蚁也圈入他的掌风之中,送进了那片白色毒雾中,若上去毒蚁也凝结了,成为一片黑点悬在半空之中。
散花仙子看得动容,这老怪凝气成形,道行必高。
心念间,她科手一把短剑拋向半空,右望抵住白雾,只以左掌驭剑,剑气如虹,直往龟长龄杀去。
龟长龄哈哈狂笑中,一手在空中虚到一周,竟然把短剑也拨在那团白雾中悠忽上下,就是没有落在地上。
龟长龄大笑,道:“明月观主,你还有什么了不起的杂零杂碎,何妨尽倩使出来吧,老夫一并收下了!”
散花仙子已是额角滴汗,中气不足的样子。
这光景早看在龟长龄的眼里,不由大吼一声,道:“散花,今日叫你知道茅山大法压过巫山明月亲口”吼叱中,他双掌全力猛一堆,那团停峙在二人中间的白雾喷气似的往天空冲去,再看龟长龄,他一纵身间,人已幻化了。
他幻化成七个龟长龄,因上散花仙子。
散花仙子怪叫一声,双肩疾晃,长短刀拔在手中,空中已出现五个身形。
这就是幻术,但龟长龄还是多出两个。
多出一个也会要人命,龟长龄那虚实不定的身形,何者为虚何者是实,便是散花仙子也很难判定,动作上只是眨眼间的事,忽听散花仙子一声尖嚎:“噢!”
散花仙子在尖叫声中,人龟长龄的头顶上方掠过,便也洒出七刀。
七刀有六刀落空,只有最后一刀力气虽不足,却到过龟长龄的左肩头。
散花仙子前六刀原是削向敌人的头,不料敌人的头却缩入双肩之下,宛如龟缩。
龟长龄的右掌上一片碎肉,散花仙子半张面皮碎了,还露出赤红牙齿两颗。
只见她御风似的奔走了,龟长龄也没有追杀,他更不看别人的打斗,袭手背负身后,缓缓的走了。
忽见太湖水怪“水上漂”万里红呼叫:“怎么走了?”
龟长龄理也不理,走得缓慢,可是再仔细看,他迈出一步就是三丈远。
就听“铁腿震乾坤”钱大山道:“万兄,围杀慕容小子,杀了他,三圣会非瓦解不可!”
“上!”万里红断喝一声贴地而上。
慕容长青手上有着神器干将宝剑,唐虹就是游走剑芒之外,二人才杀了个平手,此时,又见两个老怪扑土来,心中一震,立刻跃出五丈外,大声吼道:“住手!”
慕容长青这一吼,另一边的南宫秋月也飞身过来了。
南宫秋月被陆水恨与万耀山二人死红,旋风十二一斩几乎难以施展。
唐虹气喘咻咻的吼道:“慕容小子,你烧了我这唐家巷,杀死上千人,你要为你的残暴付出代价,难道你还想出什么善罢甘休的诡计?你迷不掉了!”
“哈!”慕容长青道:“江湖搏杀,不扯官家,你不以为官家就要派人前来埋尸了?”
唐虹叱道:“他们埋他们的尸,妨碍不到我们的决斗,慕容小子,你别找借口想逃!”
慕容长青道:“老太婆,别把三圣会看扁,三圣只有断头鬼,没有怕死人,咱们双方都有武力,只有我们几人在此搏命不太适宜,既然要杀,咱们就杀出个结果来!”
他看看身边的南宫秋月,又道:“咱们把战场拉到瑚岛去,明日三更天交手,唐老太婆,你不会反对吧?”
唐虹心中早有此想法,因为她相信,慕容世家的黑衣武士们死绝在唐家巷中了,而唐家巷内死的千人之中,很少是她的武士。
再说,她可以尽快的与天衣大师几人取得连络,双方联手对付三圣会,此其时也。
心念间,唐虹一声吓人的冷笑道:“明知你在借口喘息,打算逃过这一劫,我老太太也只有大度的放你一马,好生回去,整顿你的人马,明日夜晚三更天,咱们就在湖岛之上杀出个结果来!”
她忽的大吼一声:“滚!”
慕容长青仰天长笑,南宫秋月心中不是味道,但她仍然跟着慕容长青往那已成焦土的唐家巷外奔去。
万耀山道:“怎么放了这小子?”
陆水恨道:“岂不是放虎归山嘛!”
唐虹嘿然得意的道:“我相信三圣会的主力,大部份已投入唐家巷来了,而且他们无一生还!”她顿了一下,又道:“他们的实力大减,而我们可以联合天衣大师几人。这种情况之下,我们利多,他们利少!”
唐虹又看看远处,道:“我担心的是龟长龄,他负伤了,不知伤势如何!”
缓缓的,她走近井边,又道:“唉,本来天成大师与八名少林高手在我这儿,一听天衣来到南京,他一句话也不多说,带着他的人就走了!”她摇摇头,又道:“他怕他这位二师兄,而我……”
她只说到此,人就当先转入一道黑烟熏得斑剥的高墙附近,于是,几个人相继不见了。
一场搏斗,双方均没占到什么便宜,只不过唐家巷完了,唐家巷也死了上千就在那钟山南麓,官家挖了个万人冢,埋的就是这批被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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