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
“不要怀疑大师,他功力深厚,感应能力绝非我们能及,”飞云于道:“贫道也感觉到,似乎有一个无形之物不停的追踪着我们。”
“鬼!只有鬼是无形无影的,不过,我江三不相信世上真的有鬼。可是,除了鬼魂之外,有什么东西能够无影无形,却又能紧追我们不舍呢?”
“追踪我们的应该是人,”天衣大师道:“但追踪的方法,不是用飞行绝迹的轻功,而是传说中的道术。”
“遁术?”江豪道:“我生也晚,见识不多,但却听家父提过这门武功,是一种衣物色彩的极致运用,给人一种晒之在前、忽焉在后的感觉,家父说,此门术功练到上乘境界,探得“快”字一款,能像变戏法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那只是遁术的一种,也就是障眼术法,”天衣大师道:“老衲所谓的遁术,应是属于一种异术,也就是道家所谓约五行遁术,是一种别走蹊径的奇能,近乎怪异,不能以常理解释。”
江豪并未完全接受天衣大师的解释,也未直接反驳,淡淡一笑,道:“会不会是我们身上被散花仙子下了十里信香一类的药物,使我们在感觉中,摆不脱她的追踪,造成的心理幻觉。”
“不是,老吶的感觉是,有一个活生生的人,一直在追踪着我们,”天衣大师道:
“我说不出来人用的方法,但一直和我们保持着不远的距离,这一点绝不会错。”
要不是天衣大师德高望重、技艺超人,江豪约三字经早就骂出口了,这群什么解释?一点也无法让人信服。
江豪苦笑一下,道:“如若他永远不会现身出来,那就由来人追着玩玩吧!”
话说得很无奈,但却相当的尖锐、讽刺。
天衣大师轻轻呼一口气,道:“老衲举不出证明,三公子自然可以不信,但望能举止小心一些,不要在来人突然现身时受到伤害。”
“三公子,别忘了明月观中的人,”飞云子道:“那是个充满着玄秘、诡异的所在,你如平心静气,凝神谛听,相信你也能感应到一些无法解释的讯息,只是贫道无法肯定的说出你几时能够感应得到,也许要三五日后,也许在明天就有所得,大和尚的武功内力,都非我等能及,他一直在精密的观察,希望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江豪只好点头了,想一想道士说得对,未经全大夫药物熏蒸,突破体能限制之前,恐难是飞云子、天衣大师十合之敌,近一年时间的同地习练武功,学的也是相同的技艺,看似齐头并进,技艺相若,但天衣大师、飞云子多练数十年的功艺,岂是白练的?拉长一些时间,新艺溶于莒顺,两种不同的内、外武功合而为一,天衣大师、飞霎子的武功,必将突出群伦,绝非他江豪和萧寒星能望项背。
当然,白翎受到了全大夫特别的耆顾,练了些什么希奇古怪的武功,就完全无法预测了。
但闻天衣大师长长呼一口气,道:“可惜白翎姑娘不在此地,也许她已学会破解道术的神功,至少,也会指点我们一些感应来人追踪我们的方法。”
“这么说来,白姑娘超越我们很多了?”江豪有点黯然,也有点妒嫉的道:“幸与不幸之间,真是全凭天命了,后天的奋起和努力,全然无用……”突然有所窖觉,住口不言。
“各有因缘莫羡人,”天衣大师笑道:“白翎是阴人,适宜练阴柔之技,明月观中门下弟子多属除人,因为她们习练的技艺,也属阴柔为主,在阴暗幽秘之中,练成的技艺,就难免偏向诡异之举了,在各门各派武功之中,它独树一格,也脱离了武功范畴,是谓奇术,难掌难精,所以,千百年来很少在江湖上发扬光大,才被列入星、上、玄秘的修道学问,但尖芒在蛮,总有一天,在道消魔长的年代里,它会破袭而出,企大夫是一代杰出的药师,才华绝世,胸罗万有,志在仙业大道,视奇术、武功为小意着,不屑投入习练,但却被我们把他拖入了江湖之中,也使他发现江湖上正面临着一场邪恶的劫难……
“数百年来屹立于江湖杀伐之外的明月观,也投入了江湖上争霸的凶杀之中,”飞云子接道:“她们以累积数百年的奇术成就,投入江湖争霸战中,这一股神秘的逆流,恐将席卷江湖。”
“所以,全大夫不惜以毒攻毒,把他珍藏的秘密传了出来,老朽猜想,这、这是个非的决定,白翎姑娘也将为此付出极大的代价,改变了她的一生。”
常痛苦江豪突然抱拳,对天衣大师、飞云子恭恭敬敬衍了一礼,道:“两位胸怀博大,想得如此深远,江三是万万难及,但晚辈还有一些思解不透之处,远望两位指黑。”
天衣大师点点头,道:“你说。”
“白翎姑娘是受益最多的人,大师为什么却把她说成一位受害人了?”江豪道:
“这一点晚辈思解不透,也不敢苟同。”
,“术法的邪恶,首在习练过程中改变了人性,也将面对外魔的侵袭和诱惑,”天衣大师道:“稍一不恒,即将沦入万劫不复之中,三公子,老朽不知你是否注意到,现在的白翎姑娘和一年前的白翎,是否有些不同?”
“有!只不过她的抑制能力很强,”江豪道:“很快能把暴发的微象压制下去,恢复旧态。”
“三公子发觉到白翎姑娘哪里不对了?”天衣大师道:“尽言观察所得,别存顾忌。”
“首先是姿态风情,原本是庄重秀丽,现在却娇媚横溢,”江豪道:
即能醉人如酒,如若她放开施展,天下英雄,有谁能逃离一场桃花劫难?”
“昔日在秦淮画舫之上,白翎是一代花后,不也是娇媚动人、当者披靡么?”
“很大的不同,那时,它的娇媚情态,都是人为装作出来的,稍有定力的人,即不难逃避开去,如今展现娇媚,却是发自内心,”江豪道:“妖媚入骨,风情醉人,江三不小心看到了一次,可真是惊心动魄呀!幸好一现即收,但已使人心猿意马,奔放难收,大师,那时刻,她要挥剑取命,我是全无防守之能。”
“这就不是媚态风情了。”天衣大师道:“而是一种武功、术法,明月观中女弟子,也可能习有此术,日后一旦遇上,可要小心应付。”
江豪呆了一呆,道:“要如何应付呢?”
“老衲从未遇上过这等事情,所以,也无法说出一个具体的应变方法,但应变于心机初动之时,以三公子此刻的身手修为,应该是还来得及。”
“受教了,多谢大师!”江豪突然放低了声音,道:“咱们设计个诱敌之法,引来人现身如何?”
“试试看吧!三公子和道兄先走,老衲潜隐于此,”天衣大师道:“十里一程,两位再潜隐起来,老衲再奔行诱敌,看看能不能查出点蛛丝马迹,但行向不变,直奔金陵,这段游戏到天亮为止。”
天衣大师很小心,连说话都施用传音之术。
飞云子、江豪微一点头,天衣大师已飞身而起,消失于夜色之中不见,两人配合行动,急起直追,夜色中,疾逾奔马。
这也提供予江豪一个全力施展的机会,竟和飞云子纸上了。
衣袂带起的劲风,便道旁垂枝飘动,长草起伏。
一口气跑出了十几里路,瞥见道旁一片矮林荆棘,江豪一伏身,窜入矮林,隐身于荆棘画中。
转头一看,飞云子就在身侧,微笑领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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