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
高天健的神色阴晴不定,但他并未发作,微微一笑,道:“黄灵,你说老夫操纵四家镖局,是哪四家?”
黄灵道:“我如果连这一点也未查出来,岂不是含血喷人了,那四家镖局子的名字,起的很妙,名字也互不关连,任何人,单从名字上看,谁也瞧不出忆们有关系;这四家就是八方、振武、雄风、神威。”
追风叟道:“嗯,这四家镖局子,崛起不过五六年,但生意都很兴隆,而且都开设了不少分局。”
高天健冷冷地看了追风叟一眼,道:“黄灵,这四家镖局子,你硬把他们和老夫扯了关系。但你有什么证明?”
黄灵道:“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我不能要你去毁灭证据。”
高天健道:“哦!什么时候,才是你说出来的时候呢?”
黄灵道:“明年二月二日,南岳衡山迥峰上,天下英雄大会,各大门派的重要人物都要参与,你高大侠自然是大会贵宾,那时,我自会拿出证据,让你心服服。”
高天健冷笑一声,道:“黄灵,可惜你今夜非说不可,否则你就永远没有机会说出去了。”
黄灵道:“高大侠可是想杀人灭?”
高天健道:“我为武林除害。”
他的举止很潇洒,并来为黄灵的言语所激动,手握七星刀柄,缓缓向前地去。
何寒衣突然一上步,拦在了黄灵的身前,道:“高大侠,认识区区在下吗?”
高天健打量了何寒衣一阵,摇摇头,笑道:“不认识。”
何寒衣笑一笑,道:“高大侠不认识在下也好。”
高天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
何寒衣道:“高大侠认不认识在下,都是一样,你要杀的人,不论你是否认识,都要杀。”
高天健道:“高某刀下横尸的人,都是武林败类,江湖盗匪,从来不杀公正、清明的武林同道。”
何寒衣笑一笑,道:“至少,病叟周纶不是武林中公认败类,他号称大侠,在江湖同道的心目中,决不是武林败类,但你高大侠想杀他,还不是一刀杀了。”
高天健道:“兵刃无眼,难免误伤,他投入阴阳堡,也有该死之道,一个人晚节不保,遭此报应,虽然不无遗憾,但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何寒衣道:“高大侠终于露出你真正面目了,也说出了你要说的话,这些年,咱们一直在追寻江湖上的乱源何在?费了数年苦心,才查出了一点眉目……”
高天健冷冷说道:“老夫无暇和你们多费舌,你一个无名小卒,老夫不愿杀你,请让开一步,老夫要杀黄灵,以慰周纶之灵。”
何寒衣淡淡一笑,道:“高天健,想杀黄灵,至少先得杀了在下。”
黄灵叹息一声,道:“寒衣,你闪开,他志在杀我,如若不让他试试,只怕他永不甘心。”
何寒衣道:“他的刀,听说已到了无招无式,随心所欲之境。”
黄灵道:“我知道,他杀不了我,他会食不甘味,席不安枕,因为,我那几句话,触痛了他的心,高大侠要利也要名,他要广聚天下的财富,他要统治江湖,号令武林,也要保持他在武林中的身份、地位,如若我在来年二月二日的衡山英雄大会上揭穿了高大侠的隐秘,那岂不是大杀风景的事么,他如不杀了我,岂能安得下心。”
高天健突然纵声而笑,道:“黄灵,阴阳堡主,你不觉着太过高抬自己了吗?”
黄灵道:“高大侠,我黄灵劫后余生,决心要把后半世的性命,投注在一件很有意义的工作上,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被我找出了这二十年来江湖上的真正乱源了,我黄灵就算为此而死,也死得瞑目了。”
高天健叹息一声,道:“黄灵,你认为你这一番唱做俱佳的表演,真能使江湖朋友们相信吗?”
黄灵道:“事实俱在,他们为什么不相信。”
高天健叹息一声,道:“我如今夜之中,坚持杀你,使别人误认我高某人真的怕你在二月二日的英雄大会之上,揭穿我什么隐秘;真金不怕火,就算你们有什么设计好的诬陷,我不信,凭你黄灵就能双手遮天!不过,明年二月二日,你一定得到衡山英雄大会上去,老夫要和你当面对质。”
黄灵道:“好!希望你高大侠届时能够如约而至。”
高天健道:“一言为定。”
回顾了追风叟一眼,道:“咱们走!”
黄灵轻轻嘘一气,道:“高大侠好走!”
高天健道:“黄堡主不用做作了。”
黄灵未再多言,目睹高天健大步而去。
何寒衣道:“堡主,在下觉着,刚才,要属下接他两招刀法,再放他离开才是。”
黄灵淡淡一笑,道:“寒衣,我们虽然可以和他一战,但完全没有把握的事,做起来,不但没有意义,而且,也很容易破坏自己的计划。”
何寒衣道:“如果刚才高天健一定要挥刀一战呢?”
黄灵道:“那他就不是高天健了。”
叶长青道:“堡主和何兄未到之前,高天健似乎是已动了杀害我们的用心。”
黄灵道:“对!那时刻,他有着必胜的把握,但我和寒衣现身之后,他忽然感觉到没有把握了,高天健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
叶长青道:“高天健如果担心堡主会在来年二月二日,揭穿了他的隐秘,这一年之内,必然会想办法,对付咱们了。”
黄灵道:“这才是要计划防备的事情,我们回去商量吧!”
叶长青由沉睡中醒来,身边的伤疼,已经好了十之八九,缓缓坐起身子时,发觉怡红在床侧坐着,脸上泛着微微的笑意,道:“爷,你清醒过来了。”
叶长青嘘一气,道:“怡红,堡主呢?”
怡红道:“今天一大早就走了。”
叶长青怔了一怔,道:“走了?”
怡红道:“是!他们看公子睡得十分香甜,不便惊扰,所以,先走了一步。”
叶长青道:“我呢?怎么能把我留下来。”
怡红道:“爷不用焦急,堡主已经交代过了你的去处。”
叶长青道:“哦!我到哪里?”
怡红道:“公子,再躺一会,接你的人,大概要到晚上才来。”
叶长青道:“晚上,还有人来接我?”
怡红道:“是!堡主估算过了他的药力,也许算过你的伤势,大概到天色入夜的时分,才能完全收。”
叶长青道:“何剑使呢?”
怡红道:“跟堡主一起走了。”
叶长青道:“屠剑使呢?”
怡红道:“屠剑使伤势比你还重些,大概还要个两三天才能复元。”
叶长青缓缓站起身子,来回走动了一阵,道:“怡红,屠剑使在哪里?”
怡红道:“你要见见他?”
叶长青忽然对怡红动了怀疑,觉着很多事应该保留一些。笑道:“是!咱们去看看他。”
怡红微微一笑,道:“好!我给爷带路。”
屠无方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仍然静静的躺在床上。
叶长青笑一笑,道:“屠兄,伤得很重吗?”
屠无方道:“好多了,兄弟的伤势全好了吗?”
叶长青道:“好了十之八九,屠兄,堡主和何兄都走了。”
屠无方笑一笑道:“叶老弟,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
叶长青道:“是!屠兄,兄弟心中,确有很多不解之处。”
屠无方微微一笑,接道:“堡主早已想到了,老弟,有什么事,你尽管问我,他要我告诉你。”
叶长青道“屠兄,堡主到哪里去了。”
屠无方道:“为了对付高天健,早作布置去了。”
叶长青道:“屠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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