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青衫人道:“刀剑本来无眼,如是动起手来,实在很难保证一个人不受伤害。”
黑衣女道:“叶兄,你是否知道,你如决定成全我们姊妹时,你会有很大的收获。”
青衫人道:“我想不出,什么收获会比一个人的生命更重要。”
黑衣女道:“不知道叶兄是否听说过‘宁在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句话,玉兰双姝,都具有人间殊色。”
她声音柔美,听起来,娇脆动人,纵然是杀人取命的事,但在她口中说起来,也是那么婉转动听。
青衫人望望一直坐在旁边的白衣少女,道:“兰白姑娘实在很美丽……”
黑衣女接道:“她可以和你对月谈情,陪你喝几杯最好的酒,她弹的一手好琵琶,也可以为你高歌一曲,她的歌喉也还不错,湖心驶舟,对月情话,那真是人间美事,叶兄何乐不为呢?”青衫人道:“只可惜兰白姑娘之美,还无法使在下陶醉到不要命的程度。”
黑衣女道:“那你为什么不仔细的看看我呢?我和舍妹有很多的不同。”
青衫人摇摇头,道:“在下实在瞧不出来。”
白衣女忽然站起身子,道:“这人冥顽不灵。不用和他谈了。”
黑衣女微微一笑,柔声说道:“妹妹,叶公子是江湖上有名的剑手,真要动起手来,只怕我们都未必是他的敌手。”
青衫人道:“王翠姑娘如此谦虚,使在下觉着奇怪。”
黑衣女子微微一笑,道:“小妹说的都是肺腑之百我不喜刀来剑往的拼杀,那场面大残忍。”
青衫人看她说的十分认真,实有着啼笑皆非之感,这两个女飞函相召,把他约来太湖画舫之上,目的只是要取他的性命,分明是一场血腥搏杀,她却偏偏又把它说成了无边风月。
似乎是玉翠姑娘早已看透了青衫人心中的隐密,微微一笑,道:“叶兄,杀人,也是一种艺术,要杀得不带血腥气,要死得迅速,小妹一向反对动刀动枪的硬性搏杀,强存弱亡。”
青衫人冷笑一声:“老实说,在下已经在江湖上闯荡了不少时候,也有不少人花钱雇请亲手,要买我叶长青一条命,不过。叶某,从却从未遇上过姑娘这样的杀人方法,玉兰双姝本是江湖上有名的杀手,现在好像是在向我叶某人求命了。”
黑衣女突然一拂垂在脸上的秀发,目光投注叶长青的脸上,一笑道:“不论叶兄如何想法,但小妹总觉着,用刀剑去杀人,实在是最不艺术的方法。”
叶长青冷冷说道:“玉翠姑娘,在下不想再谈这件事了,如果你们玉兰双姝,有信心胜得过我叶某人手中之剑,那就请立刻出手,如是你们没有胜我的信心,不肯出手,区区就告辞了。”
黑衣女缓缓站起身子,道;“叶兄想走了。”
直到此刻,叶长青才算真正的看情楚那黑衣女子的模样。
她不算太美,甚至没有兰白美,但她确和兰白不同。
她全身都散发着一种媚态,尤其是那一对圆圆的大眼却似有着无限的情意。
叶长青接触到了那种目光,立刻有着莫名的奇异感觉。
只想扑上前去、把她揽入怀中。
但他忍住了。忍下了那股冲动。
叶长青究竟是久走江湖的人、立刻警觉到那样诱惑的目光充满着吸力。
他闭上了眼睛,吸一口气,忽然间觉着咽喉之上一凉。
等他睁眼睛时,一把锋利的短刀已然逼上了他的咽喉。
现在,叶长青相信了。只可惜相信得晚了一些。
叶长青感觉那锋利的寒刃,紧贴咽喉之上。只要对方轻轻一挥,立刻可以割了他项上的人头。至少,可以割断了他的喉管。
玉翠微微一笑,缓缓说道:“叶兄,这就是你所指的杀人了法了。”
叶长青道。“在下既然已经中计被擒,杀剐悉凭尊便。”
黑衣女道:“没有人要杀你,也没有人敢杀你,小妹只是想向你证明一下,你的想法,未必就是对的。”
叶长青道:“不论什么原因,总是被一刀抵在咽喉之上。”
黑衣女突然出手加电,点了叶长青两处穴道,收起了短刀,笑一笑,道:“叶兄,现在,你想怎么死?”
这艘画舫。停在湖水之中,放眼望,目力所及处,不见人踪、船影。
叶长青轻轻吁一口气,道:“我想请姑娘早些下手。”
黑衣女道:“你如此固执,我们之间,很难有转圈之余地,你既然急着要死,小妹只好成全你的心愿了。”
叶长青双目一闭,道:“姑娘只管出手,我叶长青认命了。”
黑衣女子笑一笑,道:“叶兄,我怕看到血,杀一个人,杀的血淋淋的,实在是一件很不艺术的事情,所以,小妹想请叶兄喝一杯毒酒如何?”
叶长青道:“毒酒?”
黑衣女子道:“一杯很毒的酒,喝下去立刻可以致命。”
面对着生死大事,叶长青还笑得出来,笑一笑,道:“只要是死亡,不论怎么样死去都好。”
他对落于两个女子之手,心中十分难过,只求一死解脱。
兰白姑娘,早已经端来了一杯酒。碧绿色的酒,有一股浓烈的扑鼻香气。
黑衣女道:“喝下去这杯酒,你会不知不觉的死去。”
叶长青道:“这杯酒清香扑鼻,似乎不像毒酒。”
玉翠笑一笑,道:“小妹一向是心怀慈悲,就算是在杀人的时候,也是杀的文文明明,使死者心中很舒眼。”
叶长青道:“我一点也不觉得舒服,我希望的死法,是拔剑而斗,如果姑娘能凭武功杀了我,在下才死的心眼口服。”
兰白已把那杯毒酒送到了叶长青的口边。
叶长青一张嘴喝下了满杯碧绿色的酒。
酒味很芬芳,但却立刻使叶长青晕了过去。
黑衣女笑一笑,道:“二妹,放出信号,叫他们来带人。”
兰白放出了信号。
那是一枚高空旗花火炮。
一道蓝烟,直冲霄汉,升高了五六丈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爆震。
响声过后不久,一艘鱼舟疾驰而至。
鱼舟紧靠着画舫,停了下来。一个身着灰布裤褂的大汉,突然跳上了画舫。
灰衣大汉回顾了一眼,举步行入舱中。
玉翠已然坐回原位,长发垂下,遮住了大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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