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二九
俞秀凡道:“这些人又怎么变成疯狂的呢?”
灰衣女子道:“就贱妾研究所得,他们用一种药物,和一种奇怪声音,使他们逐渐的消失了意志、记忆,脑际间变成了一片空白,这时,他们唯一能记忆的,就是一种声音,他们的一举一动,也就被控制在声音之中。”
无名氏道:“真是旷古绝今,闻所未闻的恶毒法子。”
灰衣女子道:“他们对声音有一种特殊的感应,任何一个轻微的声音,都可能引起他们的反应,而且一出手,就很难自禁。”
俞秀凡点点头,道:“精神、药物并施,改造了人性,当真是可怕得很啊!”
灰衣女子道:“他们并未完全失去理性,每一日中,总有一个半时辰,变得十分正常。”
俞秀凡接道:“在精神和药物双重摧残之下,怎能还保有人性?”
灰衣女子点头一笑,道:“俞少侠这份过人的才智,好生叫人佩服,破镜、覆水,很难再收回重圆。后来,我仔细的查寻之下,才发觉,每一天有一种极低微的乐声,传送进来,那是常人很难听列的声音,但这些狂人的听觉,胜过常人十倍,在那乐声下,他们恢复了某种清醒。”俞秀凡道:“乐道本是娱人性情,却不料竟能变为毁人的利器。”
石生山道:“可怕呀,可怕!姑娘所言之事,都是江湖上罕闻罕见的奇事。”
灰衣女子道:“这大约是音律学上最高的成就了。真可惜,那具有此才智的人,未把它用于正道。”
无名氏道:;‘在下和他们两番动手,觉着这些狂人武功之强,可列江湖上顶尖高手,如若他们无法恢复了正常的神智,那真是可怕的杀手。”
灰衣女子沉吟了一阵,道:“这就是我留此不去的用心了。”
俞秀凡缓绥说道:“姑娘可是准备以无边的仁慈、爱心,渡化他们么?”
灰衣女子道:“我是这样想。但能不能做到,连我也没有把握。”
俞秀凡道:“姑娘,如若很不幸,无法渡化这些狂癫之人,那将如何呢?”
灰衣女子道:“这个,我还没有想到。”
俞秀凡道:“唉!姑娘,在下觉着,如若上乘大法无法渡化这些狂人,那只有一个办法了。”
灰衣女子道:“什么办法?”
俞秀凡道:“与其日后让他们造成江湖大劫,倒不如现在把他们毁去。”
灰衣女子道:“你是说杀了他们?”
俞秀凡道:“如是有别的更好办法,自然是用别的办法了。”
灰衣女子道:“这一群狂人,有很多固然是未疯狂之前,就作恶多端,死有余亭。但也有很多,未人人间地狱之前,是江湖上的有名大侠,如若犯他们全数毁去,心中是有不忍。”
俞秀凡道:“两害相权取其轻,如若无法两全其美时只有择一而行了。”
灰衣女子道:“我倒想过一个办法,不过一直找不到适当的人,助他们一臂之力,今见俞兄武功高绝,又具文才,对音律一道,似也有极深的修养,真是最为恰当的人了。”
俞秀凡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要在下为那些狂人效力。”
灰衣女子道:“正是此意。不过,贱妾却不敢勉强俞见愿否为之,还是由俞兄自作决定。”
俞秀凡道:“这个,在下希望能先请说明内情,俞某人能够作到,自然会助他们一臂之力。”
灰衣女子道:“那乐声能使他们暂时恢复神智,如是乐声不停下来,他们就可以永远清醒了。”
俞秀凡道:“就道理上说,应当如此。”
灰衣女子道:“那乐声能传入此地,想来,离此地不会太远。”
俞秀凡道:“在下奇怪的是,他们如何能把声音控制的那样细小,而又能清晰可闻。”
灰衣女子道:“这不是大难的事,在这座断魂垒的冶壁上,有着传音的铁管,就是为了训练这一批人,才建了这座断魂垒。”
俞秀凡沉吟了良久,道:“姑娘,那散括乐声的人,不会在这断魂垒中吧?”
灰衣女子道:“自然不会。”俞秀凡道:“姑娘听过那乐声,是弦管,还是鼓钱?”
灰衣女子摇摇头,道:“都不是,听起来,好像是一种由人口内发出的声音。”
俞秀凡怔了一怔,道:“也是一种禅唱?”
灰衣女子道:“那应该是一种魔音。听起来,比我的天龙禅唱,更为柔媚。动人。”
俞秀凡道:“以姑娘的才智去分析,这些狂人是药物所致呢?
还是魔音所迷?”
灰衣女子道:“药物为本,魔音为辅。”
俞秀凡道:“如是未服药物的人,会不会受到魔音的影响?”
灰衣女子道:“自然会受到影响,不过,个人的修为、定力,也有很大的关系,善于控制自己的人,那就不至于受害太重。”
俞秀凡经过了连番的傅杀之后,突然对自己的武功有了信心。
最显明的一件事,就是适才和几个狂人动手的情形,无名氏和石生山只和两个狂人,打的秋色平分,而自己只一招,就擒拿住了那狂人的穴道。心中风车般打了两个转,缓缓说道:“姑娘,如若对方只凭武功和在下动手,在下倒不会害怕。不过,如若对方唱出魔音,在下就无法应付了。”
灰衣女子道:“你有足够的聪明才智,我可以把天龙禅唱传给你,学会此技,你就不用再怕魔音。”
俞秀凡微微一怔,道:“传给我?这要多少时间?”
灰农女子道:“那要看你的聪明才智了。”
俞秀凡道:“姑娘估估在下呢?”
灰衣女子道:“大约要三天时间,你才能学到要诀,至于要多少时间始能够用于克敌,那就很难说了。”
俞秀凡道:“既非短期内能够用于克敌,在下学来,也是无法济急了。”
灰衣女子笑一笑,道:“用于克敌,自然是需要一段时间,但你如用来自保,只要学会就行了。”
俞秀用暄:“原来如此。”
无名氏道:“照姑娘的说法,咱们必须留这里很久了。”
灰衣女子道:“这座断魂垒修筑的很奇怪,整座的堡垒,都是用生铁和坚石合铸而成,坚牢无比,决无法破壁而出。”
无名氏道:“照姑娘的说法,对方一日不打开门户,我们就一日无法出去了。”
灰衣女子道:“是!”
无名氏道:“他要是十天不打开门户,我们岂不都要饿死在此地了?”
灰衣女子道:“不错,他们如若真的硬了心,十天不打开堡门,你们只有留在这里十天。不过,诸位不要担心饿死的事情,我可以想法子给你们吃的东西。这地方,大约是天下最奇怪、最冷酷的地方了,处在这样的环境之中,只有一个字’忍’,等待着他们打开堡门。”
石生山道:“姑娘不是说过么,这里的食物都有毒药。”
白衣女子道:“这一点倒是不能不同虑,这些人未疯狂之前,他们的食物中,都混有毒药。但现在是不是仍然有毒,连我也不方清楚了。”
俞秀凡道:“姑娘在此甚久,是否也吃的混有药物的食物?”
灰衣女子道:“起初之时,我也不愿食用,但饿了几天之后,说不得只好冒险吃下去了。不过,吃了这多时间,并无中毒之征。”
无名氏道:“姑娘内功深厚,也许已到了百毒不侵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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