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九
那疯哑道人也不阻止,直待郭雪君确知无望时,自行放手。
郭雪君长长吁一口气,道:“纵然是发丝合以精钢,也难有如此坚牢,这四条索绳定是大有来历之物。”
疯哑道人伸手在地上写道:“天蚕丝索,此物把我留在此地数十年。”
郭雪君道:“老前辈是被人囚在此地了。”
疯哑道人又在地上写道:“正是如此,连这座石室,也是为我兴建。”
突然左手一挥,砰的一声,拍在石壁之上。
郭雪君回顾看去,只见石壁上掌痕宛然,不禁心中一惊,暗道:“青石壁间,坚硬无比,纵然是铁??击打,也只能使它碎裂,这人能把掌痕印在坚石之上,这份内功,的确是叫人惊奇了。可惜,他双肩双腿,都被天蚕丝索锁起,我纵有苏秦之才,舌灿莲花,说动他出山助我,他也无法解去丝索离开此地。心中念头转动,口中却问道:“什么人把老前辈囚锁此地?”
疯哑道人突然微微一笑,伸手在地上写道:“慕容长青。”
郭雪君呆了一呆,道:“可惜那慕容长青已死去多年。”
疯哑道人摇摇头,又在地上写道:“贫道甚愿助你一臂之力,但你得助我解开身上的索绳。”
郭雪君一皱眉头,道:“老前辈可否指教晚辈一条明路。”
疯哑道人伸手在地上写道:“照着这四条白色的索绳,找出它们系在何物上,解开索绳,贫道就可以离开此室了。”
郭雪君站起身上子,道:“除此之外,目下似乎是也别无良策了,晚辈先到外面瞧瞧,这四条索绳通向何处?”
她起身向外行去。
郭雪君行出室外,绕到石室后面,她心中早已算计好,那白线应该通往石室后的方位,仔细的瞧过之后,竟然不见一点痕迹,心中恍然大悟忖道:“这座石室在建??之初,早已有了设计,也是专为囚禁这疯哑道人才建??这座石屋,此等隐秘,天下极少有人知晓,那修书人怎么知晓此事。”
心中念转,右手却暗运功力,在石壁上推了一把,只觉那石壁坚硬无比,如若要找出那索绳系在何处,非得大费一番工夫,顺着绳挖掘下去才成。
看完了室外形势,缓步行回室内,道:“这索绳系在地下,除了挖掘开这片石壁之外,追根寻源,别无良策。”
疯哑道人点头一笑,突然出手一指,点中了郭雪君的右腿穴道。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老前辈可是怕我逃走吗?”
疯哑道人点点头,伸手在地上写道:“不错,你如无法救我离开此室,你也不用走了。”
郭雪君道:“我不能救你离此,老前辈撵也撵我不走。”
疯哑道人又在地上写道:“当年慕容长青把我囚禁于此之时,曾说过囚我三十年,化去我的野性,那时,如若我还活着,他定然会来此救我。慕容长青失约未来,但他必留有解开这索绳的办法。”
郭雪君点点头,说道:“我也相信那慕容大侠不会说谎,但他教你的办法,决不会留在你这石室之中,使你能够找到,你必得解开我的穴道,我在室外再仔细的寻找一下,”疯哑道人又在地上写道:“我如何能够信得过你?”
郭雪君道:“你必需赌这一次,我是有为而来。如若无法救你离此,此行就算失败。”
疯哑道人沉吟了一阵,又伸手在地上写道:“贫道要点你左右神藏和紫宫二穴,十二个时辰之内,如若不作解救,必然会呕血而死,不知你意下如何?”
郭雪君道:“晚辈来此之时,已抱舍身成仁之心,老前辈但请出手。”
言罢,闭上双目。
疯哑道人出手点了郭雪君二处穴道之后,又解了郭雪君腿上穴道,伸手在地上写道:“老夫这独门手法,天下无人能够解得,你如不愿冒死亡之险,就不要存逃亡之心。”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晚辈明白,”站起身子,接道:“我到室外再仔细瞧瞧。希望能够找出解除索绳之法,咱们要尽早离此。”
疯哑道人点点头。
郭雪君行出室外,绕着石室走动,双日神凝,四面查看,虽一草一木之微,亦不放过。
她全神集中,心无二用,不知不觉已绕过石室走了五圈之多。
突然目光落在屋后丈馀外一块高出地面黑岩石上,不禁心中一动,缓步走了过去。
仔细查看之下,发觉那块黑岩和当地石质,颜色全不相同,显然,这一块黑岩,是从别的地方移置此处。
一念动疑,伸手向下挖去。果然,挖了尺许左右,发现了一个玉盒。
郭雪君拂去盒上尘土,凝目望去,只见盒盖上写道:“此盒中是祸非福,取得人不可轻启。”
手捧石盒,沉吟了一阵,郭雪君终于缓缓打开了盒盖。
只见盒底上列着数行小字,道:“再挖深一尺,就是室中人穿骨天蚕索系缚铁桩,但室中人嗜杀成性,而且武功高强,非数十年之功,难磨去他的野性,非受托而来,不可多管闲事。不信吾言,解去此索之时,就是你死亡之日。”
下面署名慕容长青。
郭雪君心中暗道:“我是受托而来,自然是非得解开天蚕索了。”
心中念转,双手却已向下挖去。
一切都如石盒中留字所示,又挖一尺,果见两根铁桩,深埋土中,四条天蚕丝索分拴在两根铁桩之上。
那索绳虽然困的甚紧,但却是挽的活结,郭雪君很轻易的解开丝索。
放去石盒,掩去洞穴,郭雪君才缓缓行回室中。
只见疯哑道人两目闪动冷峻的光芒,盯注自己身上,脸上却是一片期待之情。
郭雪君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不动声色的行近疯哑道人、道:“我已经找出解除天蚕丝索之法,不过……”但见疯哑道人目中杀机连闪,立时住口不言。
足足过了有一刻工夫之后,疯哑道人目光中杀机才缓缓消失。
郭雪君心中暗暗震骇,忖道:他被囚禁了数十年,仍然是如此暴戾,满怀杀机,当真是很难对付的人。和他相处,稍一不慎,就有性命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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