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
青衣少女指着一间小屋,道:“两位请进去更衣,”包行缓步行入房中,果见两件长衫高高挂起,两人换过衣服,行入小屋,那青衣少女已然打开后门,低声说道:“往南走,不要急着赶路,出城五里之后,自有人接迎你们门,两位请吧!”
慕容云笙只觉她说的含糊不清,正想再问,那青衣少女已轻轻掩上木门。
包行低声说道:“咱们走吧!要咱们穿长衫。不能急着赶路,那是说,城中到处都是三圣门中的耳目,要咱们走的潇遥一些,免得引起别人疑心。”
慕容云笙道:“包叔叔说的是,”包行微微一颔首道:“咱们并肩而行,”两人同时迈步,向前行去,绕到大街口上瞥见两匹快马,流星一般向前奔去。
慕容云笙一瞥之间,瞧出那两人之中,有一人正是青衫剑手领队李宗琪,心中吃了一惊,暗道:李宗琪既然到了洪州,想来青衫剑手必然也赶来此地了。
那两匹马,奔行极快,慕容云笙一沉思间。两匹马已奔出数十丈外。
慕容云笙回目一顾问,只见李宗琪身旁马上人,青衫高耸,似是一个驼子。
两人一路上,留心观查,果然发觉了很多形迹可疑的人物,以各种不同的身份,混在大街两侧。
慕容云笙暗暗忖道:看将起来,这三圣门实力果然是强大无比,似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调集大批高手,布置成严密之网。
因两人再经改装,使三圣门市下的耳目失去了效用,很快便混出了城门。
包行略一打量城外形势,直奔正南一条大道。
两人步履加快,奔行了一阵之后,放缓了脚步。
慕容云笙四顾了一眼,不见人踪,低声说道:“包叔叔,三圣门中人,到的很多,看样子,似是有所谋图了。”
包行道:“不错,看情势,比咱们预料的更为严重了。”
语声未落,突闻一个低沉的呼唤,传了过来:“慕容公子。”
慕容云笙转头看去,只见一家红漆大门,半开半掩,声音就从那半掩木门中传了出来。
慕容云笙道:“如若他们是对我们而来,那就可证明一件事了。”
包行道:“什么事?”
慕容云笙道:“证明了先父果是三圣门中人物所害。”
谈话之间,奔行到一座树林前面。
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由林中传了出来,道:“慕容公子。”
慕容云笙停下脚步,道:“什么人?”
杯中缓步行出个青衣少女,欠身一礼,道:“贱妾奉了朱凤姑娘之命,替两位备了快马,请两位入林更衣。”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又要入林更衣,看来这女儿帮的组织,真是严密的很。
心中念转,口中说道:“多谢姑娘。"大步向林中行去。
只见两个身着布衣头戴草笠的村女,各牵着一匹健马,站在林中。
慕容云笙暗道:好啊,她们扮作村女杂混在田野村落之中,第一等精明人物,也无法想到她们是女儿带的耳目。
那青衣少女紧随两人身后,行了进来,低声说道:“朱凤姑娘,要贱妾致意公子,三圣门此番来势极为凶猛,一夜间赶到了一百多人,据说主持其事的人,身份极高,随行高手中,有不少是圣堂护法,我们女儿帮在洪州的活动,也受到了极大的限制,因为敌势众大,妾贱等已然奉到谕令,对三圣门中人,斗智不斗力,非到必要关头,不许出手。所以敝帮中人,都已由明入暗,隐蔽起来……”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朱凤姑娘对两位的接迎安排,到此为止,也许以后诸位还会碰到敝帮中人,但她们并未奉到相助两位之命,还望两位多多保重。”
慕容云笙道:“贵帮如此厚待。我等已经感激不尽了,姑娘见到贵帮主和朱凤姑娘时,请代在下致谢一声。”
青衣少女奇道:“怎么,你见过我们帮主?”
慕容云笙道:“上午才和她会过一面,”青衣少女似信似疑的点点头,回顾了两个村女一眼,道:“把坐骑交给慕容公子,我们走了。”
两个村女递过绳绳,三人分向三个方位退去,片刻间,已走的踪影全无。
慕容云笙低声说道:“看起来,那女儿帮主并非夸口。只有她们的精密组织,可以和三圣门的严密耳目一较长短,”包行点点头,道:“咱们更衣赶路!”
那马鞍之上,各放着一套衣服,都是清蓝色紧劲身装,马鞍上各挂着一柄长剑。
包行离开杏花楼时,为了易保身份之税,把那从不离手的钢杖,放在店中,两人都只带着两把长不及尺的匕首。
两人匆匆更过衣服,发觉衣袋之内,各有一付人皮面罩。
包行轻轻叹息一声,道:“女孩子心细如发,果非咱们男子汉能及得。”
除下旧有面罩,藏人怀中,把换下的一袭长衫.也藏于鞍下,两人戴上了新的面罩。
包行是一位面容很黑的汉子,慕容云笙却面色淡黄,似带病容。
两人纵身上马,驰出林外,直向正南奔去。
此时,两人离城已远,路上的行人渐少。
慕容云笙看四周无人,低声对包行说道:“包叔叔,咱们走的方向不会错吗?”
包行道:“如是方向错了,女儿帮中人,必会告诉咱们,她们既然未说,想来是不会错了,咱们再走一程瞧瞧,如是找不出可疑之徵,那只有先回杏花楼了。”
谈话之间,突闻得得,由身后传了过来。
回头看去,只见两骑马疾如流失一般,飞驰而来。
慕容云笙和包行,一带马组,让到路侧。
两匹马急掠而过,带起了一道烟尘。
这次,慕容云笙看得甚是清楚,左首一匹马上,正是青衫剑手领队,李宗琪,右首一人,白髯苍苍,身着青衣的驼背老者。
慕容云笙低声说道:“这驼背老者,好威武的相貌!”
包行道:“我认识他。”
慕容云笙暗道了一声惭槐,这包行在江湖上,走动了数十年,识人无数,我怎忘了向他请教。
心中念转,口中问道:“那驼子是什么人?”
包行道:“江湖上称他文驼子,其实他真名文啸风,因为练一种武功,练岔了气,练成了驼子,但他仍是把那门武功练成了。”
慕容云笙道:“他练的什么武功?”
包行道:“听说叫什么‘七步摄魂手’,居于一种奇门邪功,不过他很少和人动手,一旦和人动手,必取对方之命,是以武林中只知他的武功很恶毒,详细情形,却是未曾听人说过。”
慕容云笙心中一动,突然想到父亲遗留的拳谱之上,有一种闭穴移位之法,说明专以对付一种奇数的拿穴手法,也许就是对付此种武功之用。
一念动心,神兴意会,不觉之间,默诵起那闭穴移位口诀,沉浸于法诀之中。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奔行了多少路程,突觉坐下之马,停了下来。
定神看去,只见自己马绳,已被包行拉住,那包行已然下了马背。
但闻包行低声说道:“咱们吃杯茶,再赶路吧!”
慕容云笙转头看去,只见两座瓦舍,矗立道旁,原来,这是一处十字路口,道旁两座砖舍。是两家客栈,兼代做酒饭生意,以供过往的旅客打尖休息。
包行低声道:“咱们往东首客栈中去。”
这两家客栈,对面而建,遥遥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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