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〇四
萧翎原想免不了一场凶恶的搏斗,想不到竞有如此之变,心中甚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晚辈能有今日,皆为云姨所赐,晚辈已数年未拜过云姨的遗容了,还望老前辈破格赐准,允许晚辈一拜云姨遗容。”
白发老妪轻轻叹息一声,道:“好吧!你能接下老身一掌,已有能闯入洗心茅舍,老身允许你停留半个时辰,镖了时限,要立刻离此,如是借故拖延,那就别怪老身手下无情了。”
萧翎心中所想,只希望拜了云姨遗容之后,回头就走,却不料竟然能得半个时辰的停留机会,心中大喜,欠身说道:“多谢老前辈恩允,但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求。”
白发老妪冷哼一声,道:“小娃儿,不可得寸进尺。”
萧翎道:“晚辈不敢,但晚辈有一个同伴随来,她是女儿之身,不知是否可随晚辈一同入内,一拜云姨遗容。”
白发老妪道:“女娃儿?”
萧翎道:“是的,她是女儿之身,否则,晚辈说不敢强求了。”
白发老妪皱皱眉头,道:“萧翎,你认识很多女孩子,是吗?”
萧翎怔了一怔,道:“不多啊!”
白发老妪冷冷说道:“跟你来的女娃儿,是你什么人?”
萧翎道:“她是北天尊者之女。”
自发老妪怒道:“我问她是你什么人,谁管她是什么人的女儿了。”
萧翎道:“是晚辈生死相共的一个同伴。”
白发老妪道:“你们很好吗?”
萧翎道:“情同兄妹。”
白发老妪道,“你对岳小钗好吗?”
萧翎道:“好!”
白发老妪道:“怎么一个好法?”
萧翎道:“视她如姊,敬重万分。”
白发老妪点点头,道:“好吧!也准那女娃儿进来,不过,你们两人同入老身这洗心茅舍,我要扣除你留此的时间,两个人同时留此,不得超过一顿饭时光,到时老身自会告诉你们。”
语声微微一顿,道,“岳云姑的遗体,就在西厢之中。”
言罢,转身直向正厅行去。
萧翎道:“多谢老前辈的恩典。”
白发老妪不再理萧翎之言,快步行入正厅不见。
萧翎回身举手一招,道:“冰儿,快进来。”
百里冰急步行了进来,道:“我在外面等你也是一样,减少了你留此的时间。”
萧翎轻轻叹息一声,道:“我要你跟我一起拜拜云姨的遗容,小兄能有今比全是云姨的恩赐。咱们时间不多,要快些行动,你带有火折子吗?”
百里冰点头一笑,道:“有,宇文先生告诉我,出门时多带应用之物。”
萧翎道:“那很好。”
举步行近西厢,举手推开木门。
百里冰随着晃燃了火折子,凝目望去,只见一个松木灵台,紧靠后壁而放,两边是黄色的垂帘。
百里冰道:“这里有灯。”
伸出火折子,燃起了木案旁侧的油灯。
萧翎道:“这垂帘之后,定是云姨的遗体了,唉!我已经数年没有拜见了。”
伸手掀起垂帘。
只见岳小钗一身白衣,缓缓行了出来。
萧翎呆了一呆,道:“岳姊姊?”
岳小钗点头一笑,道,“是我,你好吗?”
萧翎道:“小弟还好。”
百里冰急急奔了过来,道:“妹姊,想煞小妹了。”
盈盈拜了下去。
岳小钗伸手扶住百里冰,道:“冰姑娘,快起来,我如何敢当这等大礼。”
萧翎凝目望去,只见岳小钗白衫白裙,头上也用白竣包起,形貌似有改变,但萧翎又说不出哪里改变了。
百里冰站起身子,道:“姊姊,大哥和我,都很想念你。”岳小钗道:“多谢你们了。”
话说的十分客气,但萧翎听入耳中却似被人在胸上打了一拳。
但闻岳小钗接道:“咱们已经见过了,你们可以走啦!”
萧翎心中暗道:好啊!见面仅交谈一语,就下起逐客令了,不知她是何用心。
心中念转,口中却问道,“那灵台之内,可是放着云姨的法体吗?”
岳小钗摇摇头,道:“不是,我已把你云姨的遗体移走,你心已到,不用真的拜见了。”
萧翎只听得大感奇怪,值:“姊姊,此地主人告诉我云姨法体放在此室,我不信她会骗我。”
岳小钗道:“她没有骗你……”
萧翎道:“那是妹妹骗我。”
岳小钗道:“我也没有骗你。”
萧翎道:“这就奇怪了,此地主人和岳姊姊都讲的实话,那云姨的法体,会自行登天不成?”
岳小钗道:“我把你云姨遗体移离西厢,而洪老前辈并不知道。”
萧翎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轻轻叹息一声,道:“姊姊把云姨的遗体移向何处?可否带小弟去一拜遗容。”
岳小钗道:“你心香早燃,又何用面拜你云姨遗体,你们该走了,走!姊姊送你们出门。”
萧翎听她三番两次下达逐客令,心中又气又怒,忍不住冷笑一声,道:“姊姊三番五次地下令小弟离此,不知用意何在?”
熊熊的灯火下,岳小钗第一次看到了萧翎脸上为自己泛起怒意。
以往,萧翎对待岳姊姊,简直是百依百顺,从不似今夜,脸上泛出怒气。
岳小钗望着萧翎眉宇间升起的怒意,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你已经成人长大了,姊姊一直还把你看成昔年的孩子,我该给你说明白内情才是。”
萧翎缓缓垂下头,道:“姊姊请说,小弟洗耳恭听!”
岳小钗道:“我已蒙洪老前辈答允收留,承她衣钵,此后要长住于这洗心茅舍。”
萧翎听得怔了一怔,道:“姊姊不是要为云姨报仇吗?”
岳小钗道:“我已从洪老前辈口中知晓了内情,昔年害宛我爹爹的仇人,都已死在你云姨手下,她虽然受了重伤,但却报了大仇。”
萧翎道:“那长碧湖中的血舟,是云姨报仇诛杀的仇人了。”岳小钗点点头,道:“姊姊得洪老前辈说明内情,才知道那是母亲一番有计划的安排。她故意把身怀禁宫之钥的事,传扬出去,召来了仇家,然后,诱他们集中于一只巨舟之上,母亲又故意把我遣开,孤身登舟,血战群凶。她虽然受了重伤,但她心愿全偿,替先父报了仇。”
萧翎道:“这位洪老前辈,怎知晓得如此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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