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五
右手一伸,扣向那黄衣人握着竹杖的右腕。
这一招去势甚快,但那黄衣老者,却有着近乎木然的镇静,直待那青衣少年右手五指,将要搭上右腕脉穴,右手才突然向下一滑,沉落半尺,竹杖一推,击向那青衣少年肘间关节。
应变手法平淡中,蕴含奇奥,发难于粹然咫尺之间,那青衣少年闪避不及,被那黄衣老者推出的杖势,击在右臂之上。
竹杖上蓄力强大,青衣少年中杖后,顿觉左臂一麻,急急向后跃退三步。
那黄衣老者也不迫赶,仍然站在原地不动。
青衣少年疾退三步之后,一条右臂,软软地垂了下来。
显然,他一条右臂,受伤不轻。
青衣少年回顾沈木风一眼,肃立不动,显然,正自暗中运气解穴。
沈木风冷肃的脸上,闪掠过一抹惊愕之色,缓步行到门口处,冷冷地望了那黄衣老者一眼,缓缓说道:“阁下贵姓?”
黄衣老者两道闪电一般的寒芒,移注在沈木风脸上,打量了沈木风一阵,却是一语不发。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阁下似是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
黄衣老者道:“不错。”
他似是生恐多说一个字,用最简洁的字句回答。
沈木风微微一笑,道:“阁下既然很少在江湖之上走动,和我沈某人自然也谈不上恩怨二字了,不知何故要拦阻在下的去路。”
黄衣老者道:“听说你为恶很多,今日一见,果然不错。”
他说话的声音很怪,似是用弓弦一个字一个字地弹了出来。
沈木风一皱眉头,道:“阁下之意,是要打抱不平了。”
黄衣老者冷哼一声,也不答话。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阁下姓名,可否见告?”
黄衣老者冷然说道:“不必了。”
沈木风右手一抬,突然攻出一掌,拍了过去。
黄衣老者也不闪避;左手一抬,硬接一掌。
但闻砰的一声大震,双掌接实。
沈木风身躯晃动,那黄衣老者却被震得向后退了两步。
这一招硬打硬拼,双方都用的内力硬拼。
沈木风冷笑一声,道:“无怪阁下狂傲如斯,果是有些手法,再接我沈某一掌试试。”
喝声中,右手一抬,又是一掌劈了过去。
掌势中带起了一股疾厉的暗劲,掌势未到暗劲已到,整个灵壁,忽忽摇动。
那黄衣老者亦是不甘示弱,左手一抬,又硬接了一掌。
这一次,那黄衣老者,有了准备,只被震得退了一步。
但如沈木风发出的掌势而言,这一掌似是强过了上一掌甚多。
沈木风一皱眉头,又劈出一掌。
黄衣老者似已知晓厉害,不敢再用左手去接,松开了竹杖,用右手接丁一击。
沈木风连攻三掌,那黄衣老者也硬接三掌,只看得在场中人个个为之一呆,心中暗道:这人不知是何许人物,竟然能够硬接沈木风三掌猛攻。
沈木风攻出三掌之后,未再抢攻,急急收掌而退,冷冷道:“阁下居然能硬接沈某人三掌,足见高明……”
那黄衣老者,似是根本未再听沈木风说些什么,冷冷接道:“来而不往非礼也,小心了。”
竹杖挥动,劈出三杖。
沈木风连封带躲,才把三杖快攻避开,双目中神光凝注在黄衣老者身上,一字一句他说道:“你是萧翎,你没有死,是吗?”
黄衣老者冷笑一声,既不承认也不否认,竹杖一起,横里扫出一招。
沈木风也不闪避,左手一推,便向竹杖之上迎去。
这等扛法,不但大出了在场群豪的意料之外,就是那黄衣老者,也不禁为之一呆。
但闻砰的一声脆响,竹杖正击在沈木风的手腕之上。
只见竹屑横飞,那黄衣老者手中的竹杖,突然破裂去一节。
厅中观战群豪相顾失色,暗道:这沈木风的武功卜已练到了体若精钢,那一杖明明击在了手腕上,不但不见他痛苦之色,反而把竹杖震断了一截。
但见那黄衣老者,却毫无惊骇之状,右腕一挫收回竹杖,当心点去。
竟然把竹杖当作长枪施用。
沈木风左手推出,啪的一声,又把竹杖震开,人却欺身而上。
这一下,群豪听得明白,分明是竹杖和钢铁相击之声,心中更是骇然。
原来,场中群豪,听到起初一声,认为是听错了,这一次特别留心那声音,分明是竹杖击在钢铁上的声音。
需知一个人练功夫,练得身上被击时能发出回音,也如钢铁一般,实是罕见的事了。
宇文寒涛似是已看出群豪心中之疑,高声说道:“沈大庄主左右双腕各带一个纯钢袖圈。”
这一点破,观战群豪,恍然大悟,惊愕之色,登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阵轻叹。
原来,武林之中,有很多不常用兵刃之人,常用精钢打成袖圈,带在腕上,其形如镯;不过,要比镯子广大,以备不时之需。
沈木风武功高强,群豪一时间被他震住,想不到带袖圈的事。
直待宇文寒涛出言点明,群豪才恍然大悟。
抬头看去,只见沈木风人已欺进那黄衣老者身侧。
右手一沉,劈了下去。
那黄衣老者手中竹杖,已然吃那沈木风左掌挡开。欺近身侧,别说竹杖一时间无法收回,就是有法收回,这等近身相搏,那竹杖过长,也无法施展。
只见那黄衣老者右手一抬,突然向上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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