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
这时,风平浪静,湖面上一片幽寂,一种死亡的恐怖,在的寂中极快蔓延开来。林寒青想到此后。再难见母。恩师之面,不禁黯然一叹!
西门玉霜突然睁开了双目,望了林寒青一眼,低声说道:“林郎,你可是有些害怕了么?”
林寒青叹道:“想不到我林寒青会陪你葬身于这太湖之中!”
西门玉霜笑道:“那你后悔了?”
林寒青道:“一言既出,岂容悔改。”西门玉霜笑道:“林郎,那李中慧不是莽撞之人。她如不及时起来,咱们也许要当真被活活烧死,她这一来,咱们反而得救了。”
林寒青奇道:“为什么?”
西门玉霜笑道:“李中慧虽然才智绝人,但以她辈份年岁而论,实无领袖武林之望,她此刻基础未固,我如是李中慧,也不会放起这一把火。”
林寒青怔了一怔,道:“李中慧大智大勇,岂肯这般自私?”
西门玉霜笑道:“徐洲大会之前,她确实来一位大智大勇的好姑娘,但此刻情稍不同了。她做梦也想不到,竟然在短短岁月之中,步上了武林盟尊之位,再加上她情场失意,一颗心都用在显名之上,自然已今非昔比了。”
林寒青沉吟了一阵,道:“我仍是有些不信。”
西门玉霜低声笑道:“那第十响铜锣,早该响过才是,何以此刻竟是不闻锣鸣?”
林寒青暗暗算计那锣声之间的距离,确实时限已到,但却迟迟不闻最后一声锣鸣。
轻启窗幔一角,凝目望去,只见李中慧乘坐的一艘快艇,已然转过头去,悄然驰走。
紧接着,周簧,皇甫长风、天平大师、金拂道长特乘坐的小舟。全部转头而去。
这意外的变化,只瞧的林寒青大感震异,要要头自言自语的说道:“这是怎么回事?”
西门玉霜打开窗幔,五艘快舟身已破渡去远。
林寒青叹道:“又被你料中了。”
西门玉霜却紧颦眉头,沉吟不语。似是对五人这快舟突然撤走一事,亦是有些思解不透。
林寒青从死中,重获生机,心头却是一片惆然不安,缓缓坐下身子。说道:“李中意对姑娘,亦如姑娘对白惜香,不论她胜算机会,是何等严谨、精密、到最后,总归是要败在你的手中……”
他长长吁一口气,又道:“就以今日之居,她们明明是大获全胜之剧,却偏偏中途撤兵。唉!叫人想不透原因何在。”
西门玉霜一挫柳腰,穿出舱门,拍活了那女婢穴道,抱入舱中,又给她服下一粒丹药,放置一侧,低声说道:“操舟二婢,一死一伤,有劳林相公帮忙代我掌舵了。”
林寒青看她话题一直避开了李中慧撤走一事,亦不再追问。大步行出舱外,道:“在下素无掌舵的经验,如是撞上礁石,那可不能怪我。”
西门玉霜似是在想着心事,未听到说的什么,回顾了林寒青一眼,嫣然一笑。
林寒奇心中暗道:“这女魔头,实是留她不得,李中慧甘愿放弃会杀她的机会,只有我林寒青下手了,她既不会水中工夫,我就故意撞碎了这艘快艇,使她淹死在太湖之中。”
林寒青心念一转,大步出船,把舵转向,双手摇橹而行。
小舟缓缓行弛在幽静的湖面上,划起了一道白色的水浪。
西门玉霜一直呆呆的坐着,沉吟不语,显是对李中慧突然撤走一事,亦有茫然难测之感。
且说林寒青把心一横,准备把乘坐的快艇,撞上石礁,好活活把西门玉霜淹死,那知他毫无经验,望来瞧去,找不到何处才有礁石。
正焦急之间,突见垂帘一启,缓步走出那西门玉霜。
西门玉霜看了他驰舟去向忍不在一皱眉头,道:“你要到哪里去?”
林寒青道:“茫茫碧波,一望无涯到那里都是一样。”
这时,太阳已经快沉落西山,西门玉霜望得那满天晚霞,笑道:“林郎,轻舟一叶,碧波荡漾,看落霞孤雁,实是人生一大乐事。”
林寒青淡淡一笑,道:“如是这艘船撞在礁石上面,淹死在这太湖之中,岂不是日日夜伴这碧波、孤雁?”
西门玉霜缓步走到林寒青身边坐了下来,笑道:“林郎,你心头好像填满了一腔岔怒。”
林寒青道:“你可是很高兴么?”
西门玉霜道:“咱们轻轻易易的逃过了一次大难,自然是高兴了。你可曾听人说过,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林寒青道:“你有福了,可是天下武林人物惨了。”
西门玉霜道:“那是为什么?”
林寒青道:“围为你今日不死,必将在武林中大肆屠杀,岂不是你有福了,别人惨了么?”
西门玉霜道:“至敌限度,你可以和我一般的有福了。”
林寒青冷笑一声,道:“就算你能够横行一时,日后也是难免败亡。”
西门玉霜笑道:“你好又希望我早些死去?”
林寒青道:“死了你一个人,可活千万人,自然想你死了。”
西门玉霜道:“如是你刚才出舱去说一句话,李中慧就算不想杀我。那也是有所不能了;此刻弥纵有杀我之心,却也是时不与你了!”
林寒青道:“我要把这艘船,撞在礁石之上,咱们都淹死在太湖里!”
西门玉霜道:“好啊!生不同枕,死同葬,这一战,我也算胜过那李中慧和白惜香了。”
林寒青暗道:她一向暴急冷酷,对属下严苛无比,动不动就要杀人,此刻不知何以竟对我有着这忍耐工夫?当下说道:“那倒未必,你会淹死,在下说不定还死不了。”
西门玉霜伸出手去,笑道:“我来帮你摇橹,太湖孤舟,只有我们两个人,为什么老是要吵架呢?”
林寒青突然松手弃橹,道:“姑娘摇橹,在下想到船舱中去休息一会了。”
西门玉霜也不生气,望着林寒青微微一笑,接过木橹,独自摇了起来。
林寒青举步行入舱中,闭泪调息,心中却盘算着杀死西门玉霜的办法。
他忖来思去,一直是想不出杀死西门玉霜的办法,不论武功、机智,他自知都难以胜过西门玉霜唯一能够杀死西门玉露的只有暗施算计,而而要一击必中要害,但这等卑下的手段,心中又不愿施为。
小舟缓慢行驶在湖面上,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只听西门玉霜若银铃的声音,传了过来了,道:“林郎,山岸啦。”
林寒青缓步出舱,只见小舟果已泊岸。西门玉霜早已跃登岸上。
但见西门玉露的身后,排列着数十个灰色不同的武士,为首之人,全身黄衣,身躯高大,左手屈抬,臂膀上放着一个铁架,架上落着打只深灰色的怪鸟,面色一片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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