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
西门玉霜缓缓伸出手去柔声对素梅说道:“什么药品,给我瞧瞧。”
素梅摇摇头,向后退了两步,道:“不给你看。”
西门玉霜目光转动,四下望了一阵,道:“这一块山谷盆地,不过百丈方圆,你们纵然不肯说,我也是一样可以找出她藏身之地。”
香菊道:“你当真敢见我家姑娘么?”
西门玉霜笑道:“他病的快要死了,我为什么不敢?”
香菊冷冷说道:“你如打搅她的清修,当心她杀了你。”
她有着满腹委曲,无处发泄,口含速效毒药更是存了必死之念,想到这西门玉霜的可恨,就不禁想骂她几句,但自己实又想不出有什么骂人家的理由,只好借重姑娘身份,代骂几句,消消胸中之气。
她接着说道:“你可是瞧我家姑娘身体不好,就想咒她死么?须知她无所不能,她曾经告诉过我们,原本不想活了,但想到你为人之坏,留你在世上,怎么得了,因此又该变了主意,要多活几年,先杀你之后,她才能放心地死去。
她心中有气,随口胡诌,言来牵强附会,难使人相信。偏巧是遇上了聪明绝世的西门玉霜,心中揣摩道:“她如要存心欺骗我,心然会想出一套动人的谎言,使我深信不疑,似这幼稚可笑的话,定然是不假了。”
素梅深知香菊为人,胸无城府,再说下去,必将破绽百出,急急接道:“香菊妹妹,不用和她说了,说了她也不信,岂不是对牛弹琴?”
西门玉霜一颦柳眉儿道:“你家姑娘约我来此,想来定然有什么重要之事,在未见你家姑娘之前,我只好留在此地了。”
香菊道:“你留在这里干什么?”
西门玉霜笑道:“等候白姑娘啊!”
香菊道:“你这厚脸客人,强留强住,可没有人管你饭吃!”
西门玉霜脾气变的出奇的好,微微一笑,道:“不要紧,我修过禅宗,瑜珈,一打坐,三五日不吃饭。”
香菊道:“我们没有空房子,供你安歇。”
西门玉霜道:“那也不要紧,贱体寒暑不侵,只有尺地让我歇息也就行了。”香菊怒道:“哼!看来你是想赖定在这里了?”
西门玉霜道:“不错,未见看白姑娘之前,我决不会走。”
素梅心中暗急道:“她分明是猜想姑娘病势沉重,是以才这般发赖下去,有她在此,行动受制,又不能进那密室去通知姑娘一声,如何是好,难道当真要和她僵持下去不成?”
林寒青默察着眼下的情势,心中暗自担忧,西门玉霜心中虽然料定白惜香病势沉重,奄奄一息,但她未见到白惜香尸体之前,始终放不下心来,不敢乱逞凶焰,出手伤人,但又不甘心就此而退,这般对耗下去,终是要被她洞悉真象。
一旦她确信白惜香已经死亡,或是重病难愈,只需举手之劳,立可取自己和素梅、香菊等人性命,必须要在她心中疑怀未消之前,设法把她逐离这埋花居。
但那西门玉霜武功高强,机制过人,智慧武功,都在几人之上,这办法,实是难想的很!
只见西门玉霜就在一处花丛旁坐了下去,说道:“三位尽管休息啦!不用管我。”
林寒青暗施传音之术,说道:“两位姑娘,请退入厅中,咱们得想一个对付她的办法。”
素梅已偿过西门玉霜的厉害,举手之间,就可以取自己性命,当下缓步向后退去。
林寒青暗中留神,只见西门玉霜对三人离开之事,浑如不觉一般,连眼皮也未睁动一下。
三人退回厅中,研究了半天,仍是想不出一个对付西门玉霜的法子。
林寒青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我瞧咱们是想不出法子,只好请示姑娘了。”
素梅道:“不行,我和香菊妹妹,都不能擅进室中,要去还是林相公你去的好。”
林寒青道:“我不知暗门开启之法,如果我去,两位之中,必然要有一人陪我进去,一人行动已是危险万分,两人行动,如何能逃过西门玉霜的耳目?”
素媒、香菊沉吟不言。
林寒青眼看二婢,已将为自己说动,急急接道:“眼下时机迫促,就算你家姑娘规戒森严,也只好从权一次了,日后她如责怪下来,由在下承担就是。”
香菊突然站了起来,道:“好,我去一趟吧!”
林寒青道:“在下去和西门玉霜胡扯几句,打扰她的耳目。”
香菊道:“我从楼上窗口溜下去。”
行了几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道:“如是姑娘睡了呢?”
素梅呆了一呆,流下来两行清泪。
林寒青叹道:“那就叫醒她吧。”
素梅叹道:“如是姑娘长眠了,咱们应有什么好留恋的?西门玉霜不杀咱们,咱们也不要活了。”
林寒青听得呆了一呆,才意会出两人言中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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