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成中岳唰的一剑,削了过去。
那大汉只觉脸上一凉,半个鼻子,落了下来,鲜血满脸,流了下来。
成中岳目光又转到右首一个大汉的脸上,道:“你说,白老前辈现在何处?”
右首大汉看着同伴满脸鲜血淋漓而下,叹口气,道:“在距此十余里处一座农舍之中。”
成中岳目光又转到左首大汉道:“说!白老前辈受到了什么伤害?”
那大汉被削去了半个鼻子,此刻,正疼得暗暗咬牙,那里还敢逞强,急急说道:
“没有受什么伤害,只是被点了睡穴,一直在晕迷之中。”
成中岳又转到右首大汉的身上,道:“那里有几个人在看守他?”
右首大汉道:“五个。”
成中岳道:“他们武功如何?”
右首大汉道:“不太坏……”
目光一掠董川和楚小枫一眼,接道:“如若和他们比起来,那就不可同日而语了。”
成中岳目光又转到左首大汉道:“你们追随龙天翔多久时间了?”
左首大汉道:“不过三个月的时光。”。
董川冷冷说道:“这么说来,你们和龙天翔,不是一伙的了?”
左首大汉道:“我手下八十多个兄弟,一向活动在豫东、鲁西一带,三个月前,很不幸的遇上了龙天翔,也是我们看走了眼,误认他是一头肥羊,准备对他下手,却未料到竟然上了煞星,他赤手空豢,百招不到,就杀了我过半的人手……”
成中岳接道:“所以,你们就甘心降顺,作了他的从人轿夫?”
右首大汉道:“是!当时,他有两个同行的朋友,其中之一,主张把他们一起杀了,免得留作后患,但龙天翔却说留下我们有用,就这样,我们做了他的从人属下,而且,一个个都要立下重誓,不得妄生异志,如有抗命或是存心逃走,被他发现必杀无赦……”
成中岳急急接道:“你说,他有两个同行之人,是什么样子?”
右首大汉道:“一个三十多岁,一个还不到二十,都穿着同样的黑色衣服……”
成中岳摇摇头,制止右首大汉再说下去,却转望左首大汉,道:“你接着说下去。”
左首大汉道:“龙天翔收服了我们之后,第二天就和两个人分手,他带我们来到了此地,另外两人,却不知行向何处,不过,龙天翔和他们约好了,明年正月十五,在黄鹤楼上会面,不见不散。”
成中岳道:“那两个黑衣人长像如何?”
左首大汉道:“那三十岁的黑衣大汉,中等身材,留着短须,方脸浓眉,并无什么奇特之处,但那年轻的一个,却是有些很明显的特征。”
成中岳说:“说。”
左首大汉道:“他有一身很奇怪的肤色,全身一片金黄。”
成中岳道:“哦!”
左首大汉道:“最奇怪的是,他身上好像有着一片一片的鳞甲。”
成中岳道:“鳞甲?难道他不是人?”
左首黑衣大汉道:“是人,而且,长得也不太难看,脸上。手上,还算光滑,但手腕以上,却隐隐有着鳞甲,闪闪生光。”
董川道:“胡说,世上那有这样的人?”
左首黑衣大汉道:“小的说的句句是真,求证此事,并非太难,只要等到明年正月十五,诸位到黄鹤楼上,就可以见到他了。”
成中岳道:“董川,你留下来,帮助你师母,照顾师父,小枫跟着我,先去救出白老前辈来,然后,再作处理。”
白风强忍着内心的酸楚,道:“师弟说的不错,先去设法救出我父亲,他老人家见多识广,也许能给我们一点指教。”
她虽然心急父亲被困,但又眼见夫婿的伤势很重,一时间,大感为难,不知道应该是去解救父亲呢?还是守着夫婿?
宗领刚的伤势太重了,重到随时随地都可能发生变化。
几经思索,白凤决定留在夫婿身侧。
成中岳挥手一指,点了左首大汉的穴道,道:“你留下来,咱们救过白老前辈之后,回头来再放了你……”目光转注到右首大汉的身上,接道:“走!带我们去救人。”
楚小枫轻吁一口气,低声道:“师叔,咱们要不要先把师父送回迎月山庄,师父伤得太重。”
白凤接道:“不用了,他伤得太重,目下还不宜移动。”
楚小枫一欠身,道:“师母说的是,大师兄请好好照顾师父。”
说完话,和成中岳押着那右首黑衣大汉,急步而去。
白凤望着宗领刚满身滚落的大汗,泪水滚滚而下。
董川突然屈下双膝,跪在宗领刚面前,左右开弓,自己打了两个耳括子。
白凤忍着泪,黯然说道:“董川,你这是干什么?”
董川道:“我们为什么不早些现身,眼看着师父受此重伤,真是该死。”
白凤叹息一声,道:“董川,你不要自责,我在旁边站着,一样没有动手。”
董川道:“弟子也有些奇怪,师母为什么不肯出手呢?”
白凤道:“我帮不了他,这些年来,你师父的武功进境很多,我已经不是他敌手,我如出手,很可能使他分心落败。”
董川道:“师母,龙天翔的武功真的很高么?”
白凤道:“很高,高到只要一出刀,就可能取我们的性命。”
董川说道:“如若我挤着一死,接下他一刀,师父能不能杀了他?”
白凤道:“不能,你根本没有办法阻他,就算你出手,也只不过是白送了一条性命。”
董川:“哦!这么说来,就是我们出手,也无法帮助师父了?”
白凤道:“一点也不能,所以,你们不用愧疚,也不用难过,如若有人难过,那个人应该是我。”
董川道:“师母……”
白凤接道:“快些起来。”
董川道:“不!跪这里也是一样。”
白凤道:“董川,别跪着,留心着四处,也许还有敌人留在这里。”
董川霍然警觉,站起身子,道:“师母说的是。”
手提长剑,先在四周巡视了一下,又回到了原地,凝神静立,四下警戒。
白凤一直不停的流着眼泪,但她不敢哭出声来。
她看出了宗领刚的伤势,实是沉重己极。
时光在等待中消失。
董川心中急,白凤心中更急,但也没有说话。
待了足足有一时辰之久,成中岳才带着楚小枫等转回来。
楚小枫背着白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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