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痴男怨女(5)
上官天野莫名所以,那中年妇人忽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念道:“劫后寒梅虽未折,更能消受几番风?”把手一挥,沉声说道:“禇英禇霸,你们走吧,记住我的吩咐,今日之事,切不可与人言说。”转身便走,衣袂风飘,并不见她起步奔驰,却是霎眼之间,就没有踪迹!上官天野心头一震,这正是传说中的,那位与自己师祖齐名的一代大侠陈定方的“轻形换影”的轻功。
云素素伏在那大树之上,目送那女人背影消失在暮霭之中,心中一动,忽然起了一个奇异的感觉,这女人如此关心玄机,莫非她就是陈玄机的母亲?云素素时常听陈玄机提起她的母亲,心中早已有了形象,这时越想越觉相似,心中充满喜悦,但她为什么又不许禇英提起她父亲的名字,呀,看她的神色,听她的语气,还好像很憎恨她们云家。
但听得萧韵兰喃喃说道:“她是谁?”禇英道:“萧姑娘,你回到家中,自然一切明白。”萧韵兰看了上官天野一眼,毅然对禇英说道:“好,我就和你们回去,继承我父亲那刀头舐血的生涯!”
上官天野大叫道:“韵兰姐姐,你等等我,要做强盗,咱们一同做去。”常山龙冷笑道:“这小子罗唆什么?做强盗你也还未够格呢!”长鞭一展,拦住了上官天野。萧韵兰翘首长天,凄然笑道:“各人自有各人的缘份,难以强求。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嗯,那位大娘的话是说得不错。上官天野,你留下来吧,等下你见到陈玄机你向我替他祝贺,祝贺他与那位云小姐白头到老,无虑无忧,一生也不要有什么伤心之事。”
萧韵兰这几句话自是有感而发,云素素与上官天野都听得出来,她还是深深的爱着陈玄机。上官天野呆若木鸡,不断的咀嚼那两句话:“各人自有各人的缘份,不可强求。”这句话竟似为他而发。一抬头,只见月上树梢,萧韵兰去得远了。
月光带着寒意,上官天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寂寞,但觉茫茫人海,竟然难觅一个知己,萧韵兰也曾向过他问暖嘘寒,但萧韵兰的心并不向着他,不错,陈玄机也曾为过他舍生拼死,对他有如弟兄,但陈玄机却又何尝懂得他苦恋的心情?上官天野悠然沉思,茫然若梦,他从来没有这么深沉的思想过,他从来没有像今晚的那么感到孤单,细细想来,但觉天地之大,似乎只有那个新拜的残废师父,才是自己的知己。
上官天野喃喃说道:“师父,师父,你何必还为我去夺什么宝剑,求什么剑谱?咱们还是快快离开了这伤心之地吧。”忽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叫道:“天野,呀,你在这儿,你说什么?”抬头一看,但见自己那五位师怕师叔,联袂走入林中。
上官天野呆呆发愣,智圆道:“你是怎么逃脱云舞阳这老贼的魔掌的?嗯,你受了伤么?”智圆长老见他似是神智昏迷,还以为他已被云舞阳用内家手法,分筋错脉,扰乱灵台。
上官天野退了一步,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理那达摩剑谱的事情了。你们要,自己问云舞阳要去。”智圆长老怔了一怔,叫道:“你说什么?”智弘长老道:“你给他把把脉看,敢情他真是受伤了。”上官天野把手一摔,道:“谁说我受了伤。”智弘道:“好,那么剑谱之事,以后再提,咱们回武当山去吧。”其余四老,连连点首,心中都是这样的想,云舞阳不讲道义,打又打不赢他,不如先回转武当山,把掌门的位子定了,然后邀集各武林煎辈,再向云舞阳兴问罪之师。
哪料上官天野把头一抬,忽地朗声说道:“我不回武当山,我也不再是武当派的掌门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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