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好玩的阴谋(2)
“我虽不在大殿上,可是我在膳房吃斋。”
几十个人纷纷抢着说,心无师太等他们说完了之后,又问:“各位是几时来的?”
“下午来的。”
“早上我就来了。”
心无师太突然看向一旁的尼姑们:“各位下午有没有
离开过?”
“没有。”
“从你们进庵后,有没有离开过本庵一天?”
“没有。”
“他们都在说谎。”藏花气得简直要发疯了:“今天下午这大殿上明明没有人,这……这些人连一个都不在。”
心无师太冷冷的看着藏花,冷冷的对她说:“这里六七十位施主都在说谎,只有你没有说谎?”心无师太沉声又问:“你可知道尼姑是谁?”
“是心无师太,是吴正行的妹妹。”
“也是无心庵的下一代主持。”心无师太说:“也是我最得意的门下。”
藏花一直很急,一直很气,一直都在暴跳如雷,可是听了心无师太的这句话后,她也静了下来了。
因为她忽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骨髓深处发出来,就好像在寒夜里突然被人一脚踢入已将结冰的寒潭里。
这里是无心庵也好,是无心庙也好,吴正行是和尚也好,不是和尚也好,这都已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了。
但若杀了无心庵的尼姑,杀了江湖中最得人望的侠尼心无师太的最得意门下,那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藏花直到这时,才发现这些奇奇怪怪的事,完全是一件早已计算好的阴谋。
这阴谋非但一点都不好玩,而且可怕,而且真的要人命。
她和任飘伶显然已被套入这要命的阴谋里,要想脱身,只怕比死都还要困难。
藏花这才第一次真正了解到,被人冤枉是件可怕的事。
二
大殿上每个人都还在看着藏花,眼色却已和刚才不一样了。
刚才大家最多只不过将她当做个疯疯癫癫的女孩子,说些疯疯癫癫的话,还觉得她很可笑,但现在大家看着她的时候,简直就好像是在看个死人似的。
大殿上气氛死而沉闷,藏花忽然大声叫:“我为什么要说谎?”
“你当然要说谎,无论谁杀了心无师太的得意弟子,都绝对不会承认的。”
“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害我们?”藏花嘶声的说。
大殿上有的人已在悄悄往后退,就好像藏花身上带有什么瘟疫,生怕自己太靠近她会被沾上。
藏花突然冲上前,揪住一个人的衣襟:“我知道你是个老实人,你为什么不告诉他们,你今天根本不在这里。”
“今天下午我若不在这里,无心庵怎么会多出了五百两银子的香钱。”。这人脸色虽然己发白,却还是一口咬定。
心无师太可真沉得住气,在这种时候,她居然闭起眼睛,双手合什,口中念念有词,她居然像是在替心无师太的七魂念起经来。
她当然不必着急。
——死人本就跑不了的。
藏花见众人不理她,又冲回心无师大面前,大声说:“我再说一句,我跟心无师太无冤无仇,有什么理由要杀她?”
心无师太缓缓睁开眼睛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缓缓的说道:“因为心无已入了‘无泪’。”
无泪?
什么是无泪?
“她入了无泪,所以我就要杀她?”
“要杀她的,只怕还不止你们。”心无师太叹了口气:“一人无泪,已无异舍身入地狱。”
“人你个大头鬼,我连‘无泪’是什么鸟玩意儿都不知道,我又怎么会想杀她?”
藏花急起来真是口不择词。
心无师太的脸已沉了下来:“在贫尼面前,谁也不敢如此无礼。”
“是你无理?还是我无理?”藏花还真不讲理:“我就算想杀她,识怕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没有用的。”
一直站在旁边,好像是在发怔的任飘伶,忽然叹了了口气,忽然开口说话了。
“你再怎么说,也是没有用的。”
“什么没有用?”藏花问。
“你无论说什么都没有用。”任飘伶苦笑:“你虽然没有杀她的本事,我却有。”
“可是你并没有杀她。”
“除了你之外,谁能证明我没有杀她。”
谁能证明?
藏花怔住了。
“任某身上的伤痕,大大小小不下二百处。”任飘伶忽然仰天长笑:“就算我杀的又何妨?”
“既是何妨,施主又何以执词呢?”
“是你执词?还是他执词?”藏花说,
“施主莫忘了,杀人者死。”一直站在旁边的心静师太忽然说:“这不但是天理,也是国法。”
“莫忘了你是个出家人。怎么能口口声声的要死要活?”藏花说:“佛门中人不能妄开杀戒。这句话你师父难道没有教过你吗?”
“施主好利的嘴。”心静师太说。
“只怪大尼姑的眼睛不太利,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
“出家人的嘴虽不利,但……”
“住口!”心无师太突低喝道:“你修为多年,怎么也入了口舌阵?”
“弟子知罪。”心静师太双手合什,躬身而退。
心无师太的目光落在藏花脸了:“正因贫尼不愿妄开杀戒,所以才要问清楚。”
“问清楚后要干什么?”藏花问。
“照门规处治。”
“他又不是尼姑,也不是无心庵的人,你怎么能以门规处治他”。
“他杀的是本庵弟子,本庵就有权以门规处置他。”心无师太淡淡的说。
“谁说他杀了你无心庵的尼姑。”
“事实俱在,何必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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