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二
麦小云虽然没有见过一波和尚,但看智圆的神态和话语,但见膳堂中只有一个人在座,他不是一波和尚又会是谁?
麦小云不由双手一拱说:“小弟见过师兄。”
一波和尚笑笑说:“怎么?出了一道门客气起来了?你以前好像不是这个样子的呢。”
“小弟初次……”
一波和尚尚未容他师弟说下去就接上了腔:“初次回来又怎么样?拜见了师父,不见见我这个师兄立即匆匆赶了出去莫非有什么事不成?”
他与他徒弟是一个锅里的饼,热情、爽朗,有着同样的神情和口气,只差口中没有说无头苍蝇而已。
“小弟见家慈去了。”
一波和尚不由犹疑地说:“你来的时候没有先去静心佛堂看夫人?”
“没有,小弟……”
智方一脚跨了进来,他向一波凭掌一礼,又转朝麦小云同样的微躬一下,就在膳桌上排上四副餐具,盛上四钵米饭,然后与智圆站在一起,他是先替师祖送饭去了。
“别说了,坐,我们用过晚膳之后再谈吧!”
麦小云对一波可未敢像对智圆那样随便了,智圆是晚辈,一波和尚是麦无名的师兄,算起来当然也等于是他的师兄,他怎么敢呢?
“小弟一到就让师兄破费,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又怎么啦?你出去只不过几个月功夫,回来就好像陌生起来了,换了一个人似的,不觉得见外吗?”
一波和尚怎么也没想到他们彼此真的陌生,对方真的是换了一个人,不过,由他们的语气听起来,他们师兄弟之间,平时情感真挚而融洽。
智圆、智方原是一脸正经。如今变成了掩口葫芦。
“谢谢师兄。”麦小云在一波和尚意示的地方坐了下去,那是上首,他一坐,智圆、智方也熟练的在下一方落了座。这大概是麦小云,哦!麦无名耽在此地的座位的情形。二十年的生活片断!
他生硬地笑笑说:“饭后小弟再告诉师兄一件大事。”
“怎么?江湖上又出了什么惊人的大事?你可不要为了骗吃而危言耸听啊?今日的菜肴不错呢!吃饭吧,师兄我也叨了你的光呀!”
一波和尚风趣的调笑着。
“小弟怎么敢?但这种大事却关系着小弟的身世。”
一波和尚瞪起了眼睛:“这话怎讲?莫非真的找到了麦大人,你的父亲?”
“那倒还没有。”
麦小云并非对一波和尚要隐瞒什么,掩盖什么?对智圆,他只是逗着玩玩,几次想说,都被一波和尚将话接了过去,如今又是吃饭的时候,而这件事说起来话长,岂是三言两语解释得清楚?也只打等用过晚膳以后再说了。
“那究竟是什么大事?”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一波和尚当然也不能例外。
智圆也想起来了,不知怎么搞的。云师叔这次回来,说话总是疯言疯语的。智方也有这个感觉,对方曾经问他的名字、智圆的名字,还有师父的法号等等……
“吃饭吧!唔——今晚的菜肴果真不错呢!凉了就不好吃了,师兄,我们开动吧!”
麦小云被一波和尚的豪气赶走了他的拘束、他的生疏,因此,他装起了胡羊,故意转而言其他。
“好,好,算你历害,等一会你若是言过其实,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一波和尚可没有麦小云的办法,只有暂时闷起葫芦。
松云寺地处普陀山顶,—般的善男信女体力不足、毅力不够,是以香火不盛,寺中僧众就只有一波和尚三人而已,孤木大师已经传下衣钵,万事不顾,闭室清修,麦无名虽然也是孤木大师嫡传弟子,但他并未落发,仅属外弟,寺内就未登录他的名位了。
智圆是采买、是厨师也是伙夫,他的手艺不错,咸菜烤笋鲜得很,佛手素香得很,十锦大团圆美得很,色香味果真无一或缺!
饭前没有酒,饭后却有茶,神仙般的日子。
一波和智圆净了口、洗了手,他们没有功夫跟麦小云蘑菇,必须去大雄宝殿例行的参拜、吟经和做晚课,智方却在收拾着,清洗着桌上的餐具碗筷。
麦小云籍机到处走走,熟悉熟悉此地的环境,说不定以后这里也会是他第二个家。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松云寺周围方圆虽然小了一点,但内中所供奉的神佛却是一个不缺。
晚课既毕,大家鱼贯进入静室中,静室中—灯如豆,宁静、和谐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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