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
他就是麦小云。麦小云接着说:“敢是钱掌柜当面?”
姓钱的掌柜闻言怔了一怔,他迟疑地说:“老朽正是钱和贵,麦相公认识老朽?”
“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晚生有事想请教钱掌柜。”
钱和贵眼中不由露出了疑惑的光芒,他说:“请教不敢,麦相公有事请直说好了。”
“钱掌柜可认识‘南天一剑’南浩天?”
钱和贵心头顿时疑窦丛生了,对方不说南浩天南大人,却说“南大一剑”南浩天,由此可见,来人若不是武林中人,也必然与武林人联着边儿。
但是,人总是往好的一面想,他心中依旧抱着希望,希望是南浩天给他介绍生意来了。
“侍卫营的总领班?认识、认识、当然认识,老朽和南大人相交了有数十年呢!”
麦小云感到开口不明,措辞困难。他沉吟了一会,认为有事请教人家,为下了貌,为了诚心,应该把名字报上,应该将身份表明,那再谈其他,也就会方便多了。
“晚辈麦小云。,”
他将“晚生”改成了“晚辈”,传统中的习惯,文场上皆以“生”作称呼,至于“辈”字嘛!多为武林中入所沿用,这就等于告诉了人家自己是来自武林。
果然,钱和贵眸子中突然精光一闪,心田里震惊连连。他见多识广,阅人无算,一叶即知秋临,在对方—提到南浩天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了,如今,他吃惊的并不是那个“辈”字,乃是对方的名字,“辈”字太过于含蓄,只属意示,需要去思索,需要去体会,而“麦小云”这三个字却早已经震惊了江湖、传遍了武林,由此可见,他自己与江湖是联着边了。
钱和贵不山用上了他常用的二个“量”字了,首先,再进一步的打量着眼前的麦小云,见他年纪轻轻,见他风度翩翩,英华内敛、锋芒不露,十足的像个公子哥儿、文人学士嘛!
“你……”
“晚辈想请教二十年前的一件事情。”
“二十年前……”
钱和贵十分地惊奇。
“是的。”麦小云说:“前辈的那支翡翠玉如意……”
钱和贵听了心中不由一动,他说:“玉如意?老朽何来的翡翠玉如意?”
“就是送给南……哦!送给翰林院董大大的那支翡翠玉如意。”
“那支王如意并非老朽所送!”
麦小云心中顿时怔了—怔:“这……”
钱和贵随即解释说:“我是说那柄玉如意并非是老朽之物。”
“哦!我明白了,前辈的意思乃是受人之托?”
“不错,正是如此!”
“那也请前辈告诉晚辈,乃是受何人之托?”
钱和贵就用起了第—个的“量”字,他心中思量起来。
“这个嘛……”
“前辈有苦衷?”
“当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是圣贤教的为人之道,虽然是事情隔了这么多年,但道理总是不会变更的。”
麦小云露出一脸的希冀,—脸的诚恳,他迫切的说:“前辈原谅,晚辈并不是在探究他人的隐情,只是那柄翡翠玉如意关系着晚辈的身世,所以不得不……”
钱和贵立即接上厂话:“麦少侠的身世不明?”
他也将“麦相公”改称为“麦少侠”了。
“是的。”麦小云黯然地说:“晚辈甫出娘胎即由家师所领养。”
“令师也不清楚麦少侠的身世?”
“可以这么说,因为家师知道的并不太多。”
钱和贵沉吟了,他已经在运用最后的一个“量”字,衡量着北京和南京,衡量着钱庄和山庄……
最后,他终于决定了,毅然说:“好,麦少侠,找告沂你,那支翡翠玉如意的物主不是别人,他就是敝店的东翁!”
麦小云听了心头不由震动了起来,他感到惭愧,他感到歉疚,钱和贵这一透露不仅是有违江湖道义,朋友交情,并且还冒着丢掉饭碗的风险,他焉能不震动?他焉能不感激?但是,事情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也只有捺下不安的心情,继续探问下去。
“贵东翁的称呼……”
“金泉元。”
麦小云双眼神光陡地一闪,他说:“哦!天下‘三庄一帮’中的‘金氏山庄’!”
“正是金氏山庄。”
原来金氏钱庄的东家就是金氏山庄,原来金氏山庄能并列宇内三庄之林所倚的就是那翡翠玉如意坐架中的武功秘籍!
麦小云立即起身一个长揖,他激动地说:“多谢前辈赐告,晚辈这就告辞。”
他缓步地出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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