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
这哪里象是一个寺中的佛堂?却象个世外的王国。反正五人另有用心,除了略感惊异外,倒也不放在心上。
大觉禅师带着五个人走到了供桌之前,向燕造奇说道:“你先跟我来!”
在大觉禅师迈步向前走去的时候,燕造奇轻声地向巧手吴连说道:“等一会儿我一出手,你就立即把火药暗器向身后那些和尚打去。”
说着他紧跟着大觉禅师走去。大觉禅师将身形反转对着燕造奇威严地看了一眼,一声大喝,双臂高举。
那六十几个伫立在堂中的和尚,也同声地大喝了一声,声音在堂中回绕激荡着,震得五入耳中嗡嗡嗡的,半晌不绝。
余音缭绕问灯光突然一暗,“月魂堂”顿时一片漆黑。
燕造奇与立身于他身后的南飞云等,均不禁一惊,不知道对方又在弄什么玄虚。
然而,灯光一暗一亮,一亮又暗,一连三次,堂中又是一片通明。五人均不禁惊异地瞪着供桌之后。
就在弯月形的,镶在房顶上的灯火三暗三明后,供桌后雪白的屋壁突然凹进去了一大块,随即现出了一尊丈高的人像来。
不是佛,亦不是菩萨,却是一个形态狰狞,半裸着身体,似男非男,似女非女,象人却又象鬼的怪人像。
经过了已不知道多少年,善普寺中所有的和尚,就连大觉禅师都算上,已经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座人像是代表着谁,他只有一个遗传下来的名字,称之为“万佛之佛”。
大觉禅师双臂缓缓垂下,合在胸前,同时,闭上了双眼,低下了头,似在默默的祈祷着。
“月魄堂”中是一片寂静,没有半点声音,气氛显得十分的庄严肃穆。
倏地,一个声音高声的叫道:“剃度弟子参拜‘万佛之佛’!”
“万佛之佛?”,五人又再次抬起眼光,向那个狰狞的怪人像打量着。
大觉禅师应声抬起头来,双目一睁,望着燕造奇说道:“燕造奇,把你身上的宝剑解下来,交给我,然后向‘万佛之佛’叩三个响头,请他赏赐佛衣、圣水,剃发受戒,而正式入本寺为僧。”
说时,已将双手平举,欲接燕造奇身上背着的冷电玉尺剑。
燕造奇望着大觉禅师,暗中一咬牙根,面上却丝毫不露半点感情,把背上的冷电玉尺剑连鞘掣了下来,双手捧着缓缓的送了过去。眼看冷电玉尺剑就要送到大觉禅师的手里,南飞云,卢子侠……他们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了,一双眼睛暴瞪着,一眨也不眨地盯在冷电玉尺剑上。这剑乃稀世之宝,又是他恩师所赠,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拱手送人吗?他们不知道,燕造奇到底要在什么时候动手,再这样子下去,眼看五个先入寺的人,都要被对方缴械,那么……
巧手吴连竟然被这种难言的气氛逼得有点忍耐不住,不自觉地缓缓抬起了手,欲将火药暗器掏出。
然而,就在大觉禅师的指尖已经碰到了冷电玉尺剑鞘的一刹那间,但见燕造奇手腕骤然快逾闪电地一沉,“铮”然一声龙吟般的长鸣,一道冷森森的夺目的长虹,划空而起,冷电玉尺剑的万道华光,直刺入眼。
同时,一声怒吼冲霄而起,一条人影飞快地向外闪去……
双方的动作均快得出奇,场中百余双眼睛,竟然没有一只看清楚了燕造奇与大觉禅师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飞云却清楚地知道,冷电玉尺剑出鞘了!
这些都在那千分之一秒的刹那间,一闪而过,夺目的寒光收敛了,大觉禅师身形已紧靠着供桌。他左手紧抓在右肩头上,指缝中已渗出了丝丝的血迹,很显然,在这一刹那间,他已被燕造奇突然掣出的冷电玉尺剑将肩头划伤。如不是有上乘内家功,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他暴瞪着燕造奇,怨声喝道:“你……”
他再也说不下去,声音中除了愤怒外,还掺杂着些微的失望。他又哪里知道,燕造奇已经手下留情了呢?
六十几个善普寺中的弟子不禁一阵哗然,南飞云等四人脸上却浮出了难以自制的欣喜的笑容。
一声暴喝过后,巧手吴连身形一转,手腕一翻,轰!轰!两声震天的一响,震得这座雄伟壮丽的“月魄堂”摇摇欲坠。
刹时之间,悲惨的呼号声不绝于耳,血肉横飞,地摇天转,整个的世界,似乎均将在这了刹那间毁灭了。
巧手吴连的火药暗器确实是厉害,尤其是对方惊异之间,毫无戒备,吴连骤然出手,一声之下,那分两边而立的六十余个和尚,竟然损伤了近二十余个。而另外的那些,一个个满身沾满了血肉,一个个形同厉鬼,宽大的“月魄堂”中,充满了血腥味与火药气,惨苦之象,令人不忍目睹。
大觉禅师既然是善普寺中的主持,非但武功超绝,才略也必有其过人之处。燕造奇等人人寺之时,他对他们已经有了些戒心。只不过是他仗着善普寺中的力量,却没有把五人放在眼中,而且,对燕造奇超俗的仪表,高绝的武功,又发生了无比的好感,认为确是一个得力的助手。再者,他更放心的是,五人都已饮下了毒泉水,生命已操在自己的手中,何况,既入善普寺,在自己的势力之下,还怕他们飞上天去?
谁知道大意轻敌之下,非但自己受了伤,座下的弟子也损失奇惨,被燕造奇等人抢了先。惊愕之下,痛心不已,禁不住“啊啊”大叫。
在这一刹那间,巧手吴连昂首哈哈一阵狂笑,手腕翻处,又欲将手中的火药暗器向外打去。
大觉禅师已经知道了吴连手中火药暗器的厉害,他骤然一声怒吼,眼中透出了逼人的杀气,身形微晃处,已飞快地凌空拔起,从燕造奇的头顶一越而过,直向巧手吴连扑去。身形悬空未落,双掌已飞快翻出,推出了一股凌厉无比的寒气,直向巧手吴连拍去。
劲气拂面而至,逼得巧手吴连透不过气来,在这一刹那问,他哪里还有时间将手中的火药暗器打出伤人?他手腕一侧,双掌中两枚半拳大的黑色的弹丸,已急急的向来势凶猛的大觉禅师打去。
大觉禅师冷哼了一声,身形悬空微微一顿,左掌一翻,一股凌厉的劲力将两粒黑色的弹丸劈飞,却朝南飞云与黄慰慈立身之处袭去。而右掌却仍然是原势不变的直袭吴连,且在这略为一缓间,似乎更多加上了几分劲力。那些未曾受伤的和尚们,也叱喝呐喊着,飞快地向五人围了上来。
月魄堂中一片嘈杂混乱,燕造奇看着眼前的情势,不禁大吃一惊,那两颗黑色的弹丸若中途落下,或南飞云与黄慰慈硬接的话,非但他两人立即死于非命,甚至连在他两人身边那已经掣出金色长鞭的卢子侠,都很可能要受到至命的打击。
在这种情况之下,他再也顾不得巧手吴连是否能逃得出大觉禅师凌厉至极的掌势了。但闻他一声狂啸,身形飞快闪动,将“三昧神功”提于掌上,飞快拍出了一股凌厉得难以形容的劲气,“呼”的将两粒弹丸劈开,却直向那些起身扑到的和尚们袭去。
“砰”的一声,巧手吴连已被大觉禅师绝大的掌力震得飞出了丈余,栽倒在地上。
轰隆隆!又是一阵震天巨响,掺杂着惨厉的悲号声,又不知有多少善普寺中的和尚,死在这两枚火药暗器之下。
南飞云与燕造奇互相交换了个会意的微笑,而燕造奇又飞快地将身形窜起,直向正在往吴连逼近的大觉禅师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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