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秦淮河畔(7)
肖寒月道:“不知道荷花姊妹,是他们的人,还是只受他们的利用?”
王守义道:“不好,他们两姊妹如只是受人利用,对方不会留下线索,抓她们未必能问出什么?说不定会害了她们两条命?”
张岚道:“对!当心对方杀人灭口。”
王守义点点头,道:“肖兄弟说的对,总不能放弃这条线索……”
肖寒月道:“明讯不如暗查。”
王守义道:“好!我立刻派人通知张杰、罗镖撤回来。”
张岚目光一惊赵幽兰,道:“赵姑娘,叫人准备一点酒菜,我们边吃边谈,研商个对敌的办法出来……”
赵百年生活上很舒服,美酒佳肴之外,还有文雀、武凤两朵解语花常伴身侧,她们美丽健谈,善解人意,而且胸罗很博,对赵百年更是照顾得无微不至。
但赵百年却是过得很痛苦,他不知道住的是什么地方,室中光线柔和,但完全是人工布设而成,上不见天日,下不见寸草,文雀、武风虽然可人,但也有一定原则,那就是不准赵百年离开居处,赵大夫整个活动地方,只是卧室、客厅,不过是方圆数丈之地。
这是囚禁,除了吃饭、睡觉,完全无事可做。
这时,他正小睡醒来,文雀已端起盘水果,站在床侧,笑道:“赵大夫,睡醒了,吃点水果吧!”
赵百年冷冷看了文雀一眼,翻身下床,走入小厅,在一张锦墩上坐了下来。
娉娉婷婷的行过来,文雀脸上带着娇柔的微笑,道:“大夫,是不是今天的心情不好,可要婢子高歌一曲,以解你心中的烦恼?”
望着文雀那娇艳容色,如花微笑,赵百年强压下心头烦躁,长长吁了一口气,道:“你的歌喉是很好,可是,我听的太多了。”
文雀道:“是。要不要召武凤来,为大夫轻舞一番……”
“不用了……”
赵百年冷冷地说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要把我囚禁在这里,此地虽不见日月星辰,估算,大概总有百日之久了吧!”
文雀点点头,道:“大夫,这里有什么不好呢?”
赵百年深注文雀,缓缓说道:“你是指你和武凤……”
文雀接道:“小妾和武风,奉命侍奉大夫,务求周求,使大夫能忘去烦恼……”
赵百年叹息一声,道:“不错,你和武凤都是人间殊色,只可惜我不是贪恋美色的人。”
文雀双目中忽现泪光,低声说道:“赵先生真是正人君子,妾和武凤,短裙薄衫,周旋身侧,百日相处,耳鬓厮磨,先生能不及于乱。妾身内心之中,对先生敬重得很。”
“噢……”
赵百年脸上泛现一抹笑容,道:“文雀,我知道,你是上有所命,身不由己,贵主人把我囚石禁于此,供应美食、佳酿,又选了你们这种绝世容色,腹有才华的美女陪我,显然是没有加害之意了。”
文雀沉吟了一阵,道:“是!大夫是我们主人的贵宾。”
赵百年道:“我想见见主人,和他当面谈谈,总可以吧?”
文雀道:“赵先生,你已经等了百日之久,何必急在一时,请再稍候几日,主人已有示谕传下,他近来事务繁忙一些,一有空暇,应会来见先生。”
“还要等多久时间?”
“这个,妾身无法回答,我想应该不会太久了?”
赵百年沉吟不语。
文雀轻轻叹息一声,道:“大夫,妾身有几句不知轻重的话,说出来,希望先生不要见怪?”
赵百年望着文雀,心中忖思:这丫头年纪水大,但对事务的了解,却是大大的超过了她的年龄,共聪明才智,似不在爱女幽兰之下,天赋固佳,但后天的培养,亦是大为重要,没有十年八年的时间,也无法培养出她这种博学多才、能歌善舞的本领,智以学识为本,慧以天赋作基,文雀智慧双全,岂可轻视。
心中念转,微笑颔首,道:“文雀姑娘,尽管请说,百年洗耳恭听。”
“大夫言重了,妾身想请教先生的是,以你绝世医学,是不是真能使一个人长生不死?”
问话虽然在意料之中,一旦证实,赵百年仍不禁为之一呆,道:“什么人想长生不老?”
“大夫胸藏锦绣,难道还要贱妾直言么?”
赵百年叹息一声,道:“文雀姑娘,仙道学说,虽见典籍,但举证空泛,难予采信。”
“大夫,请就医学上探求结论?”
赵百年道:“良药可医病,或可续命数载,如于求长生不死,纵然是华他重生,扁鹊还魂,也无法配制成这种药物。”
文雀呆了一呆,垂首不语。
赵百年久不闻回答之声,忍不住转头看去,只见文雀垂螓首,双眉深锁,似是正在思索一件大事,心中甚感奇怪,低声道:“文雀姑娘,百年说的句句地真实之言。”
文雀轻轻吁一口气,缓缓抬头,道:“大夫。千古艰难是何事?”
赵百年呆了一呆,道:“唯一死……”
文雀低声接道:“读万卷书,济世之用,且莫为书所愚。”
这几句话含糊笼统,但却是似有所指,赵百年竟有些不明所以,呆了一呆,道:“姑娘,恕百年……”
文雀低声接道:“大夫,图穷匕现,事急从权,贱妾言尽于此,请先生三思。”
这就点铁成金,意在言中了,赵百年把前后的意思一连贯,立刻明白,是要他从权自保。据实而言,就会丢掉性命,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起身一揖;道:“多谢指教!”
文雀嫣然一笑,道:“大夫品可敬,贱妾稍尽棉力,但应对之处,还要大夫深思熟虑。”
“是是是,百年自会小心应付。”
文雀道:“大夫请坐,一切如昔,冷傲自负,反使人莫测高深。”
“又得明教,感激不尽……”
赵百年感慨万端地说道:“百年如能保一命,都是姑娘指点。”
但听一阵步履声响,武凤忽然急奔而入,急声叫道:“文雀,文雀……”
赵百年正襟危坐,文雀却迎了上去,道:“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不怕吵了先生?”
武凤点头一笑,回顾了赵百年一眼,道:“大夫,对不住啦!我有重要的事,要和文雀姊姊商量……”
赵百年点点头,道:“两位姑娘请便!”
武凤和文雀相对低语一阵。赵百年闭上双目,心中思想着文雀之言。要用一种什么样的兑法,才能保住性命,而又不能不失去自己的尊严……
苟全性命于威迫之下,说不得实,只有从权用术,欺之以方了。
但听文雀娇甜的声音说道:“大夫,贱妾要告别了。”
“什么?”
赵百年霍然睁开了眼睛,道:“你要告别了?”
经过了一番深切的交谈,文雀在赵百年的心目中,已有了一种视为依托的感觉,骤然间听到了文雀要吉别而去,内心中大为惊震。
文雀笑一笑,道:“大夫,贱妾奉侍先生,已过百日,今日奉命离去,此后是否还有机缘,侍候先生身侧很难预料……”
“文雀姑娘,你要到哪里去?”
“这个……”
文雀颦起了柳眉儿,道:“很难说了,大夫应该明白,我只是一个女婢,没有自主的能力,也帮不上赵大夫的忙?”
她意在言外,指点赵百年,除了自救之外,别人无法相助。
赵百年点点头,笑道:“话虽如此,但两位在这一段相处时日之中,对我照顾甚多,一旦离别,总有依依之感了。”
知道赵百年已完全领悟了自己的话中含意,文雀大大地吁一口气,放下心中的石头。
武凤倒是有些不忍,低声说道:“大夫是谦谦君子,我和文雀都很敬重大夫为人,但愿今日分手,只是小别,来日还有奉侍大夫的机会。”
“但愿如此,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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