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七
赤发老人“哦”的一声,道:“原来是他。”
温无意道:“这件事全是他的功劳,他的确干得很好。”
赤发老人缓缓地点了点头,道:“本座一向觉得他很不错,想不到他还很有智谋。”
温无意道:“虽然他后来也吃了一场败仗,但那全然是因为在酒家中出现了另一批强敌。”
赤发老人道:“你是说医谷谷主许窍之,和那一群叫化子?”
温无意道:“这些人的力量,倒也不可轻视。”
赤发老人冷冷道:“许窍之在江湖上与卫空空、龙城璧齐名。”
他双眉紧皱,接着:“他们不但是江湖上三大奇侠,而且彼此问还有很深厚的感情。”
温无意道:“我们干掉了卫空空,非但龙城璧不会罢休,许窍之也不会坐视不理。”
赤发老人冷冷道:“你是否感到害怕了?”
“不!官主莫以为属下贪生怕死。”
原来这赤发老人,就是天幼宫的主人,也就是江湖上人人闻名变色的天劫魔君阎一孤!
第七节
阎一孤早在三十年前,就已是江湖上七大恶魔之一。
昔年令江湖大乱的七大恶魔,现在就只剩下了阎一孤一个而已。
阎一孤与龙虎天尊二人,向来都是死敌。
这一次龙虎天尊被陷害,以致武功尽失,也全是阎一孤的杰作。
温无意是阎一孤最信任的一个心腹份子。
事实上,温无意对阎一孤也确是非常尽忠。
阎一孤又坐在那张豹皮大椅上沉思。
过了很久,他忽然问温无意:“樊巨人是不是已经背叛了我们?”
温无意道:“这浑小子为了杜飞萼的事,非常震怒,他到处找寻柳红电,要为杜飞尊报仇。”
阎一孤冷冷笑道:“此子有勇无谋,殊不足虑。”
温无意道:“但雪刀浪子龙城璧,却是个极难缠的脚色。”
阎一孤道:“连卫空空都已被解决,龙城璧又还能弄出什么花样?”
温无意道:“只是龙虎大尊二人,不知躲到什么地方去?”
阎一孤道:“他们武功已失,也不足为虑,但斩草除根,我们还是非杀他们不可。”
温无意道:“这个自然。”
阎一孤道:“谢白衣剑法厉害,你们能令他去对付雪刀浪子,此计的确不俗。”
温无意道:“但属下对他还是不很放心,所以属下又花了二十万两银子,聘请葬花公子柳红电,助他一臂之力。”
阎一孤沉吟片刻,道:“雪刀浪子的性命,虽然不容易取掉,但出价二十万两,却是未免大多了一点。”
温无意脸色一变,道:“这二十万两,是由属下的北方馆里垫付出来的。”
阎一孤道:“这笔帐由谁来付?”
温无意忙道:“属下能有今天的日子,全仗宫主暗中支持,这二十万两,就由属下付出罢。”
阎一孤大笑。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豪爽,很好,本座就接纳你的一番好意吧。”
温无意也在陪笑。
但他的笑容已有些勉强。
第八节
晨曦,有雾。
雾浓风轻。
长安城西南十里外的天峰镇,有一座名叫长安楼的客栈。
长安楼虽然不在长安城,但长安城里每一个人都认识这客栈的老板。
他叫曾笑。
十几年前,曾笑在长安城可算是一个风头人物。
在长安,除了南宫世家之外,城北曾家,几乎就是最有财势的家族。
可惜,这有财有势的家族,已在十五年前的一个晚上,忽然家道中落。
曾笑输了一场牌九,结果把曾家所有的财产都输掉。
他唯一还能剩下来的,就只有长安楼这家客栈了。
十五年之前,曾笑从来都没有到过长安楼。
这家客栈的规模虽然也不算小,但在他眼中看来,却只不过是九牛一毛。
但自从那场赌博之后,他就只能拥有这一座客栈。
曾笑几乎要去上吊,但他没有。
他仍然咬紧牙关活下去。
他知道自己实在太愚蠢,中了别人的骗局。
但他无可奈何,这个本来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
曾笑绝非弱者,但能够在一个晚上就把曾家吃掉的人,当然更非泛泛之辈。
十五年来,曾笑一直在长安楼里,几乎没有离过天岭镇。
幸好过客栈的生意还算不错,曾笑直到现在还是个不大不小的老板。
浓雾如柳絮般地飘到曾笑的脸上。
曾笑面上没有表情,这十五年来,他一直都是冷冰冰的,无论是对男人或是女人都一样。
他心里想着些什么,别人不易知道。
别人只能猜,但又有谁能猜得着?
四周都是些乳白色的雾。
忽然间,浓雾中渗透着另外一种可怕的气息。
那是杀气,比浓雾还更浓厚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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