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那老妇缓缓睁开双目,道:“各位,后院是本庙中的女弟子静修之处,一向谢绝香客,诸位要卜财求子,请到大殿随喜。”
谭长风答非所问,道:“老夫人是这仙女庙中的……”
者妇人道:“洒扫、作饭、打杂的老妈子。”
徐百万道:“贵庙可有住待?”他虽着村民衣装,但言语之间,仍不失扬州首富的气派。
老妇人的眼睛,似已老花,伸着头打量了徐百万一阵,道:“庙会之期,住持一早到大殿接待香客,施主请到前殿去找她吧!”
谭长风笑一笑,道:“咱们是远道而来,随缘观光,还请老夫人行个方便。”
老妇人摇头道:“大爷多多原谅,老身职司有关,不便破例。”
潭长风道:“这么说来,这仙女庙内院是一处禁地了?”
老妇道:“四方随喜的地方,说不上禁地,但后院却是女子静修之处,诸位都是大男人,入内实有不便,但如禀明住持,由她陪同诸位,也许可行……”
谭长风冷笑道:“老夫人既是不肯方便,咱们只好闯进去了。”身子一侧,人已由那老妇人身侧滑了过去。喜儿一低头,也窜了进去。老妇人急急伸手拦阻,却挡住了徐百万。罗刚左手一伸,有如一道铁栅般挡住了那它妇人,徐百万举步而入。
老妇人急道:“你们这算……”
罗刚冷冷接道:“咱们来查一件案子,者夫人不用大惊小怪。”
者妇人还想呼叫,徐百万却递过一块至少有五两重的银子。这老妇人眼睛虽花,但雪白银子却是看得清楚,呆了呆,伸手接过,又坐在了木椅之上,闭上双目。
喜儿带三人行在一条红砖道上,只见两侧都是青砖墙壁,每隔一段,都有一个圆形小门,似乎有不少的跨院。
喜儿在一座小月门前停下,道:“就是这座跨院。”谭长风举步而入。
小院幽静,有两侧房栋舍,一正一厢。院中种植了不少的花木,微风带来了扑鼻的花香。喜儿指着厢房前面两道石级,道:“公于就倒在这里!”潭长风哦了一声,踏上两层石级,一伸手推开了厢房木门。
幽静的小室,简单的布设,一桌一椅之外,别无长物。
谭长风锐利的目光,四顾了一眼,摇头道:“东主,没有人!”
徐百万道:“喜儿,这庙中跨院不少,你没有看错吧!”
喜儿道:“小的记得十分清楚,不会看错。”
徐百万道:“看看这房。”罗刚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来,闻言一个转身,向上房扑去。上房的木门呀然而开,一个二十一二岁的布衣少女缓缓行了出来。罗刚停下了脚步,谭长风、徐百万也行入了院中。
徐百万道:“喜儿,是不是她?”其实,他早已瞧出不是,这少女布衣荆钗,打扮得很朴素,而且,貌仅中姿,和那殿中彩衣悦目、貌美如花的仙女相比,实有云壤之别。
喜儿摇摇头,道:“不是!”
罗刚道:“姑娘。”
布衣少女合掌躬身,道:“小女子法名妙喜。”
罗刚道:“妙喜姑娘,你一直在此跨院中静修吗?”
妙喜道:“是,我入仙门不久,在此已坐禅半年。”
谭长风道:“妙喜姑娘既在此院静修,想必见过那位仙女了。”
妙喜道:“仙女?”
喜儿道:“是!就是那个穿着粉红衣裙的仙女。”
妙喜道:“此庙称为仙女庙,仙女在大殿之上,至于在这后殿静修的,都是凡俗之人。”
谭长风冷冷说道:“咱们找的是能蹦能跳、假扮仙女形貌的人。”
妙喜摇摇头,道:“我是凡胎俗女,从来未见过仙女行踪。”
徐百万皱皱眉头,道:“妙喜姑娘前天可在此院?”
妙喜沉吟一阵,道:“前天不在;这里每月逢七听经,前天好像正是七月初七,每月除此三日外,小女子那是在此院静修。”她说的合情合理,天衣无缝,潭长风等颇有无言以对之感。
徐百万道:“前天,犬子就在此院受人暗算,姑娘可曾听过?”
妙喜合掌道:“妙喜听经归来,听人说一位公子在此晕例,想不到竟是施主之子,妙喜不在,未能相助施救,还望施主海涵一二!”她这番话入情入理,既不否认事实,却又把事情推得一干二净,好伶俐的口齿!
潭长风道:“这跨院之中,只有姑娘一个人静修吗?”妙喜道:“是!只有妙喜一人独居于此。”
谭长风道:“妙喜姑娘,在下可不可以进上房瞧瞧?”
妙喜叹息一声,道:“诸位施主敌意甚浓,妙喜就算想拒绝,只怕也有所不能,施主请吧!”
谭长风不再客气,举步而行,直入上府。上房也不大,一塌一椅之外,还有一些打坐的蒲团。谭长风实在查不出什么可疑之处,只好退了出来。
徐百万急忙问道:“长风,瞧出什么没有?”
潭长风道:“东主,咱们走吧!”徐百万还想说什么,但却被谭长风以目力阻拦。
谭长风挥挥手,道:“对不起,打扰姑娘了。”
妙喜合掌说道:“不敢。”
徐百万的书房中,高燃着一枝红烛,门窗紧闭。徐百万习惯地搓搓手,焦虑地说道:“罗兄、谭教头,休们看这件事……”
谭长风道:“仙女庙有些可疑,但她们掩饰得很妥善,明里既找不出什么,所以在下难备今夜暗探仙女庙。”
罗刚道:“其实,那位妙喜姑娘就是一个很大的破绽,那伶俐口齿,如刀词锋,绝非一个普通的带发修行的女子所能,不过……”
徐百万急急说道:“不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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