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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诸族剑
作者: (中华人民共和国) 收藏

 

  在内蒙古草原的东南部边缘有一片东北——西南走向的低矮山地,位于内蒙古自治区和辽宁省的交界处,是内蒙古高原向东北平原过渡的中介地带,习称“辽西山地。”努鲁儿虎山是辽西山地的主要山系。大约在西周晚期至春秋前期,以努鲁儿虎山为中心的东西地区出现了一些形制非常独特的青铜短剑,东周时期,又逐渐向东北地区传播,从而形成为中国古代铜剑的一个独特系统。

  曲刃琵琶

  发端于努鲁儿虎山东西地区的新型青铜短剑,突出特点是剑刃都有较大幅度的弧曲,所以被统称为曲刃剑。早期曲刃剑有三种不同的类型。

  Ⅰ銎柄式曲刃剑。特点是:两刃弧曲,剑身中部有凸起的圆柱形脊,后接銎式柄,銎内还可装一段短木柄。以前都把这种剑误认为矛,但从实物观察,它的器身较长而柄銎很浅,无法安装较长的木柄,所以只能是单手握持使用的剑。

  Ⅱ短茎式曲刃剑。特点是:两刃弧曲,弧度更大于Ⅰ型剑,剑身中部凸起圆柱形脊,且有血槽,后接短茎。由于此型剑的剑刃弧曲度较大,形状很象乐器中的琵琶,所以也有人称之为“琵琶形短剑。”其装柄方式是在短茎上缠绕麻绳,然后插入木柄,并在木柄顶端安装一个石质附加物,它主要起加重的作用,以保持剑身和剑柄的平衡,使得挥动起来既省劲,又能加强刺杀的力量,因而被称为“加重器”。装柄后的完整之剑,整体呈“T”形。

  Ⅲ匕首式曲刃剑。特点是:剑身和剑柄连铸在一起,剑身形态多与Ⅱ型剑相似,少数与Ⅰ型剑相似。

  以上三型剑中,銎柄式剑只流行于东周初期以前,之后即趋消亡;短茎式剑是曲刃剑最为主要的类型;匕首式剑则是短茎式或銎柄式剑与北方直柄铜短剑(胡剑)相融和的产物,它的剑身形状类于前者,而柄、身合铸的结构则具有后者的特点。如前所说,北方胡剑主要流行于长城以北地芡,其东部的界限就在努鲁儿虎山一线。在努鲁儿虎山西侧,如内蒙古昭乌达盟的赤峰、宁城,历年来屡有直柄铜短剑出土。曲刃剑的发源地与北方直柄剑的流行区域接邻,二者相互影响,就产生了匕首曲刃剑。

  两件杰作

  文化的交融经常能够结出美妙的果实。一些早期匕首式曲刃剑堪称艺术上的杰作。

  从实物可见,短茎式和銎柄式曲刃剑都简素无纹饰,唯独匕首式曲刃剑,由于受到北方直柄铜剑的强烈影响,多有装饰,花纹多为动物纹和几何纹,也有意匠独特、颇为罕见的人纹。

  内蒙古昭乌达盟宁城县南山根曾先后出土两件匕首式曲刃剑。其一,剑柄铸成双虎对卧的形状,虎头相对而成剑首,虎身成柄柄。造型生动,构图巧妙,刻镂细微。其二部雕铸成人形,一面为体男人,双手拜会腹;另一面为裸体女人,双扩手交,风格写实,造型准确而洗练,手法为高超。一男一女,一阴一阳,大概蕴含着男女相交、阴阳化合、生殖繁衍的意味。

  T铜柄曲刃剑

  《史记·匈奴列传》说:“燕北有东胡。”东胡也是一支游牧民族,因为活动于匈奴之东,所以被称为东胡。流行曲刃剑的辽西山地与文献所记东胡的活动区域(匈奴之东、并之北)正相符,所以研究者多认为曲刃剑为东胡族系所创造。东周时期,由于为燕国和匈奴所迫,东胡逐渐向东迁徙,曲刃剑也随之向东传播从辽西山地进入辽河平原,又传入辽东的长白山区,成为东北地区流行的基本剑型,为许多古代民族,如秽貊、真番、朝鲜等族的祖先所使用,并进而跨越鸭绿江传入了朝鲜半岛。

  在东北地区得到传播流行的主要是短茎式曲刃剑。东周时期,此型剑的形制上不断演变,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其一,剑身逐渐由早期的比较宽肥变得较为窄瘦,剑刃度随之日益减小;其二,装柄方式有新发展,出现了铜铸的剑柄。

  铜剑柄呈T形,前端的柄筒中空以纳剑茎,后端的柄首有托盘以安装加重器。1976年辽宁凌源三官甸出土的一件T形铜柄内尚遗有夹茎木,并以麻绳缠绕。可见装柄时须先在剑茎上装夹木,然后缠绳纳入铜柄之中。铜柄的表面大多铸饰几何纹,如菱形格纹、勾连纹、三角形纹、锯齿纹等,风格比较繁缛,这使短茎式曲刃剑的装饰较之早期要显得丰富。

  T形铜柄乃用早期的木柄发展而来。1979年辽宁朝阳十二台营子出土一件曲刃剑,装木质柄,柄首接有安装加重器的铜质托盘,就代表了由木柄由铜柄过渡的中间形态。

  触角式柄曲剑

  从中国古代铜剑的分布情况来看,东北系统铜剑只与北系统铜剑相邻,其西部越过努鲁儿虎山是内蒙古草原,南部是冀北之燕山山脉,都是北方直柄铜短剑的盛行区域。战国时期,由这两个系统铜剑的接触和融会,又产生了新型的晚期匕首式曲刃剑。

  一方面,这些剑的剑身具有晚期短茎式曲刃剑的特点,比较窄瘦,剑刃的弧曲度小;另一方面,剑身都与剑柄连铸,柄首呈双环形,又具有东周北方直柄剑的特点。由于双环形柄首很像蚋牛的触角,所以这些剑也被称为触角式柄曲刃剑。多出于辽宁和冀北。不过,战国时期敢有一些匕首式曲刃剑的柄首雕饰鸟兽形象,仍具有早期遗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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