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闲诂卷十四
备城门第五十二
自此至杂守,凡二十篇,皆禽滑厘所受守城之法也。毕云:“
说文云‘备,慎也’,‘备,具也 ’。经典通用备为●具之字,此二义俱通。”诒让案: “五十二”,吴钞本作“五十四”,则前当有两阙篇,未知是否。李筌太白阴经守城具篇云“禽滑厘问墨翟守城之具,墨翟荅以六十六事”,即指以下数篇言之。“ 六十六事”,别本阴经作“五十六事”。今兵法诸篇,阙者几半,文字复多脱互,与李筌所举事数不相应,所记兵械名制,错杂舛啎,无可质证。今依文诂释,略识辜较,亦莫能得其详也。
禽滑厘问于子墨子曰:“由圣人之言,凤鸟之不出,毕云:“见论语。”诸侯畔殷周之国,毕云:“殷,盛也。”孙云:“尔雅云‘
殷,中也’,言周之中叶。”苏云:“殷、周皆天子之国,言世衰而诸侯畔天子也,毕训殷为盛,孙训殷为中,皆非。”案:苏说是也。此盖通称王国为殷周之国。吕氏春秋先己篇云“商周之国,谋失于胸,令困于彼”。兼爱中篇引武王告泰山辞云“以祗商夏,”周初称中国为商夏,周季称中国为殷周,辞例正相类。甲兵方起于天下,大攻小,强执弱,吾欲守小国,为之柰何?”子墨子曰:“何攻之守?”禽滑厘对曰:“今之世常所以攻者:临、毕云:“临一。诗传云‘临,临车也’,陆德明音义云‘ 韩诗作隆’,孔颖达正义曰‘临者,在上临下之名’。 ”诒让案:后有备高临篇云“积土为高,以临我城,薪土俱上,以为羊黔,蒙橹俱前,遂属之城”,又备水篇 “并船为临”,备蛾傅篇有“行临”,然则临乃水陆攻守诸械,以高临下之通名,不必临车也。“临”声转作 “隆”。淮南子泛论训云“隆冲以攻”,又兵略训云“ 攻不待冲隆云梯而城拔”,高注云“隆,高也”。钩、毕云:“钩二。诗传云‘钩,钩梯也。所以钩引上城者’。”诒让案:备钩篇今佚,钩,盖即鲁问篇所谓钩距之钩。备穴篇又有铁钩钜,谓施长钩,缘之以攻城。管子兵法篇云“凌山坑不待钩梯”,韩非子外储说左上篇“赵主父、秦昭王令工施钩梯上潘吾及华山”,皆是也。诗皇矣,孔疏云“钩援一物,正谓梯也。以梯倚城,相钩引而上,援即引也。墨子称公输般作云梯以攻宋,盖此之谓也。”马瑞辰云“墨子分钩与梯为二,则钩非即云梯,明矣。六韬军用篇有飞钩,长八寸,钩芒长四寸,梯长六尺以上,千二百枚,盖即诗之钩。传云‘
钩、钩梯者’,谓以钩钩梯而上,故又申之曰‘所以钩引上城者’,非谓钩即梯也,正义失之。”案:马说是也。冲、毕云:“冲三。诗传云‘冲,冲车也’。说文云‘●,陷敶车也’。高诱注淮南子云:‘冲车,大铁着其辕端,马被甲,车被兵,所以冲于敌城也’。又曰‘冲所以临敌城,冲突坏之’。孔颖达诗正义云‘冲者从傍冲突之称。兵书有作临车、冲车之法’。按‘□’正字,‘冲 ’假音。”诒让案:诗皇矣孔疏又云“墨子有备冲之篇 ”,今佚。定八年左传云“主人焚冲”,杜注云“冲,战车。”六韬军用篇有武冲大扶胥,疑即此。战国策齐策云(一)“百尺之冲”,荀子彊国篇又有“渠冲”,杨注云“渠,大也。渠冲,攻城之大车也”,韩非子八说篇云“平城距冲”,疑即荀子之渠冲矣。逸周书小明武篇云“具行冲梯”,庄子秋水篇云“梁丽可以冲城” ,亦即此。梯、毕云:“梯四。案即云梯。”诒让案:说文木部云“梯,木阶也”。后有备梯篇。通典有作云梯法,详本篇。堙、毕云:“堙五。一本作‘湮’。案当为‘垔’,俗加土。说文云‘垔,塞也’。玉篇云‘何休曰:上城具堙’。通典云‘于城外起土为山,乘城而上,古谓之土山,今谓之垒道。用生牛皮作小屋,并四面蒙之,屋中置运士人,以防攻击者’,注云‘即孙子所谓距闉也。凿地为道,行于城下,用攻其城,□□建柱,积薪于其柱,圜而烧之,柱折橹部城摧。’”诒让案:土山,亦见太白阴经攻城具篇。左传“襄六年,晏弱围莱,堙之,环城傅于堞”,杜注云:“堙,土山也。”书费誓孔疏云“ 兵法,攻城筑土为山,以窥望城内,谓之距堙”。孙子谋攻篇作“距闉”,曹操注云“距闉者,踊土稍高而前,以附其城也。”尉缭子兵教下篇云“地狭而人众者,则筑大堙以临之”,盖堙与高临略同,惟以堙池为异。此书今本,备堙无专篇,而本篇后文寇闉池一节,盖即备堙之法。又旧备穴篇亦有救闉池之文,今移入本篇。杂守篇又作“烟”。闉、堙、烟声同字通。水、后有备水篇。毕云:“水六。”穴、后有备穴篇。毕云:“穴七。”突、后有备突篇,不详攻法,而云城百步一突门,乃守者所为。疑突与穴略同。但穴为穴地,突为穴城,二者小异耳。襄二十五年左传:“郑伐陈,宵突陈城”,杜注云“ 突,穿也”。三国志魏明帝纪,裴松之注引魏略,载诸葛亮攻陈仓,为地突,欲踊出于城里,郝昭于内穿地横截之。则突亦穴地矣。未闻其审。毕云:“突八。”空洞、说文穴部云“空,窍也”。淮南子原道训,高注云“洞,通也”。史记大宛传云“徙其城下水空,以空其城”,集解“徐广曰空一作穴”,此空洞当亦穴突之类。其攻法之异同,今篇佚,无可考。毕云:“空洞九。”蚁傅、“傅” ,旧本作“附”。道藏本、吴钞本并作“传”。今案“ 传”乃“傅”之误,后有备蛾傅篇,即此。诸本作“附 ”,字通,而与后篇目不相应,今校改“傅”。毕云: “蚁附十。‘蚁’同‘螘’。孙子云‘将不胜,心忿而蚁附’,注云‘使卒徐上城,如蚁缘城杀士也。’”轒辒毕云:“轒辒十一。太平御览太公六韬曰:‘凡三军有大事,莫不习用器械,攻城围邑,则有轒辒临冲。视城中,则有云梯飞楼’。周迁舆服杂事曰‘橨□,今之橦车也。其下四轮,从中推之,至敌城下’。说文云‘轒,淮阳名车穹窿轒。’玉篇云‘轒● ,兵车作●’。●辒音相近。艺文类聚引孙子又作‘枌辒’。通典云‘攻城战具,作四轮车,上以绳为脊,生牛皮蒙之,下可藏十人,填隍推之,直抵城下,可以攻掘,金火木石所不能败,谓之轒辒车。’”案:毕引六韬据御览,文多讹脱,今据军略篇校正。通典本太白阴经,孙子谋攻篇云“攻城之法,脩橹轒辒”,曹注云“ 轒辒者,其下四轮,从中推之至城下也”。文选长杨赋李注,引服虔云“轒辒,百二十步兵车,可寝处”。说文车部云“辒,卧车也。”案:备轒辒篇今佚,后备水篇以船为轒辒,与攻城之车异。轩车,毕云“轩车十二。”诒让案:备轩篇今佚。说文车部云“ 轩,曲辀藩车也”。彼谓卿大夫所乘车,此攻城轩车,未详其制。左宣十五年传云“登诸楼车”,杜注云“车上望橹”。此轩车疑即楼车。楚辞招魂,王注云“轩,楼版也”。马瑞辰云“六韬军用篇飞楼,盖即墨子之轩车,左传之巢车”。敢问守此十二者柰何?”子墨子曰:“我城池修,守器具,推粟足,推粟义难通,“推”当为“樵”之误。下云“为薪樵挈” ,又云“薪食足以支三月以上”,樵粟即薪食也。毕云 “推粟言挽粟”,失之。上下相亲,又得四邻诸侯之救,此所以持也。国语越语,韦注云 “持,守也”。苏云“‘持’为‘守’字之讹”,非。 且守者虽善,卢云“此下当有‘ 而君不用之’五字”。则犹若不可以守也。旧本脱“犹”字,俞据下句补。若君用之守者,又必能乎守者,俞校以意改“乎”为“守” ,则读‘守者不能’为句,亦通。不能而君用之,则犹若不可以守也。然则守者必善而君尊用之,苏云:“尊用,犹专用也。”俞云:“尊读为遵,古字通也。”然后可以守也。
(一)“云”字原重,今删。
凡守围城之法,厚以高,“厚” 上当有“城”字,疑本作“凡守圉之法,城厚以高”。今本“圉”讹为“围”,又移“城”字着“之法”上,遂不可通。后守法章云“城小大,以此率之,乃足以守圉”。“圉”亦讹“围”,即其证也。苏云‘厚’上当脱‘垣墉’二字”,非。壕池深以广,释名释道云“城下道曰●。●,翱也。言都邑之内,人所翱翔祖驾之处也”。壕之义盖起于●,凡池上必有道也。毕云:“玉篇云‘壕,胡高切,城壕也。’‘池’,旧本讹‘也’。”王引之云:“‘也’当为‘池’。壕池深以广为句,其厚以高上当有与壕池对文者,而今本脱之。”案:王说是也,今据正。毕云“‘也’字疑衍 ”,失之。楼撕揗,吴钞本作“ 楯”。毕云:“说文、玉篇无‘撕’。集韵云‘斯或作撕字’。说文云‘揗,摩也’。玉篇食尹、详遵二切。 ”洪颐烜谓撕即高磨●,云‘揗’当作‘楯’,通俗文栏槛谓之楯”。诒让案:“撕”当作“●”。后文高磨 ●,“●”亦即“●”之误。但“揗”“楯”并当为“ 脩”,古“脩”“循”二字形近,多互讹,“脩”讹为 “循”,又讹为“揗”。此即上文城池修之义。守备缮利,“缮”,吴钞本作“善”。薪食足以支三月以上,毕云:“‘支’旧作‘交’,以意改。”诒让案:此即上文“守器具,樵粟足”之义。尉缭子守权篇云“池深以广,城坚而厚,士民备,薪食给,弩坚矢强,矛戟称之”,此守法也。 人众以选,吏民和,毕云:“‘ 民’,旧作‘尺’,以意改,下当有‘以’字。”案:此不必增“以”字。大臣有功劳于上者多,主信以义,万民乐之无穷。不然,父母坟墓在焉;不然,山林草泽之饶足利;不然,地形之难攻而易守也;不然,则有深怨于适而有大功于上;不然则赏明可信而罚严足畏也。毕云:“管子九变云‘凡民之所以守战至死,而不德其上者,有数以至焉。曰,大者亲戚坟墓之所在也;田宅富厚足居也。不然,则州县乡党与宗族足怀乐也;不然,则上之教训习俗慈爱之于民也厚,无所往而得之也;不然,则山林泽谷之利足生也;不然,则地形险阻易守而难攻也;不然,则罚严而可畏也;不然则赏明而足劝也;不然,则有深怨于敌人也;不然,则有厚功于上也。此民之所以守战至死,而不德其上者也’,与此文相似。言有此数者,方可以守围城。 ”诒让案:自“凡守围城之法”以下一百十二字,旧本错在后文“
长椎,柄长六尺,头长尺,斧其两端,三步一”下,今依俞校移此。顾校以此一百十二字及后文“城下里中,家人各葆其左右前后,如城上”,至“召三老左葆官中者,与计事得”一百八十一字,移着后“
此守术之数也”下。非,今不从。 此十四者具,则民亦不宜上矣。然后城可守。十四者无一,则虽善者不能守矣。自“此十四者具”以下三十字,旧本错在后文“备穴者,城内为高楼,以谨”下,今依苏、俞校移此。俞云:“凡守围城之法以下,所说凡十四事,其文自明。大臣有功劳至万民乐之无穷,共为一事。盖大臣素有功劳,则主信而义之,万民乐之,然后可以有为也。‘此十四者具,则民亦不宜上矣’,总上十四事而言,当作‘则民亦宜其上矣’。墨子书‘其’字多作‘丌’,因误作‘不’,写者遂移至‘宜’字之上耳。”案:此文固有讹,然俞改“不宜上”为“宜其上,”则义仍未协。且此云“不宜上”,即管子云“此民所以守战至死,而不德其上者也”,则“不”字必非误。窃疑当作“则民死不□上矣 ”,“死”“亦”形近而讹;“□”“德”字通,“□” 字坏缺,仅存“直”,形与“宜”字尤相似,故讹。盖此语意全同管子,但文略省耳。
故凡守城之法,备城门为县门毕云:“旧脱‘门’字,据太平御览增。”诒让案:左传庄二十八年“县门不发”,杜注云“县门施于内城门。 ”又襄十年“围逼阳,逼阳人启门,诸侯之士门焉,县门发。”孔疏云“县门者,编版广长如门,施关机,以县门上,有寇则发机而下之。”太白阴经云“县门,县木版以为重门。”沈机,长二丈,“沈”疑当作“ 浣”。淮南子齐俗训“浣准”,泰族训作“管准。”浣、管、关字并通。浣机即左传疏所谓关机也。六韬军用篇有转关辘轳。又疑“沈”当为“沆”之误,详经说下篇。沆与坑通,下文云“堑中深丈五”,坑即堑也。广八尺,盖一扇之广度。为之两相如;谓门左右两扇同度。门扇数 毕云:“‘门扇’,旧作‘问扁’,据下文改。数同促。”令相接三寸,说文户部云“扇,扉也”,“扉,户扇也”。为县门之扇,编版相衔接者三寸,欲使无缝际。月令,郑注云“用木曰阖,用竹苇曰扇”。此门扇亦编木所为,散文通也。施土扇上,毕云:“旧‘土扇 ’作‘土扁’非。通典守拒法云‘城门扇及楼●,以泥涂厚,备火。’”顾云:“‘士’即‘土’字。”无过二寸。堑中深丈五,毕云:“说文云 ‘堑,坑也’。”广比扇,亦八尺而两之。堑长以力为度,俞云:“‘力’字无义,疑‘方’字之误。”堑之末为之县,即县门也。可容一人所。 以上县门之法。客至,“
客”,旧本讹“容”。王引之云: “‘容’字义不可通,‘容’当为‘客’。‘客’‘容 ’字相似,又涉上文‘容一人所’而误。客至,谓敌人至城下也。下文曰‘客冯面而蛾傅之’,即其证。”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今据正。杂守篇作“寇至”,义同。月令孔疏云“起兵伐人者谓之客,敌来御捍者谓之主。”诸门户皆令凿而慕孔。毕本“慕”改“幕”,云“旧作‘慕’,据下文改。”案:毕校未塙。以杂守篇校之,此“慕”“幕”并即彼类,此孔即彼窍,亦即所谓凿,“慕”“幕”并当作“□” 。广雅释诂云“□,覆也。”“□”,杂守作“类”,则又“幎”之形误。盖凿门为孔窍,而以物蒙覆之,使外不得见孔窍也。与备穴篇凿连版令容矛,略同。太白阴经守城具篇云“凿门为敌所逼,先自凿门为数十孔,出强弩射之”。孔之。毕云:“ ‘孔’旧作‘孜’,以意改,‘之’下疑脱‘闲’字。 ”苏云:“‘孔’字疑误重。杂守篇云‘寇至,诸门户令皆凿而类窍之’,与此合。”各为二幕二,一凿而系绳,长四尺。苏云:“幕二之‘二 ’,疑衍。杂守篇云‘各为二类,一凿而属绳,绳长四尺,大如指。’”案:苏校是也。此盖言每门扇凿二孔,皆□之,其一□而更系以绳,盖备牵挽以为固也。以上凿□门户之法,即太白阴经之凿门。毕谓亦县门之法,非也。城四面四隅城四面,谓四正也。城隅,见诗邶风及考工记匠人,贾疏引五经异义云“天子城高七雉隅高九雉;公之城高五雉,隅高七雉;侯伯之城高三雉,隅高五雉;都城之高皆如子男之城高。”是城隅高于城率二雉。故匠人郑注释为角浮思。皆为高磨●,王引之云;“‘ 磨’当为‘磿’,字书无‘●’字,盖‘●’字之讹。磿●□韵字。说文‘枥●,柙指也。’此音盖如说文之枥●,而义则不同。磿●盖楼之异名也。号令篇曰‘他门之上,必夹为高楼,使善射者居焉。女郭冯垣一人,一人守之,使重字子五十步一击’。二篇之意大略相同,彼之高楼即此之高磿●也。”洪谓即上之楼撕揗,云 “‘●’当作‘撕’,广雅释诂‘●,磨也’,磨撕,即栏槛也”。俞云:“王说是也,惟以为楼名,则无据。疑“高”下脱“楼”字,本云皆为高楼磿●。号令篇曰‘它门之上必夹为高楼’,与此同义。为高楼磿●,犹云夹为高楼也,磿●即夹也。”案:王校是也。使重室子居亓上,旧本“室”下有“乎” 字,毕云疑衍。王云:“
‘亓’,古‘其’字。”案:毕校是也,今据删。重室子,谓贵家子也。号令篇云“富人重室之亲”,又云“使重室子”。“亓”,毕本皆作“ 丌”,今并从王校作“亓”,详公孟篇。●适,毕云:“‘敌’字假音,史记亦用此字。”视亓●状,毕云:“‘●’,即‘态’字。说文云‘态’或从人’。”与亓进左右所移处,苏云:“‘进’下当有‘退’字。”失●斩。以上为高磿●●适之法。
适人为穴而来,毕云:“‘穴’ 旧作‘内’,以意改。”我亟使穴师选本,迎而穴之,旧本“亟”作“函”。毕本“本” 改“木”,又“迎”作“匝”。王云:“‘函’当为‘ 亟’,俗书‘函’‘亟’相似,说见鲁问篇。亟,急也。‘选本’当为‘选士’,隶书‘士’字或作‘●’,因讹而为‘本’。毕改‘本’为‘木’,非。‘匝’当为‘迎’,草书字讹。言敌人为穴而来,我急使穴师选善穴之士,凿穴而迎之也。下文云‘适人穴土,急堑城内,穴亓土直之’,又曰‘审知穴之所在,凿穴迎之’ ,皆其证也。”案:王校“函”改“亟”,“匝”改“ 迎”,是也,今据正。干禄字书,“匝”通作“●”,故传写易讹。“本”与“卒”,隶书亦相近,后文“城下楼卒,率一步一人”,“卒”,今本讹“本”,可证。王定为“士”之讹,未知是否。为之且内弩以应之。毕云:“‘且’当为‘具’。”诒让案:内弩,即备穴篇之短弩穴中以拒敌者。以上备穴之法。苏云:“此数语当入备穴篇,而错出于此者。”
民室杵木瓦石,王引之云:“木瓦石,皆可以作室,而杵非其类。‘杵’当为‘材’字之误也。‘材’本作‘●’,‘杵’本作‘●’,二形相似。号令篇‘民室材木’,即其证。”案:王校是也,苏云“杵”“树”通用,非。可以盖城之备者, 王引之云:“盖城之备,四字义不相属,‘盖’当为‘益’,亦字之误也。俗书‘益’‘盖’ 相似,说见非命篇。言民室之材木瓦石,可以益守城之备也。”苏说同。尽上之。毕云:“‘尽’,旧作‘盖’,以意改。言民室中所有,尽为城备。”不从令者斩。以上敛材木瓦石之法。
昔筑,毕云:“当云‘皆筑’。 ”诒让案:此上有脱文,似言皆有筑以备筑城也,故下云“五筑有锑”。左传宣十一年,孔疏云“筑,是筑土之杵。”六韬军用篇云“铜筑铜为垂,长五尺以上,三百枚”。文选羊叔子让开府表,李注引郭璞三苍解诂云 “筑杵头铁沓也。”七尺一居属,毕云“疑‘锯欘’。”案:毕据管子小匡篇文,尹知章注云“锯欘,类也”。说文金部云“锯,枪唐也”,非此义。斤部云“斸,斫也”,又木部云“欘,斫也”。广雅释器云“锯,锄也。”集韵引埤仓云“钃,锄也。 ”尔雅释器云“斪斸谓之定。”郭注云“锄也”。考工记车人,郑注引尔雅作“句欘”,又云“斫斤柄。”是斸有两义。此居属,与筑蘲类列,则当为锄。窃疑“居 ”“锯”即“倨”之假字,斪与句同。斤柄箸刃其形句,故谓之句斸。锄柄箸金,其形倨,故谓之倨斸,名与义各相应也。尔雅斪斸当为斤,郭注说失之。五步一垒。“垒”,疑当为“蘲”。孟子滕文公篇“盖归反藟梩而掩之”,赵注云“藟梩笼臿之属,可以取土者也”。毛诗释文引刘熙云“藟盛土笼也” 。释文又云“藟字或作樏,或作蘲。”案:樏即欙之省,蘲,欙之别体。备蛾傅篇云“土五步一毋下二十畾” ,畾亦即蘲之省,但彼文“五步而土毋下二十畾”,则不止一蘲矣。疑此文当作“五步有畾”,与下“五筑有锑”,文例同。五筑有锑。“
锑”,疑当作“铁”,铁即夷也,与古文铁字不同。书尧典“宅嵎夷。”史记、说文并作 “铁”。国语齐语云“恶金以铸锄夷斤欘”。韦注云“ 夷,平也,所以削平草地”。管子小匡篇云“恶金以铸斤斧锄夷锯欘”,尹知章注云“夷,锄类也。”此作锑者,形声相近而误。毕引说文云“锑,鎕锑也”。案:鎕锑,火齐也。非此义。长斧,柄长八尺。备蛾傅篇云“斧柄长六尺”,此较彼长二尺,故曰长斧。六韬军用篇“大柯斧刃长八寸,重八斤,柄长五尺以上,一名天钺”,后文又云“斧●长三尺”,盖皆斧柯之短者也。此亦五筑所有。十步一长鎌,柄长八尺。 说文金部云“鎌,锲也”,刀部云“● ,鎌也”。方言云“刈钩,自关而西,或谓之钩,或谓之鎌”。六韬军用篇云“艾草木大鎌,柄长七尺以上,三百枚”。十步一斗,毕云“当为斫。”诒让案:说文斤部云“斫,斫也”。长椎,柄长六尺,头长尺,备蛾傅篇作“首长尺五寸”。斧亓两端。椎既有首,又斧其两端,义颇难通。备蛾傅篇说长椎,无此四字,疑“斧”当为“兑”,犹下大铤云“兑其两末”也。此长椎亦十步一。三步一自“ 城四面四隅”以下一百三十字,旧本错在后“五十二者,十步而二”下,顾校移此,今从之。“三步一”,似当属下大铤为句。大铤,前长尺,此下至“
墙七步而一”凡七百字,旧本并错入备穴篇,今移此。毕云:“考工记云‘铤十之’,注云‘铤读如麦秀铤之铤。郑司农云;铤,箭足入稿中者也’。说文云‘铤,铜铁朴也’。陆德明周礼音义‘徒顶反’。”诒让案:古兵器无名铤者。“铤”疑并“鋋 ”之误。说文金部云“鋋,小矛也”。六韬军用篇云“ 旷野草中,方胸鋋矛千二百具,张鋋矛法,高一尺五寸,”今本六韬亦误“铤”,惟施氏讲义本不误,后文别有连梃,与此异。蚤长五寸。说文叉部云“叉,手足甲”,“
蚤”即“叉”之借字,今字通作“ 爪”。盖铤末锐细,如车辐及盖弓之蚤也。两铤交之置如平,不如平不利,上如与而同, “不如平”当作“如不平”。言置之必两铤平等乃善,若不平则用之不利也。兑亓两末。毕云“兑同锐”。诒让案:以上具守器之法。穴队若冲队,队、隧字通。左传“襄二十二年,齐伐晋为二队”,又“哀十三年,越子伐吴为二隧” ,杜注云“隧,道也。”必审如攻队之广狭,“ 如”当为“知”。而令邪穿亓穴,毕云:“‘邪’旧作‘雅’,据下文改。”令亓广必夷客队。毛诗出车,传云“夷,平也”。以上备队之法。
疏束树木,令足以为柴抟,说文木部云“柴小木散材”。礼记月令,郑注云“大者可析谓之薪,小者令束谓之柴”。周礼羽人“百羽为抟”,郑注云“抟羽数束名也”。又考工记鲍人“卷而抟之” ,郑众注云“抟读为縳一如瑱之縳,谓卷縳韦革也”。广雅释诂云“縳,束也”。此柴抟,亦束聚树木之名。吴钞本“抟”作“搏”,后文积抟字,道藏本亦作“搏 ”。毌前面树,“毌”,旧本作 “毋”,今从毕校改。说文毌部云“毌,穿物持之也” 。长丈七尺一以为外面,盖以大树相连贯植之于外,而积柴抟于其内也。以柴抟从横施之,“从”,吴钞本作“纵”。外面以强涂,强涂,谓以土之性强韧者涂之,使不落。周礼草人“土化之法有强●”,郑注云“ 强坚者。”管子地员篇,说五怷五纑之土,润泽而彊力。皆所谓强土也。毋令土漏。“
土”,疑当为“上”。令亓广厚,能任三丈五尺之城以上。盖积柴抟如城之高,此亦当于城外为之,以为城之屏蔽也。以柴木土稍杜之,毕云:“此杜甘棠也。说文有●字,云‘闭也,读若杜’。此及‘杜门’字皆当为●之假音。”以急为故。广雅释诂云“故,事也”。前面之长短,豫蚤接之,令能任涂,足以为堞,柴抟之上,亦为之堞,如城法。善涂亓外,令毋可烧拔也。以上为柴抟之法。
大城丈五为闺门,依上文,则大城高三丈五尺,门之高当不下二三丈,此闺门乃别出小门,故止高丈五尺,与上堑深度同。淮南子泛论训云“ 夫醉者俯入城门,以为七尺之闺也”。彼宫中小门,故高止七尺。此城闲小门,度倍逾之。毕云:“说文云‘ 闺,特立之户,上圆下方有似圭’。”诒让案:尔雅释宫云“宫中之门,其小者谓之闺。”此城闲小门与宫中小门名同。广四尺。亦一扇之广度也。上县门广八尺,此闺门广度半之。
为郭门,此亦城之外门。号令篇有女郭,与郛郭之门异。郭门在外,为衡,盖横木以●门。以两木当门,凿亓木维敷上堞。敷与傅通,谓以绳穿凿而系之,傅着城上堞也。
为斩县梁,斩,堑之省。吕氏春秋权勋篇云“斩岸堙溪”,县梁即于堑上为之。后云“ 塞外堑去格七尺为县梁”。●穿,疑即下文令耳。断城以板桥,连板为桥,架之城堑,以便往来。下云“木桥长三丈”。六韬军用篇有渡沟堑飞桥,即此。邪穿外,以板次之,倚杀如城报。倚杀,犹言邪杀。经下篇云“倚者不可正”。“报”当为“埶”。言板桥邪杀为之,如城之形埶也。城内有傅壤,因以内壤为外。盖为再重堞。苏云:“两‘壤’字皆 ‘堞’字之误。”案:苏说近是。凿亓闲,深丈五尺,凿内外堞闲为堑,上云“堑中深丈五”。室以樵,苏云:“室,实也,言以薪实之。”案:“室”读为“窒”,声同字通。论语阳货“恶果敢而窒者。”释文引郑注云“鲁读窒为室”●蛾傅篇云“室中以榆若蒸”,并以“室”为“ 窒”,苏说非是。尔雅释言云“窒,塞也”。可烧之以待适。毕云“同‘敌’”。诒让案:以上为闺门、郭门、堑县梁、板桥、内外堞之法。
令耳属城,为再重楼。令耳未详,或与杂守篇羊坽义同。尔雅释宫云“四方而高曰台,陕而脩曲曰楼。”说文木部云“楼,重屋也”。下凿城外堞内深丈五,与上内外堞之闲同。广丈二。楼若令耳,皆令有力者主敌,善射者主发,佐皆广矢。疑当作“佐以厉矢。” 杂守篇云“蔺石、厉矢,诸材器用皆谨部,皆有积分数 ”。
治裾诸,治裾,即作薄也。备蛾傅篇有置薄伐薄之法。备梯篇“
薄”并作“裾”。黄绍箕云:“‘ 裾’当为‘椐’之讹。释名释宫室‘篱以柴竹作之,青徐之闲曰椐。椐,居也,居于中也。’广雅释宫‘●,杝也’。玉篇木部‘●,藩落篱’。广韵九鱼‘●,枯藩篱名’。说文无‘●’,即‘椐’之后出字。”案:黄说是也。广雅以椐与藩椤●同训杝。椤●即罗落,则椐亦即藩杝、罗落之名。六韬军用篇说守城有天罗虎落。汉书晁错传“为中周虎落。”颜注“郑氏云:虎落者,外蕃也。师古云:以竹篾相连遮落之也”。此篇下文亦云:“冯垣外内,以柴为藩”,制并同,盖皆以柴木交互为藩杝也。“诸”当为“者”之假字。延堞, 谓裾与堞相连属。高六尺,部广四尺,依迎敌祠篇,城上每步守者一人,盖即每步为一堞。堞广四尺,步各留二人,为旁之空阙。此云部者,谓城堞闲守者所居立之分域。号令篇“ 城上吏、卒、养皆为舍道内,各当其隔部”,盖亦一堞为一部也。皆为兵弩简格。“兵 ”字旧脱,今据道藏本、吴钞本补。说文竹部云“籣,所以盛弩也。”史记索隐引周成杂字云“格,歧阁也。 ”毕云“简同阑”。
转射机,机长六尺,狸一尺。“ 狸”,道藏本作“狸”,下同。案:狸,薶之借字。说文艸部云“薶,瘗也。”谓机之薶于土者一尺也。“薶 ”,备梯篇作“埋”,俗字。备穴篇作“俚”,假借字。两材合而为之辒,“材”,旧本作“杖”。俞云:“‘杖’当作‘材’。”案:俞校是也,今据正。互详备穴篇。辒,亦即备穴篇之车轮辒也。说文车部云“辒,卧车也”,非此义。而别有●字,云“大车后压也。”以此及备穴篇所说辒形制推之,似皆以重材为镇厌杜塞之用,故以车轮等为之,其字盖当作“●”。前“轒辒”,玉篇亦作“轒●”,是其证也。两材,谓木材,亦合两轮为辒之类。辒长二尺,中凿夫之为道臂,臂长至桓。俞云: “此当作‘中凿之为道,夫长若干尺,臂长至桓。’‘ 夫’字误移在上,遂脱其尺数,‘臂’字又误●,皆不可通。下文曰‘夫长丈,臂长六尺’,备城门篇、杂守篇并云‘夫长丈二尺,臂长六尺’,故知此文亦并言夫长、臂长,而传写脱去也。‘桓’疑‘垣’字之误。” 案:此疑当作“中凿夫二为通臂,臂长至桓。”谛绎此文,辒盖有趺、有臂、有桓。趺,足也;臂,横材也;桓,直材也,与渠荅制略同。后文说渠云“夫两凿,中凿夫二”,即两凿也。夫与趺通,即指辒言之。谓凿夫之中为二空,以关射机之臂。通臂,盖以一长木为之,犹后云通□,夫旁为两直桓,臂长接之。故又云臂长至桓也。俞校增乙太多,不可从。二十步一,令善射之者佐,旧本“一令”二字到,今依道藏本、吴钞本乙正。下句当云“令善射者佐之”,今本 “之”字误错着“善射”下,遂不可通。一人皆勿离。“一人”下有脱字,下文说藉幕云 “令一人下上之勿离。”
城上百步一楼,楼四植,檀弓云 “三家视桓楹。”郑注云“四植谓之桓”,四植犹言四楹也,与户植异。植皆为通□,苏云:“四植即四柱,□同●,柱下石也。”诒让案:通舄,谓两植同一舄也。舄,详备穴篇。下高丈,上九尺,上云再重楼,故上下高度不同。 广、丧各丈六尺王云:“‘丧’ 当为‘袤’,广雅‘袤,长也’。”案:王校是也,苏云‘丧’为‘长’字之误,非。皆为宁。毕云“‘亭’字”。诒让案:后文云“城上百步一亭。” 三十步一突,九尺,下文别有广、高之度,此当是长度也。广十尺,高八尺,凿广三尺,表二尺,王云:“‘表’亦当为 ‘袤’。”案:王校是也,苏云“表”亦“长”字之误,非。为宁,亦即“亭”字。
城上为攒火,文选西都赋李注引苍颉篇云“攒,聚也。”太白阴经烽燧台篇及通典兵守拒法,并有火钻。又疑即备蛾傅篇之火捽也。夫长以城高下为度,“夫”疑“矢”之误,或当为“趺”省。置火亓末。
城上九尺一弩、一戟、一椎、一斧、一艾,艾,刈之借字。国语齐语云“挟其枪刈耨镈”,韦注云“ 刈,鎌也。”“皆积参石、蒺藜。吴钞本作“□”。洪云:“‘参石’,当是‘絫石’之讹,絫石即礧石。后汉书杜笃传‘一卒举礧,千夫沈滞’ 。李贤注‘礧,石也。前书“匈奴乘隅下礧石”。’一切经音义卷十七引韵集‘今守城者下石击贼曰礧。’” 案:洪说是也。“蒺藜”,后文作“疾犁”,备穴篇又作“蒺□。”六韬军用篇云“木蒺□,去地二尺五寸,百二十具。铁蒺□,芒高四寸,广八寸,长六尺以上,千二百具。两镞蒺□,参连织女,芒闲相去二尺,万二千具。”又军略篇云“设营垒,则有行马蒺□。”本草,陶弘景注云“蒺□多生道上,而叶布地,子有刺,状如菱而小,今军家乃着铁作之,以布敌路上,亦呼疾藜,言其凶伤也。”
渠长丈六尺,渠,守城械名。尉缭子武议篇云“无蒙冲而攻,无渠荅而守。”王引之云:“‘渠长丈六尺’当作‘渠长丈五尺,广丈六尺’。备城门篇曰‘渠长丈五尺’,杂守篇曰‘渠长丈五尺,广丈六尺’,皆其证。今本‘长丈’下,脱‘五尺,广丈’四字,则失其制矣。”案:王引备城门篇即此下文。夫长丈二尺,旧作“夫长丈” ,无“二尺”二字。王校据下文改“夫”为“矢”。王引之云“‘矢长丈’当作‘矢长丈二尺’备城门篇、杂守篇并作‘矢长丈二尺’是其证。今脱‘二尺’二字,则失其制矣。”案:夫富为趺之省,王校改“矢”,失之,说详后。“丈”下,王增“二尺”二字,是也,今据增。臂长六尺,亓狸者三尺,树渠毋傅堞五寸。 “傅”,旧本讹作“偞”。“五寸”,旧作“三丈。”毕云“‘毌偞’同‘贯堞’。”王引之云:“‘树渠毋偞,堞三丈’,当作‘树渠毋傅堞五寸 ’,谓渠与堞相去五寸也。备城门篇曰‘渠去堞五寸’ 。杂守篇曰‘树渠毋傅叶五寸’,叶与堞同,皆其证。今本‘傅’作‘偞’,涉下‘堞’字而讹,‘五寸’又讹作‘三丈’,则失其制矣。毕改‘毋’为‘毌’,读与‘贯’同,大误。”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今据正。
藉莫毕云“幕同”。诒让案:通典兵守拒法云“布幔复布为之,以弱竿县挂于女墙八尺,折抛瓦之势,则矢石不复及墙”,太白阴经守城具篇说同。说文巾部云“幔,幕也,”“帷在上曰幕”,则布幔当即此藉幕之遗制。藉幕及下藉车,义疑与备高临篇“技机藉之”之藉同。长八尺,广七尺,亓木也 苏云“‘木’疑当作‘末’。”案:凡幕皆以木材张之,则作“木”亦通。广五尺,中藉苴为之桥,“苴”亦当为“莫”。曲礼郑注云“桥,井上●槔”,故下云下上之,详后及经说下篇。索亓端;适攻,毕云“适同敌”。令一人下上之,勿离。吴钞本作“一令人上下之勿离”,道藏本“令一”亦到。苏云:“‘离’当为‘难’之误。”案:“勿离”,上下文屡见,不误。
城上二十步一藉车,当队者不用此数。当队,谓当攻隧也。左襄二十五年传云“当陈隧者,井堙木刊”,队、隧通。号令篇又作“当遂”。不用此数者,当隧则所用多,不定二十步一。备蛾傅篇云“施县陴,大数二十步一,攻队所在,六步一”,即此意也。
城上三十步一●灶。“●”,道藏本作“●”,毕本作“●”,今从吴钞本。毕云:“ 唐宋字书无‘●’字,●城门作‘聋’,疑皆‘垄’字。”案:杂守篇亦作“聋”。“●”“●”皆字书所无,毕疑“垄”字,近是。史记滑稽传云“以垄灶为椁” ,索隐引皇览“垄灶”作“砻突。”此“●”当即“砻 ”之误。说文火部云“烓,行灶也”,此垄灶在城上为之,以具火,盖即行灶也。
持水者必以布麻斗、革盆,“持水”,旧本讹“传火”,“斗”讹“什”。王云:“‘ 传火’当为‘持水’。草书‘持’‘传’二字,右畔相似,故‘持’讹为‘传’。‘水’‘火’亦字之讹。‘ 什’当为‘斗’,即后所云‘持水麻斗、革盆救之也’ 。隶书‘斗’字作‘●’,与什伍之‘什’相似。说文序所云‘人持十为斗’也。斗与革盆,皆所以持水。” 案:王说是也,今据正。布麻斗,盖以布为器,加以油漆,可以挹水者。“斗”即“枓”之借字,说文木部云 “枓,勺也”,勺部云“勺,所以挹取也。”丧大记云 “沃水用枓革盆”,盖以革为盆,可以盛水。说文革部云“●,量物之●,一曰抒井,●古以革。”徐锴系传云“抒井,今言淘井。●,取泥之器。”案:●盖即挹水之器,殆所谓革盆欤?十步一。柄长八尺,谓麻斗之柄,说文木部云“杓枓柄也。”斗大容二斗以上到三斗。“斗”,旧本并讹“什” ,末“斗”字又讹“十”。俞云:“‘什’‘十’并‘ 斗’字之误。斗大容二斗以上到三斗,犹下文云‘大容一斗以上至二斗也。’”案:俞说是也,苏校同。上“ 斗”字即“枓”之假字。此革盆有柄以挈持,又有枓之容水,其枓之容数,则二斗以上至三斗,不等也。敝裕、毕云:“说文云‘裕,衣物饶也’ 。言敝衣物。”诒让案:“裕”疑“绤”字之误。新布长六尺,此盖湿布,亦以备火。中拙拙,诎之借字。柄,长丈,十步一,必以大绳为箭。末详。
城上十步一鈂。毕云:“旧从穴,传写误也。说文云‘鈂,臿属’。玉篇云‘直深切。 ’”
水□,说文缶部云:缶,瓦器。左襄七年传“具绠缶”,杜注云“缶,汲器”。据下文,则疑“甀”之误。毕云:“玉篇云‘□同缶。’”容三石以上,小大相杂。“小大”,旧本作“大小”,今据道藏本、吴钞本乙。下文救门火云“ 一垂水容三石以上,小大相杂”,与此文同。盆、蠡各二财。苏云:“‘财’当为‘具’ 。”案:蠡当即后文奚蠡,“财”下疑脱“自足”二字,详备穴篇。苏校非。
为卒干饭,人二斗,以备阴雨,面使积燥处。面,谓城四面。苏云:“言阴雨不能举火,为干糇以备也。‘面’当作‘而’。”令使守为城内堞外行餐。 吴钞本作“□”。说文●部云“餐,吞也,或作●。”广雅释诂云:“●,●也。”“守”下脱“者”字。又疑“使守”,或为“吏卒”之误。城内堞外,谓内堞之外也。上文有内堞外堞。
置器备,号令篇云“为内堞内行栈置器备其上。”杀沙砾铁,毕云:“杀,□省文。说文云‘□,●杀散之也’。”皆为坏斗。说文土部云“坏,一曰土未烧 ”。令陶者为薄□,大容一斗以上至二斗,即用取,三秘合束。“三秘”无义,疑当作“ 絫施”。“絫”讹作“
参”,又讹作“三”,“秘”“施 ”亦形之误。
坚为斗城上隔。吴钞本作“鬲” 。案:“斗”疑“弋”之误,后文说狗尸云“其端坚约弋”。城上守者,各有署隔。”杂守篇云“人自大书版,着之其署隔。”栈“栈”,交木为之,不当剡末,此疑当为“杙”。杙亦即弋也,后文云“弋长七寸,剡其末”,是其证。高丈二,剡亓一末。苏云:‘一’字疑衍。”
为闺门,见前。闺门两扇,令可以各自闭也。谓可闭一开一。
救闉池者,毕云“闉同垔。”以火与争,鼓橐,毕云“旧作‘槁’,以意改。”案:橐,详备穴篇,下有脱文。冯埴外内,“埴”当为“垣”,形近而误。冯垣在女垣之外,盖垣墙之卑者。汉书周□传颜注云“冯陪声相近”,此冯垣,亦言与女垣为陪贰也。旗帜篇云: “到冯垣”“到女垣。”号令篇云“女郭冯垣一人”,是其证。以柴为燔。疑当为“藩 ”。旗帜篇先到藩,后到冯垣,可证。柴,谓傅小木为之。管子山国轨篇云“握以下为柴楂。”公羊哀四年传 “亡国之社,掩其上而柴其下。”周礼媒氏,郑注“柴作栈”,是二字义同。说文训栈为棚。广雅释室云“藩篱也”,盖于冯垣外树柴栈,以为藩篱也。下文云“人居柴则不燔之”,可知。
灵丁,未详,疑椓弋之属。三丈一,火耳施之。“火耳”,疑当作“ 犬牙”,“牙”篆文作“●”,“耳”篆文作“●”,形近而误。后文说狗走云“犬耳施之”,“耳”亦“牙 ”之误。犬牙施之,言错互施之,令相衔接也。十步一人,居柴内弩,毕云“内同纳。” 案:上说备穴云“为之具内弩以应之”,此疑与彼同。毕说未允,内弩上下,亦有脱文。弩半,“ 弩”疑当作“柴”,涉上而误。为狗犀者环之。狗犀,疑即后文之狗尸狗走,说详后。墙七步而一。 毕云“下有脱字。”诒让案:以上救闉池之法,疑备堙篇之佚文。自大铤以下七百字旧本错入备穴篇“城坏或中人”之下,今依顾校移着于此。
救车火,备蛾傅篇云“车火烧门 ”,备梯篇作“辉火。”此“车火”疑当作“熏火”, “熏”与“车”,篆文上半相近而误。为烟矢射火城门上,此谓敌射火攻城也。“烟矢” 当作“熛矢。”说文火部云“熛,火飞也”,读若标, “熛”误作“烟”,又从俗作“烟”,遂不可通。孙子火攻篇云“烟火必素具”,亦“熛火”之误。凿扇上为栈,毕云“说文云‘栈,棚也’。 ”诒让案:疑当作“杙”,与弋同,即下文之涿弋也。然杜君卿所见已作“栈”,未敢辄改。涂之,毕云:“‘涂’字,俗写从土。本书迎敌祠亦只作‘涂’ 。通典守拒法云“门栈以泥厚涂之,备火。柴草之类● 积,泥厚涂之,防火箭飞火。’”持水麻斗、革盆救之。“斗革”,旧本讹“升草。”毕云:“麻一升,草一盆也。”王云:“草一盆,非救火所用,毕说非也。‘升’当为‘斗’,隶书‘斗’字作 ‘什’,因讹而为‘升’。‘草盆’当为‘革盆’,备穴篇曰‘传火者,必以布麻什革盆’。案‘传火’当为 ‘持水’,‘什’当为‘斗’,即所云‘持水麻斗、革盆救之也’,革盆又见备蛾傅篇。”案:王校是也,今据正。王所引备穴篇文,今移于前。门扇薄植,毕云:“说文云‘欂,壁柱’,‘植,户植也,’薄,假音字。”皆凿半尺,盖即凿孔以涿弋,然不当云半尺,疑有误也。一寸一涿弋,“ 涿”,旧本讹作“□”,王引之云:“‘□’当为‘涿 ’,字本作‘椓’,说文‘椓,击也’。周南兔罝,传曰‘丁丁,椓杙声’,是也,通作‘涿’。周官壶涿氏注曰‘涿,击之’,是也。涿弋又见下文。史记赵世家 ‘伐魏败涿泽’,今本‘涿’字亦误作‘□’。凡经传中从豖从彖之字,多相乱。”案:王校是也,今据正。六韬军用篇云“委环铁杙,长三尺以上,三百枚。椓杙大锤,重五斤,柄长二尺以上,百二十具。”俗本六韬,“椓”讹“椽”,与此相类。惟宋施子美讲义本不误。弋长二寸,旧本作“
尺”,今据道藏本、吴钞本正。说文弋部云“弋,□也”,此涿弋门上以持涂,度不宜太长,后文亦云“涿弋长七寸。”毕云:“说文云‘樴,弋也。’”见一寸,毕云“‘见 ’疑‘闲’字。”诒让案:即上文云“一寸一涿弋”也。下文亦云“弋闲六寸”。相去七寸,上云闲一寸者,谓一行之中每一寸一弋,此则前后行相去之数也。厚涂之以备火。城门上所凿以救门火者, 下云垂水,则不当云凿,此疑有误。各一垂水,方言云“罃,周洛韩郑之闲,谓之甀”,甀即□之俗。毕云“垂,□字省文。说文云 ‘□,小口罂也。’”火三石以上,王云:“下‘火’字,义不可通,‘火’当作‘容’。下文言‘容斗以上’‘容石以上’者多矣。则‘火’为‘ 容’之坏字无疑。”顾云:“‘火’当作‘大’”苏云:“垂所以盛水者,‘火’字衍,或即‘
水’字之讹。”案:顾说亦通。小大相杂。以上救车火之法。
门植关必环锢,植,持门直木;关,持门横木,详非儒篇。说文金部云“锢,铸塞也” 。毕云:“言扃固之,环与扃音相近。”“以锢金若铁鍱之。毕云:“‘锢’字疑衍。说文云‘鍱,鏶也’,此与錔音同。说文云‘以金有所冒也’。”诒让案:“锢”疑“铜”之误。下“金”字,乃“铜”字偏旁之误衍者。备高临篇云“连弩机郭用铜。”门关再重,鍱之以铁,必坚。梳关,关二尺, 毕云:“‘梳’字未详,疑作‘琐’。 ”案:“梳”“琐”义并难通,形声亦不相近。毕校未塙。窃疑“梳”并当为“桄”,说文木部云“桄,充也,楗距门也。”此桄关,即谓楗,今之木锁是也。盖门植关,两木横直交午之处,别以木锁控之,以其横亘门闲,故谓之桄关。下“关”字当是衍文。二尺者,桄关之长度。淮南子缪称训云“匠人斫户,无一尺之楗不可以闭藏”,彼为寻常房室之门,楗止一尺,此城门之楗,故倍之。若门植与关,则其长皆竟门,必不止一二尺矣。说文门部云:“闭,阖门也,从门才,所以距门也。”盖才以十,象植与关横直交午之形,下一短画,则正象楗横亘之形。参互审绎,可见古楗门之制矣。梳关一苋,毕云:“‘管’字假音。春秋左氏云‘北门之管。’”诒让案:“管”或作“管”,与“苋”声形俱近。说苑君道篇“楚管苏”,吕氏春秋长见篇,“管”作“苋”,管即锁也。月令“脩键闭,慎管钥”,郑注云“键牡闭牝也。管钥搏键器也”。孔疏以管钥为锁匙,键为锁须,二者不同,通言之锁,亦谓之管。檀弓,郑注云“管,键也”,是又合管键为一。此一苋,与檀弓注义同。盖于木锁之外,更加金锁以为固,故详着之,木锁金锁,同着于关植之上,故尔雅释宫,郭注云“植户持锁植也。”封以守印,时令人行貌封,毕云:“‘貌’,疑‘视’ 字。”及视关入桓浅深。“入” ,旧本讹作“人”。苏云:“‘人’当作‘入’,桓所以关也,视其浅深,谨防之。”案:苏校是也,今据正。桓,盖门两扉旁之直木。凡持门之木,横直相交,而关又横贯两桓以为固,故视其入桓浅深,恐其入浅则不固也。毕云“桓表也”,非。 门者皆无得挟斧、斤、凿、锯、椎。苏云:“禁此五者,防有变也。”已上言城关关锁之法,毕以为救车火之法,非也。
城上二步一渠,毕云:“高诱注淮南子云‘渠,渐也’案渐同堑。”案:此渠乃守械,以金木为之。毕谓即堑,谬。渠立程,丈三尺,“ 程”当为“桯”。考工记“轮人盖杠谓之桯。”立桯,即渠之杠,直立者也。“丈三尺”,当作“丈二尺。” 上文及杂守篇说渠,并云矢长丈二尺。冠长十丈,辟长六尺。毕云:“前汉书注云‘墨子曰:城上二步一渠,立程长三尺,冠长十尺,臂长六尺 ’,则‘丈’当为‘长’,‘辟’同‘臂’。”案:渠,此篇及杂守篇凡四见,并不云长三尺。汉书晁错传注引,“丈”作“长”,自是讹文,毕据以校此,傎矣。 “辟”,备穴篇正作“臂”,今移前。冠,盖渠之首。臂,其横出之木也。二步一荅,毕云:“汉书注云‘苏林曰:渠荅,铁蒺藜也’。”广九尺,王云:“此当作‘二步一荅,荅广九尺’。上文‘二步一渠,渠立程,丈三尺’,与此文同一例。今本少一‘荅’字,则文不足意,如淳注汉书□错传引此,重‘荅’字。”袤十二尺。毕云:“‘袤’,旧作‘表’,据前汉书注改。”诒让案:以上渠荅之法。
二步置连梃、毕云:“旧作‘挺 ’,以意改。说文云‘梃,一枚也’。孟子音义云‘丁,徒顶切’。通典守拒法云‘连梃,如打禾连枷状,打女墙外上城敌人’。”顾云:“挺当从手。”案:此当从毕校,后总举守城之备,亦作“梃”,从木。太白阴经守城具篇说连梃与通典同。长斧、长椎各一物; 说文木部云“椎,击也,齐谓之终葵。 ”枪二十枚,国语齐语云“挟其枪刈耨镈”,韦注云“枪,桩也”。一切经音义引三苍云“木两端锐曰枪。”周置二步中。以上杂守器之法。
二步一木弩,毕云:“通典守拒法云‘木弩,以黄连桑柘为之,弓长一丈二尺,径七寸,两弰三寸。绞车张之,大矢自副,一发声如雷吼,败队之卒’。”必射五十步以上。及多为矢,吴钞本作“●”同。节毋以竹箭,楛、赵、●、榆,可。当作“即毋竹箭,以楉、赵、●、榆,可。”毋与无字通。矢材以竹箭为佳,说文竹部云 “箭,矢也”。尔雅释地“东南之美者,有会稽之竹箭焉”,郭注云“竹箭,篠也。”书禹贡云“惟箘□楛。 ”释文引马融云“●,木名,可以为箭。”方言云“杠,南楚之闲谓之赵”,郭注云“赵当作桃,声之转也” 。此“赵”或亦“桃”之讹。“●”,字书所无,疑当为“●”,形近而误。●,柘之借字,说文木部云“● ,木出发鸠山。”山海经北山经作“柘木。”广韵四十祃云“柘、●同。”此谓即仓猝无竹箭,则以它木材为矢亦可。“毋”,毕本作“毌”,道藏本作“毋”,是也,今据正。盖求齐铁夫,“盖”,当为“益”字,形之讹。“齐”,疑当为“齎”,同声假借字。铁夫,“夫”亦当为“矢”,或云夫即鈇。备穴篇有铁鈇,然与上下文不相应。播以射●说文手部云:“播,布也。”谓分布,使众射之。毕云:“‘● ’疑‘冲’字,文未详。”王云:“‘冲’,说文本作 ‘□’,今作‘●’者,即‘□’之讹。”及栊枞。栊枞见后,盖亦攻守通用之器。道藏本、吴钞本,二字并从手,下同。毕云“以上木弩之法。”
二步积石,石重千钧以上者,五百枚。说苑辩物篇云“三十斤为钧。”毕云:“后汉书注,引作 ‘积石百枚,重千钧以上者’,旧本‘千’作‘中’,据改。”案:此见坚镡传注,“千”并作“十”,未知毕据何本。毋百,卢云:“疑云 ‘毋下百’,脱‘下’字,或尚有脱字。”以亢疾犁、周礼马质,郑注云“亢,御也。” 毕云:“此疾犁正字。汉书注作‘蒺藜’,非。通典守拒法云:敌若木驴攻城,用铁蒺藜下而敦之。”壁,皆可善方。未详。毕云“疑‘缮方’ 。”诒让案:以上积石之法。
二步积苙,毕本作“笠”,云“ 一本作‘至’,旧作‘苙’。”案:道藏本、吴钞本并作“苙。”说文竹部云“笠,簦无柄也”,非守圉之械,毕本非也。“苙”当为“苣”之讹。后文“人擅苣长五节”,是也。彼“五节”当为“五尺”,此长度倍之,盖苣束 苇为之,有大小长短之异。常时所擅用其小者,其大者,则积之以备急猝夜战之用,故长度特倍于恒也。“苣”与“苙”形近,故讹。后文“●穴大容苣”,“苣”今本讹“苴”,与此亦相类。旧本作“苙”,艸形尚存。毕校作“笠”,失之弥远矣。大一围,仪礼丧服,郑注云“中人之扼围九寸”。长丈,二十枚。
五步一罂,说文缶部云“罂,缶也。”苏云:“下言木罂容十升以上者,五十步而十,是五步一罂也。”盛水有奚,王云:“‘有奚’下当有‘蠡’字。下句奚蠡,即承此而言。杜子春注周官鬯人曰:‘瓢,谓瓠蠡也。’瓠蠡、奚蠡,一声之转。”苏云:“‘奚’下脱‘蠡’字。说文‘奚大腹也’。蠡,音黎。瓠,瓢也。汉书东方朔传 ‘以蠡测海’是也。”奚蠡大容一斗。
五步积狗尸五百枚,狗尸,疑即上文之狗犀,尸犀音近通用。后又有狗走,即此。盖亦行马、柞鄂之类。狗尸长三尺,丧以弟,毕云“丧,藏也。”案:毕读“丧以弟瓮”为句,盖以狗尸为死狗,故藏以瓮缶。然无当守圉之用,殆非也。今案当读“丧以弟”句,“弟”当为“茅”,“茅”“弟 ”篆文形近,因而致误。狗尸盖以木为之,而掩覆以茅,所以误敌,使陷挤不得出也。瓮亓端,“ 瓮”,吴钞本作“瓮”,同。案当为“兑”,形近而误,犹上文云“长椎斧其两端”,“斧”亦“兑”之误。 坚约弋。
十步积抟,大二围以上,“抟” ,旧本作“槫”,道藏本、吴钞本并作“搏”。前柴抟亦作“抟”,今据正。抟即束木之名。长八尺者二十枚。
二十五步一灶,灶有铁鐕毕云: “旧脱一‘灶’字,据太平御览增。鐕,鬵字假音。说文云‘鬵,大釜也。一曰鼎,大上小下,若甑曰鬵,读若岑’,方言云‘甑自关而东,或谓之鬵’,太平御览引作‘镬’。”容石以上者一,毕云:“太 平御览引作‘容二石以上为汤’。”戒以为汤。毕云: “已上积石苙、狗尸、槫、灶之法。”及持沙,毋下千石。毕云“毋下,犹言毋过。”案:毋下,犹云毋减,此言至少之数。毕失其义。
三十步置坐侯楼,毕云:“通典守拒法有云‘却敌上建●楼,以版跳出为橹,与四外烽戍书夜瞻视’。”楼出于堞四尺,毕云:“说文云‘●,城上女垣也。’堞省文。”广三尺,广四尺,毕云:“当云下广四尺。”俞云:“两言‘广’,义不可通,下‘广’字疑当作‘长’,盖言为坐侯楼之法,广三尺长四尺也。下文言陛之制,曰广长各三尺。彼广长同制,故合言之。此广长异制,故别言之也。”板周三面,密傅之,苏云:“傅,即涂也,所以防火。”夏盖亓上。苏云:“所以避日。”案:顾校移后“楼五十步一”至“ 五十二者十步而二”,凡百二十三字,着于此,似未塙,今不从。
五十步一藉车,毕云:“疑即巢车,巢藉音相近。”案:毕说未塙,详前。藉车必为铁纂。毕云:“说文云‘●,治车轴也’,纂假音字。”
五十步一井屏,王云:“毕断‘ 五十步一井’为句,又云‘屏’当为‘井’,案下文言 ‘百步一井’,则此不得又言‘五十步一井’,此当以 ‘五十步一井屏’为句。下文‘周垣之高八尺’,谓井屏之垣,非谓井垣也。旗帜篇云其井为屏,‘三十步而为之圜,高丈’,是其证。初学记地部下,引此,正作 ‘五十步一井屏。’”诒让案:井屏,即屏厕,非汲井也。周礼宫人“为其井匽”,郑众注云“匽,路厕也。 ”旗帜篇“圜”字乃“圂”之误。厕圂不洁,故以屏垣障蔽之。汲井有韩无屏,亦不必为垣也,详旗帜篇。周垣之,高八尺。
五十步一方,俞云:“方者,房之假字,五十步置一房,为守者入息之所,故必为关籥守之也。尚书序‘乃遇汝鸠 汝方 ’,史记殷本纪作‘女房’,是方房古字通。”案:俞说未塙。“方”疑“户”字之误,下同。后备穴篇云‘ 为之户及关籥’,与此下文略同,可以互证。方尚必为关籥守之。苏云:“尚与上同,关籥即管钥。”
五十步积薪,毋下三百石,善蒙涂,毋令外火能伤也。
百步一栊枞,毕云:“旧从手,非。”起地高五丈,三层,下广前面八尺,后十三尺,后广于前五尺。亓上称议衰杀之。毕云:“言称此而议减其上。”
百步一木楼,楼广前面九尺,此无后广之度,疑有脱文。高七尺,楼●居□,毕云:“‘●’,疑‘吻’;‘□’,疑‘坫’字。说文云‘坫,屏墙也’。又或同‘阽’。汉书注‘如淳曰:阽,近边欲堕之意’。”案:“●”“□”二字,并字书所无,毕以“□”为“
坫”,近是,以“●”为“吻”,则无义。疑●当从匆,左定九年传“载葱灵寝于其中” ,孔疏引贾逵云“葱灵,衣车也,有葱有灵。”左传“ 葱灵”即“□棂”,疑“葱”有作“●”者,亦与“□” 通。“楼●”,即“楼□”也。或谓“●”当为“輣” 之讹,说文车部云“輣,兵车也。”后汉书光武纪李注,引作“楼车”,亦通。出城十二尺。吴钞本作“步”。
百步一井,井十瓮,毕云:“旧作‘百步再,再十瓮’,据太平御览改。”苏云:“上既言‘五十步一井’,则此‘一’字或讹,然太平御览引亦如此。”以木为系连。苏云:“系连,所以引瓮而汲也。”诒让案:“系连”,疑当为“击●”,形近而误,即后文之“颉皋”,音并相近。水器容四斗到六斗者百。“ 六斗”,旧作“六什”。苏云:“‘六什’当作‘六斗 ’。到,犹至也。”案:苏校是也,今据正。左传襄九年“宋灾备水器”,杜注云“盆●之属”。
百步一积杂□,说文禾部云“秆,禾茎也”,或作“□”。左昭二十七年传云“或取一秉□焉”。毕云:“一本作 ‘杆 ’。”苏云:“‘□’字误,作‘杆’是也。或作‘杵 ’亦可。”案:苏说非是。大二围以上者五十枚。
百步为橹,毕云:“说文云‘橹,大盾也’。”橹广四尺,高八尺。为冲术,冲术,即上文之冲队,队、术一声之转。礼记月令“审端径术”,郑注云“术,周礼作遂”,是其例也。此下所为,皆以当冲遂。
百步为幽●,俞云:“‘●’,即‘窦’字之误,其上本从穴,篆文穴字与隶书肉字相似,管子侈靡篇有‘●’字,即‘窎’字之误,正与此同,可以为证。”诒让案:“●”当为“●”之误,说文阜部云“●,通沟以防水者也”,与“窦”声义并相近。凡从阜从肉字,隶变形近易讹,●蛾傅篇以“脾” 为“陴”,可与此互证。考工记匠人“窦,其崇三尺” 。郑注云“宫中水道”。幽●犹言闇沟也。广三尺高四尺者千。此为数太多,疑非也,或当为“一”之误。
二百步一立楼,“立”,毕校改 “大”,云“‘大’旧作‘立’,据太平御览改”。王云:“毕改非也,初学记居处部、钞本御览居处部四、玉海宫室部,所引并作‘立楼’,刻本御览讹作‘大楼 ’,不足为据。”城中广二丈五尺二,下 “二”字疑衍。此立楼在堞内者之度,其出堞外者,则五尺。下文云“出枢五尺”是也。内外合计之,则广三丈也。上文说坐候楼,亦云楼出于堞四尺。毕云:“太平御览引云‘二百步一大楼,去城中二丈五尺’。”长二丈,出枢五尺。“枢”,疑当作“拒 ”,谓立楼之横距,出堞外者五尺也。备高临篇云“台城左右,出巨各二十尺”,“拒”“巨”并“距”之借字,详备高临篇。
城上广三步到四步,乃可以为使斗。三步者,一丈八尺。四步者,二丈四尺也。此言堞内地之广度,必如此乃足容守卒行止,及储庤器用也。俾倪广三尺,高二尺五寸。毕云:“说文云‘陴,城上女墙俾倪也’。杜预 注左传作‘僻倪’。众经音义云‘三仓云:俾倪,城上(一)小垣也。一云,三仓作‘●堄’,又作‘埤●’。 ”苏云:“即睥睨”,释名云‘城上垣曰睥睨’,言于孔中睥睨一切也。”陛高二尺五,下文有“寸”字,此亦当有。说文阜部云“陛,升高陛也 ”。广长各三尺,远广各六尺。远广,义不可通,疑“远”当为“道”,谓城上下当陛之道也。下文云“道陛高二尺五寸,长十步”。下“广” 字,道藏本、吴钞本并作“唐”。文选甘泉赋李注引邓展云:“唐,道也”。则“唐”义亦通。城上四隅童异高五尺“童异”,疑当为“重廙” 。说文广部云“廙,行屋也”。又疑当为“重娄”,娄与楼通。备蛾傅篇云“隅为楼。”四尉舍焉。尉,盖即下文所谓帛尉。商子境内篇云“其县有四尉”。北堂书钞职官部引韦昭辨释名云:“廷尉、郡尉、县尉,皆古官也,以尉尉人心也。凡掌贼及司察之官,皆曰尉。尉,罚也,言以罪罚奸非也”。毕云:“已上候楼、井、栊枞、木楼、井、杂□、橹、幽●,立楼之法。
(一)原误作“土”,据上下文义改。
城上七尺一渠,长丈五尺,旧本脱此字,王据杂守篇补。狸三尺,毕云:“‘狸’,‘薶’省文”。去堞五寸,夫长丈二尺,毕云:“‘夫’字俱未详,疑即 ‘扶’字,所以着手。”王云“毕说非也。‘夫’当为 ‘矢’,隶书‘矢’字或作‘●’,见汉泰山都尉孔宙碑,又作‘●’,见成阳令唐扶颂,并与‘夫’相似,故讹作‘夫’。杂守篇‘渠长丈五尺,其埋者三尺,矢长丈二尺’,其字正作‘矢’,故知此篇诸‘夫’字,皆‘矢’字之讹”。俞云“毕、王二说皆非也。下文云 ‘为颉皋,必以坚杖为夫’,毕云‘夫’同‘趺’,如足两分也,此说得之;下云,臂长六尺,是趺也臂也,皆取象于人身。毕得之后,而失之前,偶不照耳。杂守篇作‘矢’,乃字之误,不当反据以改不误者。后文‘ 夫’字应读‘趺’者,视此”。案:俞说是也。臂长六尺。半植一凿,内后长五寸。疑当作为“内径五寸”,此“径”误为“后”,又衍“长” 字,遂不可通。备高临篇说连弩车“
衡植左右皆圜内,内径四寸”,足相比例。又上云“门关薄植,皆凿半尺”,半尺即五寸之径也。“内”“枘”古今字,楚辞九辨云“圜鉴而方枘兮”。夫两凿,毕云“‘两’ 旧作‘雨’,以意改”。渠夫前端下堞四寸而适。 谓适相当也。凿渠、凿坎,覆以瓦,冬日以毕云:“中脱一字,或是‘ 息’字”。马夫寒,“夫”当作 “矢”,下说“城上之物有马矢”,亦误作“夫”。“ 寒”疑“塞”之讹。皆待命,言待命令而施之。下文作水甬,亦云覆以瓦而待令。若以瓦为坎。此谓或即以瓦为坎,亦可。
城上千步一表,“千”,疑当作 “十”。长丈,弃水者操表摇之。以告人虑有体汗也。五十步一厕,毕云“‘五’下,旧衍一‘五’字”。与下同圂。毕云“说文云‘圂,厕也’”。诒让案:上厕为城上之厕,圂则城下积不洁之处,旗帜篇所谓民圂也。盖城上下,厕异而圂同。之厕者,毕云“ 之,往也,见尔雅”。不得操。毕云“言不得有挟持”。诒让案:下有脱文。
城上三十步一藉车,苏云“上作五十步。备穴篇作二十步,未详孰是”。当队者不用。以上文校之,此下当脱“此数”二字。
城上五十步一道陛,谓当道之阶也。陛详前。高二尺五寸,长十步。城上五十步一楼●“●”,疑当为“撕”,草书相近而讹。上文云“楼撕揗”,即此。●勇勇必重。苏属下“土”字读,云“‘●’义未详,或误‘衍’,‘ 勇’疑‘楼’字之误,‘重土’即‘重’字之误也,当言‘五十步一楼,楼必重’,重平声,●穴篇言再重楼是也。”案:此当作“楼 撕必再重”,即上文所云“属城为再重楼”也,今本“楼再” 二字,并误为“勇”,又到乱失次耳。“土”当属下“ 楼”字读,苏说失之。备蛾傅篇云“隅为楼,楼必曲里 ”,亦再重之讹。
土楼百步一,毕云“‘土’旧作 ‘士’以意改”。外门发楼,疑亦为县门也。左传,孔疏云“县门,有寇则发机而下之 ”。后文县梁又曰发梁,亦其比例。左右渠之。苏云“渠,堑也,所以防逾越者”。为楼加藉幕,毕云“旧作‘慕’,以意改”。诒让案:前作“藉莫”,即“幕”之省,制详前。栈上出之以救外。
城上皆毋得有室,若也可依匿者,毕本“也”改“他”,云“旧作‘也’,以意改”。王云 “‘他’古通作‘也’,不烦改字”。尽除去之。
城下州道内毕云“疑周道”。诒让案:周道见后备水篇,周礼量人云“营军之垒舍,量其州涂”,郑众注云“州涂,还市朝而为道也”。又考工记匠人云“环涂七轨”,杜子春注云“环涂,环城之道”,此州道与州涂、环涂,义并略同。百步一积薪,毋下三千石以上,善涂之。“薪” ,旧本作“藉”。王引之云:“积藉不知何物,‘藉’ 当为‘薪’,‘薪’‘藉’字形相似,又涉上文两‘藉 ’字而误也。积薪必善涂之者,所以防火也,上文云‘ 五十步积薪,毋下三百石,善蒙涂,毋令外火能伤也’ ,与此文同一例,特彼以城上言之,此以城下言之耳。杂守篇亦曰‘涂积薪者,厚五寸已上’。”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今据正。
城上十人一什长,迎敌祠篇云“ 城上五步有伍长,十步有什长”,盖城上步一人,十步则十人,有什长,二篇文异义同。毕云:“通典守拒法云‘城上五步有伍长,十步有什长,五十步百步,皆有将长’。”属一吏士、疑“一”当为 “ 十”。一帛尉。有讹脱,疑当云:“百人一百尉”。迎敌祠篇云“城上百步有百长”。又疑“帛”或当作“亭”,篆文二字形近。毕云“帛同伯”。
百步一亭,高垣丈四尺,苏云“ ‘高垣’当作‘垣高’”。诒让案:疑当作“亭垣”。 “高”即“亭”字之误。厚四尺,为闺门两扇,此即亭垣之门,闺门见前。令各可以自闭。上文同。道藏本、吴钞本“闭”作“闬”。案:后“行栈内闬”亦作此字,详后。亭一尉,旧本脱“一”字,王据太平御览职官部六十七补,今从之。此即上帛尉,城上百步一亭,故亭一帛尉矣。苏云“ 言亭有尉主之”。尉必取有重厚忠信可任事者。“ 有重厚”,旧本作“有序”二字。毕云“言以资格”。王云:“‘序’亦当为‘厚’,‘厚’上当有‘重’字。人必重厚忠信,然后可以任事,故曰尉必取有重厚忠信可任事者。号令篇曰‘葆卫,必取戍卒有重厚者,请择吏之忠信者,无害可任事者令将卫’,是其证。今本 ‘厚’作‘序’,‘序’上又脱‘重’字,则义不可通。”案:王说是也,今据补正,说详非攻下篇。以上置什长亭尉之法。
二舍共一井爨,此即什长百尉所居舍也。仪礼士虞礼,郑注云:“爨,灶也”。灰、康、秕、吴钞本“康”作“糠”,俗字。毕云:“说文云‘糠,谷皮也’。‘康’或省字,秕不成粟也,此从米,非。”杯毕云:“‘麸’字假音。通典守拒法有灰、麸、糠、秕、马矢。”案:毕说未塙。“杯”当为“秠”之借字。“ 秠”即“稃”也,尔雅释草云“秬黑黍,秠一稃二米” 。周礼春官叙官,郑注云“秬如黑黍,一稃二米”。诗大雅生民,孔疏引周礼注,“稃”作“秠”,又引郑志云“秠即皮,其稃亦皮也”,是“秠”与“稃”字亦通。说文禾部云“稃,●也”,“●,糠也”。故墨子亦以秠与康秕同举也。通典不知“杯”即为“稃”,故以麸易之,与此书字不合也。马矢,毕云:“旧作‘夫’,据太平御览引云‘备城皆收藏灰、糠、马矢’,通典云‘掷之以眯 敌目也’。”皆谨收藏之。
城上之备:渠谵、毕云:“疑‘ 渠荅’假音字。‘谵’与‘幨’同,淮南子汜论云‘渠幨以守’,高诱注云:‘渠,堑也。一曰甲名,国语曰奉文渠之甲是也,幨幰所以御矢也’。”王云:“‘谵 ’非‘荅’之假音字,渠谵与渠荅亦不同物,毕说非也。据高注前说,以渠为堑,堑非幨类,不得与幨并言之。后说以渠为甲,引吴语‘奉文渠之甲’,犹为近之。今吴语作‘奉文犀之渠’,韦注以渠为盾,是也。盾与幨皆所以御矢,故并言之。‘谵’盖(一)‘襜’字之误。齐策曰‘百姓理襜蔽,举冲橹’。襜蔽,即高注所云‘幨幰,所以御矢也’。故广雅曰‘幨谓之幰’,幨与襜字异而义同。”案:王说谵是也,此书载渠制甚详,必非甲盾之名。高、韦说并非是。襜疑即所谓藉幕。 藉车、见前。行栈、见后。行楼、疑即上文之木楼。到,到,非守械,疑当为“斫”,俗书或从刀,故耕柱篇误作“刘”,后备穴篇又作“剑”,与 “到”形并相似。详耕柱篇。颉皋、苏云“即桔槔”。诒让案:曲礼“奉席如桥衡”,郑注云 “桥,井上●槔”。释文作“挈皋”,云“依字作桔槔 ”。庄子天地篇云“凿木为机,后重前轻,挈水若抽,数如泆汤,其名为槔”,释文云“槔或作皋。司马、李云‘桔槔也’。”吴越春秋句践阴谋外传作“颉桥”。 连梃、长斧、长椎、并见前。长兹、毕云:“‘兹’,疑‘鎌’字。通典守拒法有长斧、长椎、长鎌。”案:毕说非是。长鎌已见前。兹,即镃錤也。汉书樊哙传赞“虽有兹基”,颜注引张晏云“兹基,锄也”。国语鲁语韦注云“耨,兹其也”。一切经音义引苍颉篇云“锄,兹其也”。说文木部云“欘,斫也,齐谓之镃錤”。兹其,即镃錤之省。距、疑即备穴篇之铁钩钜。 飞冲、即冲车,韩非子八说篇有距冲,盖二者攻守通用之。县口、批屈。“ 县”下疑阙 “梁”字,县梁见前。“
批”,吴钞本作“●”,并未详。顾校谓此下当接“此十四者具,则民亦不宜上矣”一段,今案彼乃上文错简,顾说未塙,今不从。楼五十步一,句。堞下为爵穴,毕云“旧作‘内’,以意改”。王引之云:“下文云‘五步一爵穴’,则此亦当云‘五步一堞’,不当云五十步,‘十’字盖涉下文‘五十步一积灶’而衍。”苏说同。案:王说非也。此当读“楼五十步一”为句,“堞下为●穴”又为句。爵穴谓于城堞闲为孔穴也。后文云“ 城上为●穴,下堞三尺”,与此“堞下为●穴”,文足相证。三尺而一为薪皋,疑即前颉皋之“皋”。二围长四尺半必有洁。毕云“当为‘挈’”。案:疑即前颉皋之“颉”,如毕说,则与后文为薪樵挈义同。
(一)原作“与”,据上下文义改。
瓦石:重二升以上,王云:“‘ 升’当为‘斤’,隶书‘斤’字或作‘●’,因讹而为 ‘升’。”上。毕云疑衍。城上沙,毕云“旧作‘涉’,下同,俱以意改。”五十步一积。句。灶置铁鐕焉,毕云:“旧作‘错’,据上文改,鐕同鬵。”与沙同处。上文说铁鐕以为汤,及持沙,故与沙同处。
木大二围,长丈二尺以上,善耿亓本,“ 耿”,疑“联”之误,毕云:“言连其本。‘亓’旧作 ‘卞’,以意改。”名曰长从,疑与上文栊枞义同。五十步三十。木桥长三丈,毋下五十。此有脱误,疑当作“毋下二十” 。复使卒急为垒壁,以盖瓦复之。旧本“复”并讹“后”,“卒”讹“辛”。毕云“‘辛’ 疑‘薪’字”。王引之云:“此当作‘复使卒急为垒壁,以盖瓦复之”,复之即覆之,谓以盖瓦覆垒壁也。今本两‘复’字皆讹作‘后’,‘卒’字又讹作‘辛’,则义不可通。毕以‘辛’为‘薪’字,失之。隶书‘复 ’字作‘●’,与‘后’相似;隶书‘卒’字或作‘● ’,与‘辛’相似。”案:王校是也,今据正。
用瓦木罂,容十升以上者,五十步而十,盛水,且用之。方言云:“自关而西,晋之旧都,河汾之闲,其大者谓之甀;自关而东,赵魏之郊,谓之瓮,或谓之甖。甖其通语也”。甖、罂同。史记韩信传:“以木罂□渡军”,是罂或瓦或木,皆可以盛水也。诸篇说罂缶所容,并以斗计,此“升”疑亦“斗” 之误。“且用之”三字无义,疑当作“瓦罂大”三字,其读当属下,以“盛水瓦罂大五斗以上者”十字为一句。“瓦”与“且”,“大”与“之”,形并相近。“罂 ”上从賏,与“用”亦略相类。备穴篇“瓦罂”讹作“ 月明”,与此亦可互证。但旧本并同,未敢辄改,姑仍之。五十二者十步而二。苏云: “‘十二’字讹,当为五‘斗’者。”俞云“上‘二’ 字衍文,下‘
二’字当为‘四’,古人书‘四’ 字作‘二二’,传写误分为两‘二’字,遂移其一于上耳。上‘十’字当为‘升’,上文云‘容十升以上者,五十步而十’,此云‘五升者,十步而四’,盖言盛水之罂,大者容十升,小者半之,容五升,其大者则五步而一,故五十步而十;其小者则五步而二,故十步而四也。下文五十步丈夫十人,丁女二十人,又曰广五百步之队,丈夫千人,丁女子二千人,是丈夫五十步而十,丁女十步而四,与此数一律。”案:“五十二者十步而二”,当作“五斗以上者,十步而二。”大五斗以上者,与上文容十斗以上者,文例正同。“上”字,古文作 “二”,与“二”形近而讹,又脱“以”字,遂不可通。俞校以“二”为衍文,非也。但十步而二,即五十步而十也,此容量止得上之半,则数不宜同,或当从俞校作“十步而四”为是耳。又顾校以“楼十步一”至此一百二十六字,为上文“夏盖其上”之下脱文,云当与言五十步次。今案顾说可通,然无由定其当次何句,未敢辄移,姑仍旧本。又旧本此下有“城四面四隅,皆为高磨●”云云,凡二百三十二字,顾、俞两校定为上文脱简,并是也,今依分为二段,移着于前。
城下里中家人,各葆亓左右前后,如城上。“ 葆”,吴钞本作“
保”,字通,此谓相保任也。城小人众,葆离乡老弱国中及也大城。“ 也”,毕校改“他”,云“旧作‘也’,以意改”。案:“也”即古“他”字,不必改,说详前。离乡,谓别乡,不与国邑相附者。说文●部云“乡国离邑,民所封也。”春秋繁露止雨篇云“书十七县,八十离乡及都官吏”。“葆”亦与“保”通,谓保守也。淮南子时则训 “四鄙入保”,高注云“四竟之民人城郭自保守”。苏云:“城小人众,则不可守,宜遣其老弱葆于国中及他大城。”
寇至,度必攻,主人先削城编,此盖言先除附城室庐,然有误脱。唯勿烧“ 勿”,吴钞本作“毋”。寇在城下,时换吏卒署, 毕云:“说文云‘署,部署,有所网属 ’。”诒让案:言吏卒时移易往来,不定在一署也。而毋换亓养,毕云“粮也”。俞云:“毕说非是,养即冢养之养。宣十二年公羊传‘冢役扈养,死者数百人’。何休注曰‘炊亨者曰养’。”案:俞说是也。吴子治兵篇云“弱者给冢养”。此言吏卒署虽时换,而其冢养给使令者,则各有定署,不得移易也。亦见号令篇。养毋得上城。寇在城下,收诸盆瓮,毕云“‘收’,旧作‘牧’以意改”。诒让案:说文皿部云:“盆,盎也”。又缶部云“□,汲瓶也”。“瓮” 即“□”之隶变。耕积之城下,毕云“‘耕’疑‘冓’字”。百步一积,积五百。言五百个为一积也。
城门内不得有室,为周官桓吏,毕云“疑云‘周宫桓吏’。”诒让案:疑当作为“周宫植吏”,言城门之内不得有室,惟筑周宫,置吏守之。“ 植”即“置”之借字。“宫”“官”、“植”“桓”,并形近而误。备穴篇云“为置吏舍人各一人”。周宫者,回环筑都宫中,盖但有庌,而无室也。四尺为倪。毕云“陴倪也,古只作此,作堄者俗 ”。苏云“‘倪’上当脱‘俾’字”。案:毕苏以此为 “俾倪”,非也。此倪当谓小儿,孟子梁惠王篇云“反其旄倪”。赵注云“倪,弱小繄倪者也。”后杂守 篇云“睨者,小五尺,不可卒者,为署吏,令给事官府若舍”。此“倪”即彼“睨”,声同字通。彼五尺,为年十四以下,已任署吏,此四尺,又少于彼,或亦令给事周宫中与?此下尚有脱文,疑以上十六字,或当在后“堂下周散道中应客”句上,四尺之童,足任应宾客也。行栈内闬,“ 闬”,即“闭”字,疑当作“●”,王羲之书黄庭经, “闭”字如此作,与“闬闾”字异。二关一堞。未详。
除城场外,尔雅释诂云“□,道也”,谓城下周道。旗帜篇云:“道广三十步,于城下夹阶者各二”是也。去池百步,墙垣树木小大俱坏伐,“俱”,吴钞本作“尽”。毕云“ ‘伐’旧作‘代’,以意改”。除去之。寇所从来若昵道、傒近,当作“近傒”,“傒” 与“
蹊”字通,释名释道云“步所用道曰蹊。蹊,傒也,吾射疾则用之故还傒于正道也”。盖正道为道,闲道为傒,昵近义同。毕云“说文云‘尼从后近之’,‘傒’即‘溪’假音字”,失之。若城场,皆为扈楼。“皆”旧本讹“家”,今据道藏本、吴钞本正。毕云:“礼记檀弓云‘毋扈扈 ’。陆德明音义云‘音户,广也,大也’。”立竹箭天中。毕云“‘天’,疑‘矢’字” 。案:此竹箭当即后杂守篇墙外水中所设之竹箭,疑“ 天中”即“水中”之误。
守堂下为大楼,谓守宫堂下中门之上,为大楼以候望也。此即台门之制,但加高大耳。 高临城,堂下周散,道中应客,客待见,时召三老在葆宫中者,与计事得汉书百官公卿表,秦制,乡有三老,掌教化。后号令篇云“三老守闾” ,则邑中里闾亦置三老。管子水地篇云“与三老里有司伍长行里”。史记滑稽传,西门豹治邺,亦有三老。汉书高祖纪,汉二年“举民年五十以上,有脩行,能率众为善,置以为三老,乡一人,择乡三老一人,为县三老,与县令丞尉,以事相教,复勿繇戍”,盖亦放秦制为之。旧本“在”讹“左”,“宫”讹“
官”。王引之云:“‘左’当为‘ 在’。”杂守篇曰 :“‘父母昆弟妻子有在葆宫中者,乃得为侍吏’,是其证。‘得’ 下有脱文,不可考。各本‘得’下有自‘为之柰何’至 ‘以谨’,凡二十四字,乃备穴篇之错简。”苏云“‘ 官’当作‘宫’”,王校同。案:王、苏校是也,今据正。旧本此下有“为之柰何”云云五十四字,王、俞两校,定为上文及备穴篇之错简,是也,今据分别移正。 先。当为“失”,属上“与计事得失”为句,言与客计事,审其得失也。行德计谋合,乃入葆。德当为得,古通用。此冢上计事得失而言,谓所行既得,计谋又相合,乃听其入葆城也。葆入守,无行城,无离舍。谓自外入葆者,不得行城离舍也。诸守者,审知卑城浅池,而错守焉。论语包咸注云“错,置也”。错守,犹言置守。或云楚辞国殇王逸注云“错,交也”,谓交错相更代而守,亦通。晨暮卒歌以为度,用人少易守。以上四十三字旧本误错入杂守篇,今审定与此上下文正相承接,移着于此。卒歌,歌疑鼓之误,兵法禁歌哭,不当使卒歌也。末句有误。
守法:五十步丈夫十人、丁女二十人、释名释天云“丁,壮也”。老小十人,计之五十步四十人。此城下不当队者,守备之卒,每十步则八人,与下文城上城下当队者人数并异。“四十 ”,吴钞本作“
四百”,误。毕云:“丈夫、丁女、老小共四十人。”城下楼卒,率一步一人,“ 卒”旧本讹“本”,王云:“‘本’当为‘卒’,谓守楼之卒也。隶书‘卒’字或作‘●’,因讹而为‘本’ 。淮南诠言篇‘其作始简者,其终卒必调’,汉书游侠传‘卒,发于睚眦’,今本‘卒’字,并讹作‘本’。 ”案:王校是也,今据正。“城下”当为“城上”,此言城上守楼及傅堞者,每步一人,与上下文城下卒数不同。上云城上百步一楼,则楼不得在城下明矣。城上地陕,故一步止一人。迎敌祠篇云“城上步一甲一戟,其赞三人,五步有五长,十步有十长,百步有百长”,亦城上每步一人之证。二十步二十人。城小大以此率之,乃足以守圉。旧本作“围”,王云:“‘守围’二字,义不可通,‘围’当为‘圉’字之误也。守圉即守御,公输篇‘子墨子守圉有余’,淮南主术篇‘喑者可使守圉’,汉书贾谊传‘守圉扞敌之臣 ’,并与守御同。”案:王校是也,今据正。
客冯面而蛾傅之,毕云“‘客’ ,旧作‘宕’,以意改”。苏云“‘而’字衍”。案: “宕”,吴钞本又作“荡”,非。小尔雅广言云“冯,依也”。面,谓城四面,见上文,非衍也。主人则先之知,毕云“二字疑倒”。主人利,毕云“言主人先知,则主人利” 。诒让案:此上下文,疑皆备蛾傅篇之文错着于此。客适。以下文校之,疑当作“客病”。客攻以遂,毕云“同队”。十万物之众,“物”字疑衍。毕云“‘众’,一本作‘数’”。攻无过四队者,上术广五百步, 术队一声之转,皆谓攻城之道。“百” ,旧本讹“十”,今据吴钞本正。苏云:“下言中术三百步,下术五十步,则此‘五十’当作‘
五百’。”案:苏校是也,下云“ 广五百步之队”,可证。中术三百步,下术五十步。疑当作“下术百五十步”。诸不尽百五步者,此即承上下术言之,疑亦当作“百五十步”。主人利而客病。广五百步之队,即上文之上术也。丈夫千人,“丈”旧本讹“大”,今从王校改。 丁女子二千人,老小千人,毕云 “‘千’,皆当作‘十’”。案:毕校非。凡四千人,旧作“凡千人”。毕云“当云‘四十人’”。王引之云:“毕说非也。丈夫千人,丁女子二千人,老小千人,则下句当云‘凡四千人’,不当改上三‘千’字为‘十’,而云‘凡四十人’也。上文‘ 五十步丈夫十人、丁女子二十人、老小十人’,共四十人,此广五百步,则人数不得与上文同矣。”案:王校是也,今据补。此城下当队者备守之卒,十倍于前不当队之数也,商子兵守篇,说守城分三军,壮男为一军,壮女为一军,男女之老弱者为一军,与此法略同。而足以应之,此守术之数也。顾校移上文 “凡守围城之法”至“不然则赏明可信,而罚严足畏也 ”一段,又“城下里中家人, 各葆其左右前后,如城上”至“时召三老在葆宫中者,与计事得”一段,着此下,恐不塙,今不从。使老小不事者,守于城上不当术者。不当攻队者守事不急,故使老小守之。
城持出必为明填,“持”,当作 “将”,即千人之将也。见号令篇。“填”疑当为“旗 ”,形近而误。史记封禅书“填星出如瓜”,索隐云“ 填本亦作旗”,是其证。下并同。令吏民皆智知之。王云:“此本作‘令吏民皆智之’,智即知字也。今本作‘智知之’者,后人旁记‘知’字,而写者因误合之耳。墨子书‘知’字多作‘智’,说见天志中篇。”苏云“‘智’当为‘习’之误”。案:苏说亦通。从一人百人以上,持出不操填章,“ 持”亦当为“将”,一人不当有将,盖十人之误。从人非亓故人,言非其故所属吏卒。乃亓稹章也,毕云:“‘乃’疑‘及’字。‘稹’,上作‘填’,是。填章疑印章之属,言出城从人非故相识人及有印信者,止之。”案:毕以“乃” 为“及”,是也,余皆失之。魏孝文帝吊比干文,“旗 ”字作“●”,故此讹作“稹”,前又讹“填”,毕以 “填”为是,非也。此当云“及非亓旗章也”,言虽操旗章,而非其所当建之形式也。今本“及”讹“乃”, “旗”讹“稹”,又脱“非”字,遂不可通。千人之将以上止之,勿令得行。行及吏卒从之,“ 卒”旧本讹“率”,今据道藏本、吴钞本正。皆斩,具以闻于上。此守城之重禁之,毕云 “当为也”。夫奸之所生也,不可不审也。自 “城下里中家人,各葆其左右前后,如城上”至此,并通论守法,与前后文论守备器物数度者不同,疑皆他篇文之错误。以“先行德计谋合”一段在杂守篇证之,或故书本皆在彼篇与?王云:“各本此下有‘候望适人’ 至‘穴土之攻败矣’,凡三百四十五字,乃备穴篇之错简。”诒让案:旧本此篇“穴土之攻败矣”下,又有“ 斩艾与柴长尺”至“男女相半”,凡三百九十四字,亦备穴篇文,今并移正。
城上为●穴,谓于城堞闲为空穴,小仅容爵也。顾云:“此以下是备高临篇文,释技机藉之也。”案:顾说是也,然未知截至何句止,姑仍其旧。下堞三尺,广亓外,苏云“ 此言爵穴之法,广外则狭内,令下毋见上,上见下也。 ”五步一。爵穴大容苴,王引之云“‘苴’字义不可通,‘苴’当为‘苣’字之误也。说文‘苣,束苇烧也’。此云‘爵穴大容苣’,下云‘ 内苣爵穴中’,二文上下相应,故知‘苴’为‘苣’之讹。”案:王校是也,苏说同。高者六尺,下者三尺,疏数自适为之。毕云:“言视敌而为疏促。‘自’,‘视’字之误。”王引之云:“‘自 ’盖‘因’字之误,言因敌之多少而为疏数也,隶书‘ 因’字或作‘●’,与‘自’相似而误。”案:“适” 当读如字,吾自称地形为疏数必调适也。备梯篇云“守为行城杂楼,相见以环其中,以适广陕为度”,与此适字义同,毕、王说非。塞外堑,去格七尺,为县梁。“塞”,当为“穿”。此言穿城外为堑,而县木为桥梁,乃发以圉敌也。若如今本作“塞外堑”,则下不当云“勿堑”矣。后文亦云“去城门五步,大堑之上,为发梁”,与此可互证。格,即备蛾傅篇之杜格,旗帜篇之牲格也。盖于城外树木为之,以遏敌人之傅城者。或云格与落通,六韬军用篇、汉书晁错传,并有虎落,即此。城●陕不可堑者,勿堑。旧本“●”作“筵”,王引之云:“‘筵’字义不可通, ‘筵’当为‘●’。玉篇‘笮,狭也’,亦作‘●’,与‘筵’相似而误。”苏云:“‘筵’当与‘□’同,地际也。”案:王说是也,今据正。城上三十步一聋灶,详前。毕云:“‘聋’疑‘垄’ 字”。人擅苣长五节。旧本,“ 人擅”作“入坛”。王引之云“‘入坛’二字,义不可通,‘入坛’当为‘人擅’,擅读曰掸,说文‘掸,提持也’,古通作‘擅’。人擅苣者,人持一苣也。备水篇曰‘临三十人,人擅弩’,又曰‘三十人共船,亓二十人,人擅有方剑甲鞮瞀;十人,人擅苗’,是凡言人擅者,皆谓人人手持之也。‘人’‘入’,‘擅’‘坛 ’,字之误。”案:王校是也,今据正。六韬敌强篇云 “人操炬火”。“炬” 即“苣” 之俗,擅、操义同。“长五节”,节非度名,疑当作“ 长五尺”,“节”当为“即”,属下读,今本作“节” ,或“尺即”二字合写之误。寇在城下,闻鼓音,燔苣,复鼓,内苣爵穴中,照外。苏云 “内读如纳”。
诸藉车皆铁什,毕云:“什与錔音近。说文云‘錔以金有所冒也’。”诒让案:上文云 “藉车必为铁纂”,即此。藉车之柱长丈七尺,亓狸者四尺;柱长丈七尺而狸者四尺,则在上者丈三尺,较下夫四分之三在上为微赢,或长丈七尺,“七”当为“六”,则于率正同。下又云“桓长丈二尺半”。夫长三丈以上,至三丈五尺,夫趺字同。马颊长二尺八寸,说文页部云“颊,面旁也”。马颊,盖象马两颊骨莅出之象。试藉车之力而为之困,困,梱之借字。说文木部云“梱,门□也”,“□,弋也,一曰门梱也”。口部“困,古文作●”。广雅释宫云“□机闑●也”,即以古文困为梱。荀子大略篇云“和之璧(一),井里之厥也”。晏子春秋杂上篇作“井里之困” ,困亦即梱也。据荀、晏二书,则梱以木石为之。此藉车,以大车轮为梱者,盖亦于趺下为之。失四分之三在上。“失”当为“夫”,亦趺之借字。藉车,夫长三尺,依上文,当作“丈”。四二三在上,当作四之三在上。此二句即释上“夫四分之三在上”之义,疑旧注之错入正文者。马颊在三分中。马颊,横材旁出,邪夹趺外,在三分中,即在上三分内也。马颊长二尺八寸,夫长二十四尺,以下不用。言不及度,则不中用。治困以大车轮。藉车桓长丈二尺半,桓,即桓楹之桓,与柱义同。藉车盖有四直木,其二薶者为柱,二不薶者为桓。上文“ 柱长丈七尺,薶者四尺”,则不薶者丈三尺也。此度肭五寸,未详。如柱长当为丈六尺,则不薶者亦丈二尺,桓赢五寸,或为枘以入夫与?诸藉车皆铁什,复车者在之。“复”,疑“后”之误,“在 ”,疑“左”之误。左、佐古今字。备水篇云“城上为射●,疾佐之”。
(一)原误作“壁”,据荀子改。
寇●池来,毕云:“‘●’,疑当为‘冲’,或‘闉’字。池,城池。”案:“闉”是也。备穴篇有救闉池之文,今移于前。为作水甬, 水甬,盖漏水器。月令角斗甬,郑注云 “甬,今斛也,中空可通水者”。深四尺,坚慕狸之。毕本“慕”改“幕”,云“旧作‘ 慕’,以意改,下同”。案:“慕”当作“□”,毕校未允,详前。十尺一,覆以瓦而待令。“ 瓦”,旧本作“月”,毕以意改“穴”。王云:“‘月 ’亦当为‘瓦’,上文云‘凿坎覆以瓦’,是其证,毕改‘
月’为‘穴’,非也。”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以木大围长二尺四分而早凿之,“ 早”,疑“中”之误,言鏧木中空之也。上文云“辒长二尺中凿夫之”,可证。置炭火亓中而合慕之,“ 慕”,毕本亦改“幕”。案:当为“□”,谓既置□火,乃以物合而覆之。而以藉车投之。为疾犁投,长二尺五寸,大二围以上。备梯篇作蒺藜投,盖亦为机以投之。涿弋,涿,椓之借字,详前。毕云:“‘弋’,旧俱作‘代’,以意改。”诒让案:“代疑“杙”之误。弋长七寸,弋闲六寸,毕云:“‘弋’旧作‘我 ’,以意改。”案:亦当作“杙”。剡亓末。说文刀部云“剡,锐刺也”。狗走,毕云:“疑穴之可以出狗者,曰狗走。”案:毕说甚误。据下文有蚤,则非穴明矣。此当即上文之狗尸,惟尺度异耳。前救闉池章,又作狗犀。窃疑此本名狗栖,犹诗王风云“鸡栖”,栖、犀声近字通。尔雅释艸“瓠栖瓣 ”,诗卫风硕人作“瓠犀”,可证“栖”或省作“妻” ,与“走”形近,故讹。古盖为阑栈以栖狗,守城树杙为藩,似之,故亦谓之狗栖,犹凿穴谓之鼠穴矣。广七寸,长尺八寸,蚤长四寸,蚤、爪同,盖剡锐其未,详前。犬耳施之。”“ 犬”,旧本误“大”,今据道藏本、吴钞本正。“耳” 当为“牙”。犬牙施之,谓错互设之。上文云“灵丁,三丈一,犬牙施之”,“犬牙”亦讹作“火耳”,与此义同。以上并备闉池之法,与上 文错入备穴篇救闉池之文略同。
子墨子曰:“守城之法,必数城中之木,十人之所举为十挈,五人之所举为五挈,凡轻重以挈为人数。 毕云:“言即以十挈五挈,名其物者,以人数也。”诒让案:挈与契字同,十挈五挈,谓刻契之齿,以记数也。列子说符篇云“宋人有游于道,得人遗契者,归而藏之,密数其齿曰,吾富可待矣”。为薪●挈,●,樵之俗。集韵四宵云“樵或作□”。壮者有挈,弱者有挈,皆称亓任。凡挈轻重所为,吏人各得亓任。苏云“‘吏 ’当作‘使’。”案:苏校是也。吏、使古字亦通。此释“皆称其任”句义,疑亦旧注错入正文。又杂守篇云:“使人各得其所长天下事当”,与此文例相似。疑此与彼数语当相属,或有错简也。城中无食则为大杀。毕云“杀言减”。诒让案:自子墨子曰,至此一段,与上下文义不相属,疑当在杂守篇“斗食终岁三十六石”之上,而误错着于此。
去城门五步大堑之,高地三丈下地至,王引之云:“此本作‘高地丈五尺,下地至泉,三尺而止 ’,备穴篇曰‘高地丈五尺,下地得泉三尺而止’,是其证。今本‘丈五尺’讹作‘三丈’,‘至’下又脱‘ 泉三尺’三字,则义不可通。”案:王说是也,上文亦云“堑中深丈五”。施贼亓中,王引之云:“‘贼’字义不可通,‘贼’当为‘栈’。上文城上之备有行栈、行楼,说文‘栈,棚也’。谓设棚于堑中,上为发梁,而机巧之,以陷敌也。”诒让案: “贼”疑亦“杙”之误。上为发梁,毕云:“梁,桥也”。诒让案:此即上文所谓县梁也,县梁有机发,可设可去,故曰发梁。而机巧之,以下文校之,“巧”盖“引”之误。比传薪土,顾云“‘传’,当作‘傅’”。苏校同,云“傅义与敷同 ”。使可道行,谓堑上为机梁,上布薪土如道,以诱敌也。旁有沟垒,毋可逾越, “毋”,吴钞本作“无”。而出佻且比,“且”,毕改“旦”,云“疑佻达字,旦、 达,音之缓急。” 王引之云:“当作‘而出佻战且北’。北,败也。佻与挑同,言出而挑战,且佯败以诱敌也,故下文曰‘适人遂入,引机发梁,适人可禽’。备穴篇曰‘穴中与适人遇,则皆圉而毋逐,且战北,以须鑪火之然’。彼言且战北,犹此言佻战且北也。今本脱‘战’字,‘北’字又讹作‘比’,则义不可通。毕改‘且’为‘旦’,而以佻旦为佻达,大误。”案:王校是也。适人遂入,毕云“旧作‘人’以意改”。引机发梁,适人可禽。适人恐惧而有疑心,因而离。”毕云“下脱简”。
备高临第五十三
吴钞本作五十五
禽子再拜再拜曰:“敢问适人积土为高,毕云“适同敌”。以临吾城,周书大明武篇云“高堙临内,日夜不解”;又云“城高难上,湮之以土”。疑皆高临攻城之法,与堙略同也。薪土俱上,以为羊黔,毕云:“杂守作‘ 羊坅’,未详其器。”王云:“杂守作‘羊坽’,非作 ‘羊坅’也。坽与上下两城字为韵,则作‘坽’者是。集韵:‘坽,郎丁切,峻岸也’。”蒙橹俱前,橹,大盾,详备城门篇。谓敌蒙大盾,以蔽矢石,而俱前攻城也。遂属之城,国语晋语韦注云:“属,会也”。犹杂守篇云“城会”。兵弩俱上,为之柰何?”
子墨子曰:“子问羊黔之守邪?羊黔者将之拙者也,旧本脱“之守邪羊黔”五字,毕注议补“羊黔” 二字。王云:“当作‘子问羊黔之守邪?羊黔者将之拙者也’。备梯篇曰 ‘问云梯之守邪?云梯者重器也,亓动移甚难’;备蛾傅篇曰‘子问蛾傅之守邪?蛾傅者将之忽者也’;杂守篇曰‘子问羊坽之守邪?羊坽者攻之拙者也’,皆与此文同一例,今本脱‘之守邪羊黔’五字,则文义不明。 ”案:王说是也,今据补。足以劳卒,“ 卒”旧讹“本”,王云“‘本’当为‘卒’”,是也,今从之。说详备城门篇。不足以害城。守为台城,以临羊黔,左右出巨,各二十尺,台城,即行城也,下备梯篇说行城亦云“左右出巨,各二十尺”,与此制同。巨当为距之假字。说文足部云“距,鸡距也”。仪礼少牢馈食礼“俎拒”,郑注云“拒读为介距之距,俎距,胫中当横节也”。此行城编连大木,横出两旁,故亦谓之距,盖与俎距义略同。行城三十尺,强弩之,技机藉之,此有脱误,当作“强弩射之,校机藉之”。备蛾傅篇云“守为行临射之,校机藉之”,是其证。“校”,此作“技”。备梯篇又作“披”,并形之误。校机,疑即备穴篇之铁校,然其形制未详。藉当读为笮,声近假借。说文矛部“ 矠读若笮”,即其例也。说文竹部云“笮,迫也”。谓发机厌笮杀敌也。奇器口口之,毕以“奇”属上读,云“疑即藉车”,非也。然则羊黔之攻败矣。
备临以连弩之车“备”下,旧本有“矣”字。毕读“备矣”句,云“‘备’同‘●’” 。王引之云:“毕说非也。备矣之‘矣’,即因上败矣而衍,‘备临以连弩之车’,当作一句读。备临,即备高临也。备蛾傅篇‘然则蛾傅之攻败矣’,下云‘备蛾傅为县脾’,犹此云‘备临以连弩之车也’。若以‘备矣’为句,则下句‘临以连弩之车’,文不成义矣。” 案:王说是也,今据删。吴越春秋句践阴谋外传,陈音说弩射云“夫射之道,从分望敌,合以参连”。六韬军用篇有绞车连弩,又有大黄参连弩,大扶胥,三十六乘。淮南子泛论训云“连弩以射,销车以斗”,高注云“ 连车弩通一弦,以牛挽之,以刀着左右,为机 关发之,曰销车”。文选闲居赋,李注引汉书音义“张晏云:连弩三十絭共一臂”。材大方一方一尺,旧本“材”作“杖”。俞云“‘杖’当作‘材’”。案:俞校是也,今据正。下文云“以材大围五寸”。苏云“ ‘方一’误重”。长称城之薄厚。两轴三轮,俞云:“既为两轴,不得三轮,‘三’当为‘四’,古三四字皆积画,因而致误。”轮居筐中,筐,疑谓车阑,亦即车箱。诗小雅鹿鸣,毛传云“筐,篚属”。车阑谓之筐,犹车笭谓之篚与。重下上筐。左右旁二植,旁二植,则左右通为四植。犹备城门篇云“楼四植”。左右有衡植,“ 衡”,吴钞本作“横”,下同。衡植左右皆圜内, 内、枘同。内径四寸。左右縳弩皆于植,“縳”,当为“缚”。以弦钩弦,此义难通,上“弦”字疑当作 “距”,即下文之钩距。公输篇“距”误作“强”,与此相类。距即弩牙。释名释兵云“弩钩弦者曰牙,似齿牙也”。至于大弦。弩臂前后与筐齐,即下文之横臂也。说文弓部云“弩,弓有臂者也”。释名释兵云“弩,其柄曰臂,似人臂也”。吴越春秋云“琴氏乃横弓着臂,施机设枢”。又云“臂为道路通所使也 ”。筐高八尺,为上下筐之高度,上下分之,各四尺也。后杂守篇说轺车板箱,亦高四尺。弩轴去下筐三尺五寸。连弩机郭同铜,“
同”当为“用”。释名释兵云“牙外曰郭。为牙之规郭也。含括之口曰机,言如机之巧也,亦言为门户之枢机,开阖有节也”。吴越春秋云“郭为方城守臣子也”。一石三十钧。说苑辨物篇云“三十斤为钧,四钧为石”。然则弩机用铜凡五钧,为斤百五十也。引弦鹿长奴。吴钞本无“长”字。毕云:“‘奴’同‘弩’。”案:毕说未塙,此疑当作“鹿卢收”,下云以“磿鹿卷收”。 筐大三围半,谓筐材圆围之度。 左右有钩距,方三寸,轮厚尺二寸,钩距臂博尺四寸,厚七寸,长六尺。“钩”,旧本作 “铜”。王云:“‘铜距’当为‘钩距’,字之误也。钩距见上文及备穴篇。”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今据正。横臂齐筐外,蚤尺五寸,蚤,爪同,谓臂端剡细者,详备城门篇。有距,亦谓横出旁枝,如鸡距也,见上。博六寸,厚三寸,长如筐,有仪,管子禁藏篇,尹注云“ 仪,犹表也”。谓为表以发弩。有诎胜,毕云“即通典屈胜梯”。诒让案:亦见太白阴经守城具篇。汉书王莽传,服虔注云“盖杠皆有屈胜,可上下屈伸也”。屈、诎字通,胜、伸亦一声之转。通志氏族略, “申屠氏”音转作“胜屠氏”,是其例也。今俗本阴经、通典、汉书注,“胜”或作“膝”,并非。可上下。为武重一石“武”,疑“趺”之声误。以材大围五寸。围五寸,以圆周求径率算之,止径一寸五分有奇,材太小,似非也。上文云“筐大三围半”,●城门篇云“积槫大二围以上”,此疑亦当云“以材大五围”,“寸”字衍。矢长十尺,以绳口口矢端,如如戈射,“
如”不当重,疑衍。“戈”当为“ 弋”,形近而误。说文佳部“●者,●射飞鸟也”。诗郑风“女曰鸡鸣”,孔疏云以绳系矢而射鸟,谓之缴射 ”。周礼司弓矢云“矰矢茀矢,用诸弋射”,郑注谓茀矢弩所用。此矢盖即茀矢之属。汉书司马相如传,颜注云“以缴系矰,仰射高鸟,谓之弋射”。以磨●卷收。“磨●”,吴钞本作“●●”,不成字。道藏本“●”字同。毕云:“‘磨’疑‘麻’; ‘●’,‘粗’字之讹;‘收’,旧作‘牧’,以意改。”王引之云:“毕说非也。‘磨鹿’当为‘磿鹿’。上文云‘备临以连弩之车’,则此谓车上之磿鹿,转之以收绳者也,故曰‘以磿鹿卷收’。磿鹿犹鹿卢,语之转耳。方言曰‘繀车,赵、魏之闲谓之轣辘’,广雅曰 ‘繀车谓之历鹿’,并字异而义同”,案:王说是也。六韬军用篇有转关辘轳。此卷收,即冢上矢端着绳而言,古弋射盖亦用此。国策楚策云“弋者修其●卢,治其矰缴”。卢亦即鹿卢也。矢高弩臂三尺,用弩无数,出人六十枚,“出”,疑当作“矢” 。此谓大矢也。用小矢无留。疑“
数”之误。十人主此车。遂具寇,“具”,当作“见”,杂守篇云: “望见寇,举一烽”。为高楼以射道,疑当作“适”。城上以荅、毕云: “荅,即幨也,音之缓急,说文无幨字,疑古用荅为之。”案:荅与幨不同,详备城门篇,毕说失之。罗,疑当作“絫”,絫罗一声之转,絫即礧,详备城门篇。矢。下有脱简。毕云:“通典(一)守拒法云‘弩台高下与城等,去城百步,每台相去亦如之,下阔四丈,高五丈,上阔二丈,下建女墙,台内通闇道,安屈胜梯,人上便卷收,中设□幕,置弩手五人,备干粮水火’。”诒让案:通典本太白阴经守城具篇。
(一)“典”字原重,据通典守拒法删。
备梯第五十六
禽滑厘子事子墨子三年,手足胼胝,毕云:“‘骿’省文,从月。”面目黧黑,毕云:“‘黎’字俗写,从黑。”役身给使,不敢问欲。子墨子其哀之,毕云“‘其’,‘ 甚’字”。乃管酒块脯,“块” ,道藏本、吴钞本并作“槐”。毕云:“‘乃’旧作‘ 及’,以意改。‘块’当为‘馈’,馈字假音。”诒让案:此疑当作“澄酒搏脯”。“澄”省作“登”,与“ 管”形近而误。“搏”与“槐”“块”,形亦相似。春秋繁露求雨篇云“清酒膊脯”,澄即清,搏即膊也。释名释饮食云“膊,迫也。薄椓肉迫着物使燥也”。说文肉部云“膊,薄脯,膊之屋上也”。寄于大山非攻中篇,大山即泰山,此疑亦同。时墨子或在齐鲁也。 昧葇坐之,毕云:“当为‘茅蒸 ’,昧音同茅。”案:毕说非也。昧葇当读为灭茅。晏子春秋谏下篇云“景 公(一)猎休,坐地而食,晏子后至,灭葭而席。公不说,曰:“ 寡人不席而坐地,二三子莫席,而子独搴草而坐之,何也?”昧茅,犹言灭葭,亦即搴茅而坐之也。“昧”当作“□”,与“灭”古音相近。左氏隐元年经“公及邾仪父盟于蔑”。“蔑”,公羊作“□”,即其比例。说文手部云“搣,●也”,“●,捽也”,灭亦即搣之借字。若然,昧茅即是剃搣茅草。古书“矛”字,或掍作 “柔”。宋本淮南子泛论训云“槽柔无击”,说苑说丛篇云“言人之恶,痛于柔戟”,并以“柔”为“矛”,故此“茅”字亦作“葇”矣。以樵禽子。毕云“当云以谯禽子。”王引之云:“方言‘自关而西,秦晋之闲,凡言相责让曰谯让’。上文‘子墨子甚哀之,乃管酒槐脯’云云,殊无谯让之意。“樵”盖“醮” 之借字也。士冠礼注曰‘酌而无酬酢曰醮’。故上文言酒脯。”禽子再拜而叹。吴钞本作“叹”。子墨子曰:“亦何欲乎?”毕云:“‘亦’当为‘尔’字之误。”案:“亦”字自通,不必改“尔”。禽子再拜再拜曰:“敢问守道? ”子墨子曰:“姑亡,姑亡。姑亡,言姑无问守道也,亦见公输篇。古有亓术者,内不亲民,外不约治,吕氏春秋本味篇,高注云“约,饰也”。以少闲众,以弱轻强,身死国亡,为天下笑。子亓慎之,恐为身姜。”毕云“同僵。亡、强、姜为韵。”禽子再拜顿首,愿遂问守道。曰:“敢问客众而勇,烟资吾池,王云:“‘烟’当为‘堙’,堙,塞也。备穴篇‘救闉池者’,闉与堙同。”苏说同。王引之云:“‘资’疑当为‘
填’。堙、填皆塞也。‘堙’‘烟 ’,‘填’‘资’,亦皆字之误。”俞云:“王氏读‘ 烟’为‘堙’,是也。惟‘资’字尚未得其义。资当读为茨。淮南子泰族篇‘茨其所决而高之’,高注曰‘茨,积土填满之也’。是茨与堙同义。古‘茨’字或作‘ 薋’。尔雅释草篇‘
茨蒺藜’,释文‘茨,本作薋’,是也。墨子书作‘资’者,即‘薋’字而省艸耳。说文土部 ‘□,以土增大,道上’。茨与□通。”案:俞说是也。梯、临之攻,盖皆兼用堙法。军卒并进,云梯既施,通典兵门云“以大木为床,下置六轮,上立双牙,牙有检梯,节长丈二尺,有四桄,桄相去有三尺,势微曲,递互相检,飞于云闲,以窥城中;有上城梯,首冠双辘轳,枕城而上,谓之飞云梯”,盖其遗法。大白阴经攻城具篇同。攻备已具,武士又多,争上吾城,毕云“‘上’,旧作‘土’,据太平御览改。”为之柰何?”毕云“池、施、多、何为韵” 。子墨子曰:“问云梯之守邪?“ 守”,旧本阙。王云:“此当作‘问云梯之守邪’?上文曰‘敢问守道’,又曰‘愿遂问守道’。备城门篇曰 ‘问穴土之守邪’?备蛾傅篇曰‘子问蛾傅之守邪’?杂守篇曰‘子问羊坽之守邪’?皆其证。今脱‘守’字,则文不成义。”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今据补。云梯者重器也,亓动移甚难。守为行城,杂楼相见,以环亓中。俞云:“‘相见’,即‘相闲’ 也。备城门篇‘见一寸’,毕云‘见’疑‘闲’字,是其例也。”以适广陕为度,环中藉幕,毕云:“旧作‘慕’,以意改。”毋广亓处。毕云“度、幕、处为韵”。行城之法,高城二十尺, 谓高出于城上。备高临篇云“行城三十尺”,此云高城二十尺,疑必有一误。上加堞,广十尺,左右出巨各二十尺,“巨”,读为“距”,见备高临篇。高、广如行城之法。俞云:“上文皆言行城,而此即云‘高、广如行城之法’ ,义不可通。疑‘高广’上脱‘杂楼’两字。上文云: ‘守为行城,杂楼相见,以环其中,以适广陕为度’,然则行城也,杂楼也,本有二事,故云相见,相见即相闲也。上文既言行城之法,此继言杂楼,故省其文曰‘ 杂楼高广如行城之法’。”为●穴辉●,“ ●”,吴钞本作“雀”,同。●穴制见备城门篇。“辉 ”,当读为“熏”。史记吕后纪“戚夫人去眼辉耳”。亦以辉为熏。●穴、辉●,盖亦城闲空穴之名,明其小仅容爵鼠也。“●”,毕本改“鼠”,云“旧作‘●’ ,以意改。”案:●即鼠之变体,不必改。诗豳风七月 “穹窒熏鼠”,此与彼义同。盖以火烟熏穴以去鼠,因之小空穴亦谓之熏鼠矣。备穴篇有●穴,亦即此。施荅亓外,毕云“言施幨盖之”。案:荅与幨异,毕说非也,详后。机、冲、钱、城,王引之云:“‘钱’字义不可通,当是‘栈’字之误。冲,见,杂守篇。备城门篇说城上之备,有行栈,即此所谓栈也。城即行城,见上文。”诒让案:六韬发启篇云 “无冲机而攻。”盖攻守通用此。广与队等,杂亓闲以镌、剑,说文金部云“镌,破木镌也”。释名释用器云“镌,鐏也,有所鐏入也”。广雅释言云“镌,凿也”。剑与镌异用并举,殊不伦,疑当为“斫”。“斫”,备穴篇亦讹“剑”,可证。斫、镌,皆所以斫破敌之梯者。持冲十人,此城内之冲,以距攻城之梯者,使十人持之。执剑五人,“剑”亦疑当为“斫”。皆以有力者。令案目者视适,案按同。尔雅释诂云“按,止也”。谓止目注视,欲其审也。淮南子泰族训云“欲知远近而不能,教之以金目,则射快” ,许注云“金目,深目,所以望远近射准也”。此案目,疑与金目义同。毕云“适同敌”。以鼓发之,夹而射之,重而射,疑脱“之”字。披机藉之,“披机”,当从备蛾傅篇作“ 校机”。城上繁下矢、石、沙、炭以雨之,毕云:太平御览引“繁”作“多”。王引之云:“‘炭’ 当为‘灰’,俗书‘灰’字作‘●’,与‘炭’相似而误。灰,见备城门篇。沙灰皆细碎之物,炭则非其类矣。杂守篇亦误作‘炭’。太平御览兵部五十五引此,正作‘灰’”。薪火、水汤以济之,审赏行罚,以静为故,从之以急,毋使生虑。毕云:“ 故、虑为韵。”苏云:“言兵贵神速,久则变矣。”若此,则云梯之攻败矣。
(一)原误作“晏公”,据晏子春秋改。
守为行堞,堞高六尺而一等,毕云:“等,级。”施剑亓面,“
剑”,亦疑当为“斫”。以机发之,冲至则去之,不至则施之。行堞施斫盖可以破梯,而不能当冲。●穴三尺而一,备城门篇说同。蒺藜投毕云:“据 备城门,当为‘疾犁’。”必遂而立,疑当作“必当队而立”。以车推引之。
裾城外,“裾”上当有“置”字。毕云:“裾城未详,文与备蛾傅同。彼‘裾城外’,作‘置薄城外’四字,下‘裾’字俱作‘薄’。”诒让案:“裾”当为‘椐’之讹,详备城门篇,下并同。盖于城外别植木为薄,以为藩柂也。去城十尺,裾厚十尺。伐裾,毕云“备蛾傅此下有‘之法’二字。”小大尽本断之,毕云:“‘本’,备蛾傅作‘木’。”以十尺为传, 毕云:“备蛾傅作‘断’,此‘传’字当为‘●’之讹也。说文云‘●,古文断’。‘●’,古文‘专’字。”杂而深埋之,坚筑,毕云“备蛾傅作‘坚筑之’,‘杂’作‘离’。”毋使可拔。二十步一杀,杀,盖拥裾左右,横出为之。置裾如城之广袤,二十步则为之杀,如备穴篇置穴十步。则拥穴左右为杀也。杀有一鬲,“ 鬲”,备蛾傅篇作“●”。案:当与隔通。号令篇有隔部署隔,盖拥裾为杀,于杀中为隔,以藏守圉之人及器具。又为门,以备出击敌也。鬲厚十尺,与裾厚同。杀有两门,盖内外两重门。门广五尺。裾门一,施浅埋,弗筑,令易拔。 “施”下疑有脱字。城希裾门而直桀。毕云“备蛾傅作‘置捣’。”王引之云:“‘城’下当有‘上’字,希与睎同,直与置同,桀与楬同,言城上之人望裾门而置楬也,备蛾傅篇作‘城上希薄门而置楬’,是其证。今本脱‘上’字,则文不成义。”案:王说是也。望裾门而置楬者,所以为识别,以便出击敌也。
县火,四尺一钩樴,说文木部云 “樴,弋也”。钩樴,盖以弋着钩而县火。五步一灶,灶门有鑪□。毕云:“旧脱一‘灶 ’字,据备蛾傅增。”案:毕本脱‘门’字,今据吴钞本、道藏本补。备蛾傅篇亦有“门”字。令适人尽入,辉火烧门,毕云:“‘辉’,备蛾傅作‘车’。”诒让案:辉,亦读为熏。说文□部云“ 熏,火烟上出也”。“车”,疑亦“熏” 之讹。县火次之。出载而立,说文车部云“载,乘也”。似谓战车。亓广终队。两载之闲一火,毕云:“‘闲’下旧有‘载之门’三字,据备蛾傅去之,当是上三字重文之讹。” 皆立而待鼓而然火,旧本“待” 讹“持”,“然”作“捻”。毕云:“备蛾傅云‘待鼓音而燃’。‘待’‘持’,‘燃’‘捻’,字相似,然此义较长,不必改从彼。说文云‘捻,执也’。”王云:“此当依备蛾傅篇作‘皆立而待鼓而然火’,谓烧门之人皆待鼓音而然火也。毕谓持、捻二字不必改,又训捻为执,皆非也。既执火,则不能又持鼓矣。”案:王说是也,今据正。即具发之。“ 具”与“俱”通,备蛾傅篇作“俱”。适人除火而复攻,王引之云:“‘除’字义不可通,‘除’当为‘辟’,辟与避同。言我然火以烧敌人,敌人避火而复攻城也。隶书‘辟’字或作‘●’,见汉益州太守高朕脩周公礼殿记及益州太守高颐碑,与‘除 ’相似而误。备蛾傅篇正作‘敌人辟火而复攻’。”案:除火,谓敌屏除城上所下之火。左昭十八年传云“振除火灾”。备蛾傅篇作“辟”,义同。王说未塙。县火复下,适人甚病,故引兵而去。则令我死士毕云:“旧脱‘士’字,据备蛾傅增。”左右出穴门击遗师,毕云:“犹言余师。”苏云: “‘遗’,盖‘溃’之误,备蛾傅篇同。”诒让案:“ 遗”疑当为“遁”之误。令贲士、主将皆听城鼓之音而出,王引之云:“‘贲’字义不可通,‘贲’当为‘者’,字之误也。隶书‘者’‘贲’ 二字相似,说见天志篇。者与诸同,秦诅楚文,者侯即诸侯。泰山刻石‘者产得●’,即‘诸产得宜’。大戴记卫将军文子篇‘道者孝悌’,盐铁论散不足篇‘者生无易由言’,汉书武五子传‘其者寡人之不及与’,并以‘者’为‘诸’。上文已令死士出击矣,故诸士及主将皆听城鼓之音而出,即可胜敌也。号令篇有‘诸人士 ’,又云‘诸吏卒民’。”案:“贲”字不误,“贲” 与“虎贲”义同。宋书百官志云“虎贲旧作虎奔,言如虎之奔走也”。风俗通义正失篇云“言猛怒如虎之奔赴也”,是其义也。又听城鼓之音而入。因素出兵施伏,毕校改“素”为“数”,云“旧‘ 数’作‘素’,‘伏’作‘休’,据备蛾傅改”。王云 “郑注●服曰‘素,犹故也’。因素出兵,犹言照旧出兵耳,毕改‘素’为‘数’,则义不可通。备蛾傅篇正作‘素’,不作‘数’也。”夜半城上四面鼓噪, 毕云:“说文云‘噪,●也’,此省文。”适人必或,毕云“同惑”。 有此必破军杀将。以白衣为服,以号相得,谓口为号也。号令篇云:“夕有号”。六韬金鼓篇云“以号相命,勿令乏音”。若此,毕云:“旧作‘也’,以意改。”则云梯之攻败矣。 ”
备水第五十八
城内堑外周道,详备城门篇广八步,备水谨度四旁高下。城地中遍下,此当作城中地偏下。令耳亓内,毕云:“‘耳’疑‘瓦’字。”苏云“‘令’与‘瓴’通,六书故曰‘瓴,牝瓦仰盖者。仰瓦受覆瓦之流,所谓瓦沟。”诒让案:“耳”疑当为“巨”,篆文相近,即 “渠”之省,此与备城门篇令耳异。及下地,地深穿之令漏泉。毕云:“通典守拒法云‘ 如有泄水之处,即十步为一井,井之内潜通引泄漏’,即其遗法。”置则瓦井中,毕云 “则同侧。”视外水深丈以上,凿城内水耳。“ 耳”亦当为“巨”,即水渠字。毕云疑“瓦”字,失之。
并船以为十临,毕云:“言方舟以为临高之具。”临三十人,战国策楚策云“舫船载卒,一舫载五十人。”此一船止三十人,与彼异。人擅弩计四有方,“ 方”,毕本作“弓”,云“旧作‘方’,以意改。”王云:“擅与掸同,谓提持也, 说见备城门篇。”诒让案:备蛾傅篇云“令一人操二丈四矛”,“矛”误作“方”,则此“方”亦“矛”之误。 “有”疑当为“酋”,音近而误。韩非子八说篇云“搢笏干戚,不适(一)有方铁铦”,“有方”亦“酋矛” 之误,与此正同。此文疑当云“人擅弩什四酋矛”或作 “什六人擅弩四酋矛。”“
什”“计”艸书相近而误。号令篇云“诸男女有守于城上者,什六弩四兵。”盖守法,通率十人之中,六人执弩主发,四人执兵主击刺。此云“ 什四酋矛”,即四兵也。然则临三十人,盖擅弩者十八人,擅矛者十二人与?必善毕云:“善同缮,言劲也。”以船为轒辒。疑当读“必善以船为轒辒”七字句,毕读恐非。此与陆战以车为轒辒同,详备城门篇。二十船为一队,选材士有力者三十人共船,亓二十人人擅有方,“ 方”,毕本亦改“弓”。王云“‘有’字疑衍。”案:疑亦当作“亓十二人,人擅酋矛”,与上文“什四酋矛 ”文数正合,今本“十二”两字误到,“酋矛”亦误作 “有方”,遂不可通。毕、王两校并未塙。剑甲鞮瞀,毕云:“说文云‘鞮,革履也’。瞀,鍪字假音,说文云‘鍑属。’”王引之云:“毕分鞮鍪为二物,非也。鞮鍪即兜鍪也。兜鍪,胄也。故与甲连文。韩策曰‘甲盾鞮鍪’,汉书扬雄传‘鞮鍪生虮虱,介胄被沾汗’,师古曰‘鞮鍪即兜鍪也’。字亦作鞮鞪,汉书韩延寿传‘被甲鞮鞪’,皆其证。”十人人擅苗。下“人”字,旧本脱,今据王校补。案:疑当作“十八人,人擅弩。”毕云“苗同矛,犹苗山即茅山”,未塙。先养材士为异舍,食亓父母妻子以为质,视水可决,以临轒辒,决外堤,城上为射●毕本改“檥”,云“说文云‘ 檥,干也。’言矢干,旧从手,非,今改。”案:檥即表仪之正字,尔雅释诂云“仪,干也”,与说文义同。然此下云疾佐之,则不得立表檥以射。窃疑当为“射机。”备城门篇有作射机之法,彼下文又云“二十步一,令善射者佐之”,与此文亦可 互证,毕校未塙。疾佐之。毕云: “通典守拒法云‘城中速造船一二十只,简募解舟□者载以弓、弩、锹、,每船载三十人,自暗门衔枚而出,潜往斫营,决堤堰,觉即急走,城上鼓噪,急出兵助之’,即其遗法。”
(一)原作“逮”,据韩非子改。顾广圻云:“适,读为敌。”
备突第六十一
此篇前后疑有脱文
城百步毕云:“后汉书注引有‘ 为’字,一引无。”一突门,此城内所为以备敌者。六韬突战篇云“百步一突门,门有行马。”突门各为窑灶,窑灶,详后备穴篇。窦入门四五尺,为亓门上瓦屋,“ 亓”字,吴钞本无。毋令水潦能入门中。吏主塞突门,用车两轮,以木束之,涂其上,“ 亓”,旧本作“其”,吴钞本作“亦”,今据校改“亓 ”。维置突门内,此即备城门篇之辒也,凡辒皆以车轮为之,而维以绳,故备蛾傅篇云 “斩维而下之”,苏云:“维,系也。”使度门广狭,“狭”俗字,它篇并作“陕”,此疑亦当同。令之入门中四五尺。毕云“之”,后汉书注引作“人。”置窑灶,毕云:“‘窑’,后汉书注引作‘窐’,非。”门旁为□,毕云:“旧作‘槁’,下同,据后汉书注改。又韩非子云‘干城拒冲,不若堙穴伏櫜’ ,‘櫜’当为‘橐’。”充灶伏柴艾,毕云:“旧‘伏’作‘状’,以意改。后汉书注作‘又置艾。’”诒让案:袁谭传李注引,“伏”亦作“
状”,则唐本已误。寇即入,下轮而塞之。旧本“轮”误“辅。”毕云:“后汉书注引作‘轮’。”王云“‘轮’字是也。上文曰‘吏主塞突门,用车两轮’,是其证。”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今据正。鼓橐而熏之。
备穴第六十二
备城门篇说攻具十二,穴在突前,此次与彼不同,疑亦传写移易,非其旧也。
禽子再拜再拜,曰:“敢问古人有善攻者,“ 古”,王校改“适”,云“旧本‘适’作‘古’,‘古 ’乃‘适’之坏字,今改正。”案:备梯篇说守道云“ 古有其术者”,则“古”字似非误。穴土而入,缚柱施火,“缚”,旧本作“縳”,依王校改。以坏吾城,商子境内篇云 “穴通则积薪,积薪则燔柱。”通典兵门说距闉,谓“ 凿地为道,行于城下,攻城建柱,积薪于其柱,圜而烧之,柱折城摧。”即古穴攻法也。城坏,或中人此下旧本有“大铤前长尺”云云,七百余字,今依顾校移前备城门篇。为之柰何?”子墨子曰:“问穴土之守邪?备穴者城内为高楼,以谨王引之云:“自‘为之柰何’至‘以谨’,凡二十四字,旧本误入备城门篇,今移置于此。”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今据正。“以谨”,属下“候望适人”为句。候望适人。适人为变,筑垣聚土非常者,毕云:“言以所穴之土筑垣。”若彭有水浊非常者, 毕云:“水浊者,穴土之验。”王云: “若,犹与也,彭与旁通。”此穴土也,急堑城内 毕云:“玉篇云‘堑同堑’。”穴亓土直之。毕云:“‘亓’,旧作‘内 ’,亦以意改。直,当也。说文云‘直,正见也’。” 穿井城内,五步一井,傅城足,毕云“‘傅’,旧作‘传’,以意改。”高地,丈五尺,毕云:“言视城足之高于地丈五尺者,穿之。”案:此言高地则 以深丈五尺为度,毕说失之。下地,得泉三尺而止。 旧本无“下”字,王引之云:“当作‘ 下地,得泉三尺而止。’下地与高地对文,今本脱‘下 ’字。”案:王校是也,今据补。令陶者为罂,容四十斗以上,固顺之以薄●革,“固顺 ”义难通,“顺”当作“幎”。“冥”“页”,“巾” “川”,隶书相近而误。说文巾部云“幎,幔也”,亦作□,广雅释诂云“□,覆也。”固幎之以薄●革,谓以革坚覆罂口也,文选马汧督诔李注引作“幕罂”,“ 幕”即“□”之误。李所举虽非元文,然可推校得其沿误之由也。毕云:“即通典所云‘以新罂用薄皮裹口如鼓’也。”苏云:“唐韵‘●,卢各切,音洛’。说文云‘生革可以为缕束也’。”诒让案:薄●革幎罂,盖与冒鼓相似。吕氏春秋古乐篇云“帝尧命质为乐,乃以麋●置缶而鼓之”,彼“置”当作“冥”,即□之假字,可证通典如鼓之说。置井中,使聪耳者伏罂而听之,审知穴之所在,凿穴迎之。旧本凿穴之“穴”讹作“内”,王校改“穴”,云“
篆文‘穴’字作‘●’,因讹而为 ‘内’。”案:王校是也,今据正。毕云:“文选注引云‘若城外穿地来攻者,宜于城内掘井,以薄城幕罂内井,使聪耳者伏罂而听,审知穴处,凿内迎之’,太平御览引云‘若城外穿地来攻者,宜城中掘井,以薄瓮内井中,使听聪者伏瓮听之,审知穴处,凿内而迎之’,与此微异。通典守拒法‘地听,于城内八方穿井,云各深二丈,以新罂用薄皮裹口如鼓,使聪耳者于井中讬罂而听,则去城五百步内悉知之,审知穴处,助凿迎之’ 云云,即其法也。”
令陶者为月明,王引之云:“‘ 月明’,当为‘瓦罂’。●城门篇‘瓦木罂容十升以上 ’,是其证。隶书‘瓦’字作‘●’,与‘月’相似而误。‘明’者,‘罂’之坏字耳。”案:王校是也,苏校“
月”字同。长二尺五寸六围, 王引之云:“‘六围’上当有‘大’字,备城门篇‘木大二围’即其证。”中判之,合而施之穴中,“穴”,旧本讹“内”,今据王校正。偃一,毕云“偃仰” 。覆一。下疑当接后“下迫地” 句。柱之外善周涂,亓傅柱者勿烧。毕云:“‘亓傅’,旧作‘亦传’,以意改。”柱者勿烧毕云“四字衍”。柱善涂亓窦际,毕云“缝也。”勿令泄。 即下文云“无令气出也。”两旁皆如此,与穴俱前。毕云:“‘穴’旧作‘内’,以意改。”诒让案:言为穴柱与凿穴俱前,犹下云“令穴者与版俱前”也,自“柱之外”至此三十四字,并说穴柱,与上下文不相冢,疑当在后文“无柱与柱交者”下,然首尾文义亦不甚相接,未敢辄移,附识于此。下迫地,此文不属,疑当接上“偃一,覆一”句,盖谓施罂穴中其下迫地也。 置康若灰亓中,毕本“灰”作“ 矢”,云“康即糠字,见说文。‘矢’旧作‘疾’,以意改,下同。”王引之云“毕改非也,‘疾’乃‘灰’ 之误,非‘矢’之误。备城门篇‘爨灰康秕’,即其证。康灰皆细碎之物,故同置于穴中,矢则非其类矣。‘ 灰’俗作‘●’,‘疾’本作‘●’,二形相似,又涉下文‘疾●橐’而误耳。”案:王校是也,今据正。勿满。句灰康长五窦,“ 五”,疑“亘”之误。说文木部云“●(一),竟也” ,古文作“亘。”此言竟满其窦,犹下云“
户内有两蒺藜,皆长极其户。”左右俱杂相如也。杂,犹●也,详经上篇。穴内口为灶,令如窑,毕云: “说文云‘窑,烧瓦灶也’。即今‘□’字正文。”令容七八员艾,员,即丸也,论衡顺鼓篇云“一丸之艾。”左右窦皆如此,灶用四橐。淮南子本经训云“鼓橐吹埵”,高注云“橐,冶鑪排橐也。”穴且遇,毕云:“旧作‘愚 ’,据下改。”以颉皋冲之,疾鼓橐熏之,必令明习橐事者毕云:“‘习’,旧作‘翟’ ,以意改。”勿令离灶口。毕云:“通典守拒法云‘审知穴处,助凿迎之,与外相遇,即就以干艾一石,烧令烟出,以板于外,密覆穴口,勿令烟泄,仍用□袋鼓之’,即其遗法。所云‘以板于外,密覆穴口,勿令烟泄’,即下连版 法也。”连版以穴高下、广陕为度,“ 陕”,吴钞本作“狭。”苏云:“陕与狭同。”案:陕正狭俗,详备城门篇。令穴者与版俱前,凿亓版令容矛,毕云“旧作‘予’,以意改。” 参分亓疏数,此言版上凿空之数。苏云:“参与三同,数读为促。”令可以救窦。穴则遇,苏云“则犹即也。”以版当之,毕云:“‘版’,旧作‘攸’ ,以意改。”以矛救窦,勿令塞窦,窦则塞,引版而郤,毕云:“‘引’,旧作‘弓’,以意改。郤,却字俗写。”案:王改“却。”广雅释言云“却,退也。”过一窦而塞之,“ 过”,王校作“遇”。凿亓窦,通亓烟,烟通,疾鼓橐以熏之。从穴内听穴之左右,“从 ”,旧本作“徒”,毕以意改“徙”。王引之云:“毕改非也。敌人穴土而来,我于城内凿穴而迎之,此本无他穴可徙,不得言徙穴也。‘徒’当为‘从’,谓从穴内听之也。隶书‘从’字作‘●’,与‘徒’相似而误。汉书王莽传‘司恭司从司明司聪’,今本‘从’讹作 ‘徒’”。案:王校是也,今据正。“穴”下旧本脱“ 之”字,今据道藏本、吴钞本补。急绝亓前,勿令得行。若集客穴,塞之以柴涂,令无可烧版也。然则穴土之攻败矣。毕云:“‘穴土’,旧作 ‘内土’以意改”。王引之云:“自‘侯望适人’至‘ 穴土之攻败矣’,凡三百四十五字,旧本亦误入备城门篇,今移置于此。‘以谨候望适人’六字,文义紧相承接,不可分属他篇。且上文曰‘备穴者城内为高楼’,下文曰‘然则穴土之攻败矣’,则为备穴篇之文甚明。 ”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今据移正。
(一)原误作“亘”,据说文改。
寇至吾城,急非常也,谨备穴。穴疑有应寇,句。急穴句。穴未得,慎毋追。似言未得敌穴所在,则勿出城追敌。毕云:“言己不谨其备,且勿追寇。”
凡杀以穴攻者,二十步一置穴,穴高十尺,凿十尺,言穴广与高等。凿如前,如读为而,言穴向 前凿也。步下三尺,谓每步则下三尺,然所下太多,疑“步”上有脱字。十步拥穴,左右横行,高广各十尺杀。旧本重“高”字。毕谓两“ 高”字疑当为“鬲”。苏云“‘高’字疑误重”。案:道藏本、吴钞本并无下“高”字,是也,今据删。“杀 ”上疑当有“为”字。此言凡穴直前十步,则左右横行,别为方十尺之穴,谓之杀,以备旁出也。备梯篇说置裾城外,亦云二十步一杀。
俚两罂,深平城毕云“俚同埋” 。诒让案:备城门篇作“狸”,此作“俚”,并“薶” 之假字。置板亓上,●板以井听。毕云“●未详”。案:“●”疑“●”之误。●版,即上文之连版也。五步一密。即上文所谓穿井城内,五步一井也。苏云:“井听疑误倒,当作为‘井五步一’”。用●若松为穴户,“ ●”未详,疑当为“□”。钟鼎古文从台者,或兼从司省,今所见彝器□识“公●●”,“始”字作“●”,是其例也。此●字亦当从木。说文木部“□,耒专也” 。此疑假为“梓”字。说文“梓,楸也,从木宰声”,与“□”古音同部,得相通借。墨书多古文,此亦其一也。苏云“‘●’或‘桐’字之讹”,非是。户穴有两蒺□,“户穴”当作“户内”。蒺藜,“藜”作“□”,与六韬军用篇同,详备城门篇。吴钞本作“藜”。皆长极亓户,户为环,盖着环以便开闭。垒石外●,吴钞本作“厚”。毕云:“●即厚字。说文云‘垕古文厚,从后土’。此又俗加。”案:“外厚”义难通。“●” 疑“埻”字之误。玉篇土部及集韵十九铎,字并作“● ”,盖即“郭”之异文,与“●”字别。汉书尹赏传云:“致令辟为郭”,颜注云“郭谓四周之内也”。此云 “垒石外埻”,亦谓垒石为穴外周郭,即下文云“先垒窑壁”也。高七尺,加堞亓上。勿为陛与石,以县陛上下出入。此皆备敌人之集吾穴也。苏云“言穴中勿为陛阶,出入者缒而上下也。”具鑪橐,毕云:“旧俱作‘槁’。橐以牛皮,鑪有两□,以桥鼓之百十,毕云“桥,桔皋也。”诒让案:百千,似言桥之重,“百 ”上疑脱“重”字,“十”当为“斤”,“斤”讹作“ 什”,又脱其偏●耳,下文可证。每亦熏四十什, “亦”,毕本作“丌”。道藏本、吴钞本作“亦”。以文义审之,此当作“毋下重四十斤”, “毋”“每”、“下”“亦”、“重”“熏”、“斤” “什”,并形近而误。然炭杜之,毕云:“然即燃正文。”满鑪而盖之,毋令气出。适人疾近五百穴苏云:“‘吾百’二字乃 ‘吾’字之讹,下言吾穴是也。”穴高若下,不至吾穴,言客穴与内穴不正相直也。即以伯凿而求通之。“伯”,吴钞本作“ 百”,疑当作“倚。”倚,邪也,详备城门篇。言穴不正相直,则必邪凿之乃可通也。后文云“内去窦尺邪凿之。”穴中与适人遇,则皆圉而毋逐,苏云:“圉与御同,言与敌相持,勿逐去之。”且战北,疑当作“战且北”,言战而详北以诱敌,使深入穴中也。以须鑪火之然也,即去而入壅穴杀。壅,即拥之俗,“壅穴杀”,即上文所谓“十步拥穴,左右横行,高广各十尺”者也。有●●,毕云:“俱‘鼠’字之误。”案:疑即后鼠穴,然“鼠”字不当重,毕说未塙。下一字疑即“窜”之异文,变穴形为阜耳。说文穴部云“窜,匿也,从鼠在穴中。”鼠窜犹云鼠穴矣。为之户及关籥独顺,此亦谓杀也。关籥当读为管钥。管即锁,钥即匙也,与备城门篇门植关异,说详彼。“独顺”义不可通。“凿”疑当为“绳幎”二字,属关籥为句。“绳”从黾,“独”从蜀,遍旁相似。史记仓公传“肝气浊而静”,集解“徐广云:浊一作黾”,此“绳”讹作“独”,与彼相类。“幎”“顺” 二字,此书亦多互讹。前幎罂“幎”字,今本亦作“顺 ”,是其证也。关籥绳幎,以为门户启闭系蔽之用,备城门篇云“诸门户皆令凿而□孔孔之,各为二□,一凿而系绳,长四尺”,亦见杂守篇。是系绳□凿,乃守门户之恒制也。或读“独顺”属下句,失之。得往来行亓中。穴垒之中各一狗,狗吠即有人也。
斩艾与柴长尺,毕云:“‘柴’ 旧作‘此’以意改。”诒让案:“此”疑即“柴”之省。此书多用省借字,如以“也”为“他”,以“之”为 “志”,皆其例也。备突篇亦云“充灶伏柴艾。”自“ 斩艾与柴长尺”至“男女相半”,凡三百九十四字,旧本错入备城门篇,毕本同。王云:“以下多言凿穴之事,当移置于备穴篇,然未知截至何句为止。”案:王校甚是,而未及移正。苏谓此错文当截至“诸作穴者五十人,男女相半”为止,是也。本篇下文“五十人”三字,前后文义不相属,即错简之●迹未尽泯者也。今据移着于此。乃置窑灶中,先垒窑壁迎穴为连。王引之云:“‘连’下当有‘版’字,而今本脱之。上文曰‘连版以穴高下广陕为度’,是其证。”
凿井传城足,三丈一,上云五步一井,六尺为步,五步即三丈也。视外之广陕而为凿井,慎勿失。句城卑穴高从穴难。毕云:“二个‘穴’字,旧俱作‘ 内’,以意改。”苏云:“言高下不相值也。”凿井城上,俞云:“城上无凿井之理,‘ 城上’当作‘城内’,即上文穿井城内之事。”诒让案:疑当作“城下。”为三四井,内新●井中,“ ●”,当为“甀”之误。毕云:“当为‘新□’。”伏而听之。审之知穴之所在,以上文校之,“审”下“之”字疑衍。穴而迎之。穴且遇,为颉皋,必以坚材为夫,毕云:“同趺,如足两分也。”旧本“材”作“杖。”俞云:“‘扙’ 乃‘材’字之误,言必以材之坚者为颉皋之趺也。”案:俞校是也,今据正。以利斧施之,命有力者三人用颉皋冲之,灌以不洁十余石。毕云“ 若糠矢之类。”
趣伏此井中,毕云:“‘伏’旧作‘状’,以意改。趣同促。”诒让案:“此”当为“ 柴”,上文“斩艾与柴”,“柴”亦作“此”。备突篇亦以柴艾并举,故此下文云“置艾其上”,皆可证。置艾亓上,七分,“七分”,义不可解,疑当作“七八 员”三字。上文云“
穴内口为灶,令如窑,令容七八员艾”,是其证。盆盖井口,毋令烟上泄,旁亓橐口,疾鼓之。
以车轮●。●与辒同,上当有“ 为”字,以车轮为辒,犹备城门篇云“两材合而为之辒 ”,下文云“以车两走为□”也,●即辒之别体文,省作“□”,正字当作“●”,详备城门篇。毕云:“下文作‘□’,即‘薀’省文,说文云‘薀,积也’”失之。一束樵,染麻索涂中以束之。“ 染”,旧本作“梁”,毕云“疑‘粱’字。”苏云:“ ‘梁’为‘染’之误,染麻索以涂者,所以避烧。”案:苏说是也,备蛾傅篇云“染其索涂中”,今据正。铁锁,六韬军用篇“铁械锁参连百二十具 ”,又有“环利铁锁,长二丈以上,千二百枚。”此铁锁端亦有环,与彼制合。汉书王莽传云“以铁锁琅当其颈。”毕云:“当为‘琐’,说文无‘锁’字,据备蛾傅作‘锁’。”县正当寇穴口。毕云:“‘穴’旧作‘内’,以意改。”铁锁长三丈,毕云:“通典守拒法云‘先为桔槔县铁锁,长三丈以上,束柴苇焦草而燃之,队于城外所穴之孔以烟熏之,敌立死’。已上罂听、连版、伏艾、县锁、备穴土之法。”端环,一端钩。言铁锁有两端,一端为环,一端为钩。据通典说铁锁,盖以环系于桔槔,而钩则以束柴苇焦草而燃之者也。后文又有铁钩。
●穴高七尺,“●”,毕本改“ 鼠”,云“旧作‘●’,以意改。”案:前及备梯篇并作‘●’,宜从旧本,●穴犹●穴,亦即备梯篇之熏鼠也。五寸广,柱闲也尺,“也” 疑亦“七”之误,谓穴墙两旁各为柱,其闲七尺。二尺一柱,此谓穴墙一边二尺则一柱也。 柱下傅□,一切经音义引许叔重云“楚人谓柱●曰础。”毕云:“张衡西京赋云‘雕楹玉●’。李善注云‘广雅云:●,礩也。●古字作□’ 。”二柱共一员十一。“员十一 ”义不可通。下文两言“员士”,疑“十一”即 “ 士”字,传写误分之。然“员士”亦无义,盖当为“负土。”周礼冢人,贾疏云“隧道上有负土。”此为穴亦为隧道,故有负土。盖以板横载而两柱直榰之,故云二柱共一负土,下并同。两柱同质,毕云:“‘礩’,古字如此。”诒让案:此与备城门篇“ 楼四植,植皆为通□”,制盖略同。横员士,谓负土之版横者。柱大二围半,必固亓员士,无柱与柱交者。似谓柱横直相交。然“无”字必误。上文错入备城门篇者,有“柱之外,善周涂其附柱者”云云三十四字,疑此下之错简,详前。
穴二窑,皆为穴月屋,王引之云:“‘皆为穴月屋’当作‘皆为穴门上瓦屋’,谓于穴门上为瓦屋也。备突篇曰‘突门各为窑窦,窦入门四五尺,为亓门上瓦屋’,是其证。隶书‘瓦’字作‘●’ ,与‘月’相似而误,又脱‘门上’二字,则义不可通。”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为置吏、舍人,各一人,汉书高帝纪,颜注云“舍人,亲近左右之通称也。”文颖云“舍人,主厩内小吏(一),官名也。”必置水。盖以备饮。 塞穴门以车两走,毕云“即车轮 ”。诒让案:备突篇作“车两轮”,备蛾傅篇亦云“车两走”,然车轮不当云走,义未详。为□,□亦即辒字,“毕云”薀省文,失之。涂亓上,以穴高下广陕为度,令入穴中四五尺,维置之。“ 入”旧本作“人”。苏云:“‘人’当作‘入’,维,系也,此亦见备突篇。”案:苏校是也,今据正。当穴者客争伏门,毕云:“旧‘穴’作‘ 内’,‘客’作‘容’,以意改。”案:道藏本“客” 字不误,“门”疑“斗”之误。转而塞之为窑,容三员艾者,毕云:“‘容’旧作‘客’ ,以意改。”令亓突入伏尺。毕云:“‘亓突入’,旧作‘亦突人’,以意改。一本无 ‘伏尺’二字。”诒让案:“伏”疑即上文之“密”,二字音近,如宓羲“宓”或作 “ 伏。”颜之推家训书证篇,谓俗作“密”是其例。伏傅突一旁,毕云:“‘傅’,旧作‘付 ’,以意改。”以二橐守之,勿离。穴矛毕云:“旧作‘内予’,以意改。”以铁,长四尺半,此疑即后文所谓短矛。大如铁服说,即刃之二矛。未详。毕云:“旧凡‘矛’字作‘予’,俱以意改。”内去窦尺,“ 内”,亦当为“穴。”邪凿之,上穴当心,亓矛长七尺。谓穴高则用长矛。穴中为环利率,穴二。六韬军用篇亦有环利铁锁,然其义未详。
(一)原作“小史”,据汉书改。
凿井城上,疑亦当为“下”,详前。俟亓身井且通,王云“‘身 ’者,‘穿’之坏字也。隶书‘身’字或作‘耳’,见汉处士严发残碑,与‘穿’字下半相似而误。”居版上,毕云“居同倨。”案:疑当如字,毕说未塙。而凿亓一遍,“偏 ”之借字,毕以意改“偏”,非,下同。已而移版,凿一遍。颉皋为两夫,亦同趺。而旁狸亓植,而数钩亓两端。“数钩”义难通,吴钞本“数”作“敷”,疑当读为“傅。”谓傅着钩于颉皋之两端也。“亓”,旧本作“其”,吴本作 “亦”,盖当为“亓”,今校正。诸作穴者五十人,男女相半。自“
斩艾与柴长尺”至此,三百九十四字,并从备城门篇移此。五十人。此三字上下文义不属,盖即上文“作穴者五十人”之剩字。今本上文错入备城门篇,惟此三字尚未删去耳。攻内为传士之口,受六参,苏云:“‘士 ’当作‘土’。‘口’字误。盖言器之盛土者。”诒让案:“内”亦当为“穴”之误,“传”疑当为“傅”,备城门篇云“比傅薪土。”又或当作“持”,此书凡言容储物,多云持。备城门篇云“持水持沙”,此下文云 “持罂持醢”,皆是也。备城门文旧本错入此篇者“持水”字又讹作“传火”,窃疑此“传士”亦当为“持土 ”之讹。“参”疑当为“絫”,形近而误。备城门篇“ 参石”即“礧石”,可证。彼篇又云“五步一垒”,备蛾傅篇云“土五步一,毋下二十畾。”絫、畾、垒、藟并即藟之假字,藟盛土笼,亦详备城门篇。约枲绳以牛亓下,可提而与投,苏云:“枲绳, 麻绳也。‘牛’义未详,疑‘ 绊’字之误。‘与’当作‘举’。”已则穴七人守退,垒之中为大庑一,藏穴具亓中。苏云:“庑,古文甒。见仪礼注。方言云‘罂,周魏之闲谓之甒’。”难穴,“难”当为 “●”,二字形近,古书多互讹,详耕柱及经下篇,下并同。取城外池唇木月散之什,疑当作“取城外池唇木瓦散之外。”“瓦”“月”、“外 ”“什”,形近而误。斩亓穴,当作“堑亓内。”上文云“急堑城内”是也。斩,即堑之省。“内”“穴”亦形之误。深到泉。“ 泉”,旧本误作“界”,王引之云:“‘界’字文义不明,‘界’当为‘泉’。备城门篇‘下地得泉三尺而止 ’,是其证。隶书‘泉’字或作‘□’,见汉郃阳令曹全碑,‘界’字作‘●’,见卫尉卿衡方碑。二形相似而误。”案:王说是也,今据正。难近穴为铁鈇。 说文金部云“鈇,莝斫刀也。”金与扶林长四尺,“扶林”疑当作“鈇枋。”枋、柄通。周礼太宰“八柄”,外史作“枋。”财自足。“财”,旧本误“则”,据道藏本、吴钞本正。史记孝文纪“见马遗财足”,索隐云“ 财字与才同。”汉书扬雄传“财足以奉郊庙”,颜注云 “财读为才同。”管子度地篇云“率部校长官佐财足,财自足。数适足不过多也。”客即穴,汉书西南夷传,颜注云“即,若也。”毕云“即,就也” ,非。亦穴而应之。
为铁钩钜长四尺者,财自足,钜与距通。荀子议兵篇所谓宛钜。穴彻,苏云:“彻,通也。”案:苏说是也。毕读“穴”上属,云:“才与穴等也”,非。以钩客穴者。苏云:“此言铁钩之用。”为短矛、“ 短”,道藏本作“距”,误。短戟、短弩、□矢, □矢盖亦短矢也。方言云“箭其三镰长尺六者,谓之飞□。”郭注云“此谓今射箭也。”文选闲居赋“激矢□飞。”李注引东观汉记“光武作飞□箭以攻赤眉”。广雅释器云“飞□,箭也。”此□矢,疑亦即飞□也。财自足,穴彻以斗。苏云:“矛、戟、弩、矢,所以斗。”以金剑为难, 此义难通,疑当作“斫以金为●。”“ 斫”俗书或作“●”,前鲁 问篇又讹作“刘。”说文刃部,“剑”籀文作“剑”,二形相近。“●”讹“难”,与前同。说文斤部云“斫,斫也。”斫,击也。尔雅释器云“斫,谓之●。”●即● 之俗,详经下篇。●、斫音义同,此云“斫以金为●” ,即谓以铜为斫也。斫,其器之名,●,即斫,指其刃之首,故以金为之。后云“斧金为斫”,与此文例同,惟脱“
以”字耳。凡斧斤之刃,以击伐为用,故通谓之斫矣。长五尺,盖并刃及●之度。后斧长三尺,亦并●计之,是其例。为銎、毕云:“说文云‘銎,斤斧穿也。 ’案经典文,凡以穿为孔者,此字假音。”木●; 广雅释诂云“●,柄也。”毕云:“说文云‘●,●木柄也。’玉篇‘丑利切。’”●有虑枚,“虑”,疑鑢(一)之省。说文金部云“鑢(二)错铜铁也。”谓于木柄为齿,若鑢错。枚,未详,又疑“虑枚”当作“鹿卢收”,见备高临篇。以左客穴。左、佐古今字。 “左”下疑脱一字。
(一)(二)原作“鑪”,据说文及文义改。下同。
戒持罂,容三十斗以上,毕云: “‘容’旧作‘客’,以意改。”诒让案:上文错入备城门篇者,云“令陶者为罂,容四十斗以上。”“斗” 旧本讹“斤”,王云:“‘斤’当为‘斗’,隶书‘斗 ’字或作‘●’,因讹而为‘斤。’”案:王校是也,今据正。狸穴中,毕云:“‘狸 ’旧作‘狸’,以意改。”丈一,上文说为罂置井中,井五步一,又云三丈一。三丈即五步也。此云丈一,与彼不合,疑“
丈”上当有“三”字,而传写脱之。以听穴者声。
为穴,高八尺,广,“广”下疑脱“尺”数。善为傅置。疑当作 “善为傅埴”,即上文云“善周涂其傅柱者”之义。具全牛交槁,毕云“疑茭□。”案:毕校非也。“具全牛交槁”,疑当作“具鑪牛皮橐。”上云 “具鑪橐,橐以牛皮”,“橐”亦并误作“槁。”此“ 全”,即鑪字偏旁“金”形之误。“皮”与“交”形亦相近。皮及●,疑当作“及瓦缶 ”,“缶”“去”形 近,俗书或增益偏旁作“●”,又讹作“●”,遂不可通。上文云 “鑪有两●。”卫穴二,盖陈靃及艾,毕云:“郑君注公●大夫礼云‘藿,豆叶也。’说文云: “□,□之少也’。少言始生之叶。靃省文。”诒让案:“盖”当为“益”,此书“益”字多讹为“盖”,详非命篇。益陈靃及艾,言多具此二物也。苏云“‘盖’ ,当如上文‘戒持罂’之‘戒’,令也”,失之。穴彻熏之以。吴钞本无“以”字。案:此当作“以熏之”,今本误移“以”字着“熏”之下,校者遂疑为衍文而删之耳。上文说铁钩钜云“穴彻以钩客穴者。”又说短矛等云“穴彻以斗”,并与此文例同。可以互证。
斧金为斫,“斧”下,疑当有“ 以”字。斫亦即斧刃。●长三尺,考工记“车人为车,柯长三尺,博三寸,厚一寸有半,五分其长,以其一为之首。”郑注云“谓今刚关头斧,柯其柄也。”案:此●即柯,斫即首也。●长三尺,与彼制同。六韬军用篇亦云“伐木大斧,重八斤,柄长三尺以上。”卫穴四。为垒,疑当为 “蘲”,见备城门篇。卫穴四十,属四。属,□之首,即备城门篇之居属。为斤、斧、锯、凿、□、吴钞本作“。”毕云:“说文云‘,大锄也。’玉篇云‘居缚切。锄。’案:六韬军用篇云“棨刃广六寸,柄长五尺以上,三百枚。 ”但□似与不同,毕说未塙。玉篇金部云“(一),局虞切,军器也。”说文新附亦有此字。钮树玉谓书顾命“一人冕执瞿”,孔传“瞿,戟属”,瞿即□。但此 □与凿类举,似非顾命之瞿,疑即韩诗之銶。□銶一声之转。诗豳风破斧毛诗传云“凿属曰锜,木属曰銶”,释文引韩诗云“銶,凿属也。”财自足。为铁校,卫穴四。说文木部云“校,木囚也。” 周易集解引虞翻云“校者以木绞校者也。”铁校,盖 铸铁为阑校以御敌,备蛾傅篇有校机,疑即此。
(一)原作“”,据玉篇及说文新附改。
为中橹,高十丈半,广四尺。十丈半于度太高,疑“丈”当作为“尺”,备城门篇云“ 百步为橹,橹广四尺,高八尺”,广与此同,而高差二尺半,彼盖小橹与?为横穴八橹,疑当作大橹,六韬军用篇有大橹小橹,下疑有脱文。盖具稿枲,财自足,以烛穴中。“盖”,当亦“益”之误。道藏本作“●”,则疑“□”之讹,属上“橹□”为句,亦通。苏云:“稿枲可然以为烛。 ”
盖持●,苏云:“据文义当作‘ 戒持●’,‘●’或‘醯’字之讹。”俞云:“‘●’ 疑‘醯’之坏字。”诒让案:此亦当作“益持醯”,苏改“盖”为“戒”,非。广韵十二齐云“醯,俗作□。 ”此“●”即“□”之误,下并同。□盖可以御烟,春秋繁露郊语篇云:“人之言醯去烟。”今本繁露“醯” 作“酝”,亦字之误。客即熏,以救目,救目分方 ●穴,毕云:“‘●’即‘鼓’。”苏云“疑‘凿’字之讹。”以益盛●置穴中,苏云:“‘益’,疑‘盆’字之讹。”文盆毋少四斗。“文”,道藏本、吴钞本作“丈”,今案当作“大。”即熏,以自临●上“ 自”当为“目”。及以沺目。”毕云“玉篇云:‘沺,大水也’,未详。”俞云:“‘沺 ’疑‘油’之坏字。”诒让案:“沺”当为“洒”。说文水部云“洒,涤也”,西部,籀文“西”作“●”,故讹作“田”形。洒目即以救目也。
备蛾傅第六十三
前备城门篇“蛾”作“蚁”,俗 “螘”字。孙子谋攻篇作“蚁附”,曹注云“使士卒缘城而上,如蚁之缘墙。”周书大明武篇云:“俄傅器橹 ”,“俄”亦“蛾”之误。毕云:“蛾同螘。说文云‘ 螘,蚍蜉也’;‘蛾,罗也。’又云‘●,蚕化飞虫也 ’。经典多借为‘螘’者,音相近耳。傅亦附字假音。 ”
禽子再拜再拜曰:“敢问适人强弱,遂以傅城,后上先断,王云:“断,斩也。号令篇曰‘不从令者断,擅出令者断,失令者断。’”以为●程,毕云“城、程为韵。”王云: “‘●’者‘法’之误。言敌人蛾附登城,后上者则断之,以此为法程也。吕氏春秋慎行篇曰‘后世以为法程 ’,说苑至公篇曰‘犯国法程’。汉书贾谊传曰‘后可以为万世法程’。篆书‘去’字作‘●’,‘缶’字作 ‘●’,二形相似。隶书‘去’字作‘●’,‘缶’字作‘●’,亦相似,故从去从缶之字,传写多误。”案:王说是也。“●”即俗“法”字。隋邓州舍利塔铭, “法”作“●”,与“●”略同。吕览,高注云“程,度也。”斩城为基,斩,堑之省,或云錾之省。说文金部云“錾,小凿也。”掘下为室,前上不止,毕云:“‘上’旧作 ‘止’,以意改。”后射既疾,毕云“室、疾为韵。”为之柰何?”子墨子曰:“
子问蛾傅之守邪?蛾傅者,将之忿者也。“ 忿”,旧本作“忽。”洪云:“孙子谋攻篇‘将不胜其忿,而蚁附之’,蛾傅即蚁附。礼记‘
蛾子时术之’,释文‘本或作蚁’ ,古字通用。‘忽’即‘忿’字之讹。”案:洪校是也,今据正。守为行临射之,即高临,详前。校机藉之,备穴篇 有铁校,亦详备高临篇。擢之, 旧本“擢”作“●”,今据道藏本、吴钞本正。说文手部云“擢,引也”,“●,爪持也。” 审校文义,当以作“擢”为正。太泛迫之,“ 太泛”,当为“火汤。”备梯篇云“薪火水汤以济之。 ”烧荅覆之,沙石雨之,然则蛾傅之攻败矣。
备蛾傅为县脾,毕云“疑‘陴’ 字。”以木板厚二寸,前后三尺,旁广五尺,高五尺,而折为下磨车,“磨”,当为“磿。”周礼遂师,郑众注云“抱磿,磿下车也”,当即此下磿车,亦即备高临篇之磿鹿。盖县重物为机,以利其上下,皆用此车。故周礼王葬以下棺,此下县陴亦用之。下云“为之机”,亦即此也。转径尺六寸。苏云:“‘转’当作‘轮’。”诒让案:圜径尺六寸,则其周四尺八寸强。令一人操二丈四方,毕云“疑‘矛’字。”案:毕校是也。考工记庐人云“夷矛三寻”,郑注云“八尺曰寻。”此即夷矛也。刃其两端,居县脾中,以铁璅吴钞本作“ 琐。”铁璅见前。毕云:“说文无‘锁’字,此‘璅’ 与‘琐’,皆无锁钥之义,古字少,故借音用之。”敷县二脾上衡,敷、傅通。谓铁璅傅着县,系县脾之上衡也。“二”,疑当为县之重文。苏云“ 二”字误衍,未塙。为之机,令有力四人下上之,弗离。“离”,旧本作“难。”俞云: “‘难’乃‘离’字之误。备城门篇‘突一旁以二橐守之,弗离’;备穴篇‘令一善射之者佐一人,皆弗离’ ,并其证”案:俞校是也,今据正。施县脾,大数二十步一,攻队所在六步一。苏云:“ 此言设县脾多寡之数,盖疏数视敌为之。”
为累,毕云“当为‘垒’。”荅广从丈各二尺,王引之云:“从,音纵横之纵。广从丈各二尺,义不可通,‘丈各’当为‘各丈’,言荅之广从各丈二尺也。”苏说同。案:王校是也,下文云“荅广丈二尺。”以木为上衡,以麻索大遍之,疑当作“以大麻索编之”。染其索涂中,为铁锁,毕云:“据上文当为‘璅’,玉篇云‘锁俗’。”钩其两端之县。六韬军用篇云“环利铁锁,长二丈以上,千二百枚。环利大通索,大四寸,长四寸以上,六百枚。”客则蛾傅城,烧荅以覆之,连●,毕云“义未详”。抄大皆救之。“抄大”,当作“沙火”。以车两走,即备城门篇之辒也。车两走即两轮,此及前备穴篇并以车两轮为两走。备突篇云“吏主塞突门,用车两轮,以木束之,涂其上。”轴闲广大以圉,疑当作“围。”犯之。有误脱。● 其两端。毕云:“●,未详。广雅有‘ ●’字,云‘大也’,疑此即‘矜’异文。”案:毕说非也。“●”疑当为“●”之变体,广雅释诂云:“● ,刺也。”玉篇矛部云“●,刺矛也。”经典从矛字或变从卤。尔雅释诂“矜,苦也。”释文“矜”作“●” ,是其例也。“●其两端”,犹上云“二丈四矛,刃其两端”矣。以束轮,以下疑脱“ 木”字。遍遍涂其上。苏云“‘ 遍’字误重”。诒让案:下“遍”字疑当作“编”,上云“以麻索编之,染其索涂中。”室中以榆若蒸, “室”,读为“窒。”备城门篇云“室以樵,可烧之以待敌”,“窒”亦作“室。”说文艸部云“蒸,析麻中干也。”周礼甸师,郑注云“木大曰薪,小曰蒸”。以棘为旁,命曰火捽,一曰传汤,以当队。客则乘队,烧传汤,斩维而下之,王引之云:“‘烧传汤’三字,义不相属。‘烧’下当有 ‘荅’字,而今本脱之。上文两言烧荅,是其证。备城门篇‘城上二步一荅’。”案:传汤,即以车两走所作械名,自可烧,不必增“荅”也,王校未塙。备突篇说轮辒并云“维置之”,故必斩维乃可下也。令勇士随而击之,以为勇士前行,当作“以勇士为前行”,号令篇云“以勇敢为前行”,可证。城上辄塞坏城。
城下足为下说镵杙,长五尺,“ 说”,当作“锐”,同声假借字。说文金部云“镵,锐也”。“杙”旧本作“找”,王 引之云“‘找’,当为‘杙’。备城门篇曰‘杙闲六寸,剡其末’,此亦云‘剡其末为五行,行闲广三尺’,故知‘找’为‘杙’之讹。”案:王校是也,苏说同,今据正。大圉半以上,六韬军用篇云“委环铁杙,长三尺以上,三百枚。”毕云“‘圉’ 疑‘围’。”皆剡其末,为五行,行闲广三尺,狸三尺,大耳树之。“大耳”,疑“犬牙 ”之误,见备城门篇。为连殳,长五尺,说文殳部云“殳,以杸(一)殊人也。礼殳以积竹八觚,长丈二尺,建于兵车,旅贲以先驱。”大十尺。殳不得大至丈,必有误,疑“大十”当作“大寸”,“十 ”即“寸”之讹。“尺”当为“大”,属下读。备城门篇有大梃,即此。梃长二尺,毕云:“梃,旧俱从手,以意改。”大六寸,索长二尺。即备城门篇之连梃。凡连殳、连梃,盖皆以索系连之。椎,柄长六尺,首长尺五寸。 备城门篇“长椎长六尺,头长尺。”斧,柄长六尺,御览兵部引备冲法“用斧长六尺”,亦与此同。备城门篇,长斧柄长八尺,此短二尺,与彼异。刃必利,皆●字书无“●”字,疑当作“皆筑”,见备城门篇。其一后。未详。荅广丈二尺,□□ 丈六尺,垂前衡四寸,两端接尺相覆,勿令鱼鳞三,苏云:“杂守云‘入柴勿积鱼鳞簪’,毕注‘疑椮字假音。’窃谓此处‘三’字亦‘椮’字假音也。”案:苏说是也。言为荅之法,以本两端相衔接,以尺为度,不可鳞次不相覆也。着其后行。前有前衡,此疑当作“后衡”。上下文有前行,与此义似不同。中央木绳一,“木”,疑当作“大”。长二丈六尺,荅楼不会者以牒塞,苏云:“会,犹合也。‘牒’当为‘堞’。”案:说文片部云“牒,札也。”广雅释器云“牒,版也”。谓以版塞壁隙,苏说非。数暴干,毕云:“说文云‘暴,晞也’。”荅为格,令风上下。 此亦未详其义。堞恶疑坏者,疑坏,谓未坏而疑其将坏也。先狸木十尺一枚一,此字疑衍。节坏,当作“即坏”。 邓植以押虑卢薄于木,毕云:“ 唐大周长安三年石刻云‘爰雕爰邓’,即‘斫’字。‘ 虑’字衍文。”案:“押”未详,“虑”即“卢”字之误衍,毕校得之。卢薄汉书王莽传“为铜薄栌”,颜注云“柱上枅也。”毕云:“说文云‘栌,柱上柎也’,‘●壁柱。’”表八尺,“ 表”,疑“
袤”之误。苏云“‘表’当作‘长 ’”,非。广七寸,经尺一,苏云“经、径同。”诒让案:疑当作“径一尺。”数施一击而下之,“击”,疑即桔槔之“ 桔”,详备城门篇。“下之”,疑当作“上下之”,桔皋可上下也。为上下釫而●之。毕云:“说文云‘□,两刃臿也,或从金,从于(二)。 ’玉篇云‘釫同铧,铧,□也,胡瓜切’。”
(一)原作“杖”,据说文改。
(二)原作“或从手”,据说文删改。
经一疑当作“径一尺”。钧、疑当作“钩”,上疑有脱字。禾楼、“禾”疑当作“木”,备城门篇有木楼。罗石、“罗”疑当作“絫 ”,声之转。絫石即礧石,见备城门篇。县荅,植内毋植外。谓县于荅楼之内也。备城门篇云“楼四植”,植即柱也。
杜格,狸四尺,“杜格”义难通,疑当作“柞格。”国语鲁语云“设阱鄂”,韦注云“ 阱,柞格也。”“柞”“杜”形近而误。周礼雍氏,郑注云“护柞鄂也”。庄子胠箧篇(一)云“削格罗落罝罘之知多,则兽乱于泽矣”,释文引李颐云“削格所以施罗网也。”柞格、柞鄂,削格,盖皆阱护之名。旗帜篇有牲格,疑即此。高者十丈,木长短相杂,兑其上,苏云 “兑同锐。”而外内厚涂之。苏云“‘ 外内’疑当作‘内外’,或作‘外向’。”案:“外内 ”无误。
(一)原作“骈拇篇”,据庄子改。
为前行行栈、见备城门篇。县荅。隅为楼,楼必曲里。吴钞本作“礼 ”,苏属下“土”读,云“‘曲里土’,疑‘再重’二字之误。备穴云为再重楼是也。”案:“曲里”,即“ 再重”之讹,说详备城门篇。“土”当属下读。土五步一,毋其二十畾。毕云“‘絫’字。”诒让案:土五步一,盖谓积土也。“毋其二十畾” ,疑当作“毋下二十畾”,此书“其”字多作“亓”,与“下”形近,故互讹。畾读为孟子藟梩之藟,古字通用,盛土笼也。见备城门篇。●穴十尺一,● 穴制,详备城门篇。下堞三尺,广其外。“ 堞”,旧本讹“壤”,吴钞本又讹“坏。”苏云:“‘ 壤’当作‘堞’,见备城门篇。”案:苏校是也,今据正。转●城上,毕云“●即傅字。”诒让案:字书无“●”字,与“傅”形声并远,未详其说。楼及散与池“散”,疑当作“杀。”革盆。见备城门篇。若转,疑当作“若傅”,谓敌傅城也。攻卒击其后,暖失治。“ 暖”当为“缓”,言不急击敌,则以法治之。车革火。未详。此数语与上下文义不相属,疑有讹脱。
凡杀蛾傅而攻者之法,置薄城外,盖于城外植木为藩蔽。“薄”,备梯篇作“裾”,“裾” 当为“椐”之误。毕云:“‘薄’疑即‘
●’字,所谓壁柱。”黄绍箕云: “说文艸部‘薄,林薄也,一曰蚕薄’。荀子礼论篇,杨倞注云‘薄器,竹苇之器’。此书所云椐,盖即编木为藩杝。‘椐’为古声孳生字,‘薄’为甫声孳生字,二字同部,声近义同。”案:黄说是也,亦详前备城门篇,毕说失之。去城十尺,薄厚十尺。伐操之法, 毕云:“‘操’当为‘薄’。”大小尽木断之,以十尺为断,离而深狸坚筑之,毋使可拔。
二十步一杀,有●,当作“鬲” 。毕云:“方言云‘烽,虞望也’,郭璞注云‘今云烽火是也。’此从土,俗写耳。说 文玉篇无此字。”案:毕说非是。厚十尺。毕云:“备梯云‘杀有一鬲,鬲厚十尺’。”杀有两门,门广五步,毕云:“旧脱一‘门’ 字,据备梯增。‘步’,备梯作‘尺’。”诒让案:门不当有三丈之广,当从“尺”为是。薄门板梯狸之,勿筑,毕云:“旧脱‘勿’字,据备梯增。”令易拔。城上希薄门而置捣。王引之云:“‘捣’字义不可通,‘捣’当为‘楬’字之误也。楬,杙也。希与睎同,望也。言望薄门而立杙也。备梯篇‘置楬’作‘直桀。’置直、楬桀并通。广雅 ‘楬,杙也’。尔雅‘鸡栖于弋为桀’。”
县火,四尺一椅,当作“樴”,毕云:“备梯作‘钩樴’。”五步一灶,灶门有炉炭。传令敌人尽入,毕云:“旧作‘人 ’,以意改。”车火烧门,“车 ”,备梯篇作“辉”,此疑“熏”之误,详备城门篇。 县火次之,出载而立,毕云:“ 旧脱‘出’字,据备梯增。”其广终队,两载之间一火,皆立而待鼓音而然,毕云:“‘ 待’,旧作‘侍’,以意改。”诒让案:旧本作“燃” 俗字,今据吴钞本正。苏读“待”字句,云“‘鼓音’ 上当有‘听’字”,非。即俱发之。敌人辟火而复攻,小尔雅广言云“辟,除也。”此谓敌人屏除所发之火,复从旧隧而来攻,故下云县火复下也。备梯篇作“除火”,与此义正同。王引之读“辟” 为“避”,苏读同,并非。县火复下,敌人甚病。
敌引哭而榆,“榆”,毕本作“ 去”,云“旧作‘榆’,音之讹,据备梯改,备梯多有微异。”俞云:“‘哭’,当作‘师’。说文□部,‘ 师’,古文作‘●’,形与‘哭’相似,故‘师’误为 ‘哭’也。”案:俞说近是。“榆”“去”音不甚近,疑当为“逃”之借字,古兆声俞声,字多互通,如诗小雅鹿鸣“示民不恌”,毛传云:“恌,偷也”,可证。 则令吾死士左右出穴门击遗师,“ 遗”当作为“遁”,苏谓“溃”之误,亦通。令贲士、主将皆听城鼓之音而出,贲士即奔士也,王引之谓“贲”当 作“者 ”,即“诸”之省,未塙,详备梯篇。又听城鼓之音而入。因素出兵将施伏,苏云:“‘ 素’当作‘数’。”案:“素”不误,详备梯篇。夜半,而城上四面鼓噪,敌人必或,毕云:“‘人’,旧作‘之’,据备梯改。或与惑同。”破军杀将。以白衣为服,毕云:“旧脱‘ 白’字,据备梯增。”以号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