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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沙门不应拜俗等事卷第三
作者:彦悰 (唐朝) 收藏

 

集沙门不应拜俗等事卷第三

圣朝议不拜篇第二(上)

议不拜者。明沙门不应拜俗也 圣上情敦名教令拜君亲。虑爽通途许开朝议。致有謇谔之士人百献筹。社稷之臣争陈显论焉 。

敕 今上制沙门等致拜君亲敕一首 。

表 大庄严寺僧威秀等上沙门不合拜俗表一首 。

启 西明寺僧道宣等上雍州牧沛王贤论沙门不应拜俗事启一首 上荣国夫人杨氏请论沙门不合拜俗事启一首 。

状 通简群官明沙门不合致拜状一首(并启) 。

议不拜 中台司礼太常伯陇西郡王博叉大夫孔志约等议状一首

右骁卫 右监门 右奉宸 官府寺。

右四司请同司礼议状 司元大常伯窦德玄少常伯张山寿等议状一首 司戎少常伯议军郑钦泰员外郎秦怀恪等议状一首 司刑太常伯城阳县开国侯刘祥道等议状一首

司宗寺 右一司请同司刑议状。

今上制沙门等致拜君亲敕一首

敕旨。君亲之义。在三之训为重。爱敬之道。凡百之行收先。然释老二门虽理绝常境。恭孝之躅事协儒津。遂于尊极之地。不行跪拜之礼。因循自久迄乎兹辰。宋朝暂革此风。少选还遵旧贯。朕禀天经以扬孝。资地义而宣礼。奖以名教被兹真俗。而濑乡之基克成。天构连河之化。付以国王裁制之由。谅归斯矣。今欲令道士女官僧尼。于君皇后及皇太子其父母所致拜。或恐爽其恒情。宜付有司详议奏闻。

龙朔二年四月十五日光禄大夫右相太子宾客上柱国高阳郡开国公臣许敬宗宣大庄严寺僧威秀等上沙门不合拜俗表一首

僧威秀等言。伏奉 明诏。令僧拜跪君父。义当依行理无抗 旨。但以儒释明教。咸陈正谏之文。列化恢张。俱进刍荛之道。僧等荷国重恩。开以方外之礼。安居率土。得弘出俗之心。所以自古帝王齐遵其度。敬其变俗之仪。全其抗礼之迹。遂使经教斯广代代渐多。宗匠攸远时时间发。自汉及隋行人重阻。灵岫之风犹郁。仙苑之化尚疏。未若 皇运肇兴堤封海外。五竺与五岳同镇。神州将大夏齐文。皇华之命载隆。輶轩之涂接轸。莫不钦斯圣迹兴树遗踪。固得梵侣来仪相从不绝。今若返拜 君父乖异群经。便发惊俗之誉。或陈轻毁之望。昔晋成幼冲庾冰矫诏。桓楚饰诈王谧抗言。及宋武晚年将隆虐政。制僧拜主寻还停息。良由事非经国之典。理越天常之仪。虽曰流言终缠显议。况乃夏勃敕拜。纳上天之怒。魏焘行诛。肆下疠之责。斯途久列备举见闻。僧等奉佩慞惶投庇失厝。恐丝纶一发万国通行。必使环海望风。方弘失礼之誉。悠哉后代。或接效尤之传。伏惟 陛下。中兴三宝慈摄四生。亲承付嘱之旨。用励学徒之寄。僧等内遵正教。固绝跪拜之容。外奉 明诏。令从儒礼之敬。俯仰惟咎惭惧实深。如不陈请。有乖臣子之喻。或掩佛化。便陷惘君之罪。谨列众经不拜俗文轻用上简。伏愿 天慈赐垂照览。则朝议斯穆。终遵途于晋臣。委略常谈。毕归度于齐后。尘黩 威严惟深战戢。谨言 龙朔二年四月二十一日上。

时京邑僧等二百余人。往蓬莱宫申表。上请左右相云 敕令详议拜不未定可待后集。僧等乃退。于是大集西明相与谋议。共陈启状闻诸僚采云。

西明寺僧道宣等上雍州牧沛王论沙门不应拜俗启一首

僧道宣等启。自金河徙辙玉关扬化。历经英圣载隆良辅。莫不拜首请道归向知津。故得列刹相望仁祠棋布。天人仰福田之路。幽明怀正道之仪。清信之士林蒸。高尚之宾云结。是使教分三法。垂万载之羽仪。位开四部。布五乘之清范。顷以法海宏旷类聚难分。过犯滋彰冒尘 御览。下非常之 诏。令拜君亲。垂恻隐之怀。显疏朝议。僧等荷斯明命。感悼涕零。良由行缺光时。遂令上沾忧被。且自法教东渐亟涉窊隆。三被屏除五遭拜伏。俱非休明之代。并是暴虐之君。故使布令非经国之谟。乖常致良史之诮。事理难返还袭旧津。伏惟 大王。统维京甸摄御机衡。道俗来苏繁务攸静。今法门拥闭声教莫传。据此静障拔难之秋。拯溺扶危之日。僧等叫阍难及徒鹤。望于九重天陛罕登。终栖遑于百虑。所以千冒陈款披露。冀得俯被鸿私载垂提洽。是则遵崇付嘱。清风被于九垓。正像更兴。景福光于四海。不任穷塞之甚。具以启闻。尘扰之深惟知惭惕。谨启 四月二十五日。

西明寺僧道宣等上荣国夫人杨氏请论沙门不合拜俗启一首

(夫人帝后之母也。敬崇正化大建福门。造像书经。架筑相续入出宫禁。荣问草知僧等诣门致书云尔)

僧道宣等启。自三宝东渐六百余年。四俗立归戒之因。五众开福田之务。百王承至道之化万载扇惟圣之风。故得环海知归生灵回向。然以慧日既隐千载有余。正行难登严科易犯。遂有稊稗涉青田之秽。少壮怀白首之征。备列前经闻于视听。且圣人在隐凡僧程器。后代住持非斯谁显。故金石泥素。表真像之容。法衣剔发。拟全僧之相。衣而信毁报果两分。背此缮修俱非正道。又僧之真伪生熟难知。行德浅深愚智齐惑。故经陈通供。如海之无穷。律制别科。若涯之有际。宗途既列名教是依。设出俗之威议。登趣真之圆德。固使天龙致敬幽显归心。弘护在怀流功不绝。比以时经浊染人涉凋讹。窃服饰诈之徒。叨幸凭虚之侣。行无动于尘俗。道有翳于宪章 上闻 御览。布 君亲之拜。乃回 天眷。垂朝议之 敕。僧等内省惭惧如灼如焚。相顾失守莫知投厝。仰惟佛教通嘱四部幽明敢怀窃议 夫人当斯遗寄。况复体兹正善崇建为心。垂范 宫闱成明道俗。今三宝沦溺成济在缘。辄用咨陈希垂救济。如蒙拯拔依旧住持。则付嘱是归弘护斯在。轻以闻简追深悚息。谨启 四月二十七日。

西明寺僧道宣等序佛教隆替事简诸宰辅等状一首

列子云。周穆王时。西极有化人。来反山川移城邑。千变万化不可穷极。穆王敬之若神。重之若圣。此则佛化之初及也。

朱士行释道安经录云。秦始皇时。西域沙门十八人。来化始皇。始皇弗从禁之。夜有金刚丈六人。破狱出之。始皇稽首谢焉。

汉书云。武帝元狩中。关西域获金人。率长丈余。列之甘泉宫。帝以为大神烧香礼拜。后遣张骞往大夏寻之云有身毒国。即天竺也。彼谓浮图。即佛陀也。此初知佛名相也。

成帝都水使者刘向云。向检藏书。往往见有佛经。此则周秦已行。始皇焚之不尽也。哀帝元寿中。使景宪往大月氏国。因诵浮图经还。于时汉境稍行斋戒。据此曾闻佛法。中途潜隐重此中兴也。

后汉明帝水平中。上梦金人飞行殿前。乃使秦景等往西域寻佛法。遂获三宝东传。洛阳画释迦立像。是佛宝也。翻四十二章经。是法宝也。迦竺来仪。是僧宝也。立寺于洛城西门度人开化。自近之远展转住持。终于汉祚。魏氏一代五主四十五年。隆敬渐深不闻拜毁。吴氏江表四主五十九年。孙权创开佛法感瑞立寺。名为建初。其后孙皓虐政将事除屏。诸臣谏之乃止。召僧而受五戒。

蜀中二主四十三年。于时军国谋猷佛教。无闻信毁。

晋司马氏东西立政。一十二主一百五十六年。中朝四帝崇信之极。不闻异议。唯东晋成帝。咸康六年。丞相王导太尉庾亮薨。后庾冰辅政帝在幼冲。为帝出诏。令僧致拜。时尚书令何充尚书谢广等建议不合拜。往返三议。当时遂寝。尔后六十二年。安帝元初中。太尉桓玄以震主之威。下书令拜尚书令桓谦中书王谧等抗谏曰。今沙门虽意深于敬。不以形屈为礼。迹充率土而趣超方内。是以外国之君莫不降礼(如育王等礼比丘事)良以道在则贵。不以人为轻重(如魏文之轼干木汉光之遇子陵等)寻大法东流。为日谅久。虽风移政易。而弘之不异。岂不以独绝之化。有日用于陶渐。清约之风。无害于隆平者乎。玄又致书卢山远法师。序老子均王侯于三大。远答以方外之仪。不隶诸华之礼。乃着沙门不敬王者论五篇。其事由息。及安帝返政还崇信奉。终于恭帝。

有宋刘氏八君五纪虽孝武太明六年暂制拜君寻依先政。

齐梁陈氏三代。一百一十余年。隆敬尽一信重逾深。

中原魏氏十有余君。一百五十五年。佛法大行备见魏牧良史。唯大武真君七年听谗灭法。经于五载感疠而崩。还兴佛法。终于静帝。自晋失御中原江表称帝国分十六(谓五凉四燕三秦二赵夏蜀是也)斯诸伪政信法不亏。唯赫连弗弗据有夏州凶暴无厌以杀为乐。佩像背上令僧体之。后为震死。寻为北代所吞。妻子形刻具如萧子显齐书。

高齐在邺。六帝二十八年。信重逾前国无两事。宇文周氏五帝二十五年。初武帝信重佛法。后纳张宾之议。便受道法将除佛教。有安法师。着二教论以抗之。论云。九流之教。教止其身。名为外教。三乘之教。教静心惑。名为内教。老非教主易谦所摄。帝闻之。存废理乖遂双除屏。不盈五载身殁政移。

隋氏承运。二帝三十七年。文帝崇信载兴佛法。海内置塔百有余州。皆发休瑞具如图传。炀帝嗣录改革前朝。虽令致敬僧竟不屈。自大化东渐六百余年。三被诛除五令致拜。既乖经国之典。又非休明之政。刳斮之虐被于乱朝。抑挫之仪扬于绝代。故使事理乖常寻依旧辙。良以三宝为归戒之宗。五众居福田之位。虽信毁交质殃咎推移。斯自人有窊隆。据道曾无兴废。所以十余大圣。出贤劫之大期。寿六万年。住释门之正法。况乃十六尊者作化于三洲。九亿应供护持于四部。据斯以述历数未终焉得情断。同符儒典。且易之蛊爻不事王侯。礼之儒行不臣天子。在俗四位。尚有不屈之人。况弃俗从道。而更责同臣妾之礼。又昊天上帝岳渎灵只。君人之主莫不祭飨而下拜。今僧受佛戒形具佛仪。天龙八部奉其道而伏其容。莫不拜伏于僧者也。故得冥祜显征祥瑞杂沓。闻之前传。岂复同符老氏均王侯于三大者哉。故沙门之宅生也。财色弗顾荣禄弗縻。观时俗若浮云。达形命如阳焰。是故号为出家人也。故出家不存家人之礼。出俗无沾处俗之仪。其道显然。百代不易之令典者也。其流极广。故略述之。

今列佛经论。明沙门不敬俗者 梵网经下卷云。出家法不礼拜国王父母六亲。亦不敬事鬼神。

涅槃经第六卷云。出家人不礼敬在家人。四分律云。佛令诸比丘长幼相次礼拜。不应礼拜一切白衣。

佛本行经第五十三卷云。输头檀王与诸眷属百官次第礼佛已。佛言。王今可礼优波离等诸比丘。王闻佛教即从座起。顶礼五百比丘新出家者。次第而礼 萨遮尼干经云。若谤声闻辟支佛法。及大乘法。毁呰留难者。犯根本罪(今僧依大小乘经不拜君亲。是奉佛教。今乃全违佛教拜跪俗人即不信佛语犯根本罪也)又谤无善恶业报不畏后代。自作教人坚住不舍。是名根本重罪。大王若犯此罪不自悔者。烧灭善根受无间苦。以王行此不善重业。故焚行罗汉诸仙圣人。出国而去。诸天悲泣诸善鬼神不护其国。大臣辅相诤竞相害四方贼起。天王不下龙王隐伏。水旱不调死亡无数。时人不知是过而怨诸天。诉诸鬼神。是故行法行王。为救此苦不行此过。广如经说。更有诸论文。多不载。

僧道宣等白朝宰群公。伏见 诏书。令僧致敬君父。事理深远。非浅情能测。夫以出家之迹列圣齐规。真俗之科百王同轨。干木在魏高抗而谒文侯。子陵居汉长揖而寻光武。彼称小道尚怀高蹈之门。岂此沙门不乘闲放之美。但以三宝向位。用敷归敬之仪。五众陈诚。载启福田之道。今削同儒礼。则佛非出俗之人。下拜 君父。则僧非可敬之色。是则三宝通废。归戒绝于人伦。儒道是师。孔经尊于释典。在昔晋宋备有前规。八座详议足为龟镜。僧等荷国重寄开放出家。奉法行道仰承圣则。忽令致拜有累深经。俯仰栖遑罔知投庇。谨列内经及以故事。具举如前。用简朝议。请垂详采。敬白。

至五月十五日。大集文武官寮九品以上。并州县官等千有余人。总坐中台都堂将议其事。时京邑西明寺沙门道宣。大庄严寺沙门威秀。大慈恩寺沙门灵会。弘福寺沙门会隐等三百余人。并将经文及以前状。陈其故事以申厥理。时司礼太常伯。陇西郡王博叉。谓诸沙门曰 敕令俗官详议。师等可退。时群议纷纭不能画一。陇西王曰。佛法传通帝代既远。下 敕令拜 君亲。又许朝议。今众人立理未可通遵。司礼既曰。职司可先建议。同者署名不同则止。时司礼大夫孔志约。执笔述状如后令。主事大读讫。遂依位署人将大半。左肃机崔余庆曰 敕令司别立议。未可辄承司礼请散。可各随别状送台。时所送议文抑扬驳杂。今谨依所司上下区以别之。先列不拜之文。次陈兼拜之状。后述致拜之议。善恶咸录。件之如左焉。

议沙门不应拜俗状合三十二首。

中台司礼太常伯陇西王博叉大夫孔志约等议状一首

窃以凡百在位。虽存敬上之道。当其为师。尚有不臣之义。况佛之垂法事超俗表。剔发同于毁伤。拥锡异乎簪绂。出家非色养之境。离尘岂荣名之地。功深济度道极崇高。何必破彼玄门牵斯儒辙。披释服而为孔拜。处俗涂而当法礼。存其教而毁其道。求其福而屈其身。再三研核谓乖通理。又道之为教。虽全发肤出家超俗其归一揆。加以远标天构大启皇基。义籍尊严式符高尚。并仍旧贯无点彝章。如必改作恐非稽古。虽君亲崇敬用轸宸衷。道法难亏还留 睿想既奉询刍之诏 敢罄尘岳之诚。惧不惬允追深战惕。谨议。

司元太常伯窦德玄少常伯张仙寿等议状一首

肖形二气。严父称莫大之尊。资用五材。元后标则天之贵。至于擎跪曲拳之礼。陶化之侣同遵。服勤就养之方。怀生之伦共纪。凡在君父理绝名言。而老释二门出尘遗俗。虚无一旨离有会空。瑞见毗耶。阐慈悲之偈。气浮函谷。开道德之篇。处木雁之间。养生在虑。罢色声之相。寂灭为心。执礼蹈仪者。靡穷其要妙。怀忠履孝者。未酌其波澜。理存太极之先。事出生灵之表。故尊其道则异其服。重其教则变其礼。爰自近古迄乎末叶。虽沿革暂乖。而斯道无坠。洎哀缠双树恸结三号。防后进之亏风。约儒宗以控法。故当辅成旧教。岂应裁制新仪。诚宜屈宸扆之严。申方外之旨。委尊亲之重。纵环中之游。愚管斟量尊故为允。谨议。

司戎少常伯护军郑钦泰员外郎秦怀恪等议状一首

臣闻。三灾变火六度逾凝。二字为经百代攸缅。是以白毫着相。阐一乘于万劫。紫气浮影。混万殊于一致。爰有儒津复轫殊轸。秀天地阴阳之禀。礼君臣父子之穆。故知循名责实矩迹端形。则教先于阙里。斋心力行修来悔往。则化渐于连河。释为内防。雅有制于魏阙。儒为外检。不能括其灵台。别有玄宗素范振荡风物。翾鹏逸鷃促椿辽菌。无为无事何得何失。然则道佛二教俱为三宝。佛以佛法僧为旨。道以道经师为义。岂直摄生有托陶性通资。信亦为政是基裨声浓化。而比丘未喻先生多僻。恃出俗而浮逸。以矜傲为夸诞。处匹夫之贱。直形骸于万乘。忘子育之恩。不降屈于三大。固君父所宜革。乃臣子所知。非遂降纶玺是改其弊。虽履孝居忠昌言改辙。而稽古爱道参酌群情。怀响者谷不销声。抚尘者山无隔细。必备舆人之颂。以贡刍荛之说。何则柱史西浮千有余祀。法流东渐六百许年。虽历变市朝而事无损益。唯庾冰责沙门之拜。桓玄议比丘之礼。幸有何充进奏慧远陈书。事竟不行道终不坠。是以大易经纶三圣。蛊象不事王侯。大礼充仞两仪。儒行不臣天子。亦有严陵踞谒光武。亚夫长揖汉文。介胄岂曰触鳞。故人不为婴网。惟旧讵先师道。法侣何后戒照。上则九天真皇十地菩萨。下则南山四皓淮南八公。或顺风而礼谒。或御气而游处。一以贯之。靡得而屈。十室忠信亦岂无其人哉。五刑之设关。三木者不拜。岂五德之具居三服者拜之。罪之不责恭肃德之。诚足容养。然则含识之类怀生之流。莫不致身以输忠。彼则不臣王者。莫不竭力而遵孝。彼则不敬其亲。虽约弛三章律轻三尺。有一于此三千其大。而不被以严诛置于巨责者。岂不以道释与尧孔殊制。伤毁与礼教正乖。莲华非结绶之色。贝叶异削圭之旨。人以束带为彝章。道则冠而不带。人以束发为华饰。释则落而不容。去国不为不忠。出家不为不孝。出尘滓割爱于君亲。夺嗜欲弃情于妻子。理乃区分于物类。不可涯检于常涂。生莫重于父母。子则不谢。施莫厚于天地。物则不答。君亲之恩事绝名象。岂稽首拜首可酬万分之一者欤。出家之于君父。岂曰全无输报。一念必以人王为愿首。四谛则于父母为弘益。方祛尘劫永离死生。岂与夫屈膝为尽忠。色养为纯孝而已矣。必包之俗境处之儒肆。屈其容降其礼。则不孝莫过于绝嗣。何不制以婚姻。不忠莫大于不臣。何不令称臣妾。以袈裟为朝服称贫道而趋拜。仪范两失名称兼舛。深恐一跪之益。不加万乘之尊。一拜之劳。式彰三服之坠。则所不可而岂然乎。王者无父事三老。无兄事五经。君人之尊亦有所敬。法服之敬不敬其人。若屈其数则卑其道。数而可卑道则云缺矣。岂若存敬于己存道于物。敬存则己适。道在则物尊。尊道所以敬于物。敬于物所以尊于己也。况复形犹身也。道若影焉。身既如声。道亦如响。形动则影随。声扬则响应。道崇则身宠。身替则道息。岂可使居身之道屈于道外之身。岂可使方外之人存于身中之敬。又彼守一居道不杂尘俗。若可拜之是谓俗道而可俗。俗又参道则一当有二。而道不专行矣。安可以区道俗之常域。保专一之至诚哉。据僧祇律。敬袈裟如敬佛塔。谓袈裟为福田衣。衣名销瘦。取能销瘦烦恼。铠名忍辱。取能降伏魔军。亦喻莲花不染泥滓。亦为诸佛之所幢相。则袈裟之为义其至矣。

夫若损兹佛塔坏彼幢相。将轻忍辱更贬福田。甚用危疑终迷去取。解服而拜。则越俗非章甫之仪。整服而趋。则缁衣异朝宗之典。故禅幽舍卫之境。步屏高门之地。理绝朝请。事乖荣谒。岂不谓我崇其道。所以彼请其来。请而卑之复何为者。庐山为道德所居。不在搜简之例。甘棠为听讼所息。式致勿翦之恩。山与树之无心。且以德而存物。法与道之有裕。岂崇道而遗人。语曰。人能弘道。则道亦须人而行也。王人虽微。位在诸侯之上。行道之辈。焉复可卑其礼。若谓两为欺诡。则可一而寝之。寝之之道。则芟薙之之谓。是则所夺者多。何止降屈而已。若谓两为浓助则宜崇之。崇之之道。则尊贵之之谓。岂可尊贵其道而使其恭敬哉。假以金翠为真仪。不以金翠而增肃。假以刍狗而尊像。不以刍狗而加轻。肃敬终寄于道。轻重不系于物。物之不能迁道。亦犹道之恒随于物矣。沙门横服于已资法服而为贵。莫不敬其法服。而岂系于人乎。不拜之典义高经律。法付国王事资持护法。为常也。常行不易一隅可革千门。或爽通有护法之资。塞有坠法之虑。与其坠之。曷若护之。何必屈折于僧容。盘辟于法服。使万国归依者。居蔕芬于其间哉。语曰。因人所利而利之。则利之之术。亦可因其精诣而为利矣。洎乎日光上照皇运攸宗。海接天潢枝连宝构。籍无上之道。阐无疆之业。别氏他族敬犹崇往。神基灵派道岂撝今。此为甚不可一也。月氏东国宝祚斯俟。定水玄波法云彩润。高解脱之庆。演常住之福。王前帝昔尚或攸遵。主圣臣忠胡宁此变。臣愚千虑万不一得。傥缘斯创造无益将来。于恒河沙劫。有毫厘之累。虽率土碎首群生粉骨。何以塞有隐之责。蠲不忠之罪。此为甚不可二也。臣所以汲汲其事区区其诚。搔首扪心隳肝沥胆。伏愿 圣朝重兴至教恒春。奈苑永转法轮心欢钑其人百祚远光于帝万。则虽死犹生朝夕可矣。窃惟 诏旨微婉义难适莫。天情昼一则可使由之 睿想傍求则谁不竭虑。臣以庸昧何足寓言。以两教为无。则崇于圣运 圣而崇之则非无矣。以两教为有。则笔削 明时。时而削之恐非有矣。斯所以岐路徘徊两端交战。道宜存迹理未厌心。管岂窥天蛙焉测海。理绝庶几之外。事超智识之表。自怀铅阁笔扣寂销声。而欲鸟处程言竿中窃吹。将聋听而齐俗。与瞽视而均叟。虽有罄于心灵。终不诣于闻见也。直以八风迥扇。万籁咸贡其音。两曜升晖。千形不匿其影。兹焉企景是庶转规。就日心葵输涓驿露。而靦颜浆夏履薄冰春。兢惕已甚赧畏交集。谨议。

司刑太常伯城阳县开国侯刘祥道等议状一首

窃以。朝庭之叙肃敬为先。生育之恩色养为重。释老二教今悉反之。抗礼于帝王。受敬于父母。而优容自昔迄乎今代。源其深致盖有以然。谅由剔发有异于冠冕。袈裟无取于章服。出家之人敬法舍俗。岂拘朝庭之礼。至于玄教清虚道风遐旷。高尚其事不屈王侯。帝王有所不臣。盖此之谓。国家既存其道。所以不屈其身。望准前章无违旧贯。谨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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