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回 泼酒斗凶顽夜奔荒野 传书邀抗敌义薄云天(5)
石翠凤道:“张丹枫说些什么?”周山民道:“他说,东南沿海一带,倭寇正在为患,若然无人制止,日后必酿成巨患。他说以目前形势而论,瓦剌已是强弩之末,倭奴则是新张之寇,他劝我将大寨的一部分兵力撤到江南,和东南沿海的义士合力抗倭,这事可不容易呵!”于承珠道:“有什么为难之处?”周山民道:“我们在雁门关外,一来北人不习水战;二来我们多年与朝廷为敌,大队弟兄要通过官军防地,难于登天;三来,这,这岂不是反助了朱家天子么?”于承珠道:“练到似你我这般的武功,是不是比练熟水性更难?”周山民道:“练武功当然比学游水更难。”于承珠笑道:“这可不就对了?谁都不是生来会的。北人到了南方,自然便习水战。”石翠凤道:“至于说到大队行军,难于通过官兵防地,我们可以叫弟兄扮成各色人等,化整为零,都混到江南来呵。”周山民哈哈笑道:“你们都如此说,我岂可不如巾帼?其实我何尝不知道张丹枫说的是正理,救民于水火之中乃是我辈的本份,岂可推辞。我就是不服气朱家的天子,我们为他出力,他却反过来要消灭咱们。”石翠凤道:“张丹枫也没有出过怨言,论起来他比我们更该怨恨朝廷。”周山民道:“好,只要我能回大寨,必定发兵。”他说了许多话,伤口又隐隐作痛,面上神情,甚是痛苦。
石翠凤道:“咱们去找一家人家,暂宿一宵。”但荒山静夜,不知哪里有人家?周山民夫妇又受重伤,不便行走。于承珠想去探道,却又不敢舍开他们,正自踌躇无计,忽听得一声马嘶,于承珠的白马突然跳跃起来,也发声长嘶,似是和那匹马遥为呼应,于承珠大为奇怪,只见照夜狮子马竟然不听自己的约束,独个儿便奔过山坡,于承珠大吃一惊,不假思索,便追上去。
刚转过山坳,忽听得一声大喝道:“好大胆的偷马贼,张丹枫的坐骑你也敢偷?”声到人到,月光之下,看得分明,是个浓眉大眼的和尚,拿着碗口般粗大的一根禅杖,见了于承珠,不由分说,便呼地一杖打下来。
于承珠回剑一迎,正想说话,那和尚的禅杖泼风般地打来,有如泰山压顶,力道强劲之极,于承珠给他迫得手忙脚乱,不敢硬接,只好施展轻灵的剑法,与他游斗,心中暗暗吃惊:这和尚的功力比起了缘,那可是高强得多!那和尚横扫直劈,禅杖起处,沙飞石走,见于承珠居然挡得二十多招,面上也露出诧异之容,于承珠好不容易才缓得口气,叫道:“大师请听我说!”那和尚霍地一跳,碗口般粗大的禅杖直弹起来,喝道:“说什么?”禅杖一弹一跳,只听得当的一声,火星飞溅,于承珠的宝剑已脱手飞去!正是:
小镇金刀才脱险,荒山又遇莽头陀。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