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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宫闱淫乱 - 中国古代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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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宫闱淫乱

  一、帝王的纵欲

  秦、汉时期是封建礼教开始发展的时期,从秦始皇起,就以封建集权的行政、法律等措施大肆推行男女之规与女子的贞节,然而,封建帝王和官僚、贵族的淫乱、奢侈却是惊人的。例如秦始皇统一中国后,就把从六国掠来的上万名宫人、女乐据为己有,大修宫室以蓄女作乐,据记载,当时有“关中离宫三百所,关外四百所,皆有钟磬、帷帐、妇人倡优”,共达“数巨万人,钟鼓之乐,流漫无穷”。《史记·秦本纪》云:“秦每破诸侯,写于其宫室,作之咸阳北阪上,南临渭,自雍门以东,至泾渭,殿屋复道,周阁相属。所谓诸侯美人,钟鼓以充之。”《三辅旧事》也记载了:“始皇……表中外殿观百四十五,后宫列女万余人,气上冲于天。”《留侯世家》云:“沛公入秦宫,宫室、帷帐、狗马、重宝、妇女以千数。意欲居留之,樊哙谏沛公出舍,沛公不听。”

  还有,唐代诗人杜牧的《阿房宫赋》写道:

  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官车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以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缦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得见者三十六年。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取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其掷逦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幸亏秦始皇在统一中国后11年就死了,否则,这种状况还会进一步发展。

  汉朝帝王宫闱生活的秽乱也不亚于前代,几乎是每个皇帝都在宫中蓄有大量的女子供其淫乐。少则几千人,多则逾万。

  对于秦汉两代这方面的情况,刘宋人范晔撰《后汉书·皇后纪》第十上云:

  秦并天下,多自骄大,宫备齐国(始皇破六国以诸侯及秦所得美人充入后宫),爵列八品(正嫡称皇后,妾皆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之号)。汉兴,高祖帷薄不修,孝文衽席无辩。然而,选纳尚简,饰玩少华。自武元之后,世增淫费,乃至掖庭三千,增及十四。妖幸毁国之符,外姻乱邦之迹,前史载之详矣!……故孝、章以下渐用色授,恩隆好合,遂忘淄蠹。

  《汉书·外篇传》云:“汉兴因秦之称号,帝母称皇太后,祖母称太皇太后,嫡称皇后,妾皆称夫人,又有美人、良人、八子、七子、长使、少使之号焉;至武帝制婕妤娙娥、容华、充依,各有爵位;而元帝加昭仪之号,凡十四等云。”《后汉书》也称“武、元以后,世增淫费,至乃掖庭三千,增级十四”。王莽的宫女在更始入长安时,还有数千人,可见当时宫廷征女之多。

  由秦的“八品”,增至武帝之后的“十四级”,达三千女子之众,其结果正如范晔所说的:“妖幸毁国之符,外姻乱邦之迹”。

  历史上对这个时期统治阶级淫乐生活的记载真是连篇累牍。例如《汉书·元皇后传》载:“五侯群弟,争为奢侈,……后庭姬妾,各数十人,僮奴以千百数,罗钟磬,舞郑女,作倡优,狗马驰逐。”汉代钟长统在《昌言·理乱篇》指摘昏君和贵族们“目极角抵之观,耳穷郑卫之声……豪人之室,连栋数百……妖童美妾,填乎绮室,倡讴伎乐,列乎深堂。”打开一部汉史,荒淫的、耽于女色的皇帝比比皆是。例如,汉武帝就是一个好大喜功而又风流放荡的皇帝。“元朔中,上起明光宫,发燕赵美人二千人充之,率皆十五以上,二十以下,年满三十者出嫁之。掖庭总籍,凡诸宫美女万有八千。建章、未央、长安三宫,皆辇道相属。幸使宦者、妇人分属,或以为仆射,大者领四五百,小者领一二百人。常被幸御者,辄住其籍,增其俸,秩比六百石。宫人既多,亟被幸者数年一再遇。挟妇人媚术者甚众。选三百人常从幸郡、囿,载之后车,车上同辇者十六人,充数恒使满,皆自然美丽,不假粉白黛绿。侍尚衣轩者亦如之。尝自言:‘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善行道养术,故体常壮悦。其应有子者,皆记其时日,赐金千斤。孕者拜爵为容华,充侍衣之属。”

  这就是说,当时汉武帝宫中蓄女18000人,许多人终身不能被皇帝召幸,即使有被宠幸者,往往也要几年才再遇一次。汉武帝所说的“能三日不食,不能一日无妇人”,活生生地勾画出封建帝王淫秽的生活需要。

  汉武帝不仅好色,而且十分残忍。他的妾钩弋夫人怀孕14个月,为他生了个儿子,汉武帝对此很高兴,因为传说古圣人尧,就是在娘胎14个月才生出来的。武帝盛爱之下,决定立这个“尧母门”为太子,又担心这个小太子将来管不了他年轻聪明的母亲,就找借口指责钩弋,钩弋委曲而莫能声辩,叩头谢罪,但武帝主意已定,下令处死。这样,就建立了立子杀母制,这实在是一种十分野蛮而残忍的制度。北魏仿效立子杀母,一直延续了好几个朝代,后来,幸亏宣武帝元恪笃守佛法,不忍杀生,“立皇子(元)诩为太子,始不杀其母。”这才废除了这一野蛮而残忍的制度。

  以后的昭帝、宣帝也都效法武帝。元帝即位后,嫌后宫女子年长色衰,就下令挑选天下美女入宫,还让画工一一为她们摹画形貌,以便他每晚看图择其美者召幸。后宫的一些女子都想得到皇上“恩泽”,纷纷贿赂画师,尽可能地把自己画得美艳一些,以讨皇上喜欢,唯独王昭君耿直清高,不肯这么做,于是画师们怀恨在心,把她画得很难看,自然引不起皇帝的注意和兴趣。后来匈奴入朝求亲,元帝指着这张最不入眼的肖像画说,让王昭君去充当匈奴的王妃吧。在王昭君即将随匈奴而去,向元帝辞行时,元帝十分吃惊地发现,她容颜光彩艳丽,举止文雅大方,压倒群芳,当推后宫第一美人。元帝为此十分后悔,但因“和亲”之事关系重大,不能随便换人,只能忍痛放行。事后,在懊恼之下穷追事由,将画师毛延寿等人统统杀掉示众。后世有人考证,认为毛延寿画王昭君像的事不可信,但至少说明了当时的皇帝后宫佳丽太多,已经认不过来,非要借助画像不可了。

  到了成帝、哀帝时代,由于上行下效,淫侈之风大炽,使两汉政权濒临崩溃。于是,汉成帝在公元前九年下令对臣僚贵族的奢侈淫纵行为加以节制。公元前七年,成帝去世,哀帝即位后,又罢撤了乐府机构。

  但是,这些措施并没有、也不可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成帝与哀帝本人的荒淫纵欲并没有丝毫收敛。据野史记载,汉成帝实际上是死于纵欲的。他宠爱飞燕、合德姐妹俩,这几个人都在宫中荒淫无度。以后成帝体虚,求奇药,得到一种叫昚恤胶的春药,吃一丸可性交一次。有个晚上被封为昭仪的合德吃醉酒,一下子给成帝吃了七丸,成帝纵欲,一夜未停,到了天亮时阴精还不断地涌出,沾污衣被,不一会,竟驾崩了。

  西汉末年一度称帝的王莽也是淫乱而残酷的。王莽的妻子病而失明,王莽叫儿子临(当时已称太子)去侍候、照顾。王妻有个侍女叫原碧,长得很美,临和原碧私通,后来王莽又占有了她(后人评论说:“父子同妻,天下罕有。”),临畏惧此事,知道如被王莽发现,会招来大祸,就和原碧密谋要杀王莽。后来不幸事泄,王莽收押了原碧,拷问下原碧招供了。这是一件丑闻,王莽为了保密,竟把办案人全部杀掉,以毒酒赐临,临不肯饮,自刺身亡。临的妻子是知道这件事的,

  东汉从初年开始,后宫中除皇后、贵人之外,置美人、宫人和采女三类,所谓采女,就是定期从民间选采来的13岁以上、20岁以下的美女,因此,东汉历朝宫女的数量与规模不亚于西汉,晚期尤甚。如桓帝时“多内幸,博采宫女至五六千人”。在东汉的皇帝中,以汉末的灵帝最为淫纵,他“起裸游馆千间,采绿苔而被阶,引渠水以绕砌,周流澄澈,乘船以游漾,使宫人乘之,选玉色轻体,以执篙楫,摇漾于渠中。”“宫人年二七以上,三六以下,皆靓妆,解其上衣,惟着内服,或共裸浴。”他为了追求新的刺激,还经常别出心裁地与宫女们一起淫乐,还感叹地说:“使万岁如此,真上仙也!”

  到了魏、晋,由于社会动乱,不少人滋生一种及时行乐的心理,加以道家宣扬房中术,认为“采阴补阳”可以延年益寿,有些人还提倡御女“多多益善”,甚至被夸张到可以“一夜御十女”,这就进一步助长了统治者的荒淫与纵欲。

  例如曹操既是一个文武双全的政治家,又奉行房中术以淫乐。他在发出“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感叹同时,收罗“倡优在侧,常日以达夕”,及时行乐,特地修筑铜雀台以收蓄天下美女,所以后人曾有“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的诗。他招募方士研究房中术,并以大量宫女作试验。他甚至在临死时还遗令这些宫女、倡优在每月初一、十五的上午要在铜雀台上对着他的陵墓表演歌舞。曹操的儿子曹丕也丝毫不亚于老子。曹操一死,曹丕就把曹操的宠妾们都收纳到自己的宫里去享用了。从理论上说这是一种乱伦行为,但在封建帝王中却屡见不鲜。以后不久,曹丕病重了,他的母亲去看望他,发现他的许多侍妾都是“先帝”所宠幸过的人。太后生气极了,大骂曹丕道:猪狗不如的东西,死了活该!骂完后转身就走。

  在三国时期,西蜀后主刘禅、东吴末主孙皓都是日夜沉迷于声色歌舞之中而不知有国的。孙皓甚至在给父亲办丧事时,也借祭神的名义观赏倡妓昼夜歌舞作乐。

  西晋武帝司马炎也是一个声色之徒。他的后宫本来已有众多美女,还于公元273年下诏采择公卿以下家庭的女子以备六宫,并极其荒唐地下令:选美之事尚未完毕时,禁止天下嫁娶。次年,又取良家女及小将吏女五千余人,入宫选之。“母子号泣于宫中,声闻于外。”过了八年,他在平吴以后,又“诏选孙皓使妾五千人入宫”,这样,他的后宫佳丽逾万人,以致他每日幸御宫女时,常常坐上羊车,羊走到哪里,他就临幸那里的宫女,于是,一些宫女为求宠幸,就把竹叶插在门前,将盐水泼在地上,以诱羊车。

  西晋王朝灭亡后,中国进入南北朝的战乱与分裂的状态。在北方,无论是十六国时期的历代君主,还是北魏、北周时期的各代帝王,多纵于淫乐。例如后赵的石虎就是十六国时期最凶暴最荒淫的君主之一,他在邺中大造宫室,掠夺民间13岁以上、20岁以下的女子3万多人置入宫内,任其淫乐。前秦苻坚甚至荒唐到“使宫人与男子裸交于殿前,引群臣临而观之”的地步。

  在南方,东晋及南朝宋、齐、梁、陈的历代帝王,虽然偏安于江南一隅,却仍纵情于声色。如刘宋前废帝刘子业竟“使妇人裸身相逐”,以供他观赏。明帝刘彧逼夺大臣列撝的爱妓陈玉珠,列撝怀怨,他就把列撝逮捕入狱。齐武帝萧赜的后宫达万人。梁简文帝玩弄宫女还不够,还常狎妓以为乐,并写过《听夜妓》、《春夜看妓》等诗。陈后主叔宝也是大修宫殿,起临春、结绮、望仙三阁,安置张贵妃、孔贵嫔等美女,终日饮酒作乐,叫一些侍宴的狎客赋诗,选择其中艳丽的诗,配以乐曲,叫宫女千余人练习、歌唱,其曲有《玉树后庭花》、《临春乐》等,他还自制《后庭花曲》以作乐。这些都是亡国之君。“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正是指此。

  在以上这些人中,刘子业(南宋废帝)是一个突出的人物,他的父亲南宋孝武帝十分荒淫无道,而刘子业则比其父有过之而无不及。他杀人如麻,包括他的兄弟在内,如果有人敢谏言或不顺从他的旨意,他就立即将其处死。当时有个叫宁朔的将军,由于妻子被子业所夺,因而有些牢骚,立刻被子业以阴谋叛变的罪名杀害。他把几个兄弟封为“猪王”、“贼王”、“驴王”加以侮辱,把南平王、庐陵王、南安王几个兄弟加以杀害,不仅如此,还把他们的妻妾带到面前,叫人当面强暴她们,有的女子拼命抗拒,子业就叫人把她们鞭打至死。他任意挖掘父亲爱妃的坟墓,对女尸加以凌辱。

  有一次,子业在宫中叫一群妃子和宫女一丝不挂地做捉迷藏游戏,有个妃子不愿意,子业当场就把她杀了。以后,梦中有这女子的鬼魂来扰,他就把宫中几十个长相与这女子有些近似的嫔妃、宫女全部杀死。当天夜里,这几十名女子的幽魂又都出现在他梦中,向他索命。于是,他就摆宴祭祀亡魂,而在宴席上,他就被近臣杀死了。

  这个时期还有一个突出荒淫的帝王,就是南齐的第六任皇帝萧宝卷。他酷爱女色,特别偏爱缠了足的女人,他“凿金为莲花以帖地,令潘妃行其上,曰:‘此步步生莲花也。’”他即位后,立即把他父亲生前的宠妃、爱妾关进后宫,还大肆搜求全国13岁至18岁的美女,以供淫乐。他每个月要出城游玩20次,每次出游都与爱妃同乘一车,在车内恣意狂欢作乐,而且不准有路人看到,因此警卫森严,次次清道,如发现道上有人,立即斩首。有一次,一个孕妇因行动不便,跑不动,只有躲在道旁草丛中,被发现后,萧宝卷竟叫人把她的肚皮剖开,她和胎儿被残害。他喜欢赌博,喜欢斗鸡,在过腻了宫中的荒淫生活后,他就微服外出,到宫外的酒家和妓院去,追求另一种刺激

  二、贵族、官僚的纵欲

  封建帝王如此纵欲淫乐,一些贵族、官僚也不例外。据《汉书·禹贡传》载:

  武帝时,又多取好女至数千人,以填后宫,及弃天下,昭帝幼弱,霍光专事,不知礼正,妄多藏金钱、财物、鸟兽、鱼鳖、牛马、虎豹、生禽凡百九十物,尽瘗藏之。又皆以后宫女置于园陵,大失礼,逆天心,又未必称武帝意也。昭帝晏驾,光复行之。至孝宣皇帝时,陛下(元帝)恶有所言,群臣亦随故事,甚可痛也。故使天下承化,取女皆大过度,诸侯妻妾或至数百人,豪富吏民蓄歌者至数十人,是以内多怨女,外多旷夫,其过自上生,皆在大臣循故事之罪也。

  又班固《西都赋》云:

  于且既庶且富,娱乐无疆,都人士女,殊异乎五。游士拟于公侯,列肆侈于姬臣。

  这方面的事例真不胜枚举,例如汉武帝时的武安侯田蚡,就“后房妇女以百数”。甚至连一些儒者也过着纵欲的生活,如前汉的大儒张禹,常把他的学生带入后堂宴饮,“妇女相对,优人筦弦锵锵,昏夜乃罢。”又如后汉的马融,才高博洽,为世通儒,但是他“居宇乐器,多存侈饰。常坐高堂,施降纱帐,前授生徒,后列女乐。”

  这种淫侈之风,到了西汉末年成帝时愈演愈烈,一些官僚、贵族、富豪大多仿效皇帝,“设钟鼓,备女乐”。有些豪门外戚,竟嚣张到“与人主争女乐”,如外戚王谭、王商、王立、王根、王逢时兄弟五人,曾于同日封侯,世称五侯。他们争为奢侈,“后庭姬妾,各数十人,僮奴以千百数。罗钟罄,舞郑女,作倡优”,互相攀比,纵欲作乐。成帝逝世后,陵墓尚未建成,王根就“聘取故掖庭女乐五官殷严、王飞君等,置酒歌舞”。

  以上叙述的是这些贵族官僚生活奢靡、婢妾盈室,然而,他们道德人性的堕落更有甚于此者。赵翼于《二十二史札记》中曾论述汉王朝豪门贵族生活惊人的淫乱与堕落:

  例如燕王刘定与文康王姬发生奸情,并生子;又夺弟妻为姬,并与子女三人奸淫。赵太子且复与胞姊淫乱。江都王刘建令人与兽交生子,并令宫人裸而踞地,与羝羊及狗交合。齐王终古使所爱奴与婢及诸妾交,或白昼裸伏与犬马交接以为乐事。还有奸尸的,如《晋书·平原王干传》:“干前后爱妾死,即敛,辄不钉棺,置后空屋中,数日一发视或行淫秽,须其尸坏,乃葬。”《魏书·咸阳王禧传》:“禧性矫奢,贪淫财色,姬妾数十,意尚不已,衣被绣绮,车乘鲜丽。犹远有简聘,以姿其情,由是昧求货赂,奴婢数千,田业盐铁,偏于远近。”《宋书·南郡王义宣传》:“义宣多蓄嫔媵,后房千余,尼韫数百,男女三千人,崇饰绮丽,费用殷广。”

  在东汉后期,外戚与宦官争相专权,政治腐败,淫侈之风更甚。如汉桓帝时的外戚梁冀把持朝政十多年,“大起第舍”、“广开园囿”,并掠取良家女子几千人以供淫乐。当他乘车出游时,都有成群结队的倡伎婢妾紧随车后,鸣钟吹管,歌酣竟路。公元159年,桓帝与宦官单超、左悺、具瑗、徐璜、唐衡合谋,杀了梁氏满门老少,而单超等五人也于同日封侯。这五人中除单超早死外,其他四人的骄奢淫佚也毫不亚于梁冀。他们是宦官,已无性功能,但也“多取良人美人,以为姬妾,皆珍饰华侈,拟则宫人”。汉灵帝时,大将军窦武也曾“多取掖庭宫人作乐饮宴,旬月之间,赀财亿计”。

  在封建帝王大肆玩弄女性的同时,他们的妻妾也往往大搞淫乱活动,宫闱丑闻层出不穷,这正如恩格斯所指出的:“随着个体婚制,出现了两种经常性的、以前所不知道的特有的社会人物:妻子的经常的情人和戴绿帽子的丈夫。”“丈夫方面是大肆实行杂婚,妻子方面是大肆通奸。”这种情况,在封建统治阶级内部真是达到了顶点。

  例如,统一中国的一代枭雄秦始皇,其母和吕不韦私通,还不满足,吕不韦又为她找到一个阴茎硕大的名叫嫪毐的男子,让他拔去须眉、冒充宦者而得侍太后。“太后私与通,绝爱之,有身,太后恐人知之,诈卜当避时,徙宫居雍,……生子二人,皆匿之。”后来嫪毐和他与太后生的两个孩子都被秦始皇杀了。相传秦始皇的母亲本来是吕不韦的妾,怀孕后,吕把她献给秦始皇的父亲秦庄襄王的。

  被汉成帝立为皇后的赵飞燕是个历史上有名的淫荡女性。她在进宫前就和邻居的一个羽林射鸟者私通,入宫后居然伪装处女瞒过了皇帝而得宠,后来又和她的妹妹合德和宫奴燕赤凤私通。以后越搞越不像话,她未生孩子,为了保持将来地位的巩固,以祷神为名,别开一室,除了左右侍妾以外,任何人不能进入,而用小牛车载少年男子,装扮成女子进宫通奸。“日以十数,无时休息,有疲怠者,辄代之”。每天要和十个以上的年轻男子通奸,这真是骇人听闻。

  西晋惠帝时的贾皇后也丝毫不亚于赵飞燕。她为了满足性欲,和许多男子通奸,可是又怕走漏风声,有损名誉,就将伴寝男子一一杀以灭口。有个洛南小吏,长得很漂亮,贾后和他私通,送给他一些财物。后来这些财物被别人发现了,认为这些东西不寻常,可能是偷盗所得,于是通过官府追究。小吏辩解说:“先行逢一老妪,说家有疾病,师卜云宜得城南少年压之,欲暂相烦,必有重报。于是随去,上车下帷,纳簏箱中。行可十余里,过六七门限,开箱簏,忽见楼阙好屋。问此是何处,云是天上,即以香汤见浴,好衣美食将入,见一妇人,年可三十五六,短形青黑色,眉后有疵。见留数夕,共寝欢宴,临出赠此众物。”这时,贾后已臭名远扬了,人们听小吏这一说,知道这又是贾后玩弄的花样,都惭笑而去。这个小吏因为得到贾后的宠爱,后来竟没有被杀。

  南北朝时刘宋有个山阴公主,不甘寂寞,在宣淫方面也要和男子比一比。有一次,她对前废帝刘子业说:“妾与陛下,虽男女有殊,俱托体先帝。陛下六宫万数,而妾惟驸马一人,事不均平,一何至此!”刘子业听了这番话,只好答应她的要求,让她任意挑选了30名年轻英俊的男子,养在后宫,供她发泄性欲。对于这件事,古人是认为匪夷所思,淫乱已极;但是从人们今天的观念看来,这山阴公主似乎有些追求男女平等、争取女子的性权利和“性解放”、“性自由”的味道。

  此外,如这一时期的郁林王何妃、梁元帝徐妃、北齐武成皇后胡氏、魏灵太后等的淫行,历史都有记载。有个叫杨白花的人,容貌雄伟,魏灵太后逼他私通,他惧祸,更改名字投奔梁国。魏灵太后追思他,作了《杨白花》歌,叫宫人唱它,歌词是:“阳春二三月,杨柳齐作花。春风一夜入闺闼,杨花飘落落南家。含情出户脚无力,拾得杨花泪沾臆。秋去春来双燕子,愿衔杨花入窠里。”此事是淫是雅,有待分析了。

  中国古代有“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成语,反映出梁元帝萧绎的王妃徐昭佩的风流事。据《南史》记载,她是前齐国太尉的孙女,梁朝将军徐琨的女儿,当萧绎还在当湘东王时,她嫁给了萧绎。现在可以分析,她有严重的性苦闷,对婚姻生活和性生活是不满的,她自恃出身名门显贵,就胆敢以嘲弄皇帝的做法来发泄性苦闷。萧绎眇一目,是个“独眼龙”,于是她在皇帝面前只打扮半边,名曰“半面妆”,她的理由是一只眼睛只能看一半。她嗜酒,常常喝醉,呕吐在皇帝的龙袍上。萧绎吃不消她,于是开始疏远她,移情于其他三宫六院。

  她在独守空房的情况下,就找情夫了。先是结识了荆州瑶光寺的一个风流道士智远;后来又结识上朝中的美男子暨季江,这时她已是个中年妇女,所以这个情夫说:“柏直狗虽老犹能猎,萧溧阳马虽老犹骏,徐娘虽老犹尚多情”,这就是“徐娘半老”的出典。从这番话也可看出他们之间只是相互玩弄的关系,竟把女人和狗、马相提并论。后来,徐昭佩又邀请当时的一个叫贺徽的诗人,到一个尼姑庵约会,在“白角枕”上一唱一和。这些行为当然为皇帝所不容,最后萧绎下了决心,借口另一个宠妃的死是徐妃因妒而暗下毒手,逼她自杀,她只好投了井。萧绎余恨未消,又把她的尸体捞起来送还她娘家,声言是“出妻”。徐妃的风流生涯就是这样以悲剧而结束的。

  宫廷之中的女性有些人不仅性生活比较混乱,而且由于争权、争宠,相互残害是十分剧烈、甚至是令人发指的。例如汉高祖刘邦的妻子吕后在刘邦死后,就设计杀死了刘邦和最宠爱的妃子戚夫人所生的儿子赵王如意,又弄聋了戚夫人的耳朵,逼她喝下药酒而变哑,挖出她的双眼,砍去她的手足,把她扔在粪池中蠕动、打滚,名曰“人彘”。西晋那个生性淫荡的贾后是个嫉妒心极强的女人,当她还是个太子妃的时候,就杀死了好几个受丈夫宠爱的宫女,如果哪个宫女怀了孕,她就以长矛戳其腹部,使这宫女和胎儿立即死亡。

  这种情况在以后各个朝代也不少。如隋朝的开国皇帝隋文帝杨坚之妻独孤氏是个很聪明而又妒忌到变态程度的女性,她帮助杨坚处理了不少政事,但不许杨坚爱上别的女人或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他们的五男二女都是嫡出,这种只有嫡子而无庶子的情形在帝制时代是很少有的。她这种妒忌心还波及到和她毫无关系的人,例如她听说诸王或朝臣的妾室怀孕,就要千方百计地唆使皇帝施加压力,让诸王或朝臣把怀孕的妾废掉。她的长子杨勇有许多妻妾,其中最受宠爱的妾云氏还替杨勇生了儿子,也被独孤氏找了一个借口杀害了。有一次杨坚对一个年轻的宫女产生了好感,问了她的名字,当晚和家臣一起喝酒时叫她陪伴在侧。此事被独孤氏知道后就用酷刑把这个可怜的少女折磨死了。这件事使杨坚受了很大刺激,几乎想隐居起来,不当皇帝了。后代也有类似情况,明宪宗的妃子万贵妃因自己所生的儿子不足一岁就夭折了,而万贵妃也一直没有再怀孕生子,所以不能容忍别的妃子怀孕,如发现有人怀孕,就要派人送去堕胎药,强迫别人堕胎,如有不从,就要设计杀害。

  这真是,在历史上,女子的受压迫也出自一些女人。

  当时,不仅王侯将相、外戚宦官如此骄奢淫乐,而且一些富商巨贾、地主豪绅也纷纷效仿,“妖童美妾,填乎绮室;倡讴伎乐,列乎深堂”。

  从东汉末年到三国,战祸频仍,民不聊生,但一些文臣武将及时行乐、极端纵欲的也不少。例如有一次曹魏与蜀汉交战,都护曹洪奉曹操之命打退蜀汉大将马超的进攻后,置酒庆功,慰劳诸将,酒酣时,曹洪令家妓穿上一种透明的“罗縠之衣”,踏鼓表演,满座兴高采烈地对这些裸女大声喝采,只有一个叫杨阜的站出来责备曹洪不该“于广座中裸女人形体”。到了魏末,荒淫作乐之风仍盛,例如大将军曹爽奉明帝遗命辅佐曹芳时,本来已是“妻妾盈后庭,又私取先帝才人七八人,及将吏师工鼓吹良家子女33人,皆以为伎乐。诈作诏书,发才人57人送邺台,使先帝婕妤教习为技。擅取太乐乐器,武库禁兵,作窟室,绮疏四周,数与(何)晏等会其中,纵酒作乐。”

  到了两晋南北朝时期,这种情况并没有什么改变,“宠臣群下,亦从风而靡;王侯将相,歌妓填室;鸿商巨贾,舞女成群。竞相夸大,玄有争夺,如恐不及,莫为禁令”。

  晋朝有个豪富石太尉石崇,是这方面的一个典型代表。他“常择美艳者数十人,装饰一等,常侍于侧,使忽视之,不相分别。雕玉为倒龙之珮,镕金为凤冠之钗,结袖绕楹而舞,昼夜相接,谓之常舞。若有所召者,不呼姓名,悉听珮声,视钗色,玉声轻者居前,金色艳者居后,以为行次而进也。侍女各含异香,笑语则口气从风而飏。又筛沉水之香,如尘末,布致象床上,使所爱践之。无迹,则赐珍珠百粒;若有迹者,则节饮食,令体轻弱。闺中相戏:“尔非细骨轻躯,哪得百粒珍珠!”

  石崇在两性关系问题上如此奢淫,同时又十分残忍。他经常大宴宾客,令美人行酒,如果客人饮酒不尽,就令人斩劝酒的美人。有一次王丞相导与大将军敦一起拜访石崇,石崇请他们吃饭,劝酒。王丞相平素不能饮酒,只好勉强应付,以至大醉。大将军敦则故意不饮酒,看石崇怎么办。这样,劝酒女郎因不能“完成任务”,一连被斩了三人。旁人十分紧张,不安,劝大将军敦快饮酒吧!敦却说:“他杀他的人,和我有什么关系!”这真是一群禽兽之徒。石崇有个宠妾叫绿珠,是个有名的美女,当时有个叛乱分子首领叫孙秀的向石崇要绿珠,石崇坚决不允,结果绿珠被迫跳楼,石崇也被孙秀杀了头。

  在当时的官僚、贵族、富豪中,石崇是首屈一指的。后来可与他相比的还有北魏的元雍和元琛。据《洛阳伽蓝记》记载,高阳王元雍拥有“僮仆六千,妓女五百。隋珠照日,罗衣从风。自汉晋以来,诸王豪侈所未有也。出则鸣舆御道,文物成行,铙吹发响,笳声哀转;入则歌姬舞女,繁竹吹笙,丝管迭奏,连宵尽日。”

  这些女子,当然都是那些达官贵人发泄性欲的工具,同时也是生儿育女的工具。例如北周李迁哲家有上百名婢妾,共生了69个儿女,他甚至无法记住这些儿女的名字,于是只好随身带着一本花名册以便查认。此外,那时的达官贵人广蓄婢妾还是为了显示主人的富贵。北魏的河间王元琛与元雍争豪竞侈。他大兴楼馆园囿,蓄婢妾300人,并经常大会宗室,“陈女乐及诸名马”,借以炫耀自己的财富。他甚至说:“不恨我不见石崇,恨石崇不见我。”在这些人中间,如果谁拥有绝代佳人,还会以权力相互争夺,似夺奇珍异宝。如南朝宋明帝时权炙一时的阮佃夫在赴广州刺史何恢宴会时,一眼看中了何恢的爱妾张耀华,多次索取,何恢不肯给,还说:“恢可得,此人不可得也!”阮佃夫恼羞成怒,就找了一个借口罢了何恢的官。

  在两晋和南北朝时期,一些文人士大夫把蓄婢狎妓作为一种生活方式,借以表示放浪形骸,自命风流,玩世不恭,而且被视为一种审美的境界。因此,在两晋时期,一些“贵游子弟,相与为散发裸身之饮,对弄婢妾”,也很少有人非议。以上这些状况,都反映出当时社会风气之腐朽以及封建统治阶级丑恶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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