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摸鱼:找一把麻搭来救火
《水浒传》可说是一部专写“杀人放火”的书,放火的描写不下数十次,单回目里出现的,就有“火烧瓦罐寺”“火烧草料场”“火烧翠云楼”等。比起放火,救火的描写就少得多,具体写到如何救火的,只有两处。第10回林冲杀死陆谦等三人后,看见近村人家都拿着水桶、钩子来救火,他假称“我去报官”赶紧溜掉了。第41回宋江等火烧黄文炳家,邻舍拿了水桶、梯子来救火,黑旋风李逵抡起板斧将他们吓走;后巷几个守门军汉带人拕了麻搭、火钩奔来救火,被花荣射翻一个,大喝道:“要死的便来救火!”这伙军汉也一齐退去,黄文炳家到底难逃此厄。
孟元老《东京梦华录》有一条专门记载东京如何“防火”,居民区坊巷每三百步左右“有军巡铺屋一所,铺兵五人,夜间巡警”,等于各区的消防支队。另于高处设砖砌的望火楼,有人在上面值班,“下有官屋数间,屯驻军兵百余人”,等于消防总队。一旦发现火情,由马军奔报军厢主、马步军殿前三衙、开封府等处,由各部门派人把火扑灭,“不劳百姓”。各地方虽不见得有京都这样专业的消防队,但也有相应规定,无为军那几个守门军汉,大概就肩负着消防任务,所以一发现失火,赶紧带了家什赶来。
宋代消防部队配备的工具称“救火家事”,有大小桶、洒子、麻搭、斧锯、梯子、火叉、大索、铁猫儿等,《水浒传》里出现的有水桶、梯子、麻搭、火钩等几种。宋代楼房不少,一旦失火就要用到梯子,在皇宫等高层建筑集中的地方梯子更须常备。据欧阳修《归田录》记载,曾有一次,作乱的崇政殿宿卫士就利用救火长梯爬进禁中,但没有找到仁宗的寝宫就被镇压。火钩或者钩子用来挑开燃烧的东西,形制、用途跟火叉相近。有意思的是,这些“救火家事”也记载在北宋兵书《武经总要》当中,该书有一节讲述如何综合利用这些器具对付敌人的火攻。《武经总要》附有不少插图,比如麻搭,由字面或许不容易想到是什么东西,但看图就明白了:那其实就是一把古代的拖把,在长竹竿一头绑上一把散麻,蘸上泥浆或水,涂抹、扑打房屋和木制品以阻止火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