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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金简“缺天少地” 是谁动了金简?(图) - 人物故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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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则天金简“缺天少地” 是谁动了金简?(图)

于茂世文图

日月凌空,两曜相聚,谓之“”——通俗说来,“”,就是闻一多先生所说的“青天里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

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该是何种壮观的景象?对此,诗人闻一多只作比拟,没有白描——在中国历史上,堪称“青天里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的会晤,只有春秋的老子与孔子、盛唐的李白与杜甫先后在洛阳的两次聚首。

“洛阳峰会”是中国文化龙凤呈祥、中国诗歌仙圣和鸣的两个难以逾越的永恒瞬息,对此闻一多先生以他诗意的语言讴而歌之:“我们该当品三通画角,发三通擂鼓,然后提起笔来蘸饱了金墨,大书而特书。因为我们四千年的历史里,除了孔子见老子,没有比这两人(李白与杜甫)的会面,更重大,更神圣,更可纪念的。我们再逼紧我们的想象,譬如说,青天里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那么,尘世上不知要焚起多少香案,不知有多少人要望天遥拜,说是皇天的祥瑞。如今李白和杜甫——诗中的两曜,劈面走来了,我们看去,不比那天空的异端一样的神奇,一样的有重大意义吗?”

“”是“天空的异端”,但写在天地间的“”,倒也真切地暗示了一代女皇武则天的志向与胸怀——“”读作zhào,近乎是汉语世界里的一个“死字”,偶尔派上用场,也唯武则天是用。因为“”字,原本就是武则天为自己的名字所造的一个新的汉字,它是武则天的诗意想象,而不是仓颉的刻意创造。

《旧唐书》曰:“则天皇后武氏,讳 。”也许是避讳的缘故,后世文献中尽管不乏“”的出没,但在武则天时代的石刻碑记等资料中,却始终不见“”的出现。

武则天所造新字数目,历来众说纷纭,文献中有8字、12字、14字、16字、18字、19字诸说。文字学家将文献与石刻结合在一起,能相互印证的武则天所造新字,只有15个,即天、地、日、月、星、年、正、臣、载、初、授、证、圣、国、人,至于文献中的“”字,却始终不能得到考古资料的相互印证。

1982年5月21日,一位登封农民在嵩山之巅的偶然发现,却让学术界意外收获了“”的印证。这次发现的武则天金简,自右至左竖刻3行63字,内容是一代女皇对天神的隐秘私语——在天神面前,就是贵为皇帝,也不能再避讳自己的身份。在金简镌刻的63字中,武则天先后两次自称“武 ”,以非常谦恭的姿态,“乞三官九府除武 罪名”。

武则天在“神都”洛阳称帝,“”字在奉安于“神岳”嵩山之巅的金简中两次出现——这两个“”前后闪现于武则天金简,与闻一多先生所言老子与孔子、李白与杜甫先后在洛阳“两曜相聚”,当然只是一种历史的巧合。但从文化赓续与精神传承上而言,闻一多先生的奇思妙想,“青天里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恐怕难以不受武则天创造的“”乃为“汉字里太阳和月亮走碰了头”的影响。

遗憾的是,闻一多先生无缘一睹武则天金简——如果闻一多先生有缘见到武则天金简,他该当有何种诗意之言呢?

“”上明下空,谓之“明空”。武媚娘遁入空门,在感业寺出家,法号是何?曰“明空”也。这,当然是武侠小说家黄易在其当下流行的《大唐双龙传》中刻意安排的,无非是一种拆字游戏。游戏是游戏,但也不能归之为无聊——唐高宗与武则天“二圣”共治天下,却也是历史事实,因此亦有人出了这么一个上联:日月明空 盛唐。

下联能不能对上,终究是不那么紧要的。但“”不断“翻新”,倒也让其活在了汉语世界里,让我们不至于忘却我们本该记住的影响并改变了中国的一位女人的名字——武 。

今天,《厚重河南》关注武则天金简(准确地说应是“武 金简”)的发现始末与探索研究,当然不只是为了一个“”字,更为了回望一段真切的历史,呈现一个旧说纷争、新说迭出的传奇。

 【收藏者言

金简“金瓯无缺”

“武则天金简被剪去一寸?哈哈,你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武则天金简被剪天除地?哼哼,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2007年4月16日,当记者将武则天金简的发现地——登封市的两位金简研究者的最新研究心得,即现存河南博物院的武则天金简曾被某人上、下各剪去了约1.5厘米的情况分别转告河南省文物局博物馆处处长康国义先生、河南博物院副院长田凯先生时,这“哈哈”、“哼哼”,则分别是康国义先生、田凯先生“突受刺激”后的“第一反应”。

以康、田两位先生所处的权威地位及他们对武则天金简的了如指掌,他们是完全有底气“藐视”这一地方专家为炮制“新闻”而“故弄玄虚”,为求“语不惊人死不休”而“胡说八道”的。

武则天金简是国家一级文物,是河南博物院的镇院之宝,哪怕一只蚂蚁的意外侵犯,都会酿成重大责任事故——登封地方学者口出如斯“狂言”,这怎能不让康、田两位先生“哈哈”、“哼哼”!

河南博物院把武则天金简视为镇院之宝,登封市则把武则天金简视为中岳嵩山的镇山之宝——而今,登封人一直后悔把金简移交给河南博物院保藏,当地学者更把遗恨转化为动力,对金简的研究热情持续走高。就记者观察,他们治学严谨,是不至于因“偏爱”就“胡说八道”的。

记者登录河南博物院网站,本想站在中间立场,冷静一窥双方究竟。无奈,河南博物院《藏品精粹》栏下2006年3月30日上传的武则天金简图片,小得可怜,字迹漫漶不清,据此根本难以判别谁是谁非。不过,文字介绍倒也简明,现转录如下——

武则天除罪金简唐代(公元700年)1982年5月登封市嵩山峻极峰北侧采集

长36.2厘米 宽8厘米重223.5克 厚0.1厘米

金简呈长方形,正面镌刻双钩楷书铭文3行63字。久视元年(公元700年)七月七日,武则天来嵩山祈福,遣宫廷太监胡超向诸神投简,以求除罪消灾。这是中国目前发现的唯一金简,为研究武则天在嵩山的活动提供了实物资料。文曰:“上言:‘大周国主武 好乐真道,长生神仙,谨诣中岳嵩高山门,投金简一通,乞三官九府除武 罪名。’太岁庚子七月甲申朔七日甲寅,小使臣胡超稽首再拜谨奏。”

武则天金简之所以弥足珍贵,在于我国虽曾发现过帝王封禅或祭祀名山大川的玉简、银简,但金简的发现却为首次,并且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通金简。它的发现,为我们了解盛唐的历史风貌及武则天的生平,提供了可靠的实物依据。由于唐高宗与武则天这对皇帝夫妇合葬的乾陵几乎不可能打开揭露,所以在今后一个相当长的历史时期,它可能是我们乃至我们的子孙后代所能见到的、明确属于一代女皇武则天的唯一一件可移动文物。

正因为如此,武则天金简作为汉末至盛唐这一历史时期的240件(套)文物之一,入选国家文物局举办的“走向盛唐:文化交流与融合”中国文物海外大型巡展,自2004年起,先后在美国、中国香港地区、日本的博物馆进行展览。巡展结束后,光明日报记者李韵在《〈走向盛唐〉震撼世人》的报道中开门见山、满怀激情地写道:“什么展览能在境外持续展出近两年——《走向盛唐》;什么展览能在两国一地赢得观众110多万——《走向盛唐》;什么展览的展费收入能有近千万元人民币——《走向盛唐》!”

《走向盛唐》,岂能缺少武则天金简!更何况,武则天金简集财富、权力、女人、神仙、神圣、神秘、祈福、忏悔、救赎、汉字、书法、造字(63字中有5个是武则天的创造)、避讳、求仙礼仪、书简规制、造型艺术与黄金工艺等于一身,且故事多多,跌宕起伏,是一件既饱含人类终极价值,又颇具流行元素的罕见的盛唐遗物,是既能撞击中国人灵魂,又能走进外国人心灵的国家一级文物,是精品中的精品,堪称“神品”。

“武则天金简在美国、中国香港地区、日本巡展近两年,如果展览的是一个‘残品’,我们却信誓旦旦地告诉参观者与媒体,说它是‘完美的盛唐遗物’,这玩笑真的开大了,开成国际玩笑了!”康国义先生说,“在保管过程中,武则天金简哪怕出现一点点小的褶痕、一点点细的纹路、一个小小的斑点或其他小得不能再小的变化等,都必须在24小时之内上报国家文物局。其实,24小时之内上报,是个硬性法规,一般情况下,三两个小时,就报到了国家文物局,我知道得就更早了。例行的拍照、展览,或参与《走向盛唐》巡展时的运输、展馆、交接、保管、安全等问题,都做得细致入微,不会出现任何闪失。另外,河南博物院对金简的观察与记录资料,都非常完备。所有资料都不会在哪个人的手里,而是收藏在资料室。这就是说,任何环节的过失或者作案,哪怕金简受到细微的伤害,也不会逃脱这个监督体系。什么金简被剪去一寸黄金?谁敢!?不要命了!!!“

【研究者云

金简“缺天少地”

太阳和月亮不会碰头,一旦碰头,就是奇迹,就是“天空的异端”。这“天空的异端”,还是发生在武 的金简身上。

“简为金质,纯度极高,据科学检测,在96%以上,抛光明亮,至今仍闪烁着灿灿光华;金

简造型大气,刻字尤为精美,以娴熟的平錾手法点刻成字,均匀紧凑,宛若墨书,工艺精绝。这通武则天金简,无论从质地、工艺还是使用者身份判断,无疑都出自皇家‘金银作坊院’,而皇家‘金银作坊院’的工匠‘散出诸州,皆取材力强壮,技能工巧者’,都是盛唐一代的‘中国工艺美术大师’。”登封市史志办主任吕宏军先生说,“但出自这些‘中国工艺美术大师’之手的武则天祈福神灵的金简,连起码的‘规整’都没能做到,简直是个‘豆腐渣工程’——当下公布的有关金简的长度的‘权威数字’有36.2厘米、36.3厘米、36.5厘米等,难道科技发达的今天,我们连一个金简的长度都量不了吗?显然不是!因为金简本身就不规整!问题的根源在于,金简的顶边,是斜的,以左边、右边与中间为测量基准,得出的数据自然不一!”

盛唐时代,杰出的匠人竟然为皇帝做出如此不规整的金简,是不可想象的——金简曾惨遭破坏,此其一证。

嵩山管理局宣传科科长刘彦辉先生热衷于金简研究二十余年。“我专程到河南博物院观察金简,到底有多少次,连我自己都搞不清了。每次,我站在金简的展台前,弓下腰去,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累了,转一圈,看看其他展品,回来,还是弓下腰去仔细观察它的每一个细微之处。我发现,金简的顶部,不但是斜的,而且还很毛糙。由此,我断定,它的顶部曾被人为破坏过。”刘彦辉说,“再看金简,没天没地——无论是顶部还是底部,所刻之字都几近边缘,好像字儿要逃离金简一般。与此相反,金简的左右两边,‘留余’却相当宽敞,这才应该是金简本来的面目。在‘简’的造型中,一般情况下,天、地(也就是上、下)留白要比左右还要稍微大一点儿,而武则天金简反其道而行之,不符合中国‘简’的造型的一般规律!”

武则天金简“缺天少地”,不符合中国‘简’之造型的一般规律——金简曾惨遭破坏,此其二证。

无论“一证”还是“二证”,都还只属于学理推测。是否还有其他实物“铁证”呢?

2007年4月13日,记者离开登封,回到郑州的家里,整理去年拍摄的照片资料,有意无意间发现了武则天金简的发现者屈西怀先生留下的“铁证”。

25年前,屈西怀先生发现金简后,曾从小孩的作业本上撕下一张纸,把纸压在金简上,用铅笔拓下武则天金简。

金简顶部留白非常清晰地被拓了下来,顶部边缘笔直,而不像现在的金简这样,由右至左倾斜下去;金简底部留白漫漶不清,但幸运的是,左边最后一行刻字的底部边缘,还是被拓了下来。

依据这一珍贵的原始“拓片”,足可判定:金简的顶部、底部,都曾被剪去1厘米多的留白,整个金简约被剪去一寸黄金!

金简发现至今,其收藏流动路径是:屈西怀的祖屋——登封县(市)人民银行金库——河南省博物馆(河南博物院)。

三个重要“据点”,到底是谁“不要命了”,竟敢悍然剪去金简上的一寸黄金???

武则天金简是登封农民屈西怀1982年在嵩山意外发现的,它是我国目前发现的唯一一通金简,也是我们所能见到的一代女皇武则天的唯一一件可移动文物。但有研究者称,这一弥足珍贵的“国宝”,不仅没天没地,其顶部还有些斜且很毛糙,似被人为破坏过。拿屈西怀当年留下的金简原始“拓片”(右图),比较河南博物院的武则天金简图片(左图),我们发现二者确实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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