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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怨气易消芳心难测 武功虽失侠骨犹存(12) - 幻剑灵旗

历史今天:1840年11月14日 印象派创始人之一莫奈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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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回 怨气易消芳心难测 武功虽失侠骨犹存(12)


  上官飞凤道:“原来那个住在统领府的人乃是令弟。你们兄弟的相貌简直一模一样,怪不得别人给他瞒过。”

  剪大先生叹口气道:“我们是一母所生的双胞胎,家母生前,有时候也会认错人的。那张英雄帖也是他冒我的名签署,发出去的。”

  上官飞凤心里可有点奇怪,想道:“他这弟弟的武功似乎比他高明得多,怎的我在江湖上却未听见过有人提及这位剪二先生。”

  剪大先生继续说道:“我这弟弟,是天生的练武资质,一门武功,往往我要练一年半载的,他只练十天八天就行了。可惜他刚刚踏入中年,就因为练功急进,以至走火入魔,落了个半身不遂。唉,那已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

  三十年前,上官飞凤的父母都还未曾成婚。剪二先生在三十年前,名气虽然比哥哥还大,当时曾有过“千崖不如一山”的说法(剪大先生名千崖,他名一山),但经过三十年的时间,他在江湖上早已声沉响寂,他亦已渐渐给人遗忘了。上官飞凤远处西域,初到中原,她碰上的江湖人物,即使有人知道有个“剪二先生”,也不会特别向她提起。

  剪一山刚才说话的时候,并没提高声音,但崖上崖下,每一个人都觉得他好像是在自己的对面说话一般,别的人或许没有特别留意,但上官飞凤却是知道这门功夫的,这门功夫叫做“传音入密”,要练到剪一山这般火候,非得有极为高深的内功不行。

  剪大先生继续说道:“因走火入魔而引至的半身不遂,本来是医不好的。我也不知道他怎的竟然能够解脱走火入魔之困,非但武功恢复如初,甚至更胜从前了。”

  上官飞凤道:“你不是和他住在一起的吗?”

  剪大先生道:“他残废之后,脾气变得越来越是古怪。我们是家住伏牛山下的,十年前他忽然要我在山上另建一座石室给他。从此不见外人,连我要去见他,他都闭门不纳。所需的日常用品,由他指定的一个聋哑老仆,每个月给他送去一次。我一年里头,有半年是在外面跑的,上次我从洛阳回去,才知道他已经不见了。”

  上官飞凤道:“我明白了。令弟恢复武功之后,不知怎的,就和徐中岳走在一起,变成了一丘之貉了。你们这对孪生兄弟的情形,和金狐银狐那对孪生姐妹的情形完全一样!”

  她说的“完全一样”,有两重意思。一是指相貌相同,一是指性格相类。金狐、银狐这对,是妹妹性善,姐姐性恶;他们这对,则是哥哥性善,弟弟性恶。金狐做的坏事,有许多被人算在银狐帐上;而剪一山做的事情,如今也是给人算在剪大先生的帐上。

  剪大先生却道:“并不一样。我这弟弟本是性情良善,后来他的脾气虽然变得古怪,但也只是古怪而已,我相信他还不至于做出大奸大恶之事的。”

  上官飞凤忍不住说道:“那么杀害姜雪君母亲的那个人是谁?她和卫天元都指证是你,难道不是令弟所为?”

  剪大先生神情甚为苦恼,说道:“这件事我也想不通,姜姑娘和卫天元当然不会乱说的,唉,我只能希望凶手另有其人,不是他了。”

  上官飞凤心里想道:“天下哪里还找得到一个和你那么相似的人,若不是你就必是他。”但见剪大先生如此苦恼,却是不忍再说这样的话来刺伤他的心了。

  “剪大先生,请问你要我怎样帮你的忙?”上官飞凤转过话题问他。

  剪大先生叹口气道:“我希望那些坏事不是他干的,但若当真是他所为,我也不能只顾手足之情,对他姑息。只好将他业已恢复了的武功又再废了。但我的武功远不如他,要废他的武功,只好请姑娘帮忙。我答应在他的武功废了之后,必定将他带回家去严加管教。”

  上官飞凤暗暗好笑:“还说不是顾念手足之情,按你弟弟所犯的罪行,岂能只是严加管教就可了结?”

  “剪大先生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点本领,又怎能废了令弟武功?”上官飞凤说道。

  剪大先生道:“上官姑娘,我是诚心求你,大家都不要说客气的话。不错,只论武功,你未必胜得过我的弟弟。但你的幻剑突然使出,却是可以刺穿他的琵琶骨的。倘若还是不能,加上了卫天元,一定可以将他制服。”

  上官飞凤好生为难,只好说道:“好,到时咱们见机行事吧。”

  “见机行事”,这四个字可是不着边际的,模棱两可的答复。但剪大先生却是不便再说下去了。

  剪大先生停止说话,秘魔崖下,剪二先生却在开始说他的“公道话”了。

  在他要说“公道话”的时候,也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同意他有这资格的,但毕竟还是拥护他的人占大多数,因为那些人把他当成剪大先生,而剪大先生在武林中的确称得上是德高望重的。虽然他以当事人的身份来说“公道话”,实是不合规矩,但“德高望重”的人的“不合规矩”,却似乎可以被人破例认可。

  嘈嘈杂杂的议论声音终于静了下来,大家都在听剪一山说的是什么“公道话”了。

  剪一山缓缓说道:“卫天元指责徐中岳卖友求荣,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并没有说出来。徐中岳是否做过这样的事情我们也无从知道。但我们却清楚知道……”

  卫天元哼了一声,打断他的话道:“好,我可以明白告诉你们,徐中岳出卖的那个朋友就是我的父亲。家父卫承纲,十三年前在保定被害。此事对方虽然做得极为秘密,但也不是没人知道。”

  徐中岳淡淡说道:“恕我孤陋寡闻,卫承纲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见。”

  卫天元道:“你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当然不敢承认。”

  剪一山道:“卫承纲这个名字我倒是听过的。但听说他是和仇家斗得两败俱亡的,和徐中岳有何关系?”

  卫天元道:“不错,家父是在敌人围攻之下,力战不屈,尽歼敌人自己也终于伤重身亡的。那些人说是‘仇家’也未尝不可,但却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家父那些具有‘特殊身份’的仇家,正是这位号称中州大侠的徐中岳引来的!”

  卫承纲是反清义士,在场的人知道的或许不多,但“特殊身份”这四个字从卫天元口中说出来,却是谁也懂得这是怎么回事了。

  卫天元说出父亲被害的真相,亦即是说出他要向徐中岳报仇的真正原因了。他敢于说出真相,不但大出众人意外,连剪一山也是始料之所不及。

  汤怀义不禁暗暗为他担心,低声道:“卫天元也未免胆子太大了,怎的可以这样毫无顾忌?”

  剪大先生道:“针无两头利,卫天元这着棋虽然下得极险,但也有它的好处。”

  上官飞凤道:“什么好处?”

  剪大先生道:“此刻在场观战的人,固然有许多是穆志遥的手下,但侠义道的人物恐怕也很不少。他们大部分是给那张英雄帖骗来的。”说至此处,叹了口气道:“这也怪不得他们,他们不明真相,接到那张有我和汤总镖头与徐中岳联名发出的英雄帖,自是难免受到徐中岳的蒙蔽。”

  汤怀义毕竟是个老江湖,登时醒悟,说道:“我明白了,卫天元说出父亲被害的真相,亦即是要向天下英雄揭破徐中岳的真面目!”

  剪大先生道:“不错,投靠清廷,卖友求荣,这种行为,不但是为侠义道所痛恨,即使是一般较为正直的江湖人物,也是极之不齿的!”

  汤怀义想得到的,徐中岳和剪一山当然也想得到。他们果然不敢追问什么叫做“具有特殊身份”的仇家,却由剪一山以公证人的身份说道:“这只是你的片面之辞,请问有谁可以作证?”

  卫天元道:“此事在场的人都已死了,唯一的证人就是我。”

  剪一山嘿嘿冷笑,摆出一副“不屑一驳”的神气。

  徐中岳的好友,八卦掌的掌门王殿英说道:“卫天元,你和徐中岳有仇,如果你的说话可以作为证据,天下就没有诬告这回事了。”

  剪一山继续说道:“徐中岳说,他根本不认识卫承纲,我和徐大侠有二十年以上的交情,他的朋友,我都知道,我可以作证,我从来没有听他说过卫承纲的名字。如果卫承纲称得上是徐大侠朋友的话,徐大侠总不至于一次都没提过他吧?嘿,嘿,这‘卖友求荣’四字,真不知从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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