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花落水流几番离合 丝连藕断难说恩仇(9)
齐漱玉道:“恐怕是那位上官姑娘回来了,咱们等一等再说。”
不料来的并非女子,她话犹未了,就听得一个男子的声音冷笑道:“回去,你们还想回去?”
来的是宇文浩。
楚天舒喝道:“你是谁?”
宇文浩不理睬他,面对齐漱玉依然在冷笑道:“我以为你跟你爹爹回家,原来你是躲在这里和小白脸幽会。嘿,嘿,这小白脸不知道我是你的什么人,你告诉他吧。”
楚天舒大怒斥道:“放你的屁,我是她的哥哥!”
宇文浩冷笑道:“你是她的哥哥?我告诉你,我才真的是她的哥哥。”
齐漱玉道:“胡说八道,你是谁的哥哥?你是一头癞蛤蟆。是白驼山妖人生出来的癞蛤蟆!”
宇文浩纵声怪笑:“你不认哥哥无所谓,认我做未婚夫就行了!你要回去只能跟我回去!尽管骂吧,你的天鹅肉我是吃定的了!”
宇文浩没有说错,他的确是想来吃“天鹅肉”的。
齐漱玉一离开他家,他就暗地跟踪,一直跟踪来到这里。
齐勒铭和女儿中途分手,令他喜出望外。所以他才敢这样肆无忌惮,以为“天鹅肉”是必定可以到口的了。
虽然当他发现铁拐李(铁拐李是他父亲的得力手下)和鹰爪王躺在地上,不免有点吃惊,但这个发现,也还不足以阻止他狂妄的行动。
因为他所顾忌的只是齐勒铭一人,楚天舒年纪和他不相上下,莫说他不认识楚天舒,即使知道楚天舒是谁,“扬州大侠之子”的身份,也还未曾放在他眼内的。此时,他已经在准备对付楚天舒了。
楚天舒怎能容得他说这许多污言秽语,气得都几乎要爆炸了,他怒不可遏,喝道:“滚开!”
宇文浩也在喝道:“你给我滚开!”
大家都不肯“滚开”,当然是唯有打起来了。
宇文浩把手一扬,楚天舒面前登时浮起一层淡淡的烟雾,鼻子闻到了淡淡的香气!
楚天舒一觉不妙,连忙闭着呼吸。但已吸进了一点毒气。
说时迟,那时快,宇文浩已经扑上来,喝道:“给我倒下!”
不料楚天舒并没倒下,他的判官笔迎着宇文浩劈来的双掌,而且笔尖正是对着掌心的“劳宫穴”。
宇文浩一个“盘龙绕步”,避招进招,只听得“唰”的一声,劳宫穴虽然没给刺个正着,袖子已是穿了一孔。宇文浩心头一凛:“这小子的内功造诣可还当真不弱!”于是使出平生所学,双掌翻飞,荡开楚天舒的笔尖,但却也不能将楚天舒逼退半步。
齐漱玉忽道:“你想不想知道铁拐李是怎样死的?”
铁拐李其实未死,但宇文浩是并不知道的。他闻言一凛,冷笑道:“难道是这小子杀死的吗?嘿、嘿,即使他真的有杀掉铁拐李的本事,我也不惧。我更非杀掉他替铁拐李报仇不可!”
他已经察觉楚天舒气力不继了,心想即使齐漱玉上来助阵,他也可以十招之内稳操胜券。十招之内,楚天舒纵然不是给他击倒,自己也会昏迷。
哪知他又一次犯了轻敌的错误。
不错,楚天舒的确是就要支持不住了,但他还能够作最后的一击。
宇文浩见他出招迟缓,只道已是时候,便即欺身进逼,左拳捣出,右掌擒拿。他的擒拿是用上了分筋错骨手法的,要是给他抓着,楚天舒就得变成残废。
哪知这是楚天舒力求速战速决所施的诱故之计,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楚天舒笔走轻灵,突然从他意想不到的方位刺来,刺着他了。
宇文浩闷哼一声,倒跃出去,跌在地上。
此时齐漱玉亦已拔剑出鞘,正在跑来,准备和他联手。
“胜不骄,败不馁”这本来是学武的人必须谨记的格言,可惜楚天舒忘了这句格言,正像刚才的宇文浩那样,犯了轻敌的毛病。他以为宇文浩已给他刺着穴道,说道:“玉妹,用不着你动手了,我只要你告诉我,你想怎样处置他?”
话犹未了,忽听得轰的一声,一团烟雾突然在他面前爆炸,烟雾中闪烁着无数金芒。
原来宇文浩的武功也是在他的估计之上,虽然给他的笔尖刺着,却没有刺正穴道。
宇文浩是金狐穆好好之子,穆家的暗器是天下数一数二的。
现在他发出的正是穆家家传的一种最厉害的暗器,名为毒雾金针子母弹。那些闪烁的金芒乃是淬过毒的梅花针。
由于这种暗器杀伤力极强,他怕误伤了齐漱玉,是以迟迟不敢使用。
好在齐漱玉剑未入鞘,她挡在楚天舒的前面,立即便是一招“乱披风”的剑法使将出去。
叮叮之声,不绝于耳,剑光飞舞之中,金针纷落如雨!
楚天舒应变甚为迅速,劈空掌拍出,迅即跃过一旁,他没有被毒针射中,不过吸进毒雾,这种毒雾和刚才吸进的迷香混合,已经不是他的内功所能尅制了,他脚跟未曾站稳,晃了几晃,就像一根木头似的,倒了下去。
宇文浩发出阴恻恻的冷笑,站了起来。
他正想发话,突然觉得胁下一麻,好像也是给一根利针射入他的体内。
齐漱玉冷笑说道:“你知道铁拐李和鹰爪王是怎样死的吗?告诉你,他们是给我用毒针射死的!”
宇文浩大吃一惊,喝道:“臭丫头,你、你竟敢用毒针暗算我么?”
齐漱玉格格笑道:“你猜对了,这不过是礼尚往来而已。我还可以告诉你,我的毒针是你的姨娘送给我的,据她说,要比你的毒针厉害一点。”
她说的当然乃是谎言,但宇文浩可不敢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