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回 弱女何辜魔宫遭霉手 奸人得志静室练玄功(2)
那女的见乔少少如此凶恶,顾不得救人,只好先与师兄联手对敌,乔少少被那男的剁穿衣襟,也自吃惊不小,心想:“哪里来的这对男女?看来竟是出自高人所授!”一时间想不起武林中有哪个高人是钩剑双绝的。几次意欲动问,这对男女攻得有如暴风骤雨,钩似金蛇,剑如飞凤,招招都向乔少少的要害招呼,乔少少被激得怒火上冲,心想:“不管他是什么人的弟子,杀了再说!”手按扇柄机括,“啪”的一声,将一支扇骨射出!
乔少少这把折扇乃是他特制的独门兵器,不但可以用来点穴,而且还可以将扇骨当作暗器使用,这时双方距离甚近,扇骨藕着弹簧之力射出,劲力之大,不亚强弓猛弩,眼看那男的就要被这支“利箭”穿过喉咙!
哪料就在这刹那之间,忽听得“嚓”的一声,只见那男的双指一弹,将那支扇骨,弹飞回来,乔少少左臂的断骨未接,右手的折扇又正在招架那少女的剑招,无法抵挡,只得用“啮镞法”,张口咬着那支射回来的扇骨,对方反弹回来的劲道更大,乔少少咬是咬住了,但却脱了两只门牙,满口是血!
乔少少又惊又怒,想不到对方竟练有武林绝学的一指禅功,乔少少射出了一支扇骨,折扇本身的威力就减了一分,既然伤不了别人,他也就不敢再射。幸在乔少少的功力深湛,铁扇点穴的手法更是出神入化,虽然处在了下风,却还可以勉强撑持。
那对男女越攻越紧,双钩一剑,招数精妙非常,乔少少蓦地想起一人,问道:“你们是乌蒙夫的弟子么?”那男的喝道:“我师父的名字岂是你胡乱叫的?”乔少少笑道:“兄台不必动怒,我是昆仑山的乔少少,尊师和家父也是认识的,说起来咱们都不是外人!”那女的“呸”了一口,骂道:“原来你是乔老怪的儿子,你父子作恶多端,我师父早已知道得清清楚楚,他老人家未有工夫上昆仑山诛戮你们,你们就厚着脸皮拉交情了么?”乔少少被她痛骂,又羞又怒,冷笑说道:“给你们面子你们不要,哼,你们的师父尚且不敢在昆仑山逞强,你们这两个小贼却居然敢在我的面前胡闹?”那对男女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后,出手更为凌厉,逼得乔少少喘不过气来,双方都已无暇斗口。
原来这男的名叫慕容华,是北方剑客乌蒙夫的弟子,女的名叫长孙玉,是乌蒙夫妻子金钩仙子林仙韵的弟子,两人各自得了师门的钩剑真传。乌蒙夫夫妇隐居在唐古拉山,与昆仑山星宿海的距离大约有千里之遥,乔北溟与他们夫妇彼此顾忌,大家都没有取胜的把握,因此反而相安无事。乔北溟五十岁生日的时候,曾有请帖送给乌蒙夫,那时乔北溟正在苦练修罗阴煞功,恶迹尚未昭彰,乌蒙夫当然不肯赴他的宴会,但为了礼貌的关系,也曾写了一张谢帖给他。乔少少知道有这件事,所以刚才便想起与乌蒙夫的弟子拉拉交情,他以为纵或他们不卖交情,最少也会对昆仑山有所顾忌,哪知这对青年男女,却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听说是乔北溟的儿子,打得更起劲了。
乔少少若是未受伤的话,以一敌二,或者还可以勉强打成平手,现在他左臂受伤,生怕触着伤口,这样一来,便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了。
激战中唰啦一响,乔少少的左臂被金钩撕去了一片皮肉,正在断骨的附近,伤上加伤,痛得非常厉害,乔少少吸了一口气,嘶声叫道:“我与你拼了!”蓦地扇交左手,发出一掌,长孙玉忽觉一般寒飘袭到,不由得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慕容华吃了一惊,急忙拦在他师妹的面前,乔少少已是一掌拍到,慕容华翘起中指一弹,但觉一股阴寒之气从对方的掌心传了过来,慕容华倒退三步,但听得乔少少大叫一声,跃出一丈开外,敢请是比他伤得更重。
原来乔少少的修罗阴煞功只练到第二重,功力尚浅,而慕容华的一指禅功则已有了三四成火候,恰恰可以应付。但乔少少的修罗阴煞功最为耗损真气,加以他一再受伤之后,功力减了许多,被慕容华的一指禅功弹中他的脉门,登时真气涣散。
长孙玉冷笑道:“好呀,我看你这贼子还敢不敢逞凶?”长钩一挥,便待上去刺他,慕容华忽道:“师妹,且慢!”长孙玉道:“你去救人呀。这个贼子交给我好了!”原来他不知道乔少少用的是什么邪门功夫,生怕师妹受了暗算。其实乔少少此时真气涣散,修罗阴煞功已是不能再用了。若是他们二人立即上前攻击,乔少少的性命已是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长孙玉奔向马车,乔少少一按扇柄,嗖嗖嗖射出三支利箭,长孙玉挥剑一格,被阻了一阻,就在这时,忽听得有人高声喝道:“青天白日,浩荡乾坤,什么人敢在这里谋财害命!”慕容华正在运用内功发散寒气,闻得此言,怔了一怔,抬头一望,只见两骑疾驰而来,一个鹰鼻老头,一个粗豪汉子,霎时之间,到了面前。慕容华己道:“那厮才是强盗,他抢了一个女子,我们是路见不平,来救人的!”
那老者“哼”了一声道:“胡说八道,你打伤了人,还要诬赖别人是强盗!”跳下马来,双臂箕张,不由分说,倏的就向慕容华扑去,竟是一招厉害的分筋错骨手法。暴容华吃了一惊,伸指一弹,但听得嗤的一声,他的衣服业已被那老者撕去一幅,掌剑的手腕也震得火辣辣作痛!要不是那老者有点顾忌他的一指禅功,这一招已把他的宝剑夺了。
原来这两个人正是娄桐荪和东方赫,他们一路跟着乔少少的马车轮印,追到此地来的。就在娄桐荪与慕容华动手的同时,东方赫也截住了长孙玉。
幕容华还想辩白,但娄桐荪的攻势有如暴风骤雨,木过数招,慕容华的额角又给他的手指拂了一下,登时现出一道血痕。乔少少哈哈笑道:“老娄,这个男的可以杀掉,那个女的,你给我将她留下来!”幕容华和长孙玉这才知道他们乃是一党。
长孙玉这时也正在和东方赫斗得非常激烈,东方赫用的是一把很沉重的铁剑,剑势雄浑,有如排山倒海的压来。长孙玉的双钩本来是可以克制刀剑的,但对方攻来的力道太强,长孙玉不敢用锁拿的手法去夺对方的兵刃,钧法的精妙之处就不能尽量发挥,但长孙玉却胜在身法轻灵,双钩的招数也甚为新奇,虽然气力上吃亏,也还能够和东方赫打个平手。她眼光一瞥,见师兄正被娄桐荪逼得步步后退,险象环生,急忙虚晃一钩,飞身一掠,袭到娄桐荪背后,东方赫的轻功不及她,随着追来。
娄桐荪正在施展杀手,蓦觉脑后风生,反手一抓,长孙玉的双钩剪下,眼见可以把对方刺伤,蓦然间对方的身形已经滑开,方觉不妙,只听得“嗤”的一声,长孙玉的衣袖也被撕去了一幅。这还是因为长孙玉应变得宜,一觉不妙,立即也用盘龙滑步的身法闪开,双钩这才不至于给对方夺去。
慕容华叫道:“那位小娘子,恕我们不能救你了,你的亲人是谁?”他和师妹的心意相通,此言一出,长孙玉双钩一立,护着身躯,慕容华使出“一指禅功”,挡了娄桐荪的一招,两兄妹立即并肩冲出,只听得马车上传出一声失望的叫声,“我叫阴秀……”,兰还未曾出口,声音便突然中断,原来这时乔少少已回到马车,一听阴秀兰出声,便点了她的哑穴。
慕容华和长孙玉跨上马背,但却似是驼了重物似的,不一会就给东方赫追上,慕容花大怒,骤然勒马,回身一剑。慕容华在师门习技之时,经常在山下的草原练习骑射,骑术精妙,远远超出东方赫之上,这一下突然勒马,回身发剑,大出东万赫意外,招架不及,百忙中只得一个筋斗翻下马来,他那匹马受了惊吓,也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