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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雪夜步梅林相怜相惜 冰心牵塞外同梦同悲(2) - 散花女侠

历史今天:1840年11月14日 印象派创始人之一莫奈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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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雪夜步梅林相怜相惜 冰心牵塞外同梦同悲(2)


  郝云台道:“我们不想惊动你寨中众人。吓,那是谁人?”凌云凤回头一望,道:“那是我的姐妹,有话但说无妨!”

  于承珠听到了这几句话,放宽了心,暗道:“原来是凌姐姐相识的。”不便上前听他们谈话,正想走开,忽听得凌云凤嚷道:“什么?是霍天都叫你们来的?他在哪儿?他在哪儿?”言语中充满激情,似乎是期待着一个渴望多年的音讯。

  那自称火麒璘郝云台的瘦长汉子说道:“霍天都现在陕中某地,请凌姑娘前去相会。”凌云凤道:“天都既知我在此山,为何他不亲来?是病了么?是受伤了么?”郝云台道:“千里迢迢,他不方便来,姑娘你去了就知道了。”凌云凤苦笑道:“千里迢迢,我也不容易去呀。叫我扔下这山寨,也得有些日子安排呀。”须知凌云凤这两年来与官军作对,早已被列为江洋大盗,单身北上,确是危险之极,而且她也舍不下两年来同甘共苦,亲如姐妹的喽兵。

  郝云台说道:“这可为难了。天都问你,可还记得旧时之约么?”凌云凤道:“怎么?”郝云台道:“现下世乱兵荒,正宜隐居练剑,天都问你,那些剑谱,你还收藏好呢?”凌云凤眼睛一红,问道:“这话是天都说的么?”郝云台道:“他有亲笔书信在此,你自己看去。”

  凌云凤喜溢眉梢,月光下更增妩媚。于承珠已猜料几分,心中暗笑:“这豪气迫人的巾帼英雄,接到了心上人的书信,却羞怯得似新娘子一般!”只见凌云凤手指微微颤抖,展开信笺,看了一眼,忽地轻声念道:“凤妹如晤,凤妹如晤……晤!”于承珠几乎笑出声来,笑她隐藏不住心中的情感,竟把情人的呼唤,翻来覆去的念出来。

  忽见凌云凤面色一沉,随即纵声笑道:“原来天都也料到我不能立即动身,所以清你们这几位武功高强之士代为护送剑谱。哈,难为他想得真周到呀!”郝云台道:“我们虽说技业平庸,但受了天都兄重托,自当舍了性命,也要将剑谱送到天都兄手中。”

  凌云凤眼波一转,笑道:“好一班够义气的朋友,那几本剑谱本来是霍家之物,天都来要,我没有不给之理,有你们护送,那是最好不过。云台,你过来。”郝云台怔了一怔,道:“那几本剑谱,凌姑娘随身携带着么?”凌云凤“唔”了一声,伸手入怀。郝云台走上两步,凌云凤忽地一声长笑,就在这霎那之间,拔剑出鞘,唰地一剑向郝云台刺去。同时左手一扬,三支蝴蝶镖电射而出,原来她掏的不是剑谱而是暗器。

  只听得“唰”的一声,郝云台的肩头已着了一剑,还幸他闪得快,要不然琵琶骨也给洞穿。郝云台大叫道:“咱们是一番好意,你怎么出此毒手?”凌云凤追踪急上,唰唰两剑,连环疾刺,冷笑道:“好一番好意,哼,哼,你还当我是六年前不懂事的小姑娘?快说,你们到底把霍天都怎么样了?你们偷学他的笔迹,怎瞒得过我的眼睛?”

  郝云台连闪三剑,叫道:“你瞧清楚些,这明明是霍天都的亲笔书信,怎么说是假的?”凌云凤冷笑道:“你还不说真话,我就把你的招子废了!”一抖手,又是四枚蝴蝶镖连翩飞出。

  只听得叮叮当当一片碎金断玉之声,与郝云台同来的一个维人,舞起一柄铜锤,将凌云凤几枚蝴蝶镖震得粉碎。郝云台拔出一对判官笔,左笔一抬,架开了凌云凤的青钢剑,右笔一指,疾点她胸前的“乳突穴”,怒声骂道:“咱们是看在天都兄的份上,谁还怕你不成?哼,这泼婆娘不讲理,咱们先把她废了。”

  与郝云台同来的共有三人,其中两个维人,一个手舞铜锤,一个使月牙弯刀,臂力沉雄之极,另一汉人使的是一条钢鞭,长达一丈,鞭风霍霍,专向凌云凤的下三路扫来,也是一个劲敌。但最厉害的还是那个郝云台,他虽受了剑伤,一对判官笔仍是刁钻灵活非常,招招指向凌云凤的要害穴道。

  凌云凤纵声长笑,在四人围攻之下,指东打西,指南打北,那两个维人恃着兵器重气力大,想砸断凌云凤的青钢剑,岂知连她的衣裳也沾不着,但见剑光闪闪,就在面门上晃来晃去,叱咤声中,凌云凤手腕一翻,唰的一声,那舞着铜锤的维人先中了一剑。郝云台叫道:“不必硬拼,将她围着。”判官笔一分,左笔点穴,右笔招架,将凌云凤的招数,接了十七八,那使钢鞭的汉子,在一丈之外发招,教凌云凤不能欺身厮拼,鞭长剑短,凌云凤被郝云台绊住,还真无奈他何。那两个维人退到外围,月牙刀与铜锤仍然舞得呼呼风响,拦住了凌云凤的退路。

  于承珠叫道:“凌姐姐,你要把这瘦汉子的招子废了,是么?”凌云凤道:“不错!”于承珠道:“好,不必姐姐动手,我先打瞎他左边的眼睛!”郝云台早已防备于承珠会来助战,但见她比凌云凤更年轻,却也并不怎样在意,听她口出大言,哈哈笑道:“小丫头,你家大爷是专打暗器的行家,看是谁把谁的招子废了?”判官笔一抬,护着面门,一枝甩手箭在袖中发出。

  但见金光一闪,电射而来,郝云台判官笔往上一砸,岂知于承珠的金花暗器,神妙非常,她用了反旋之力,刚刚碰着笔尖,忽地一个拐弯,郝云台这才知道不妙,正想撤回右手的判官笔招架,退步抽身,凌云凤身手何等快捷,一招“秦岭云横”,把他的判官笔封着,但听得“嚓”的一声,那枚金花已把郝云台左眼的眼珠打出。

  郝云台大叫一声,双笔脱手掷出,凌云凤飞身一跃,但见他已和身一滚,滚下山坡,于承珠叫道:“还你一支箭!”将刚刚接到手中的甩手箭反掷出来,坡陡山高,郝云台滚得快极,那支箭离他三尺,没有射中。那两个维人依样画葫芦,也把兵器飞出,抱着头滚下去了。

  那使钢鞭的汉子也想逃走,却被于承珠拦住。这汉子名叫胡宏,是塞外的马贼,骁勇非常,见于承珠年小,恃着鞭长剑短,在离身一丈开外,猛的发招,连环三鞭,疾扫而下,唰,唰,唰,风声呼响,卷起一团鞭影,满以为于承珠纵不受伤,也得让路,哪知于承珠的“穿花绕树”身法,轻灵之极,美妙非常,在胡宏的长鞭疾扫之下,竟是柳腰缓摆,莲步轻移,若无其事地缓缓行来,连衣角也没有给鞭梢沾着,胡宏大吃一惊,要待撤鞭后退,亦已收势不及,倏然间,但见青光一绕,咔嚓两声,那条铜鞭已被于承珠的青冥主剑削为三段。于承珠随手一招“白蛇吐信”,剑尖抵住了胡宏的咽喉。

  凌云凤笑道:“姐姐收剑,留一个活口,待我问他。”一跃而前,点了胡宏的麻穴,厉声喝道:“霍天都的书信,是你们假冒的不是?”胡宏道:“这不关我的事,是郝大哥干的。”凌云凤道:“你们怎么摹仿到他的笔迹?”胡宏道:“郝大哥从凉州府诱了一个退职的老师爷来,费了一个月的功夫学的。”

  凌云凤“哼”了一声,冷笑说道:“你们倒是用心良苦!霍天都呢?他到底在什么地方?你们怎能偷到了他的笔迹?”胡宏迟迟疑疑,讷讷不语。凌云凤喝道:“不说实话,我就先把你的招子废了!”胡宏低声说道:“霍天都,霍天都他早已死了!”凌云凤面色惨白,厉声喝道:“怎么死的?”胡宏道:“是郝云台将他杀死的!”凌云凤忽地连声冷笑,说道:“凭郝云台那点功夫,能把霍天都杀了?哼,你胡说八道,意欲何为?”双指一探,作势就要挖胡宏的眼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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