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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十四 - 通典

历史今天:1988年11月15日 巴勒斯坦独立宣言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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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十四

  礼四 沿革四 吉礼三
  大享明堂 明堂制度附  朝日夕月 禋六宗 大□
  灵星 风师雨师及诸星等祠
    大享明堂明堂制度附 有熊 唐 虞 夏 殷 周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大唐

  黄帝拜祀上帝于明堂。或谓之合宫。其堂之制,中有一殿,四面无壁,以茅盖,通水,水圜宫垣,为复道,上有楼,从西南入,名昆仑,天子从之入,以拜祀。汉公玉带所上制度。

  唐虞祀五帝于五府。府者,聚也。言五帝之神聚而祭于此堂。 苍曰灵府,赤曰文祖,黄曰神计,白曰明纪,黑曰玄矩。五府之制,未详。

  夏后氏享祖宗于世室。言代代不毁之。故鲁名宗庙曰“文代室 ”“武代室”。世室之制,堂修二七,广四修之一。修,南北之深也。夏度以步,令堂修十四步,益以四分修之一,则堂广十七步半。五室,三四步,四三尺。堂上为五室,象五行也。三四步为室方也,四三尺以益广也。木室于东北,火室于东南,金室于西南,水室于西北,其方皆三尺,其广益之以三尺也。土室于中央,方四步,其广益之以四尺。此五室居堂,南北六丈,东西七丈。九阶。 南面三阶,三面各二。四旁两夹窗。窗助户为明也,每室四户八窗。白盛。蜃灰也。以蜃灰垩墙,所以饰成宫室。盛音成。门堂三之二,门侧之堂,取数于正堂。南北九步二尺,东西十一步四尺。室三之一。两室与门,各居一分。

  殷人曰重屋。其制,堂修七寻,崇三尺,四阿重屋。重屋者,王宫正堂若大寝也。阿,今四注也。重屋,复笮也。八尺曰寻。

  周制,季秋大享于明堂,宗祀文王以配上帝。谓祀昊天上帝。先儒所释不同。若以祭五帝,则以天帝皆坐明堂之中,以五人帝及文王配之,五官之神坐于庭中,以武王配之,通名曰祖宗,故云“祖文王而宗武王”。文王为父,配祭于上;武王为子,配祭于下。如其所论,非为通理。但五神皆生为上公,死为贵神,生存之日,帝王飨会,皆须升堂,今死为贵神,独配于下,屈武王之尊,同下坐之义,为不便。意为合祭五帝于明堂,唯有一祭,月令所谓九月大飨帝于明堂也。五帝及神俱坐于上,以文武二祖,泛配五帝及五神而祭之。以文王配祭五帝,则谓之祖,以武王配祭五神,则谓之宗。明二君同配,故祭法云“祖文王而宗武王”。夫祖者始也,宗者尊也,所以名祭为始尊者,明祭之中有此二义。其制,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明政教之堂也。周度以筵,亦 王者相改也。周堂高九尺,殷三尺,夏一尺,相参之数也。禹卑宫室,为一尺之堂欤?此三者或举宗庙,或举王寝,或举明堂,互言以明其同制也。则宗庙、路寝、明堂,名殊制同。释名曰:“明犹清也。堂,高明貌也。”东西长八十一尺,南北六十三尺,其堂高九尺。于一堂之上为五室,每一室广一丈八尺。每室开四门,门旁各有窗。九阶外有四门,门之广二丈一尺。门两旁各筑土为堂,南北四十二尺,东西五十四尺。其堂上各为一室,南北丈四尺,东西丈八尺。其宫室墙壁,以蜃蛤灰饰之。大戴礼盛德篇云:“明堂九室,室有四户八窗。三十六户,七十二牖。盖以茅,上圆下方。其外水名辟雍。”明堂月令说云:“堂高三尺,东西九仞,南北七筵。九室十二堂。室四户八牖,宫三百步。在近郊三十里。”又云“堂方百四十四尺,坤之策也。屋圜径二百一十六尺,干之策也。太庙明堂方三十六丈,通天屋径九丈,阴阳九六之变也。圜盖方载,九六之道。八闼以象八卦,九室以象九州,十二宫以应十二辰。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四户八牖乘九室之数也。户皆外设而不闭,示天下不藏也。通天屋高八十一尺,黄钟九九之实也。二十八柱列于四方,亦七宿之象也。堂高三尺,以应三统。四向五色,各象其行。外博二十四丈,以应节气也。”淳于登说云:“明堂在国之南,三里之外,七里之内,丙巳之地。”又戴德云:“明堂辟雍是一”。古周礼、孝经说以明堂为文王庙。左传鲁僖公五年:“既视朔,遂登观台。”服氏云:“人君入太庙视朔,天子曰灵台,诸侯曰观台,在明堂之中。”文公二年,服氏云明堂祖庙。并与郑说不同。郑注玉藻云:“天子庙及路寝,皆如明堂制。”即郑意以为三者名异而制同。王制云“小学在公宫之左,大学在郊”,即云:“天子曰辟雍”,是学不得与明堂同为一物。又,天子宗庙在雉门之外,孝经纬云“明堂在国之阳”,玉藻又云:“听朔于南门外”,是明堂与祖庙别处,不得为一也。蔡邕明堂章句曰:“明堂者,天子太庙,所以宗祀,周谓之明堂。东曰青阳,南曰明堂,西曰总章,北曰玄堂,中曰太室。人君南面,故主以明堂为名。在其五堂之中央,皆曰太庙。飨射、养老、教学、选士,皆于其中。故言其正室之貌则曰太庙,取其尊崇则曰太室,取其向明则曰明堂,取其四时之学则曰太学,取其周水圜如璧则曰辟雍。虽各异名,而事实一也。”袁准正论:“明堂、宗庙、太学,事义固各有所为,而代之儒者,合为一体。取诗书放逸之文,经典相似之语,推而致之。考之人情,失之远矣。宗庙之中,人所致敬,幽隐清净,鬼神所居,而使众学处焉,飨射于中,人鬼慢黩,死生交错,囚俘截耳,疮痍流血,以干鬼神,非其理也。茅茨采椽,至质之物,建日月,乘玉辂,以处其中,非其类也。夫宗庙,鬼神之居,祭天而于人鬼之室,非其处也。王者五门,宗庙在一门之内,若在庙而张三侯,又辟雍在内,人物众多,非宗庙之中所能容也。”如准所论,与郑义合。或以“周时德泽洽和,蒿茂大以为宫柱,名曰蒿宫,此天子之路寝也”。吕氏春秋曰:“茅茨蒿柱,土阶三等。”

  汉武帝元封五年,祠太一五帝于明堂上座,高皇帝对之。是时未以高祖配天,故言对也。光武以来乃配。牲以太牢。天子从昆仑道入。昆仑道,即依黄帝时制也。始拜明堂如郊礼。毕,燎堂下。其明堂制,从公玊带所上黄帝时图。其年四月,天子封泰山,泰山东北址,有古时明堂处,处险不敞。上欲理明堂奉高旁,未晓制度。济南人公玊带上黄帝时明堂图。上从之,作于汶上。

  后汉光武建武三十年,初营明堂。明帝永平二年正月辛未,初祀五帝于明堂,光武帝配。五帝座位堂上,各处其方。黄帝在未,皆如南郊之位。光武位在青帝之南少退,西面。各一犊,奏乐如南郊。章帝元和二年二月壬申,宗祀五帝于孝武所作汶上明堂,光武帝配,如雒阳明堂礼。癸酉,更告祀高祖、太宗、世宗、中宗、世祖、显宗于明堂,各一太牢。安帝延光三年,祀汶上明堂,如元和故事。其制度,建武初营明堂,上圆下方,法天地。八窗四闺,法八风四时。九室十二座,法九州,十二月。三十六户,七十二牖。法三十六旬,七十二风。

  魏明帝太和元年正月丁未,宗祀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祝称天子臣某。

  晋武帝泰始二年二月丁丑,宗祀文皇帝于明堂,以配上帝。又议明堂宜除五帝坐,同称昊天上帝,各设一坐而已。挚虞议:“案:汉魏故事,明堂祀五帝。新礼云‘五帝即上帝,帝即天也’,遂除五帝之位。又按仲尼称‘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以配上帝’。周礼‘
祀天旅上帝,祀地旅四望’。四望非地,则上帝非天,断可识矣。又生为明王,没则配五行,如太昊配木之例。此五帝者,配天之神,同兆之于四郊,报之于明堂。”十年十月,诏复明堂五帝位。时以五精帝佐天育物,前代相因,莫之或废。

  东晋孝武帝太元十三年正月后辛,祀明堂。车服之仪,率遵汉制。出以法驾,服以衮冕。时孙耆之议:“郊以配天,故配之以后稷;明堂祀帝,故配之以文王。由斯言之,郊为皇天之位,明堂为上帝之庙。故徐邈以配之为言必有神主,郊为天坛,则明堂非文庙矣。”时议帝亲奉,今亲祀北郊,明年正月上辛祀昊天,次辛祠后土,后辛祀明堂。

  宋孝武大明五年,依汉汶上仪,设五帝位,太祖、文帝对飨。祭皇天上帝,鼎俎彝簋,一依太庙礼。堂制:但作大殿屋十二闲,无古三十六户七十二牖,文饰雕画而已。时有司奏:“伏寻明堂辟雍,制无定文,自汉暨晋,莫之能辨。周书云,清庙、明堂、路寝同制。郑玄注礼,义生于斯。诸儒又云,明堂在国之阳,丙巳之地,三里之内。晋侍中裴頠以为尊祖配天,其义明着,庙宇之制,理据未分,直可为殿,以崇严祀。其余杂碎,一皆除之。裴頠所奏,窃谓可安。国学之南,地寔丙巳,其墙宇规范,宜拟则太庙,唯十有二闲,以应一周之数。”六年正月,帝亲奉明堂,祀祭五时帝,以太祖配。是用郑玄义。

  齐高帝建元元年七月,祭五帝之神于明堂,有功德之君配。明堂制五室。时从王俭义。明帝崇昌元年,有司奏以武帝配。国子助教谢昙济议:“按祭法禘郊祖宗,并列严祀。郑玄注义,亦据兼飨。宜祖宗两配,文武双祀。”左仆射王晏议:“若用郑玄祖宗通称,则生有功德,没垂尊称,历代配帝,何止于二?今殷荐上帝,允属武帝,百代不毁,其文庙乎!”诏可。

  梁祀五帝于明堂,服大裘冕,樽以瓦,俎豆以纯漆,牲以特牛,肴膳准二郊。若水土之品,蔬菜之属,宜以荐。郊所无者,从省除。所配五帝,行礼自东阶升,先春郊帝为始,止一献清酒,停三献及灌事。仪曹郎朱□议:“祀明堂改服大裘。又以贵质,不应三献。礼云:‘朝践用大樽。’郑玄云:‘大樽,瓦也。’‘有虞氏瓦樽’。此皆是宗庙,犹以质素;况在明堂,理不容象樽也。郊祀贵质,器用陶匏,宗庙贵文,诚宜雕俎。明堂之礼,于郊为文,比庙为质,请改器用纯漆,庶合文质之衷。旧仪,鬯灌求神,初献清酒,次醽终醁。礼毕,太祝取俎上黍肉,当御前以授。且五帝天神,不可求之于地,二郊主祭,无授肉之礼。请停三献灌鬯 及授俎之法,止于一献清酒。旧用太牢,按郊用茧栗,诗云祀文王于明堂,有‘维牛维羊’。良由周监二代,其义贵文,明堂方郊,未为极质,故特用三牲。今斟酌百王,义存通典,蔬果之荐,虽符周礼,而牲牢之用,宜遵夏殷。请自今明堂牲用特牛。”从之。其堂制,十二年,毁宋太极殿,以其材构明堂十二闲,皆准太庙。以中央六闲安六天座,悉南向。东来第一青帝,五帝依次而列。五人帝配飨,在阼阶,东上,北向。大殿后为小殿五闲,以为五佐室焉。帝曰:“明堂之祭五帝则是总义,在郊之祭五帝,则是别义。宗祀所配,复应有室,若专配一室,则义非配五;若皆配五,则成五位。以理而言,明堂无室。”朱□以:“月令‘天子居明堂左□、右 □。’听朔之礼,既在明堂,今若无室,则于义或阙。”帝又曰:“郑玄义,听朔必在明堂,此则人神混淆,庄敬道废。春秋左氏传云:‘介居二大国之闲。’此云左右□者,谓祀帝堂南,又有小室,亦号明堂,分为三处听朔。既有三处,则有左右之义。在宫之内,明堂之外,人神有别,差无相干。”其议是非莫定,初尚未改。十二年,太常丞虞□复引周礼明堂九尺之筵,以为“高下脩广之数,堂崇一筵,故阶高九尺。汉家制度,犹遵此礼”。于是毁宋太极殿,为明堂十二闲。

  陈祀昊天上帝、五帝于明堂,牲以太牢,粢盛六饭,铏羹蔬备荐焉。武帝以德帝配,文帝以武帝配,废帝以文帝配。堂制,殿屋十二闲,中央六闲,依前代安六座。四方帝各依其方,黄帝居坤维,而配飨座依梁法。

  后魏文帝太和十五年四月,经始明堂,改营太庙。迁洛之后,宣武永平、延昌中,欲建明堂,而议者或云五室,或云九室。至明帝神龟中,复议之,元叉执政,遂营九室,值代乱不成。宗配之礼,迄无所设。

  北齐采周官考工记为五室。

  后周采汉三辅黄图为九室。并竟不立。

  隋文帝开皇十三年,议立明堂,繁役不就。终隋代,季秋祀五方上帝于雩坛上,其用币各依其方。人帝各在天帝之左。太祖在太昊南,西向。五官在庭,各依其方。牲用犊十二。皇帝、太尉、司农行三献礼于青帝及太祖。自余有司助奠。五官位于堂下,行一献礼。有燎。其省牲进熟,如南郊礼。时礼部尚书牛弘定议造明堂,将作大匠宇文恺依月令样,重檐复屋,五房四达,丈尺规矩,皆有准凭。帝命有司规兆,方欲崇建,又命详定,诸儒争论,莫之能决。炀帝大业年中,恺又奏之,以佗役繁兴,遂寝。

  大唐武德初,定令:每岁季秋祀五方上帝于明堂,以元帝配,五人帝、五官并从祀。迄于贞观之末,竟未议立明堂,季秋大享则于圜丘行事。高祖配圜丘及明堂北郊之祀,元帝专配感帝。自余悉依武德令。

  永徽二年,又奉太宗配祠明堂,有司遂以高祖配五天帝,太宗配五人帝。下诏造明堂,内出九室样。堂三等,每等阶各十二。上等方九雉,八角,高一尺。中等方三百尺,高一筵。下等方三百六十尺,高一丈二尺。上等象黄琮,为八角,四面安十二阶。有司奏请从内样为 定:“堂之高下,仍请准周制高九尺,其方共作司约准二百四十八尺。中等下等并不用。又内样室各方三筵,开四闼八窗。屋圆楣径二百九十一尺。按季秋大享,各在一室,商量不便,请依两汉季秋合享,总于太室。若四时迎气之祀,则各于其方之室。其安置九室之制,增损明堂故事,三三相重。太室在中央,方六丈。其四隅之室,谓之左右房,各方二丈四尺。当太室四面,青阳、明堂、总章、玄堂等室,各长六丈,以应太室;阔二丈四尺,以应左右房。室闲并通巷,各广丈八尺。其九室并巷在堂上,总方百四十四尺,法坤之策。屋圆楣、楯、檐,或为未允。请据郑玄、卢植等说,以前梁为楣,径二百一十六尺,法干之策。圆柱旁出九室四隅,各七尺,法天以七纪。柱外余基共作司约准面别各余丈一尺。内样:室别四闼八窗,检与古合,请依为定。其户仍外设而不闭。内样:外有柱三十六,每柱十梁。内有七闲,柱根以上至梁高三丈,梁以上至屋峻起,计高八十一尺。上圆下方,飞檐应规,请依内样为定。其盖屋制,据考工记改为四阿,并依礼加重檐,准太庙安鸱尾。堂四向各依方色。请施四垣四门。辟雍,按大戴礼及前代说,辟雍多无水广、内径之数。蔡邕云‘水广二十四丈,四周于外,水外周堤’。又张衡东京赋称‘造舟为梁’。礼记明堂阴阳录‘水行左旋以象天’。水广二十四丈,恐伤于阔,请减为二十四步,垣外量取周足。仍依故事造舟为梁,其外周以圆堤,并取阴阳‘水行左旋’之制。按三辅黄图,殿垣四周方在水内,高不蔽目,殿门准太庙南门去庙阶远近为制。仍立四门八观,依太庙门别各安三门,施玄阃,四角造三重巍阙。”此后群儒纷竞,各执异议,不定且止。

  显庆元年,礼官议,太宗不当配五人帝。太尉长孙无忌等议曰:“宗祀明堂,必配天帝,而伏羲五代,本配五郊,与入明堂,自缘从祀。今以太宗作配,理有未安。伏见永徽二年,追奉太宗,以遵严配。当时高祖先在明堂,礼司致惑,竟未迁祀。乃以太宗降配五人帝,虽复亦在明堂,不得对越天帝。谨按孝经‘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昔者周公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又寻历代礼仪,且无父子同配明堂之义。唯祭法云:‘ 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玄注曰:‘禘郊祖宗,谓祭祀以配食也。禘谓祭昊天于圜丘,郊谓祭上帝于南郊,祖、宗谓祭五帝五神于明堂也。’寻郑此注,乃以祖宗合为一祭,又以文武共在明堂,连衽配祠,良为谬矣。故王肃驳曰:‘古者祖有功而宗有德,祖宗自是不毁之名,非谓配食于明堂者也。审如郑义,则经当言祖祀文王于明堂,不得言宗祀也。凡宗者,尊也。周人既祖其庙,又尊其祀,孰谓祖于明堂者乎?’郑引孝经以解祭法,而不晓周公本意,殊非仲尼之义旨也。臣谨上考殷周,下洎贞观,并无一代两帝同配于明堂。伏惟高祖太武皇帝躬受天命,奄有神州,创制改物,体元居正,为国始祖,抑有旧章。太宗文武皇帝道格上玄,功清下黩,拯率土之涂炭,布大造于生灵,请准诏书,宗祀于明堂,以配上帝。”从之。

  干封初,仍祭五方上帝,依郑玄义。司礼少常伯郝处俊议明堂,检旧礼用郑玄义,新礼用王肃义。诏依旧用郑玄义。复议立明堂。左仆射于志宁等请为九室,太常博士唐昕等请为五室。高宗令于观德殿依两议张设,亲与公卿观议。上以五室为便,不定,又止。二年十二月,诏祀明堂感帝,高祖、太宗崇配,仍总祭昊天上帝及五天帝。三年三月,议定,下诏改元为总章,分万年县置明堂县。

  总章三年三月,具明堂规制,下诏:其明堂院,每面三百六十步,当中置堂。干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坤之策百四十四,总成三百六十步。当中置堂,处二仪中,定三才之本。自降院每面三门,同为一宇,俳佪五闲。一周有四时,故四面各开门。时有三月,故每一所开三门。一年有十二月,故周回十二门。又易三为阳数,二为阴数,合而为五,所以每门舍五闲。院四隅各置重楼,其四墉各依方色。按淮南子地有四维,故四角四楼。又有五方水火金木土,五方各异色,其墙各依本方之色。基八面。象八方。按周礼黄琮礼地。郑玄注“琮者,八方之玉,以象地形”,故知地形八方。汉武帝立八觚坛以祀地,故今为八方之基以象之。高丈二尺,径二百八十尺。阳律六,阴吕六,阴阳合,故今高丈二尺。易三为阳数,八为阴数,三八相乘,得二百四十。又汉书九会之数有四十,合为二百八十,所以阶径二百八十尺,通天地综阴阳也。每面三阶,周回十二阶, 汉书天有三阶,故每面三阶;地有十二辰,故周十二阶。每阶二十五级。按文子,从凡至圣,有二十五等。基上一堂,其宇上圆。按道德经:“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宁,王得一以为天下贞。” 又曰:“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又汉书:“太极元气,含三为一。”又曰: “天子以四海为家。”故置一堂以象元气,并取四海为家之义。又周礼苍璧礼天。郑注“璧圆象天”,故宇上圆。堂每面九闲,各广丈九尺。按尚书地有九州,又易阴数十,故闲别丈九尺。堂周回十二门,一岁十二月也。每门高丈七尺,阔丈三尺。周易阴数十,阳数七,合为其高。又阳数五,阴数八,合为其阔。堂周回二十四窗,天有二十四气。窗高丈三尺,一年十二月并闰。阔丈一尺,天数一,地数十。棂二十三,天数九,地数十,并四时。二十四明。八卦共二十四爻。堂心八柱,长五十五尺。按河图八柱承天也。大衍之数五十有五,以为柱之长也。 堂心之外,置四辅,天有四辅星。八柱四辅之外,第一重二十柱,天数五,地数十,并五行之数,合二十。第二重二十八柱,天有二十八宿。第三重三十二柱。汉书有八节、八政、八风、八音,四八三十二。外面周回三十六柱。 按汉书一期三十六旬。八柱之外,柱脩短总有三等,象三才。都合百二十柱。按礼记天子三公、九卿、二十七大夫、八十一元士,合为百二十。其上槛周回二百四柱。易坤之策百四十有四,汉书九会之数有六十。重楣,二百一十六条。 干之策二百一十有六。大小节级栱,总六千三百四十五。 按汉书会月之数六千三百四十五。重干,四百八十九枚。 汉书章月二百三十五,月闰二百五十四,总成四百八十九。下 □,七十二枚。象七十二候。上□,八十四枚。汉书推九会之数有七十八。司马彪注庄子云:“天地四方为六合。”总成八十四。枅,六十枚。按汉书推太岁之法有六十。连栱,三百六十枚。易一期之日,三百有六十。小梁,六十枚。象六十甲子。□,二百二十八枚。汉书章中二百二十八。方衡,一十五重。五行生数一十有五。南北大梁,二根。太极生二仪。阳马,三十六道。易纬有三十六节。椽,二千九百九十根。按汉书,月法二千三百九十二,通法五百九十八,共成二千九百九十。大梠,两重,重别三十六条,总七十二。按淮南子,太平之时,五日一风,一年七十二风。 飞檐椽,七百二十九枚。汉书从子至午,其数七百二十九。 堂檐,径二百八十八尺。干之策二百一十六,并七十二候之数。 堂上栋,去阶上面九十尺。天数九,地数十,以九乘十,当九十。四檐,去地五十五尺。大衍之数五十五。上以清阳玉叶覆之。淮南子曰“清阳为天”,今以清阳之色。诏下之后,犹详议未决。后竟不立。

  武后临朝,垂拱元年,有司议圜丘及南郊、明堂严配之礼。成均助教孔玄义奏议曰: “臣谨按孝经云:‘孝莫大于严父,严父莫大于配天。’明配尊大之天,昊天是也。物之大者,莫大于天,推父比天,与之相配,行孝之大,莫过于此,以明尊严之极也。请奉太宗文武圣皇帝、高宗天皇大帝配昊天上帝于圜丘,义符孝经、周易之文也。神尧皇帝肇开王业,应天顺人,请配感帝于南郊,义符大传之文也。又孝经云‘宗祀文王于明堂’。文王言祖,而云宗者,亦是通武王之义。请太宗、高宗配祭于明堂,义符周易及祭法之文。”

  太子右谕德沈伯仪议曰:“谨按礼:‘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夏后氏亦禘黄帝而郊鲧,祖颛顼而宗禹。殷人禘喾而郊冥,祖契而宗汤。周人禘喾而郊稷,祖文王而宗武王。’郑玄注云:‘禘、郊、祖、宗,为祭祀以配食也。禘谓祭昊天于圜丘,祭上帝于南郊曰郊,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伏寻严配之文,于此最为详备。得礼之序,莫上于周。禘喾郊稷,不闻于二主;明堂宗祀,始兼于两配。以文王、武王父子殊别,文王为父,上配五帝;武王对父,下配五神。孝经云:‘严父莫大于配天,则周公其人也。昔者周公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不言严武王以配天,则武王虽在明堂,理未齐于配祭;既称宗祀,义独主于尊严。虽同两祭,终为一主。故孝经纬曰‘后稷为天地主,文王为五帝宗’也。必若一神两祭便,则五祭十祠,荐献频繁,实亏于数。此则神无二主之道,礼崇一配之义。窃寻贞观、永徽,共遵专配;显庆之后,始创兼尊。必以顺古而行,实谓从周为美。高祖神尧皇帝请配圜丘、方泽。太宗文武圣皇帝请配南郊、北郊。高宗天皇大帝制礼作乐,告禅升中,率土共休,普天同赖,窃惟莫大之孝,理当总配五天。”

  凤阁舍人元万顷、范履冰等议:“谨按见行礼,昊天上帝等祠五所,咸奉高祖神尧皇帝、太宗文武圣皇帝兼配。今议者引祭法、周易、孝经之文,虽近稽古之词,殊失因心之旨。伏据见行礼,高祖、太宗今既兼配五祠,当依旧无改。高宗在功烈而无差,岂祀配之有别。请奉历配五祠。”从之。郊丘诸礼,皆以三祖俱配。

  至四年二月,毁东都之干元殿,就其地造明堂。因下诏曰:“时既沿革,莫或相遵,自我作古,用适于事。今以上堂为严配之所,下室为布政之居。其制度异诸仪法,今不全载。来年正月一日,可于明堂宗祀三圣,以配上帝。”其月明堂成,号为万象神宫。天授二年正月乙酉,日南至,亲祀明堂,合祭天地,以周文王及武氏先考、先妣配,百神从祀,并于坛位次第布席而祀。武太后又于明堂后造佛舍,高百余尺。始构,为大风振倒。又重营,其功未毕。证圣元年正月景申夜,佛堂灾,延烧明堂,至明而尽。寻又无云而雷起,自西北来。未几,复令依旧规制重造明堂,凡高二百九十四尺,东西南北广三百尺。上施宝凤,俄以火珠代之。明堂之下,围绕施铁渠,以为辟雍之象。初为明堂,于堂后又为天堂五级,至三级则俯视明堂矣。未就,并为天火所焚。至重造,制度卑狭于前。为天堂以安大象,铸大仪以配之。天堂既焚,钟复鼻绝。至中宗,欲成武太后志,乃断象令短,建圣善寺阁以居之。其明堂微于西南倾,工人以木于中柱之,不欲人见,因驾为九龙盘蚪之状,其圆盖上施一丈金凤。至是改凤为珠,群龙捧之。天册万岁二年三月,造成,号为通天宫。四月,又行亲享之礼,大赦,改元为万岁通天。明年九月,又享于通天宫。

  中宗即位,神龙元年九月,亲享明堂,合祭天地,以高宗配。季秋大享,复就圜丘行事,迄于睿宗之代。神龙元年,享昊天上帝于东都明堂,以高宗天皇大帝崇配。其仪亦依干封故事。

  开元五年,行幸东都,将行大享之礼,以武太后所造明堂,有乖典制,遂拆,依旧造干元殿。太常博士冯宗等奏议:“武太后建天枢太仪,干元遗趾,兴重阁层楼。人斯告劳,天实贻诫。煨烬甫尔,遽加脩立。今请削彼明堂,复干元殿,则当宁无偏,人识其旧矣。”诏令所司,详议奏闻。刑部尚书王志愔等议,咸以此堂所置,有乖典制,请改拆,依旧造干元殿。从之。每临御,依正殿礼。自是驾在东都,常以元日冬至于干元殿受朝贺。季秋大享,依旧于圜丘行事。十年,复题干元殿为明堂,而不行享礼。二十年,季秋,大享于明堂,祀昊天上帝,以睿宗配。又以五方帝、五官从祀。笾豆樽罍之数,与雩礼同。时起居舍人王仲丘建议曰:“显庆礼,祀昊天上帝于明堂。准孝经‘ 后稷配天,文王配上帝’,先儒以为天是感精 之帝,即太微五帝,皆是星辰之例。且上帝之号,皆属昊天,郑玄引五帝。按周礼‘
王将旅上帝’,‘祀五帝’,由此观之,上帝、五帝,是有差别。又孝经‘严父莫大于配天’,其下文即云‘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郑注云:‘上帝者,天之别名。神无二主,故异其处。’孔安国云:‘帝亦天也。’然则禋享上帝,有合经义。而五方皆祀,行之已久。今亦二礼并行,以成月令大享之义。”二十五年,驾在西京,诏将作大匠康□素往东都毁之。□素以毁拆费功,乃奏请且拆上层,但留下层以为正殿。从之。复依旧改为干元殿。其大享仪,具开元礼。初,万岁通天元年四月,铸九鼎成,置于明堂之庭,各依四方列焉。蔡州鼎名永昌,高丈八尺,受千八百石。冀州鼎名武兴,雍州鼎名长安,兖州鼎名日观,青州鼎名少阳,徐州鼎名东原,扬州鼎名江都,荆州鼎名江陵,梁州鼎名成都。八州鼎各高一丈四尺,受千二百石。用铜五十六万七百一十二斤。鼎上各写本州山川物产之象,仍令着作郎贾应福、殿中丞薛昌容、凤阁主事李元振、司农录事钟绍京等分题之,左尚令曹元廓画。仍令宰相、诸王率南北宿卫兵十余万人,并杖内大牛、白象等共曳之。自玄武门外曳入,天后自制曳鼎歌词,令曳者唱和焉。其时又造大仪钟,敛天下贡金三品,竟不成。九鼎初成,令以黄金千两涂之。纳言姚□谏曰:“夫鼎者神器,贵在质朴自然,无假别为浮饰。臣观其状,先有五彩辉焕错杂其闲,岂待金色方为炫耀?”从之。开元二年八月,太子宾客薛谦光献东都九鼎铭。其蔡州铭武后所制,文曰:“牺、农首出,轩、昊膺期。唐虞继踵,汤禹乘时。天下光宅,域内雍熙。上玄降鉴,方建隆基。”紫微令姚崇等奏曰:“圣人启运,休兆必彰。请宣付史馆。”

    朝日夕月周 汉 魏 晋 齐 后魏 后周 隋 大唐
  周制,以柴祀日月星辰。郑众云:“实牲体于柴上。日者,阳精,属天;月者,阴精,属地。阴道挈制于阳,故月属天而从于阳,有同实柴之义。”日坛曰王宫,月坛曰夜明。牲币俱色赤,乐与祭五帝乐同,礼神之玉以珪璧。 珪璧,邸为璧,取杀于上帝。杀,色界切。王搢大珪,执镇珪,缫藉五采五就,以朝日。王朝日者,示有所尊,训人事君也。王者父天而母地,兄日而姊月,故常以春分朝日,秋分夕月,况人得不事耶!君子履端于始,举正于中,故本二分也。王服玄冕,所以尚质。自朝至暮,行祭之礼。先以牲币于柴上而燔之,升烟于天,以同五帝之仪。凡祭日月,岁有四焉。迎气之时,祭日于东郊,祭月于西郊,一也;二分祭日月,二也;祭义云“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三也;月令十月祭天宗,合祭日月,四也。但四气之时,有分有合。二分之日祭,谓分也。大报天而主日,以月配之,是合也。大报配祭之时,日燎于坛,月埋于坎,瘗埋之时自血始,燔燎之时自气先。合为大祭,分为中祭。郊特牲云“大报天而主日”。其礼宜重,用犊。分祭宜轻,轻则用少牢。拜日于东郊,拜月于西郊者,此因而祭于郊也。郊特牲大报之时,扫地而祭,燔柴而郊,就阳位也。祭法分祭之时,王宫祭日,夜明祭月,以少牢,在坛上,不于地也。至时于二祭所用珪玉,亦无差别。觐礼,拜日于东门之外,此会同以春也。礼日于南门外,礼月于北门外。此谓会同以夏、秋、冬。变拜言礼者,容祀也。祀月于北郊者,太阴之精,以为地神也。若王巡狩会盟,燔柴升烟以祭日,是君自以君道而祭阳也。方伯 之会盟,则瘗埋以祭月,是臣自以臣道而祭阴。
  汉武帝立二十八年,始郊太一,朝日夕月,改周法。其后常以郊泰畤,质明,出行竹宫,东向揖日。其夕,西向揖月。即为郊日月,又不在东西郊,遂朝夕常于殿下东面拜日。群公无四朝之事。

  魏文帝诏曰:“天子拜日东门之外,礼方明也。而汉仪烦亵似家人之事,非尊天之道。”黄初二年正月乙亥,朝日于东门之外。而正月,非二分之义。秘书监薛靖论云:“按周礼朝日无常日,郑玄云用二分。秋分之时,月多东升,西向拜之,背实远矣。朝日宜用仲春之朔,夕月宜用仲秋之朏。”淳于睿驳之,引礼记云“祭日于东,祭月于西,以端其位”。周礼秋分夕月,并行于上代。西向拜月,虽如背实,亦犹月在天而祭之于坎,不复言背也。犹如天子东西游幸,其堂之官及拜官,犹北向朝拜,宁得以背实为疑?

  明帝太和元年二月丁亥朔,朝日于东郊。八月己丑,夕月于西郊。始得古礼。

  晋因之。武帝太康二年,有司奏:春分朝日,寒温未适,不可亲出。诏曰:“顷方难未平,今戎事已息,此礼为大。”遂亲朝日。

  齐末东昏侯永元元年,何佟之议:“王者兄日姊月,马、郑用二分,卢植用立春。佟之以为日者太阳之精,月者太阴之精。春分阳气方永,秋分阴气向长。天地至尊,故用其始,而祭以二至;日月次天地,朝敬故以二分,差有理据,则融、玄得义矣。今损汉仪,上采周礼春分之义,又无诸侯之事,无所出于东郊,今正殿即朝会行礼之廷,宜常以春分正殿之廷拜日。其夕月文不分明。佟之谓魏代所行,善得与夺之衷。今请以春分朝于殿廷西,东向而拜日;秋分夕于殿廷东,西向而拜月。此所谓正于日月以端其位。服无旒藻之饰,盖本天至质,朝日不得同昊天至质之礼,故以玄冕三旒。近代祀天,服衮冕十二旒,极文章之美,则是古今礼变。礼天朝日,服宜有异,顷代天子小朝会,服绛纱袍、通天金博山冠,斯即今朝之服次衮冕者也。窃谓宜服此拜日月,甚得差降之宜。”

  后魏孝文帝太和十五年,诏曰:“近论朝日夕月,皆以二分之日,于东西郊行礼。然月有余闰,行无常准。今若一以分日,或值月出于东,而礼于西,寻情即礼,不可施行。昔曹魏薛靖以为朝日取月一日为朔,夕月三日为朏。朔者月形始着。今未知朏朔二分,何者为是? ”游明根等对曰:“考按旧式,准校众议,宜从朏月。”

  后周以春分朝日于国东门外,为坛,如其郊。用特牲、青珪有邸。皇帝乘青辂,及祀官俱青冕,执事者青弁。司徒亚献,宗伯终献。燔燎如圜丘。秋分夕月于国西门外,为坛于坎中,方四丈,深四尺。燔燎礼如朝日也。

  隋因之。开皇初,于国东春明门外为坛,如其郊。每以春分朝日。又于国西开远门外为坎,深三尺,广四丈;为坛于坎中,高一尺,广四尺。每以秋分夕月。牲币与周同。

  大唐二分朝日夕月于国城东西,各用方色犊。备开元礼。

    禋六宗虞 周 汉 后汉 魏 晋 后魏
  虞书云:“禋于六宗。”
  周制,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又云“以禋祀祀昊天上帝”。

  汉兴,于甘泉汾阴立坛,禋六宗。平帝元始中,王莽、孔光等奏曰:“祀典,功施于人则祀之。天文日月星辰,所昭仰也;地理山川海泽,所生殖也。易有八卦,干坤六子,水火不相逮,雷风不相悖,山泽通气,然后能变化,既成万物。是日月雷风山泽,易卦六子之尊气,所谓六宗也。星辰水火沟渎,皆六宗之属。”

  后汉安帝元初六年三月庚辰,初立六宗,祀天地四方之中于洛阳西北戌亥之地,比于太社。时司空李郃奏曰:“按尚书‘禋于六宗。’汉兴,亦不废。今宜复旧制。”马融曰:“万物非天不覆,非地不载,非春不生,非夏不长,非秋不收,非冬不藏。禋于六宗,此之谓也。”郑玄曰:“禋,烟也。取其气达升,报于阳也。”孔安国曰:“精意以享谓之禋。宗,尊也。所尊祭其祀有六:埋少牢于太昭,祭时;相近于坎坛,祭寒暑;王宫,祭日;夜明,祭月;幽禜,祭星;雩禜,祭水旱。是为六宗。”

  魏明帝立六宗,祀六子之卦。明帝疑其事,以问王肃,亦以为六子之卦,故不废矣。景初二年,改祀太极中和之气。时大议其神,散骑常侍刘邵以为:“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六宗者,太极冲和之气,为六气之宗者也。虞书谓之六宗。”时从其议。

  晋初,罢其祀。时司马彪表云“六宗之礼,不应特立”。新礼遂废。后复立六宗祀,因魏旧事。时挚虞奏:“按舜受终,禋于六宗,汉魏相仍,着为贵祀。凡崇礼百神,放而不致,有其举之,莫敢废也。宜定新礼,祀六宗如旧。”从之。

  后魏明元泰常三年,立六宗祀,皆有别兆,祭有常日,牲用少牢。至孝文太和十三年,诏祀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于郊天坛。时大议禋祀之礼。高闾曰:“六宗之祀,议者不同,凡十一家,莫能详究。遂相因承,别立六宗之兆,总为一位而祭之。”帝曰:“尚书称‘肆类上帝,禋于六宗’,文相连属,理似一事。上帝称肆而无禋,六宗言禋而不别其名。以此推之,上帝、六宗当是一时之祀,非别祭之名。肆类非独祭之目,禋非地祀之用。六宗者,必是天皇大帝及五帝之神。是祭帝之事,故称禋;以阙其地,故称六宗。一祭也,互举以成之。今祭圜丘,五帝在焉,其牲币俱禋,故称肆类上帝,禋于六宗。一祭而祀备焉。六祭俱备,无烦别立。”

  试评曰:“虞书:‘肆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遍于群神。’汉以王莽等奏日月、星辰、山川、海泽、六子之卦为六宗者,按周礼‘以实柴祀日月星辰’,则星辰非六宗矣。卦是物象,不应祭之。后汉马融以天地四时为六宗者,礼无禋地与四时之义。孔安国言寒暑日月水旱为六宗者,于理又乖。郑玄以星辰、司中、司命、风师、雨师为六宗者,并是星质,不应更立风师、雨师之位。魏刘邵以冲和之气六气宗之者,气先于天,不合禋天之下。气从天有,则属阴阳。若无所受,何所宗之?其闲有张迪以六代帝王,张髦以宗庙三昭三穆等,并不堪录。后魏孝文帝以天皇大帝、五帝为六宗,于义为当。何者?按周礼‘以禋祀昊天上帝’ ,则禋祀在祀天,不属别神。又司服云‘祀昊天上帝,大裘而冕,祀五帝亦如之’。昊天、五帝乃百神之尊,宗之,义也。或难曰:‘书既云类上帝,何更言禋者?’此叙巡狩祀礼之次矣。将出征,肆类也。禋宗,遍祀六天也。何以肆类之文而迷都祀之礼乎!”

    大□ 夏 殷 周 秦 汉 魏 东晋 宋 后周 隋 大唐
  □之义,□字亦从虫昔。今取祭义,故从示。 自伊耆之代,而有其礼。古之君子,使之必报之,是报田之祭也。其神神农,初为田事,故以报之。或云“神农即伊耆也”。若尔,则神农初为田事,不可自祭为先穑。此说非。又云:神农、伊耆一代总号,其后子孙为天子者,始□祭其先祖造田者,故有先穑。乐以块桴土鼓。明堂位曰:“
土鼓、块桴、苇籥,伊耆之乐也。”□也者索也,合聚万物而索享之。万物有功加于人者,祭之以报,造者配之也。或云“尧亦伊耆氏”。按尚书云“尧崩,四海遏密八音 ”。则块桴土鼓非尧代乐明矣。伊耆乃尧以前之天子也。
  夏后氏更名曰嘉平。广雅曰:“嘉,善也。平,成也。”以岁终万物成就而报其功。

  殷更名曰清祀。广雅曰:“清洁而祭祀也。”据广雅,则夏曰清祀,殷曰嘉平。今按风俗通及蔡邕章句耳。未详孰是。

  周因之,复名大□。天子之□,故曰大□。以岁十二月,建亥月。合聚万物而索享之。春官宗伯以□辜祭四方百物, □牲□而磔之为□焉。崔灵恩云:“□祭用少牢,行一献之礼。”□音普逼切。其祭以主日也。主日,其光明,天之神可见者,着莫大焉。易曰:“县象着明,莫大于日月。”配以月,余百神从祀于下。所□之神有八:一曰先穑,二曰司穑,先穑,若神农,为主。司穑,后稷,为佐。 三曰农,农,田畯也。郑众曰:“田畯,古之先教田者。”尔雅曰:“畯,农夫也。”四曰邮表畷,谓田畯于田井畔相连之所,造田舍焉,为邮亭屋宇,督约百姓之处。五曰猫、虎,所以迎猫,为食田鼠也。迎虎,为食田豕也。鼠豕能为田害,故迎猫虎之神而祭焉。六曰防,防所蓄水,亦以障水。七曰水墉,水墉,沟也。一云似池,所以受水,亦以泄水。八曰昆虫。昆虫,暑生寒死,螟螽之属,能为谷害。索鬼神而致百物,百物者,谓五方岳镇、海渎、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井泉等,以其能兴云致雨,有功而益于人者。其动物,则羽、裸、毛、鳞、介、四灵等。用六奏之乐。大司乐云:“一变而致羽物及川泽之祇,再变而致裸力果切物及山林之祇,三变而致鳞物及丘陵之祇,四变而致毛物及坟衍之祇,五变而致介物及土祇,六变而致象物及天神。” 变犹更也。乐成则更奏之。六奏而礼毕。东方之祭用太蔟姑洗,南方蕤宾,西方夷则无射,北方用黄钟为均焉。每奏有所感,致和以来 之。凡动物敏疾,地祇高下之甚者易致,羽物既飞又走,川泽有孔窍者,蛤蟹,走迟,坟衍孔窍则小:是其所以为舒疾之分。土祇,原隰及平地之神也。象物,有象在天,所谓四灵:麟、凤、龟、龙。又云“□则□豳颂击土鼓”。豳颂即七月获稻作酒之颂。谓之颂者,以其言岁终人功之成。八□以记四方,四方,方各有祭。四方年不顺成,八□不通,以谨人财也。其方谷不熟,则不通于□焉,使人谨于财用。顺成之方,其□乃通,以移音异人也。移之言羡也。诗颂丰年曰:“为酒为醴,烝畀祖妣,以洽百礼。”此其羡之余也。移,以豉切。服以皮弁素服而祭。素服,以送终也。葛带榛杖,丧杀。杀,色界切。送终丧杀,所为息老物也。素服,衣裳皆素。又云“
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祭,谓既□,腊先祖五祀。于是劳农以休息之。以伊耆氏初为□,故立官以名焉,而掌其事,备其杖函。论语曰“黄衣狐裘”。野夫黄冠黄冠草服”。言祭以息人,服象其时物之色。季秋而草木黄落也。又云大罗氏之职掌,鸟兽皆入大罗氏。月令孟冬之月,命有司修祭禽之礼是也。其执贡者戴草笠而至,尊野服也。 “既□而收,人息已。故既□,君子不兴功”。收谓收敛积聚也。息人之祭与□不同。则黄衣黄冠而祭是腊也。建亥之月,报万物,息老休农,又各燕会。故子贡观于□,谓孔子曰:“一国之人皆若狂,赐未知其乐。”言以谨礼仪为序,今恣情饮酒,载号载呶,未知其乐。孔子曰:“百日之劳,一日之泽,非尔所知也。”言此是报人一年劳苦,今一日欢休,故恣其醉,君子之恩泽也。其祝曰:“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无作,草木归其泽。”

  秦初,因曰腊,后复曰嘉平。腊者猎也。田猎取禽兽以祭先祖也。又曰:“腊索群小神而祭之。”或云:“腊, 接也。新故交接,伏腊大祭而报功也。”蔡邕独断曰:“腊者,岁终大祭,纵饮。非迎气,故但送而不迎。 ”

  汉因复曰腊。或曰:“腊之名,始自汉氏。”按左传“虞不腊矣”,是已有腊。始汉之说,非也。季冬之月,星回岁终,阴阳以交,劳农大享腊。 言祭宗庙,旁祭五祀,盖同一日,自此而始,非旧典。

  魏因之。高堂隆议腊用日云:“王者各以其行之盛而祖,以其终而腊。水始于申,盛于子,终于辰,故水行之君,以子祖,以辰腊。火始于寅,盛于午,终于戌,故火行之君,以午祖,以戌腊。木始于亥,盛于卯,终于未,故木行之君,以卯祖,以未腊。金始于巳,盛于酉,终于丑,故金行之君,以酉祖,以丑腊。土始于未,盛于戌,终于辰,故土行之君,以戌祖,以辰腊。今魏土德而王,宜以戌祖辰腊。”博士秦静议:“古礼,岁终,聚合百物祭宗庙,谓之□。皆有常日,临时造请而用之。又无正月祖祭之礼。汉氏用午祖戌腊。午者南方之象,故以午祖。正月为岁首,故以寅始,用午祖。戌者岁之终,万物毕成,故以戌腊。小数之学,因就传着五行以为说,皆非典籍经义之文也。尚书、易经说五行水火金木土王,相衍天地阴阳之义。故易曰坤为土,土位西南。黄精之君,盛德在未,故大魏以未祖。戌者,岁终日穷之辰,不宜以为岁初祖祭之行始也。易曰:‘坤利西南得朋,东北丧朋。’丑者土之终,故以丑腊,终而复始,乃终有庆。宜如前以未祖丑腊。”奏可之。

  东晋元帝大兴二年,未腊前一日,诏“明日当为范氏从母举哀,百官戒严”。尚书郎张亮议曰:“天子祭宗庙、社稷,鼎俎既陈,不得终事者四。若五服之丧以常降者,不以废。从母无服之丧,不宜废事举哀。又礼,祭之明日,改祭于祊,以燕皇尸。殷谓之肜,周谓之绎。今虽未施肜绎之祭,先王之典,圣人重不忘,但大腊之日,休息黎众,百日之勤,一日之泽。未可戒严。”

  宋因之。水德王,祖以子,腊以辰。

  后周以十月祭神农、伊耆以下至毛介等神于五郊。五方天地、星宿、四灵、五帝、五官、岳镇,下至原隰,各分其方合祭之。上帝、地祇、神农、伊耆、人帝于坛上。南郊则以神农既□,无其祀。三辰、七宿则为小坛于其侧,自岳镇以下则各为坎,余于平地。皇帝为初献上帝、地祇、神农、伊耆及五人帝,冢宰亚献,宗伯终献。上大夫献三辰以下,中大夫献七宿以下。自天帝至羽毛之牲玉帛,皆从燎,余从瘗。祭毕,帝如南郊便殿,明日乃□。讫,又如西郊。□讫,又至北郊。祭讫,还宫。

  隋初,因以孟冬下亥,□百神。开皇四年,诏曰:“前周岁首,今之仲冬建亥之月,大□可也。后周以夏后之时,行姬氏之□,考之前代,于义有违。其十月行□者停,可以十二月为腊。”于是始革前制。前周,姬氏。后周,宇文氏。

  大唐贞观十一年,房玄龄等议曰:“按月令□法,唯祭天宗。近代□五天帝、五人帝、五地祇,皆非古典。今并除之。”季冬寅日,□祭百神于南郊。大明用犊二,笾豆各四,簋簠□俎各一。神农及伊耆氏各用少牢一,笾豆等与大明同。后稷及五方、十二次、五官、五方田畯、五岳、四镇、四海、四渎以下,方别各用少牢一。其日祭井泉于川泽之下,用羊一。卯日,祭社稷于社宫。二十八宿,五方之山林、川泽、丘陵、坟衍、原隰、鳞、羽、裸、毛、介、水墉、坊、邮表畷、猫、虎及龙、麟、朱鸟、白兽、玄武,方别各用少牢一,每座笾豆各二,簋簠□俎各一。□祭凡百八十七座。当方年谷不登,则阙其祀。□之明日,又祭社稷于社宫,如春秋二仲之礼。开元中,制仪:季冬腊日,□百神于南郊之坛。若其方不登,则阙之。其仪具开元礼。

    灵星周 汉 东晋 大唐
  周制,仲秋之月,祭灵星于国之东南。东南祭之,就岁星之位也。岁星五星之始,最尊,故就其位。王者所以复祭灵星者,为人祈时,以种五谷,故别报其功也。五经通义曰:“ 灵星为立尸。故云‘丝衣其紑,载弁俅俅’。传言王者祭灵星,公尸所服之衣也。”今按凫鹥诗每云尸,据传,天子诸侯祭社稷尸也。今祀灵星言公尸,未详所出。紑音芳休切。
  汉兴八年,高帝命郡国县邑立灵星祠。时或言周兴而邑邰,立后稷之祀,至今血食,以其有播种 之功也。于是高帝命立灵星祠。三辅故事:“长安城东十里有灵星祠。”一云:灵星,龙左角为天田,主谷,农祥晨见而祭之。言祠后稷而谓之灵星者,以后稷又配食星也。常以岁时祠以牛,古时岁再祭灵星,春秋用少牢。壬辰位祠之。壬为水,辰为龙,就其类也。县邑令长侍祠。舞者童男十六人。即古之二羽。舞象教田,初为芟除,次耕种,次耘耨、驱爵及获刈、舂簸之形,象成功也。

  东晋灵星配飨南郊,不特置祀。

  大唐开元礼,立秋之后,祀灵星于国城东南。天宝四载,敕升为中祠。

    风师雨师及诸星等祠周 后汉 晋 东晋 隋 大唐
  周制,大宗伯“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祠司中、司命、风师、雨师” 。槱,积也。诗云:“芃芃棫朴,薪之槱之。”三祠皆积柴实牲体焉。星,五纬也。辰谓日月所会十二次也。司中司命,文昌第五第四星,或曰中能上能。祀五帝以用实柴之礼。郑司农云:“司中,三能三陛。司命,文昌宫星也。风师,箕也。雨师,毕也。”能音台。月令:立春后丑日,祭风师于国城东北。立夏后申日,祀雨师于国城西南。秋分日,享寿星于南郊。寿星,南极老人星。立冬后亥日,祀司中、司命、司人、司禄于国城西北。
  后汉以丙戌日,祀风师于戌地。以己丑日,祀雨师于丑地。牲用羊豕。又于国都南郊立老人星庙,常以仲春祀之。立心星庙于城南,常以季秋祀之。

  晋以仲春月,祀于国都远郊老人星庙。季秋祀心星于南郊坛心星庙。

  东晋以来配飨南郊,不复特立。

  隋令太史署,常以二月八日,于署廷中,以太牢祠老人星,兼祀天皇大帝、天一、太一、日月、五星、勾陈、北极、北斗、三台、二十八宿、丈人星、孙星,都四十六座。凡应合祀享官,亦大毉给除秽气散药,先斋一日服之,以自洁。其仪本之齐制。

  大唐开元二十四年七月,敕宜令所司特置寿星坛,恒以千秋节日,修其祠典。又敕寿星坛,宜祭老人星及角亢七宿,着之恒式。其仪具开元礼。天宝四载,敕风伯雨师并宜升入中祀。仍令诸郡各置一坛,因春秋祭社之日,同申享祀。至九月,敕诸郡,风伯坛置在坛之东,雨师坛之西,各稍北三数十步,其坛卑小于社坛。造其祭官,准祭社例,取太守下充。天宝五载四月,诏曰:“发生震蛰,雷为其始,画卦陈象,威物效灵,气实本于阴阳,功大施于动植。今风伯雨师,久列于常祀,唯此震雷,未登于群望。其以后每祀雨师,宜以雷师同坛祭,其牲别置于祭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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