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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十二 - 通典

历史今天:1988年11月15日 巴勒斯坦独立宣言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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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第四十二

  礼二 沿革二 吉礼一
  郊天上
虞 夏 殷 周 秦 汉 后汉 魏 晋 东晋 宋 齐 梁 陈 后魏 北齐 后周  隋
  夫圣人之运,莫大乎承天。天行健,其道变化,故庖牺氏仰而观之,以类万物之情焉。黄帝封禅天地,少昊载时以象天,颛顼乃命南正重司天以属神,南,阳位。正,长。司,主。属,会也。所以会聚群神,各使有序,不相干乱。高辛顺天之义,帝尧命羲和敬顺昊天,故郊以明天道也。明谓明之以示人。 所从来尚矣。豺獭有祭,而况人乎!

  有虞氏禘黄帝尔雅释天云:“禘,大祭也。”虞氏冬至大祭天于圆丘,以黄帝配坐。而郊喾。夏正之月,祭感生帝于南郊,以喾配焉。

  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按司马迁五帝本纪云,舜则黄帝九代孙,喾,帝之曾孙,禹,帝玄孙。计不合如此之差悬,恐马迁之误。

  殷人禘喾而郊冥。喾,契之父。

  周制,大司乐云:“冬日至,祀天于地上之圆丘。”尔雅云:“
非人力为之丘。”又大宗伯职曰:“以禋祀,祀昊天上帝。”郑玄云:“谓冬至祭天于圆丘,所以祀天皇大帝。” 礼神之玉以苍璧,其牲及币,各随玉色。大宗伯云“苍璧礼天” 。其尺寸,文阙。下云“皆有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器则玉也。盖取象天色也。肆师职曰:立大祀,用玉帛牲牷。牲用一犊。按郊特牲又云:“用犊,贵诚也。”王制云:“祭天地之牛,角茧栗。”币用缯,长丈八尺。郑玄注曾子问云:“制币长丈八。”郑约逸巡狩礼文也。余用币长短皆准此。 王服大裘,其冕无旒。司服云:“王祀昊天上帝则服大裘而冕。”郑司农云:“大裘,黑羔裘。”既无采章,则冕亦无旒也。尸服亦然。以天体质,故王大裘以象之。既尸为神象,宜与王服同也。周礼曰“郊祀二人裘冕送逆尸”。又士师职曰:“祀五帝则沃尸及王盥。”乘玉辂,钖,繁缨十有再就,建太常十有二斿以祀。樽及荐菹醢器,并以瓦。爵以匏片为之。郊特牲云:“器用陶匏,以象天地之性。”以□秸及蒲,但翦头不纳为藉神席。所谓蒲越□秸也。□秸藉天神,蒲越藉配帝。配以帝喾。祭法云:“周人禘喾而郊稷。”今以禘大祭,是祭中最大,既禘天于郊,又喾尊于稷。故大宗伯注云“圜丘以喾配之”。按喾配郊,牲尚同色,则圜丘可知焉。其乐,大司乐云:“凡乐,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蔟为征,姑洗为羽,雷鼓雷□,孤竹之管,云和之琴瑟,云门之舞,冬日至于地上之圆丘奏之。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可得而礼矣。” 圜钟,夹钟也。夹钟生于房心之气,房心为大辰,天帝之明堂。黄钟生于虚危之气,虚危为宗庙。以此为宫,用声类 求之。雷鼓,八面鼓。孤竹,竹特生者。云和,山名。其感生帝,大传曰:“礼,不王不禘,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以其祖配之。”凡大祭曰禘。自,由也。大祭其先祖所由出,谓郊祭天也。王者先祖皆感太微五帝之精以生,其神名,郑玄据春秋纬说,苍则灵威仰,赤则赤熛怒,黄则含枢纽,白则白招拒,黑则协光纪。皆用正岁之正月郊祭之,盖特尊焉。孝经云“郊祀后稷以配天”,配灵威仰也。“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泛配五帝也。 因以祈谷。左传曰:“郊祀后稷,以祈农事。”其坛名泰坛,祭法曰:“燔柴于泰坛。”在国南五十里。司马法:“百里为远郊,近郊五十里。”礼神之玉,用四珪有邸,尺有二寸。考工玉人云:“四珪,尺有二寸,以祀天。”又典瑞云:“有邸以祀天旅上帝。”郑司农云:“于中央为璧,圭着其四面,一玉俱成,圭本着于璧,圭末四出。”故郑玄云“祀天谓夏正郊天也”。崔灵恩云:“四珪有邸者,象四方物之初生。以璧为邸者,取其初生之圆匝也。”其玉色无文。今谨按,既有邸皆象物始生,又当春气之始,威仰又为青帝,其玉宜青。牲用骍犊。牲用骍,尚赤。用犊,贵诚也。青币。其色无文。谨按,大宗伯云“孤执皮帛”,郑玄云: “帛如璧色缯也。”又按,圆丘赤币,于玉色则宜用青币,象东方也。配以稷,祭法:“周人禘喾而郊稷。”孝经曰:“郊祀后稷以配天。”左传曰:“郊祀后稷,以祈农事。”其配帝牲亦骍犊。郊特牲云:“帝牛不吉,以为稷牛,稷牛唯具。”郑玄云:“养牲必养二。”其乐,大司乐云:“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以黄钟大吕之声为均也。黄钟,阳声之首。大吕为之合奏之以祀天神,尊之也。天神谓五帝及日月星辰。王者又各以夏正月,祀其所受命之帝于南郊,尊之也。日用辛。按礼记及春秋鲁郊于建子月,用辛。郑玄云:“凡为人君,当斋戒自新。”言凡,则天子诸侯同用辛。又王者必五时迎气者,以示人奉承天道,从时训人之义。故月令于四立日及季夏土德王日,各迎其王气之神于其郊。月令云:“立春之日,天子亲率公卿诸侯大夫,以迎春气于东郊。”余四气皆然。若以祖之所自出,即禘祭灵威仰于南郊,一神而已。若迎王气之神,即春青帝灵威仰,夏赤帝赤熛怒,季夏黄帝含枢纽,秋白帝白招拒,冬黑帝协光纪也。 其配祭以五人帝:春以太皞,夏以炎帝,季夏以黄帝,秋以少昊,冬以颛顼。月令云“其帝太皞”等是也。故郑玄注月令云:“迎春谓祀灵威仰于东郊”,以太皞、伏羲氏配坐是也。祭外神必有主者,公羊传曰:“自外至者,无主不止。”故以人帝配神作主。其坛位,各于当方之郊,去国五十里内曰近郊,为兆位,于中筑方坛,亦名曰太坛,而祭之。如其方坛者,以其取象当方各有方所之义。按昊天上帝,天之总名,所覆广大,无不圆匝,故奠苍璧,其神位曰圆丘,皆象天之圆匝也。余五帝则各象其方气之德,为珪璋琥璜之形。祭法谓其神位以太坛,是人力所为,非自然之物。以其各有方位,故名方坛。礼神之玉,按大宗伯云:“青珪礼东方,赤璋礼南方,黄琮礼地则中央也,白琥礼西方,玄璜礼北方。”礼神者必象其类。珪锐,象春物生也,半珪曰璋,象物半死也。琮八方,象地也。琥猛,象秋严也。半璧曰璜,象冬闭藏,地上无物,唯天半见耳。牲用犊,及币各随玉色。大宗伯所谓“ 有牲币各放其器之色”是也。乐与感帝同。大司乐云:“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郑玄云:“天神谓五帝及日月星辰。”

  祭前期十日,王亲戒百官及族人。太宰又总戒群官曰:“某日,有事于昊天上帝,各扬其职。百官废职,服大刑。”乃习射于泽宫,选可与祭者。其容体比于礼,其节奏比于乐,而中多者得 与于祭。比音毗志反。 其日,王乃致斋于路寝之室。散斋七日,致斋三日。 祭日之晨,鸡人夜呼晨以叫百官,巾车鸣铃以应鸡人。典路乃出玉辂,建太常。大司乐既宿悬,遂以声展之知完否。王将出,大司乐令奏王夏。王所过处之人,各于田首设烛以照于路。所谓乡为田烛,以王出时尚早故也。又,丧者不敢哭,凶服者不敢入国门。祭前,掌次先于丘东门外道北,设大次小次。次谓帷幄。大幄,初往止居。小幄,接祭退俟之处。祭义曰:“周人祭日,以朝及闇。”虽有强力,孰能支之。是以有退俟,与诸臣代有事焉。掌次张□案,设皇邸。谓于次中张□床,床后设板屏风。其上染鸟羽象凤凰色以覆之,以为饰。 王服大裘而立于丘之东南,西面。大司乐奏圜钟为宫以下之乐,以降神。若感生帝及迎气,则奏黄钟以下之乐以降神。次则积柴于丘坛上。 谓积柴实牲体玉帛。王亲牵牲而杀之。太宰职论祭大礼中有云:“及纳烹,赞王牲事。”郑玄云:“纳烹,纳牲。将告杀谓祭之晨也。既杀以授烹人。凡大祭祀,君亲牵牲,大夫赞。”次则实牲体玉帛而燔之,谓之禋祀。以周人尚臭,烟气之臭闻者,所以报阳也。韩诗外传曰:“天子奉玉升柴,加于牲上而燔之。”次乃扫于丘坛上而祭,尸服裘而升丘也。王及牲、尸入时,乐章奏王夏、肆夏、昭夏。大司乐云:“王出入奏王夏,尸出入奏肆夏,牲出入奏昭夏。”但用夹钟为宫耳。就坐时,尸前置苍璧。又荐笾豆及血腥等,为重古之荐。郑玄注大司乐云:“先作乐致神,然后礼之以玉而祀之。”礼器云:“郊血大飨腥。”王乃以匏片为爵,酌瓦甒之泛齐以献尸。为朝践之献。郑玄注司尊彝云“唯有事于太庙,备五齐三酒”,故崔灵恩推之以为圆丘明用五齐,余感帝、迎气、神州等,并自醴齐而下 四齐而已。不用圭瓒而用陶匏者,物无以称天之德,故但取天地之性。 五齐之名:一曰泛齐,成而滓浮泛泛然,五齐之中,泛齐味尤浊重。古贵质,故于大祭用之。二曰醴齐,成而汁滓相将,上下一体,犹浊故也。三曰盎齐,成而蓊盎然,葱白色。四曰缇齐,成而红赤色,稍清故也。缇音体。五曰沈齐。成而滓沈,转清故也。无祼礼。郑玄注小宰云:“唯人道宗庙有祼。天地大神至尊不祼者,以其莫可称焉者也。”七献。宗庙九献而天神七献者,宗庙之祭通数尸未入前,王及后于奥中,先行二祼以降神,次七献,故有九也。今天是外神,无祼,故七献而已。七献者,荐血腥后,王以匏爵酌泛齐以献尸,所谓朝践是也。此为一献。按,郊丘礼阙,无文以书。唯大宗伯司尊彝所陈酒齐,郑玄及郑众皆以为宗庙之礼。今约司尊彝酌献五齐之次以为说。次大宗伯摄王后之事,亦以匏爵酌醴齐亚献,亦为朝践。是二献。大宗伯职云:“
凡大祭祀,王后不与者则摄之。”妇亚夫献,而樽各异者,祭义云:“君西酌牺樽,夫人东酌罍樽”。牺樽既尊于罍樽,足知亚献不用泛齐。每献,奏乐一成。谓圜丘即奏圜钟为宫,感帝及迎气即奏黄钟大吕。次荐熟于神前。司尊彝注云“后亲荐馈食之豆”,则此宜大宗伯荐熟也。 荐毕,王乃以匏爵酌盎齐以献尸,大宗伯以匏爵酌缇齐以亚献,所谓馈献也。通前凡四。司尊彝注云:“馈献谓荐熟。”尸乃食。食讫,王更酌朝践之泛齐以酳尸,所谓朝献。知朝献即朝践者,司尊彝注云:“变朝践为朝献者,樽相因。”故知更酌泛齐。大宗伯更酌馈献之缇齐以亚酳,所谓再献。通前凡六。知再献当亚酳者,司尊彝注云:“再献者,王酳尸之后,后酌亚献也。其变再献为馈献者,亦尊彝相因。”又有诸臣为宾之一献。凡七。司尊彝注云:“诸臣一祭之正。”特牲礼云“宾三献如初”。注云: “三献成礼也。”特牲,士礼,止于三献。按特牲、少牢正祭后,亦更有宾长加受三爵。此但论正祭耳。其尸酢诸臣之酒,皆用三酒。酒正云“事酒、昔酒、清酒”。其法如祫祭之礼。毕献之后,天子舞六代之乐。若感帝及迎气,即天子舞当代之乐。其乐章用昊天有成命也。古制,天子亲在舞位。

  说曰:郊丘之说。互有不同,历代诸儒,各执所见。虽则争论纷起,大凡不出二涂:宗王子雍者,以为天体唯一,安得有六?圆丘之与郊祀,实名异而体同。所云帝者,兆五人帝于四郊,岂得称之天帝!一岁凡二祭也。宗郑康成者,则以天有六名,岁凡九祭。盖以祭位有圆丘、太坛之异,用乐则黄钟、圆钟有差,牲乃骍苍色殊,玉则四珪苍璧,祭名且同称禋祀,祭服又俱用大裘。略举大纲,不复悉数。恭惟国章,并行二礼,可谓协于时宜矣。历代所行,亦参二礼。异同之论,国朝最详。具在郊天篇下。凡义有经典文字其理深奥者,则于其后说之以发明,皆云“说曰”。凡义有先儒各执其理,并有通据而未明者,则议之,皆云“议曰”。凡先儒各执其义,所引据理有优劣者,则评之,皆云“评曰”。他皆同此。

  秦始皇既即位,以昔文公出猎,获黑龙,此其水德之瑞,用十月为岁首,色尚黑,音尚大吕。颜师古曰:“大吕,阴律之始。”东游海上,礼祀八神。具杂祠篇。二代尊雍四畤上帝。名其祭处曰畤也。初,秦襄公攻戎救周,列为诸侯而居西。自以为主少昊之神,作西畤,祠白帝,其牲用□驹、黄牛、羝羊各一。后十四年,文公东猎汧渭之间,卜居之而吉。梦黄蛇自天下属地,其口止于鄜衍。于是作鄜畤,用三牲郊祭白帝焉。吴阳武 畤,雍东好畤,皆废无祀。德公立,都雍,雍诸祠复兴。后四年,宣公作密畤于渭南,祭青帝。后二百五十年,灵公作吴阳上畤,祭黄帝,作下畤祭炎帝。后栎阳雨金,献公自为得金瑞,故作畦畤栎阳,祠白帝。山阪间曰衍。畦畤如种韭畦之形,而于畦中各为一土封也。鄜音孚。岁祠祷,因泮冻,秋涸冻,冬赛祠,五月尝驹,及四仲之月月祠。畤驹四疋,每畤用驹四疋,而春秋异色。木寓龙一驷,李奇曰:“寓,寄也,寄生龙形于木也。”颜师古曰:“驷亦四龙。” 木寓车马一驷,各如其帝色。黄犊与羔各四,珪币各有数,皆生瘗埋,无俎豆之具。三年一郊。常以十月上宿郊见,李奇曰:“上宿,上斋戒也。” 通爟火,张晏曰:“爟火,烽火也。”如淳曰:“爟,举也。 ”状若井桔槔,举令光明远照,通于祀所也。通举火者,或天子不亲至祠所而遥拜,或众祀异处,欲一时荐献,故以火为节度也。拜于咸阳之旁,而衣尚白,其用如常。时经焚书坑儒,后更无典礼。祠用木寓龙、木寓马,不知何凭,如此乖谬。

  汉高帝立二年,东败项籍还入关,问:“故秦时上帝祠何帝也?”对曰:“四帝。有白、青、黄、赤。”高帝曰:“乃待我而具五色。”遂立黑帝祠,名北畤。有司进祠,帝不亲往。悉召故秦祀官,复置太祝、太宰,如其故仪。后四年,诏御史,令九天巫,祀九天。 颜师古曰:“九天者,中央钧天,东方苍天,东北旻天,北方玄天,西北幽天,西方皓天,西南朱天,南方炎天,东南方阳天。其说见淮南子。一云东方昊天,东南阳天,南方赤天,西南方朱天,西方成天,西北幽天,北方玄天,东北方变天,中央钧天。” 皆以岁时祠宫中。

  文帝即位,诏有司增雍五畤路车各一乘,驾被具。驾车被马之饰皆具。鲁人公孙臣上书曰:“始秦以水德,则汉当土德,其应黄龙见。宜改正朔,服色尚黄。”明年,黄龙见成纪,拜公孙臣为博士,申明土德,草改历服色事。草谓刱造。有司曰:“古者天子夏亲祀上帝于郊,故曰郊。”夏四月,诏郊祀上帝。始幸雍,郊见五畤祠,衣皆尚赤。赵人新垣平上言:“长安东北有神气,成五采,若人冠冕焉。宜祠上帝。”于是作渭阳五帝庙,同宇。宇谓屋覆也。一屋之下,而别为五庙,各立门室。庙记曰:“五帝庙在长安东北。”帝一殿,面五门,各如其帝色。服用及仪如雍五畤。明年夏四月,帝亲拜郊见五帝庙,爟火举,若光属天。于是贵平至上大夫。文帝出长门,如淳曰“亭名”。若见五人于道北。因其直立五帝坛。直犹当也。因其所立处以立祠。人有上书告平诈伪,遂诛夷平。后渭阳、长门五帝使祠官领,以时致礼,不亲往焉。

  武帝即位,初至雍,郊见五畤。后常三岁一郊。后亳人谬忌曰:“天神贵者太一,太一佐曰五帝。古者天子以春秋祭太一于东南郊,日一太牢,七日。凡七日祭。为坛,开八通鬼道。”于是令太祝立祠于长安城东南郊。后人上书言:“古者天子三年一用太牢祠三一。”天一,地一,太一。许之。令太祝领祠之于太一坛上,如其方。后一年,郊雍,获一角兽,若麟。于是荐五畤,各加一牛以燎。有言黄帝鼎成,骑龙飞去。天子曰:“得如黄帝,去妻子如脱屣。”上遂郊雍。祠官宽舒等具太一祠坛,放亳忌太一坛,三垓。亳忌即谬忌。垓,重也。五帝坛环居其下,各如其方,黄帝于西南未地。太一所用,如雍一畤物,加醴枣脯,杀一□牛 李奇曰:“□音狸。”颜师古曰:“
西南夷长尾髦之牛。”以为俎豆牢具。而五帝独有俎豆醴进。颜师古曰:“具俎豆酒醴而进之。”祠胙余皆燎之。太一祝宰衣紫及绣。五帝祝衣各如其方色。赞飨曰:“天始以宝鼎神策授皇帝,皇帝敬拜见焉。”赞飨,祝词。而衣尚黄。当祠时,列火满坛。夜有光。及昼,黄气上属天。太史令谈、祠官宽舒等曰:“神灵之休,兆光此地。宜立泰畤坛以明应。美光及黄气之祥应。令太祝领,秋及腊间祠。三岁天子一郊。”后嬖臣李延年以好音见,帝善之。下公卿议,曰:“人间祠尚有鼓舞乐,今郊祀无乐,岂称乎!”公卿曰:“古者祠天地皆有乐,而神祇可得而礼。”乃立乐府,以延年为协律都尉,论律吕,合八音之调,作十九章之歌。以正月上辛用事甘泉圆丘,使童男女七十人俱歌,昏祠至明。夜常有神光如流星止集于祠坛,天子自竹宫遥拜,以竹为宫,去坛三里。 百官侍祠者数百人皆肃然心动。太初元年,西伐大宛,蝗大起。明年,有司言雍五畤无牢熟具,芬芳不备。乃令祠官进畤犊牢具,色食所胜,孟康曰:“若火胜金,则祠赤帝以白牲。”而以木寓马代驹。

  元帝即位,遵旧仪,间岁正月,一幸甘泉郊泰畤,西至雍祠五畤。

  成帝即位,徙甘泉泰畤置于长安。丞相匡衡、御史大夫张谭奏言:“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郊祀。祭天南郊,就阳之义也。孝武皇帝居甘泉宫,于云阳立泰畤,祭于宫南。今当幸长安,郊见皇天,反北之太 阴,与古制殊矣。又路险川谷,非圣主所宜,难奉神明,未合天意。甘泉泰畤宜徙置长安,合于古礼。”从之。遂废雍、鄜、密、上下畤、九天、太一、三一、八神之属,并余淫祀陈宝等祀,所不应礼者四百七十所,皆罢。匡衡言: “雍、鄜、密、上下畤等制度祠用,非礼所载,不足报功。今既稽古,建定大礼,郊见上帝,五帝毕陈,各有位馔,祀备具。诸侯妄造,不宜复循。”皆从之。其陈宝等祠,具见杂祠篇。明年,匡衡坐事免官。众多言不当变动祭祀者。初罢甘泉泰畤作南郊日,大风坏甘泉竹宫,折拔畤中树十围以上者百余。天子问刘向。向曰:“甘泉及雍五畤始立,皆神祇,诚未易动。”帝意恨之。后以无嗣,遂复甘泉泰畤及雍五畤如故。天子亲郊礼如前。又复长安、雍祠着明者且半。后成帝崩,皇太后诏复南郊长安如故,以顺帝意。

  哀帝立,寝疾,博征方士,复甘泉泰畤祀如故,遣有司行事而礼祠焉。

  平帝立,王莽奏:宜如建始所行丞相匡衡等议,复长安郊祀如故。莽又颇改祭礼,云:“天地有别有合。其合者,孟春正月上辛若丁,天子亲合祀天地于南郊,先祖配天,先妣配地。祭天南郊,则以地配,天地位皆南向,地在东,共牢而食。高帝、高后配于坛上,西向,后在北,亦同席共牢。牲用茧栗,玄酒陶匏。天地用牲一,高帝、高后用牲一。天用牲左,及黍稷燔燎于南郊;地用牲右,及黍稷瘗埋于北郊。六律、六钟、五声、八音、六舞大合乐。其别者,天地有常位。以冬日至,使有司奉祠南郊,高帝配而遥祀群阳;夏日至,使有司祀北郊,高后配而遥祀群阴。其渭阳祠勿复修。”从之。三十余年间,天地之祠五徙焉。又奏:“旧天神称皇天上帝,太一兆曰泰畤,地祇曰后土,与中央黄灵同,又兆北郊未有尊称,五帝兆雍五畤,并未合礼。今宜地祇称皇地后祇,兆曰广畤。中央帝黄灵后土畤,兆于长安城未地;东方帝太昊青灵句芒,南方帝炎帝赤灵祝融,西方帝少昊白灵蓐收,北方帝颛顼黑灵玄冥,各兆其方之郊。”于是长安旁诸庙兆畤甚盛。

  后汉建武元年,光武即位,为坛营于鄗之阳。祭告天地,今赵郡高邑县。采用前汉元始中郊祭故事。六宗群神从祀,未以祖配。天地共犊,余牲尚约。二年正月,制郊兆于雒阳城南七里,依鄗故事。为圆坛八陛,中又为重坛,天地位其上,皆南面,西上。其外坛上为五帝位。青帝位在甲寅,赤帝位在丙巳,黄帝位在丁未,白帝位在庚申,黑帝位在壬亥。其外为壝,重营皆紫,以象紫宫,有四通道为门。日月在中营内南道,日在东,月在西,北斗在北道之西,皆别位,不在群神列中。八陛,陛五十八醊。五帝陛郭,帝七十二醊。中营四门,门五十四神。外营四门,门各百八神。皆背营内向。中营四门,门封神四;外营四门,门封神四。凡千五百一十四神。营即壝也。封,封土筑也。背中营神,五星也,及中官宿五官神及五岳之属也。背外营神,二十八宿外官星,雷公、先农、风伯、雨师、四海、四渎、名山、大川之属也。醊,张卫反。至七年五月,诏三公曰:“汉当郊尧。其与群臣议。”时御史杜林等上疏,以为:“汉起不缘尧,与殷周异宜,而旧制以高帝配。方军师在外,且可如元年郊祀故事。”帝从之。陇蜀平后,乃增广郊祀,高皇帝配食,位在中坛上,西面北上。汉旧仪曰:“祭天居紫坛幄帐。高皇帝配天,居堂下西向,绀帷幄,绀席。”天、地、高皇帝、黄帝犊各一,四方帝犊共二,都六头。日、月、北斗共牛一,四营群神用牛四。乐奏青阳、朱明、西皓、玄冥及云翘、育命舞。中营四门,门用席三十六,皆莞簟三神。日、月、北斗无陛郭醊。既送神,燎俎实于坛南巳地。

  明帝即位,永平二年,以月令有五郊迎气,因采元始故事,兆五郊于雒阳四方。中兆一在未,坛皆三尺,阶无等。立春日,迎春东郊,祭青帝句芒。东郊去邑八里,因木数。立夏日,迎夏南郊,祭赤帝祝融。南郊七里,因火数。先立秋十八日,迎黄灵于中兆,祭黄帝后土。坛去邑五里,因土数。立秋日,迎秋西郊,祭白帝蓐收。西郊九里,因金数。立冬日,迎冬北郊,祭黑帝玄冥。北郊六里,因水数。 车旗服饰各从方色。

  魏文帝南巡在颍阴,有司为坛于繁阳故城。庚午,登坛受軷,降坛视燎成礼,未有祖配。明帝即位,于太和元年正月丁未,郊祭,以武帝配天,文皇帝配上帝。以二汉郊制存焉。至景初元年十月乙卯,始营洛阳南委粟山为圆丘。诏曰:“曹氏代系,出自有虞氏。令祀圆丘,以始祖帝舜配,号圆丘曰皇皇帝天。郊所祭曰皇天之神,刘邵云:“宜曰皇天帝。”以太祖武帝配。祀称嗣皇帝。”十二月壬子日冬至,始祀皇天帝于圆丘,以始祖帝舜配。高堂崇表云:“按古典可以武皇配天。”鱼豢议曰:“昔后稷以功配天。汉出自尧,不以尧配天,明不绍也。且舜已越数代,武皇肇创洪业,宜以配天。”自正始以后,终魏代不复郊祀。孙权初称尊号于武昌,祭南郊告天,用玄牡。后自以居非土中,不修设。末年南郊,追上父坚尊号为吴始祖以配天。后王嗣位,终吴代不郊祀。刘备章武元年,即位,设坛于成都武担山南,用玄牡。二年十月,诏丞相诸葛亮营南郊于成都。

  晋武帝南郊燎告,未有祖配。泰始二年,诏定郊祀,南郊除五帝座,五郊同称昊天,各设一座而已。时群臣议:“五帝即天,随时王而殊号耳。名虽有五,其实一神。南郊宜除五帝座,五郊同称昊天。”从之。二月丁丑,郊,宣皇帝配。十一月,有司奏:古者郊丘不异,宜并圆方二丘,更修坛兆,二至合祀。是月庚寅冬至,帝亲祀圆丘于南郊。是后圆丘方泽不别立。太康三年正月,帝亲郊祀,皇太子、皇子悉侍祠。十年十月,诏曰:“孝经‘郊祀后稷以配天,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往者众议除明堂五帝位,考之于礼不正。诗序曰‘文武之功,起于后稷’,故推以配天焉。宣帝以神武创业,既以配天,复以先帝配天,于义亦不正。 ”遂复南郊五帝位。

  东晋元帝即位于建康,议立南郊于巳地。太常贺循定制度,多依汉及晋初仪注。三月辛卯,帝亲郊,祀飨如泰始故事。成帝咸和八年正月郊天,则五帝及佐、天文等凡六十二神从祀。康帝建元元年正月辛未,南郊,帝亲奉焉。祝文称嗣天子臣某。 安帝元兴四年应郊,朝议宜依周礼宗伯摄事。尚书右丞王讷之曰:“郊天极尊,非天子不祀。无使皇舆不得亲奉。”时从讷之议。郊牲用玄。

  宋永初二年正月上辛,帝亲郊祀。三年九月,司空羡之等奏,高祖武皇帝宜配天郊。诏可。孝武大明二年正月,有司奏:今月六日南郊,舆驾亲奉。至时或雨,遂迁日,有司行事。有司奏:“按魏代郊天值雨,更用后辛。晋代顾和亦云更择吉日。徐禅云‘晋代或丙或庚’。若待迁日,应更告庙。”博士王燮之议云:“晋或丙或庚,并别有义。且武帝十二月丙寅受禅,三年十一月庚寅冬至祀天于圆丘,非专祈谷。又按郊特牲‘受命于祖庙,作□于祢宫’者,为告之退卜。则告义在郊,非告日也。今日虽有迁,郊祀不异,不应重告。”徐爰议以为:“郊祀用辛,何偃据礼,不应重告。毛血告牷之后,虽有事碍,便应有司行事,不容迁郊。”参议,宜于遇雨迁用后辛,不重告。诏可。南郊,自魏以来,多使三公行事。大明三年,移郊兆于秣陵牛头山西,在宫之午地。徐爰曰:“礼记‘燔柴于泰坛,祭天也’。‘兆于南郊,就阳位也’。晋代过江,郊祭悉在北。或在南,出道狭,多于巳地。大宋因而弗改。今圣图重造,旧章毕新,宜移郊正午,以定天位。” 大明五年九月甲子,有司奏,郊祭用三牛。孝武崩,废帝以郊旧地为吉祥,移置本处。

  齐高帝受禅,明年正月上辛,有事南郊,而无配,牺牲之色因晋宋故事。右丞王俭议曰:“大齐受命,建寅创历。牺牲之色,率由旧章。”诏可。 建元四年,武帝继位。明年正月,祀南郊。自兹以后,间岁而祀。时有司奏:“前代嗣位,或因前郊年,或自更始。今年正月已郊,未审明年应郊与否?”尚书令王俭议: “检晋明帝太宁三年南郊,其九月崩,成帝即位,明年改元即郊。简文咸安二年南郊,其年七月崩,孝武帝即位,明年改元即郊。宋元嘉三十年正月南郊,其年二月崩,孝武嗣位,明年改元亦郊。此三代明例,差可依放。”是时领尚书国子祭酒张缙等十七人并同。诏可。永明元年,立春前郊祀。王俭启云:“按宋景平元年正月三日辛丑南郊,其月十一日立春。元嘉十六年正月六日辛未郊,其月八日立春。此近代明例,不必先郊后春为嫌,无烦迁日。”帝从之。 郊坛圆兆外内起瓦屋,形制宏壮。通直散骑常侍庾昙崇启云:“ 祭天尚质。秦汉以来,郊兆坛域,无立宫室,以明谦恭。”诏付外详。博士贺玚议:“周礼‘ 王旅上帝,张□案’。以□为床于幄中,不闻郊所置宫宇也。”虞炎议:“汉之郊祀,天子自竹宫遥拜,息殿去坛既远,奉祀事旋息于此。无嫌。”祠部郎李撝议:“周礼‘凡祭祀张其旅幕张尸次’。尸即有幄。郑仲师云‘尸次,祭祀之尸所居更衣帐也’。凡祭祀之文,既不别于郊祀,立尸之言,理亦关于宗庙。古则张幕,今也房屋宗庙,旅幕可变为栋宇;郊祀□案,何为不转制檐甍?”遂不行昙崇议。

  梁武帝即位,南郊为坛,在国之南。坛高二丈七尺,下径十八丈。其外再壝,四门。常与北郊间岁。正月,皇帝致斋于万寿殿,上辛行事。吴操之云:“‘启蛰而郊’,郊应在立春后。”何佟之云:“
今之郊祀,是报昔岁之功,而祈今年之福,故取岁首上辛,不拘立春先后。周之冬至圆丘,大报天也。夏正又郊,以祈农事,故有启蛰之说。”帝曰:“圆丘自是祭天,先农即是祈谷。祭昊天宜在冬至,祈谷必须启蛰。”用特牛一,祀天皇大帝于坛上。攒题曰皇天座。四年,佟之启:“周礼称天曰神,今天攒宜题曰皇天座。”以皇考太祖文帝配。五帝、天文从祀。五方上帝、五官之神、太一、天一、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太微、轩辕、文昌、北斗、三台、老人、风 伯、雨师,皆从祀。其五帝二十八宿及风雨师等座有坎,余皆平地。王僧崇启曰:“五祀位在北郊,圆丘不宜重设。”帝曰:“五行之气,天地俱有,故宜两从。”僧崇又曰:“风伯、雨师,即箕、毕也。而今南郊祀箕、毕,复祭风伯、雨师,恐乖祀典。”帝曰:“箕、毕自是二十八宿,风伯、雨师即箕、毕下隶。两祭非嫌。”礼以苍璧制币,除鬯祼。佟之启:“按鬯者,盛以六彝,覆以画羃,备其文饰,施之宗庙。今郊有祼,恐乖尚质。宜革之。”帝依之。香用沈。取本天之质,阳所宜。器以陶匏素俎,席用□秸。太祝牒:“坛下神座,悉用白茅,俎以漆。”诏下议。八座奏:“礼云‘观天下之物,无称其德’,则知郊祭,俎不应漆。席用白茅,礼无所出。”于是改用素俎。五帝以下,皆蒲席□荐。皇帝一献,再拜受福,帝以一献为质,三献为文,诏下议。博士陆玮等以为:“宗祧三献,义兼臣下,上天之礼,主在帝王,约礼申义,一献为允。”自是天地之祭皆一献,唯皇帝受福,明上灵降祚,臣下不敢同。太尉设燎坛于丙地,礼毕,器席有司烧埋之。佟之议曰:“礼‘祭器弊则埋之’ 。今一用便埋,费而乖典。”帝曰:“荐席轻物,陶匏贱器,方还府库,容后秽恶。但弊则埋者,谓四时祭器耳。”从有司烧埋之。五年,迎五帝,以始祖配。时明山宾议“请以始祖配飨五帝”,从之。十一年,帝曰:“礼‘祭月于坎’,由是阴义,乃别祭之仪。今兆南郊,既云就阳,理不应为坎。”遂废之。八座奏曰:“五帝之义,不应居坎。良由齐代圆丘小峻,边无神位。今丘形既广,请五帝座悉于坛上,外壝二十八宿及风伯雨师等座,悉停为坎。”十七年,帝以威仰、魄宝俱是天神,于坛则尊,于下则卑。南郊所祭天皇,其五帝别有明堂之祀,不烦重设。又祭二十八宿无十二辰,于义阙然。南郊可除五帝祀,加十二辰,与二十八宿各于其方为坛。

  陈武帝永定元年受禅,修圆丘,坛高二丈二尺五寸,广十丈。 柴燎告天。明年因以正月上辛,有事南郊,以皇考德皇帝配。除十二辰、风伯、雨师及五帝位。太常卿许通奏曰:“按周礼‘以血祭祭社稷五祀。’郑玄云‘ 阴祀自血起,贵气臭也。五祀,五官之神也’。五神主五行,隶于地,故与埋沈□辜同为阴祀。既非禋柴,无关阳祭。故何休云:‘周爵五等者,法地有五行也。’五神位在北郊,圆丘不宜重设。又按以‘槱燎祀风伯、雨师’,郑众云‘风师,箕;雨师,毕。皆星也’。今南郊祀箕、毕,复祭风伯、雨师,恐乖祀典。”制并依。□音普逼反。槱音羊九反。间岁而祀。文帝天嘉中,改以高祖配,复三献之礼。许通曰:“按周礼司尊彝云 ‘三献施于宗祧’,郑玄注‘一献施于小祀’,今用小祀之礼施于天神大帝,为不通矣。”从之。宣帝即位,以郊坛卑下,更增广之。祠部郎王元规议曰:“ 古圆方二丘,并因见有,本无高广之数。后代随事有筑,建丈尺之仪。但五帝三王,不相沿袭,今增南郊上径十二丈,则天大数。下径十八丈,取三分益一。高二丈七尺,取三倍九尺之堂。”

  后魏道武帝即位,二年正月,亲祠上帝于南郊,以始祖神元皇帝配。坛通四陛,壝埒三重。天位在上,南面,神元西面。五帝以下天文从食。五精帝在坛内,四帝各于其方,黄帝在未,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天一、太乙、北斗、司中、司命、司禄、司人在中壝内,各因其方。其余从食者合千余神,醊在外壝内。席用□秸,玉以四珪,币用束帛,牲以黝犊。上帝、神元用犊各一,五方帝共犊一,日月等共牛一。祭毕,燎牲体左于坛南巳地。从阳之义。 后冬至祭上帝于圆丘,牲币并同。天赐二年四月,复祀天于西郊。为方坛,东为二陛,士陛无等;周垣四门,门各依方色为名。置木主七于坛上。牲用白犊、黄驹、白羊各一。祭之日,帝御大驾,至郊所,立青门内近南,西面。内朝臣皆位于坛北,外朝臣及夫人方容咸位于青门外,后率六宫从黑门入,列于青门内近北,并西面。廪牺令掌牲,陈于坛前。女巫执鼓,立于陛东,西面。选帝七族子弟七人执酒,在巫南,西面北上。女巫升坛,摇鼓。帝拜,后肃拜,内外百官拜。祀讫,乃杀牲。执酒七人西向,以酒洒天神主,复拜,如此者三。礼毕而反。后魏道武帝西平姑臧,东下山东,足为雄武之主。其时用事大臣崔浩、李顺、李孝伯等,诚皆有才,多是谋猷之士,全少通儒硕学。所以郊祀,帝后六宫及女巫预焉。余制复多参夷礼,而违旧章。自后,岁一祭。明元帝泰常三年,立五精帝兆于四郊,远近依五行数。各为方坛四陛,埒壝三重,通四门。以太昊等及诸佐配。祭黄帝常以立秋前十八日。余四帝各以四立日祀之。牲各用牛一。又立春日,遣有司迎春于东郊,祭用酒脯枣栗,无牲币。至献文帝,以西郊旧事,岁增木主,易代则更兆,其事无益于神明,乃革前仪,定置主七,立碑于郊所。孝文帝太和十二年,亲筑圜丘于南郊。

  北齐每三年一祭。以正月上辛,禘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坛在国南郊,下广轮二百七十尺,上广轮四十六尺,高四十五尺。三成,成高十五尺。上中二级,四面各一陛,下级方维八陛。周以三壝,去丘五十步。中壝去内壝,外壝去中壝,各二十五步。皆通八门。又为大营于外壝之外,轮广三百七十步。其营堑广丈二尺,深一丈,四面各一门。又为燎坛于中壝外,当丘之丙地,广轮三十六尺,高三尺,四面各有阶。以高祖神武帝配,五精帝、天文等从祀。五精帝于中丘,面皆内向。日月、五星、北斗、二十八宿、司中、司命、司人、司禄、风伯、雨师、灵星于下丘。众星位于内壝中。 礼以苍璧束帛,苍牲九。皇帝初献,太尉亚献,光禄卿终献。司徒献五帝,司空献日月五星、二十八宿,太常丞以下荐众星。后诸儒定礼,圜丘改以冬至祀之。南郊则岁一祀,以正月上辛,为坛于国南。坛广轮三十六尺,高九尺,四面各一阶。为三壝,内壝去坛二十五步,中壝外壝相去如内壝。四面各一门。又为大营于外壝之外,广轮二百七十步。营堑广一丈,深八尺,四门。又为燎坛于中壝丙地,广轮二丈七尺,高一尺八寸,四面各一阶。祀所感帝灵威仰,以高祖神武皇帝配。礼用四珪,币如方色。其上帝、配帝,各骍牲一。燎同圜丘。

  后周宪章,多依周制。正月上辛,祀昊天上帝于圜丘,丘三成,成崇丈二尺。上径六丈,十有二陛,每等十有二节。圜壝径三百步,内壝半之。在国之阳七里。以其先炎帝神农氏配,五帝、天文并从祀。日月、内官、中官、外官、众星。又祀所感帝灵威仰于南郊,于国南五里为方坛,崇丈二尺,广四丈,壝方百二十步,内壝半之。以始祖献侯莫那配,用牲各以方色。皇帝乘苍辂,戴玄冕,备大驾而行。从祭者皆苍服。

  隋文帝受命,再岁冬至日,祀昊天上帝于圜丘,制坛于国南,太阳门外道东二里。丘四成,成各高八尺一寸。下成广二十丈,再成广十五丈,三成广十丈,四成广五丈。以太祖武元皇帝配,并丘上。五方上帝、天文并从祀。日月、五星、内官四十二座,次官百三十六座,外官百二十一座,众星三百六十座。五帝、日月在 丘第二等,北斗、五星、十二辰、河汉、内官在丘第三等,二十八宿、中官在丘第四等,外官在内壝内,众星在内壝外。上帝、配帝、苍犊各一。五帝、日月,方色犊各一。五星以下,羊豕各九。孟春上辛,祠感帝赤熛怒于南郊,为坛于国南,太阳门外道西一里。去宫十里,高七尺,广四丈。以太祖武元帝配。其礼四珪有邸,牲用骍犊二。

  炀帝大业元年孟春,祀感生帝,改以高祖文帝配。余并仍旧。十年冬至,祀圜丘,帝不齐于次。诘朝,备法驾,至便行礼。是日大风,帝独献上帝,三公分献五帝。礼毕,御马疾驱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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