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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伽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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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伽蓝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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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伽蓝记》简称《伽蓝记》,汉族佛教史籍。是北魏迁都邺城十余年后,抚军司马杨炫之重游洛阳,追记劫前城郊佛寺之盛,概况历史变迁写作的一部集历史、地理、佛教、文学于一身的历史和人物故实类笔记,成书于公元547年(东魏武定五年)。后世将《洛阳伽蓝记》与郦道元的《水经注》、颜之推的《颜氏家训》并称为中国北朝时期的三部杰作。
本书在历代正史的“艺文志”中皆有著录,但其祖本早已佚失。现所见的《洛阳伽蓝记》都为以宋刻本为祖本,源流颇杂。《四库全书》将其列入史部地理类。
对于该书的研究自20世纪以来已取得不少成果,特别是文学、史学、城市规划建筑等方面。一般认为,在宗教佛学、中古文学、语言学、中外文化交流史等领域,本书尚有不小的研究空间。在传播影响上,《洛阳伽蓝记》早有日、韩、英等若干语种译本,在国际汉学界有一定的地位。
此外,音乐人方文山、周杰伦以其为背景创作演绎的歌曲《烟花易冷》流传一时,一定程度上扩大了该书影响力。

内容梗概
《洛阳伽蓝记》作者杨炫之(又有阳炫之、羊炫之之说,尚待争议),生卒年不详,北朝时期北平(今河北满城)人,该书是记述北魏时期洛阳佛寺兴衰的历史和人物故实类笔记,在学界有着极高的文献价值。
《洛阳伽蓝记》书名中“伽蓝”一词,即梵语“僧伽蓝摩”之略称,意为“众园”或“僧院”,是佛寺的统称。
《洛阳伽蓝记》全书共五卷,按地域分为洛阳的城内、城东、城南、城西、城北,记述佛寺七十馀处。其体例是以北魏佛教的盛衰为线索,以洛阳城的几十座寺庙为纲领,以寺庙为纲维,先写立寺人、地理方位及建筑风格,再写相关人物、史事、传说、逸闻等,在对诸多佛寺形制规模的描摹和始末兴废的勾勒中,反映了广阔的政治经济背景和社会风俗人情,如皇室诸王的奢侈贪婪,南北朝间的交往,北魏全盛时期洛阳手工业、商业的繁盛,民间艺人的卓越技艺和演出盛况等。该书再现了北魏都城洛阳四十年间的政治大事、中外交通、人物传记、市井景象、民间习俗、传说轶闻,内容相当丰富,书中亦有不少志怪故事,如“法云寺”条中所载之田僧超吹茄、刘白堕酿酒、孙岩娶狐女等。

创作背景

公元311年(永嘉五年)西晋永嘉之乱后,佛教在北方日炽,社会遂盛行开凿石窟、建立寺庙,仅北魏都城洛阳,城内外就建寺一千余所。其后政权更迭,洛阳陷于兵燹,繁华之地,成为废墟。都城也迁到了邺。公元547年(东魏武定五年),杨炫之因公务路过洛阳,面对繁华名都在现实中却是“城郭崩毁,宫室倾覆,寺观灰烬,庙塔丘墟”的凄凉景象,感慨伤怀,因作此书。其意盖有三:追记洛阳昔日景象,保存史实;抒发国家破忘、京都倾毁的悲伤之情;揭示统治者沉迷于佛教迷信的祸害。
版本源流

古本溯源

虽然《洛阳伽蓝记》在历代官修正史中的“艺文志”、“经籍志”等图书目录中屡有记载,但是关于《洛阳伽蓝记》的最早出处,还当推清末民初著名藏书家、校勘家缪荃孙所刻之元《河南志》,其卷三所记后魏城阙市里之文出于《济阳伽蓝记》,观《河南志》相关内容,当属最古。缪荃孙自言该节盖袭自北宋著名文学家、文献学家宋敏求之旧志(编辑者注:宋敏求书见《宋史·艺文志》凡二十卷),则缪荃孙所录者是北宋本。
明代解缙主编《永乐大典》中有引及《洛阳伽蓝记》处,散见于卷7328和卷1382,两者相合约相当于原书的五分之三。《永乐大典》大多为宋元相传之旧本,则《永乐大典》中所引之《洛阳伽蓝记》,应是明代以前之又一古本。以上是于今可考《洛阳伽蓝记》两处最古之出处。
明清刻本

《洛阳伽蓝记》刻本很多(编辑者注:一说有171种刻本,说见韩结根《洛阳伽蓝记选译·前言》),学界称明刻本和清刻本。在明刻本和清刻本中,按其源流可分为二大系列:如“隐堂本”、“古今逸史本”。二者可称后世一切刻本之祖本。其中尤以如隐堂本为善本,在各刻本中占有权威的、重要的地位。古今逸史本虽传刻不多,但由于出世较古,故多为后世校勘家所参证。
如隐堂本系列
如隐堂本不知何人所雕(注:赵万里曾考为长洲人陆釆所刻),据周祖谟,此版刻出于明代嘉靖间,应是现存最早《洛阳伽蓝记》刻本。如隐堂本原刊本已不易见到,现易见者为董康及四部丛刊三编影印本,北京大学图书馆所藏李木斋书中有之,但无清代人藏书印记。源出如隐堂本的有:绿君亭本及其衍生本嘉庆间张海鹏所刊学津讨原本等,嘉庆吴自忠真意堂丛书活字本,道光吴若准集证本等。应该指出的是,吴若准集证本是如隐堂本钞本而来,辗转传钞,造成与如隐堂本有所不同,并且厘定了书中的原文与子注。也因此,《洛阳伽蓝记》有了最早的校对本。后来的西平禅院本、李葆恂本、四部备要本源亦出于吴若准本。
古今逸史本系列
古今逸史本为明万历间吴蓝所刻。观其内容当是来源于《永乐大典》本。逸史本与如隐堂本来源不同,文字有异。逸史本讹误颇多。逸史本从时间上晚于如隐堂本,但亦是如隐堂本之外的另一较古刻本,后世刻者亦有宗之。源出古今逸史本的主要有:乾隆间王谟辑校之汉魏丛书本(注:此本出自明人何镗辑刻,历代有增刻,清人王谟辑校重刻);徐毓卿本,不题刻书年月,观其字体及款式大概在清朝初期;等。
近现代本
唐晏钩沈本。该本参校众本所成。唐晏对吴若准集证本的子注区分尚不满意,在其基础上再将子注与正文详加区分。陈寅恪在《读〈洛阳伽蓝记〉书后》中,质疑其“标准多出主观,是否符合杨书之旧,仍甚可疑。”
还有:张宗样合校本1930年商务印书馆石印本。该本亦从各本中择长而定,且注异文于下;四部丛刊影印如隐堂本:《洛阳伽蓝记》,中国方志丛书华北地方第307号,成文出版社有限公司印行,据清光绪二十九年刊本影印本;范祥雍的《洛阳伽蓝记校注》,1958年2月第1版,1978年12月又出新版,1982年7月第2次印刷时亦有所增补;周祖谟的《洛阳伽蓝记校释》,科学出版社1958年6月出第1版,亦是《伽蓝记》今本中的权烕之作;《洛阳伽蓝记选》(注译本)陈庆元、章廷泗注译,福建教育出版社1987年2月第1版,该书是为普及本;《洛阳伽蓝记校释今译》周振甫释译,学苑出版社2001年出版,该书是注、释、译本中的典范和集成之作;《洛阳伽蓝记》,韩结根注释本,山东友谊出版社2001年5月出版;等。
外文译本

《洛阳伽蓝记》在中国古籍文献中占有一定的地位,其于国际汉学界,也颇受重视,国外有若干译本及专著论述,取得不小的研究成果。如日本大正藏经本,《大正藏》全称《大正新修大藏经》,日本东京大正一切经刊行会编,1924(大正十三年)至1934(昭和九年)刊行,是近代以来流传最广、使用最为普遍的铅印本汉文《大藏经》,其卷五十一收有《洛阳伽蓝记》校本,原书据如隐堂本排印,并参校众本,列其异同于下。
此外,还有日本学者人矢义高译注的《洛阳伽蓝记》(平凡社,1974);英国W.J. F.Jemier译注的Memnories of Loyang:Yang Hsiian-chik and the Lost Capital(493- 534)(Oxford:Clarendon Press,1981)、美国华裔学者王伊同的评本A Record of Buddhist Monasteries in Lo-yang(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1984)等。
文献价值

《洛阳伽蓝记》具有较高的学术价值[7] ,在20世纪,研究者已取得不少成果,但在北朝史学、中古佛学、中古文学、语言学、中外文化交流史以及宗教建筑等诸多方面,仍有很大的研究价值及研究空间。
史学价值
《洛阳伽蓝记》的史学价值,史学界有较多的讨论及研究。
首先,在史学理论方面,台湾学者何寄澎《试论杨炫之的历史精神》提出杨氏是在一份浓厚历史感的驱策下创作《伽蓝记》的,其撰作的真正目的乃是要传述一段“信史”。李晓明《〈洛阳伽蓝记〉的特点》,认为《伽蓝记》有以下几方面的史学特点和价值:(1)因地叙事,以地系史;(2)采取多样形式,寓褒贬于叙事之中;(3)广泛的史料来源和多方参证、勇于存疑的治史态度相结合;(4)丰硕的历史文学成就。王美秀《从质疑历史到争夺诠释权——以〈洛阳伽蓝记〉的历史论述为例》,指出杨炫之身处中国民族激烈冲突的时代,在北魏长期汉化之后又遭遇所谓鲜卑化的文化逆流,其牵动的文化认同问题势难规避,此书显露的历史特质与此深有渊源。
其次,《伽蓝记》在佛教史研究领域得到了人们的关注。如潘桂明《〈洛阳伽蓝记〉与北朝佛教》根据《伽蓝记》记载的有关佛教事迹,勾画了佛教在北魏洛阳繁盛的图景。卢宁《由〈洛阳伽蓝记〉看北魏的中原法化》从《洛阳伽蓝记》保存的有关建筑园林、教法流播、民俗风情等大量宝贵资料分析,认为北魏统治者推行的汉化与佛教法化对中原地区产生过巨大影响。
再次,人们对《伽蓝记》所反映的北魏社会经济、风俗民情、音乐艺术、中西文化交流等方面也多有探究。如黄公渚《〈洛阳伽蓝记〉的现实意义》,从揭露统治者的丑恶、反映都市经济面貌、记录各阶层的动态和社会风尚等方面探讨了《洛阳伽蓝记》的社会现实意义。
文学价值

《洛阳伽蓝记》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在文学方面也有很高的成就,四库馆臣评“其文秾丽秀逸,烦而不厌,可与郦道元《水经注》‘肩随’。”但由于传统的文学史研究多重南朝而轻北朝,《洛阳伽蓝记》亦因此沦为遗珠。直至20世纪80年代,《洛阳伽蓝记》的文学价值才逐渐得到学界较多关注,林文月《〈洛阳伽蓝记〉的冷笔与热笔论》认为:杨炫之以冷笔写空闾,故条理井然,以热笔写时间,故好恶分明,有别于后世修史之枯淡处,冷热交织,遂令这部奇书呈现特殊面貌,而永垂不朽。曹虹的《〈洛阳伽蓝记〉新探》则认为,《洛阳伽蓝记》整体组织上善于经纬,融史笔与文采于一炉的局部描述是《洛阳伽蓝记》一书的不可多得之处。
韩国学者成润淑《〈洛阳伽蓝记〉的小说艺术研究》在范祥雍研究的基础上,对《洛阳伽蓝记》的小说史价值作了专题研究,认为该书已符合小说演进中的各种特质,不论从题材上还是从艺术手法,都已成为介乎六朝残丛小语与唐代传奇之间的过渡形态,台湾林晋士《〈洛阳伽蓝记〉在文学史上之价值》对《洛阳伽蓝记》的文学史价值进行了全面研究,指出《洛阳伽蓝记》不但在散文史和小说发展史上具有重要地位,即从文学史料的角度而言,《洛阳伽蓝记》记载的古籍逸文与俗谚歌谣,也为后世的文学史研究者提供了重要的资料。
城建价值
《洛阳伽蓝记》佛寺为中心,记述北魏京城的建筑,次序整然,体例明晰,是研究北魏洛阳城市规划、建筑和园林艺术的重要资料。劳干《北魏洛阳城图的复原》,利用《洛阳伽蓝记》和《帝王世纪》、《续汉书》郡国志刘昭注引《晋元康地道记》等资料绘出了北魏洛阳城复原图。何炳棣《北魏洛阳城邦规划》根据《洛阳伽蓝记》的记栽,确定了洛阳的规模和建筑,提出北魏洛阳的“坊里制”不只是土地利用制度,而是根据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级不同社会经济性能的全盘都市设计。孟凡人《北魏洛阳外郭城形制初探》,参照《洛阳伽蓝记》记栽,结合墓志以及部分地区的实地考察,对洛阳外郭的形状、郭门、城墙和主要建筑布局等进行了探究。张金龙《北魏洛阳里坊制度探微》结合《魏书》和《洛阳伽蓝记》记载,对宁术界研究歧见较大、或未曾注意又关涉洛阳里坊制度认识的一些主要问题作了探索。薛瑞泽《读〈洛阳伽蓝记〉论北魏洛阳的寺院园林》,认为北魏洛阳寺院园林的构成有两种形式,其寺院园林具有达官贵人园林的特色。
在此方面,日本学者亦用力颇多,如水野清一《洛都永宁寺解》(注:该文1939年初次发表,收入《中国佛教美术》,1968年),森鹿三《关于北魏洛阳城的规模》1(注:该文1952年初次发在,收人《东洋学研究》历史地理篇,1970年)、服部克彦《北魏洛阳的社会与文化》(1965年)和《续北魏洛阳的社会与文化年》(1968)等,均是以《洛阳伽蓝记》作为为主要史料的翘楚之作。
综合评价
《洛阳伽蓝记》文笔简洁清秀,叙事繁而不乱,骈中有散,颇具特色。在结构上采用魏晋南北朝时期佛教典籍“合本子注”之体,即正文与子注相配的方式,把博洽的内容组织得有条不紊颇受历代文史专家推重。与郦道元的《水经注》并称“北朝文学双璧”。
《洛阳伽蓝记》有不少传说典故,蕴涵着的文学笔触,将朝代历史地理人文融入其中,独特的近似纪录片的镜头,使得《洛阳伽蓝记》与《水经注》、《齐民要术》合称北魏三大奇书。
《洛阳伽蓝记》不仅具体描写了殿堂屋宇的形制规模和建立寺庙的始末兴废,而且记述了有关的政治历史事件、社会经济情况,以及当时社会的风俗人情,深受历代史学家的重视。全书叙事主要用散文,形容描写则往往夹用骈偶,条理清晰,洁净秀丽。其中有不少历史故事和神怪传闻的记述,情节虽不复杂,文字也颇简练,但写得生动具体,形象鲜明,与南朝的志怪小说和《世说新语》内容相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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