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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阿含经卷第十七
作者:僧伽提婆 (国外) 收藏

 

中阿含经卷第十七

长寿王品第七(有十五经)(第二小土城诵)

长寿、天、八念,净不移动道,
郁伽支罗说,娑鸡三族姓,
梵天迎请佛,胜天、迦絺那,
念身、支离弥,上尊长老眠,
无刺及真人,说处最在后。

长寿王品长寿王本起经第一

我闻如是:一时,佛游拘舍弥,在瞿师罗园。
尔时,拘舍弥诸比丘数共斗诤。于是,世尊告拘舍弥诸比丘曰:“比丘,汝等莫共斗诤!所以者何?

“若以诤止诤,至竟不见止,
唯忍能止诤,是法可尊贵。

“所以者何?昔过去时,有拘娑罗国王,名曰长寿;复有加赦国王,名梵摩达哆。彼二国王常共战诤。于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兴四种军——象军、马军、车军、步军;兴四种军已,加赦国王梵摩达哆自引军往,欲与拘娑罗国王长寿共战。拘娑罗国王长寿闻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兴四种军——象军、马军、车军、步军;兴四种军已,来与我战。拘娑罗国王长寿闻已,亦兴四种军——象军、马军、车军、步军;兴四种军已,拘娑罗国王长寿自引军出,往至界上,列阵共战,即摧破之。于是,拘娑罗国王长寿尽夺取彼梵摩达哆四种军——象军、马军、车军、步军,乃复生擒加赦国王梵摩达哆身;得已,即放而语彼曰:‘汝穷厄人!今原赦汝,后莫复作!’
“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复再三兴四种军——象军、马军、车军、步军;兴四种军已,复自引军往与拘娑罗国长寿共战。拘娑罗国王长寿闻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复兴四种军——象军、马军、车军、步军,兴四种军已,来与我战。拘娑罗国王长寿闻已,便作是念:‘我已克彼,何须复克?我已伏彼,何足更伏?我已害彼,何须复害?但以空弓,足能伏彼。’拘娑罗国王长寿作是念已,晏然不复兴四种军——象军、马军、车军、步军,亦不自往。于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得来破之,尽夺取拘娑罗国王长寿四种军众——象军、马军、车军、步军。
“于是,拘娑罗王长寿闻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来,尽夺取我四种军众——象军、马军、车军、步军已,复作是念:‘斗为甚奇!斗为甚恶!所以者何?克当复克,伏当复伏,害当复害。我今宁可独将一妻,共乘一车,走至波罗柰。’于是,拘娑罗国王长寿即独将妻,共乘一车,走至波罗柰。拘娑罗国王长寿复作是念:‘我今宁可至村村邑邑,受学博闻。’拘娑罗国王长寿作是念已,即便往至村村邑邑,受学博闻;以博闻故,即转名为长寿博士。
“长寿博士复作是念:‘所为学者,我今已得。我宁可往波罗柰都邑中,住街街巷巷,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如是波罗柰诸贵豪族闻已,当极欢喜而自娱乐。’长寿博士作是念已,便往至波罗柰都邑中,住街街巷巷,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如是波罗柰诸贵豪族闻已,极大欢喜而自娱乐。于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外眷属闻,中眷属、内眷属及梵志国师展转悉闻。梵志国师闻已,便呼见之。于是,长寿博士往诣梵志国师所,向彼而立,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梵志国师闻已,极大欢喜而自娱乐。于是,梵志国师告长寿博士:‘汝从今日可依我住,当相供给。’长寿博士白曰:‘尊者,我有一妻,当如之何?’梵志国师报曰:‘博士,汝可将来依我家往,当供给之。’于是,长寿博士即将其妻依梵志国师家住,梵志国师即便供给彼。
“于后时长寿博士妻心怀忧戚,作如是念:‘欲令四种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而过,我欲遍观,亦复欲得磨刀水饮。’长寿博士妻作是念已,便白长寿博士:‘我心怀忧戚,作如是念:“欲今四种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而过,我欲遍观,亦复欲得磨刀水饮。”’长寿博士即告妻曰:‘卿莫作是念!所以者何?我等今为梵摩达哆王所破坏,卿当何由得见四种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而过,我欲遍观,亦复欲得磨刀水饮耶?’妻复白曰:‘尊若能得者,我有活望;若不得者,必死无疑。’
“长寿博士即便往诣梵志国师所,向彼而立,颜色愁惨,以恶微声作诸音伎。梵志国师闻已不得欢喜。于是,梵志国师问曰:‘博士,汝本向我立,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我闻已极大欢喜而自娱乐。汝今何以向我立,颜色愁惨,以恶微声作诸音伎?我闻已不得欢喜。长寿博士,汝身无疾患,意无忧戚耶?’长寿博士白曰:‘尊者,我身无患,但意有忧戚耳!尊者,我妻心怀忧戚,作如是念:“我欲得四种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而过,我欲遍观,亦复欲得磨刀水饮。”我即报妻曰:“卿莫作是念!所以者何?我今如此,卿当何由得四种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而过,我欲遍观,亦复欲得磨刀水饮耶?”妻复白我曰:“尊若能得者,我有活望;若不得者,必死无疑。”尊者,若妻不全,我亦无理。’
“梵志国师问曰:‘博士,汝妻可得见不?’白曰:‘尊者,可得见耳!’于是,梵志国师将长寿博士往至妻所。是时,长寿博士妻怀有德子,梵志国师见长寿博士妻怀有德子故,便以右膝跪地,叉手向长寿博士妻,再三称说:‘生拘娑罗国王!生拘娑罗国王!’教敕左右曰:‘莫令人知。’梵志国师告曰:‘博士,汝勿忧戚!我能令汝妻得见四种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而过,亦能令得磨刀水饮。’
“于是,梵志国师往诣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所,到已白曰:‘天王,当知有德星现,惟愿天王严四种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导引,出曜军威,以水磨刀。惟愿天王自出观视!天王,若作是者,必有吉应。’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即敕主兵臣:‘卿今当知有德星现,卿宜速严四种之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导引,出曜军威,以水磨刀,我自出观。若作是者,必有吉应。’时,主兵臣即受王教,严四种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导引,出曜军威,以水磨刀,梵摩达哆即自出观。
“因是长寿博土妻得见四种军阵列卤簿,拔白露刃,徐详导引,出曜军威,并亦复得磨刀水饮。饮磨刀水已,忧戚即除,寻生德子,便为作字,名长生童子,寄人密养,渐已长大。长生童子若诸刹利顶生王者,整御天下,得大国土,种种伎艺,乘象、骑马、调御、驰骤、射戏、手搏、掷罥、掷钩、乘车、坐辇,如是种种诸妙伎艺皆善知之。若干种妙触事殊胜,猛毅超世,聪明挺出,幽微隐远,无不博达。
“于是,梵摩达哆闻拘娑罗国王长寿彼作博士,转名在此波罗柰城中。梵摩达哆即敕左右:‘卿等速往收拘娑罗国王长寿,反缚两手,令彼骑驴,打破败鼓,声如驴鸣,遍宣令已,从城南门出,坐高标下,诘问其辞。’左右受教,即便往收拘娑罗国王长寿,反缚两手,令彼骑驴,打破败鼓,声如驴鸣,遍宣令已,从城南门出,坐高标下,诘问其辞。是时,长生童子寻随父后,或在左右而白父曰:‘天王勿怖!天王勿怖!我即于此,必能拔济!必能拔济!’拘娑罗王长寿告曰:‘童子可忍!童子可忍!莫起怨诘,但当行慈。’众人闻长寿王而作此语,便问于王:‘所道何等?’王答众人曰:‘此童子聪明,必解我语。’
“尔时,长生童子劝波罗柰城中诸贵豪族:‘诸君,行施修福,为拘娑罗国王长寿咒愿:“以此施福,愿拘娑罗国王长寿令安隐,得解脱!”’于是,波罗柰城中诸贵豪族为长生童子所劝,行施修福,为拘娑罗国王长寿咒愿:‘以此施福,愿拘娑罗国王长寿令安隐,得解脱!’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闻此波罗柰诸贵豪族行施修福,为拘娑罗国王长寿咒愿:‘以此施福,愿拘娑罗国王长寿令安隐,得解脱!’闻即大怖,身毛皆竖:‘莫令此波罗柰城中诸贵豪族反于我耶?且置彼事,我今急当先灭此事。’于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教敕左右:‘汝等速去!杀拘娑罗国王长寿,斩作七段。’左右受教,即便速往,杀长寿王,斩作七段。
“于是,长生童子劝波罗柰城中诸贵豪族而作是语:‘诸君看此!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彼取我父拘娑罗国王长寿无过之人,夺取其国仓库财物,怨酷枉杀,斩作七段。诸君可往,以新缯叠收敛我父,取七段尸,以一切香、香木积聚而阇维之,立于庙堂,为我作书与梵摩达哆言:“拘娑罗国王长生童子,彼作是语:汝不畏后为子孙作患耶?”’于是,波罗柰诸贵豪族为长生童子所劝,以新缯叠即往敛,取彼七段尸,以一切香、香木积聚而阇维之,为立庙堂,亦为作书与梵摩达哆言:‘拘娑罗国王长生童子,彼作是语:汝不畏后为子孙作患耶?’
“于是,长寿王妻告长生童子曰:‘汝当知此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彼取汝父拘娑罗国王长寿无过之人,夺取其国仓库财物,怨酷枉杀,斩作七段。童子汝来,共乘一车,走出波罗柰。若不去者,祸将及汝。’于是,长寿王妻与长生童子共乘一车,走出波罗柰。尔时,长生童子作如是念:‘我宁可往至村村邑邑,受学博闻。’长生童子作是念已,便往至村村邑邑,受学博闻;以博闻故,即转名为长生博士。
“长生博士复作是念:‘所为学者,我今已得。我宁可往波罗柰都邑中,住街街巷巷,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如是波罗柰诸贵豪族闻已,当大欢喜而自娱乐。’长生博士作是念已,便往至波罗柰都邑中,住街街巷巷,欢悦颜色作妙音伎,如是波罗柰诸贵豪族闻已,极大欢喜而自娱乐。于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外眷属闻,中眷属、内眷属、梵志国师,展转乃至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闻,便呼见。
“于是,长生博士即往诣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所,向彼而立,以欢悦颜色作妙音伎。如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闻已,极大欢喜而自娱乐。于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告曰:‘博士,汝从今日可依我住,当相供给。’于是,长生博士即依彼往。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即供给之,后遂信任,一以委付,即持卫身刀剑授与长生博士。
“尔时,加赦国王梵摩达哆便敕御者:‘汝可严驾,我欲出猎。’御者受教,即便严驾讫,还白曰:‘严驾已办,随天王意。’于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便与长生博士共乘车出。长生博士即作是念:‘此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彼取我父拘娑罗国王长寿无过之人,夺取其国仓库财物,怨酷枉杀,斩作七段。我今宁可御车,使离四种军众,各在异处。’长生博士作是念已,即便御车离四种军,各在异处。
“彼时,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冒涉涂路,风热所逼,烦闷渴乏,疲极欲卧,即便下车,枕长生博士膝眠。于是,长生博士复作是念:‘此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彼取我父无过之人,夺取其国仓库财物,怨酷枉杀,斩作七段。然于今日已在我手,但当报怨!’长生博士作是念已,即拔利刀,著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颈上而作是语:‘我今杀汝!我今杀汝!’长生博士复作是念:‘我为不是!所以者何?忆父昔日在标下时,临终语我:“童子可忍!童子可忍!莫起怨结,但当行慈。”’忆已,举刀还内鞘中。
“彼时,加赦国王梵摩达哆梦见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手拔利刀,著我颈上而作此言:‘我今杀汝!我今杀汝!’见已恐怖,身毛皆竖,便疾惊寤,起语长生博士:‘汝今当知我于梦中,见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手拔利刀,著我颈上而作是言:“我今杀汝!我今杀汝!”’长生博士闻已,白曰:‘天王勿怖!天王勿怖!所以者何?彼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者,即我身是。天王,我作是念:“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酷暴无道,彼取我父无过之人,夺取其国仓库财物,怨酷枉杀,斩作七段。而于今日已在我手,但当报怨!”天王,我拔利刃,著王颈上而作是语:“我今杀汝!我今杀汝!”天王,我复作是念:“我为不是!所以者何?忆父昔日在标下时,临终语我:童子可忍!童子可忍!莫起怨结,但当行慈。”忆已举刀还内鞘中。’
“加赦国王梵摩达哆语曰:‘童子,汝作是说:“童子可忍!童子可忍!”我已知此义。童子又言“莫起怨结,但当行慈”者,此谓何义?’长生童子答曰:‘天王,莫起怨结,但当行慈者,即谓此也。’加赦国王梵摩达哆闻已,语曰:‘童子,从今日始,我所领国尽以相与,汝父本国还持付卿。所以者何?汝所作甚难,乃惠我命。’长生童子闻已,白曰:‘天王本国自属天王,我父本国可以见还!’
“于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与长生童子共载还归,入波罗柰城,坐正殿上,告诸臣曰:‘卿等若见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者,当云何耶?’诸臣闻已,或有白曰:‘天王,若见彼者,当截其手!’或复作是语:‘天王,若见彼者,当截其足!’或复作是语:‘当断其命!’加赦国王梵摩达哆告诸臣曰:‘卿等欲见拘娑罗国王长寿儿长生童子者,即此是也。汝等莫起恶意向此童子。所以者何?此童子所作甚难,惠与我命。’于是,加赦国王梵摩达哆以王沐浴浴长生童子,涂以王香,衣以王服,令坐金御床,以女妻之,还其本国。
“比丘,彼诸国王刹利顶生王,为大国主,整御天下,自行忍辱,复称叹忍;自行慈心,复称叹慈;自行恩惠,复称恩惠。诸比丘,汝亦应如是,至信、舍家、无家、学道,当行忍辱,复称叹忍;自行慈心,复称叹慈;自行恩惠,复称恩惠。”
于是,诸比丘闻佛所,说作是言:“世尊法主今且住也,彼导说我,我那得不导说彼。”
于是,世尊不悦可拘舍弥诸比丘所行威仪、礼节、所学、所习,即从座起,而说颂曰:

“以若干言语,破坏最尊众,
破坏圣众时,无有能诃止。
碎身至断命,夺象牛马财,
破国灭亡尽,彼犹故和解。
况汝小言骂,不能制和合,
若不思真义,怨结焉得息?
骂詈责数说,而能制和合?
若思真实义,怨结必得息。
若以诤止诤,至竟不见止,
唯忍能止诤,是法可尊贵。
瞋向慧真人,口说无赖言,
诽谤牟尼圣,是下贱非智。
他人不解义,唯我独能知,
若有能解义,彼恚便得息。
若得定为侣,慧者共修善,
舍本所执意,欢喜常相随。
若不得定伴,慧者独修善,
如王严治国,如象独在野。
独行莫为恶,如象独在野,
独行为善胜,勿与恶共会。
学不得善友,不与己等者,
当坚意独住,勿与恶共会。”

尔时,世尊说此颂已,即以如意足乘虚而去,至婆罗楼罗村。于是,婆罗楼罗村有尊者婆咎释家子,昼夜不眠,精勤行道,志行常定,住道品法。尊者释家子遥见佛来,见已往迎,摄佛衣钵,为佛敷床,汲水洗足。佛洗足已,坐尊者释家子婆咎座,坐已,告曰:“婆咎比丘,汝常安隐,无所乏耶?”
尊者释家子婆咎白曰:“世尊,我常安隐,无有所乏。”
世尊复问:“婆咎比丘,云何安隐,无所乏耶?”
尊者婆咎白曰:“世尊,我昼夜不眠,精进行道,志行常定,住道品法。世尊,如是我常安隐,无有所乏。”
世尊复念:“此族姓子游行安乐,我今宁可为彼说法。”作是念已,便为尊者婆咎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无量方便为彼说法,劝发渴仰,成就欢喜已,从座起去,往至护寺林。入护寺林中,至一树下,敷尼师檀,结跏趺坐。
世尊复念:“我已得脱彼拘舍弥诸比丘辈,数数斗讼,相伏相憎,相瞋共诤。我不喜念彼方,谓拘舍弥诸比丘辈所住处也。”
当尔之时,有一大象为众象王,彼离象众而独游行,亦至护寺林。入护寺林中,至贤娑罗树,倚贤娑罗树立。尔时,大象而作是念:“我已得脱彼群象辈,牝象、牡象、大小象子,彼群象辈常在前行,草为之蹋,水为之浑。我于尔时,食彼蹋草,饮浑浊水。我今饮食新草、清水。”
于是,世尊以他心智,知彼大象心之所念,即说颂曰:

“一象与象等,成身具足牙,
以心与心等,若乐独住林。”

于是,世尊从护寺林摄衣持钵,往至般那蔓阇寺林。尔时,般那蔓阇寺林有三族姓子共在中住,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难提、尊者金毗罗。彼尊者等所行如是:若彼乞食有前还者,便敷床,汲水出,洗足器,安洗足橙,及拭脚巾、水瓶、澡罐。若所乞食能尽食者,便尽食之;若有余者,器盛覆举。食讫收钵,澡洗手足,以尼师檀著于肩上,入室宴坐。若彼乞食有后还者,能尽食者,亦尽食之;若不足者,取前余食,足而食之。若有余者,便泻著净地,及无虫水中。取彼食器,净洗拭已,举著一面,收卷床席,敛洗足橙,收拭脚巾,举洗足器,及水瓶、澡罐。扫洒食堂,粪除净已,收举衣钵,澡洗手足,以尼师檀著于肩上,入室宴坐。彼尊者等至于晡时,若有先从宴坐起者,见水瓶、澡罐空无有水,便持行取。若能胜者,便举持来,安著一面。若不能胜,则便以手招一比丘,两人共举,持著一面,各不相语,各不相问。彼尊者等五日一集,或共说法,或圣默然。
于是,守林人遥见世尊来,逆诃止曰:“沙门,沙门,莫入此林!所以者何?今此林中有三族姓子,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难提、尊者金毗罗,彼若见汝,或有不可。”
世尊告曰:“汝守林人,彼若见我,必可,无不可。”
于是,尊者阿那律陀遥见世尊来,即诃彼曰:“汝守林人,莫诃世尊!汝守林人,莫止善逝!所以者何?是我尊来,我善逝来。”尊者阿那律陀出迎世尊,摄佛衣钵,尊者难提为佛敷床,尊者金毗罗为佛取水。
尔时,世尊洗手足已,坐彼尊者所敷之座,坐已,问曰:“阿那律陀,汝常安隐,无所乏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我常安隐,无有所乏。”
世尊复问阿那律陀:“云何安隐,无所乏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我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谓我与如是梵行共行。’世尊,我常向彼梵行行慈身业,见与不见,等无有异;行慈口业、行慈意业,见与不见,等无有异。世尊,我作是念:‘我今宁可自舍己心,随彼诸贤心。’世尊,我便自舍己心,随彼诸贤心。世尊,我未曾有一不可心。世尊,如是我常安隐,无有所乏。”问尊者难提,答亦如是。
复问尊者金毗罗曰:“汝常安隐,无所乏耶?”
尊者金毗罗白曰:“世尊,我常安隐,无有所乏。”
问曰:“金毗罗,云何安隐,无所乏耶?”
尊者金毗罗白曰:“世尊,我作是念:‘我有善利,有大功德,谓我与如是梵行共行。’世尊,我常向彼梵行行慈身业,见与不见,等无有异;行慈口业、行慈意业,见与不见,等无有异。世尊,我作是念:‘我今宁可自舍己心,随彼诸贤心。’世尊,我便自舍已心,随彼诸贤心。世尊,我未曾有一不可心。世尊,如是我常安隐,无有所乏。”
世尊叹曰:“善哉!善哉!阿那律陀,如是汝等常共和合,安乐无诤,一心一师,合一水乳,颇得人上为法而有差降安乐住止耶?”
尊者阿那律陀白曰:“世尊,如是我等常共和合,安乐无诤,一心一师,合一水乳,得人上之法而有差降安乐住止。世尊,我等得光明便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世尊告曰:“阿那律陀,汝等不达此相,谓相得光明而见色者,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本未得觉无上正真道时,亦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行精勤无懈怠,身止住,有正念正智,无有愚痴,得定一心。阿那律陀,我作是念:‘我行精勤无懈怠,身止住,有正念正智,无有愚痴,得定一心,若世中无道,我可见可知彼耶?’我心中生此疑患,因此疑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无念患,因止无念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亦不生无念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身病想患,因此身病想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无念患,亦不生身病想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睡眠患,因此睡眠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无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亦不生睡眠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过精勤患,因此过精勤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犹如力士捉蝇太急,蝇即便死。如是,阿那律陀,我心中生过精勤患,因此过精勤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无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亦不生过精勤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太懈怠患,因此太懈怠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犹如力士捉蝇太缓,蝇便飞去。阿那律陀,我心中生太懈怠患,因此太懈怠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无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亦不生太懈怠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恐怖患,因此恐怖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犹如人行道,四方有怨贼来,彼人见已,畏惧恐怖,举身毛竖。如是,阿那律陀,我心中生恐怖患,因此恐怖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无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亦不生恐怖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喜悦患,因此喜悦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犹若如人本求一宝藏,顿得四宝藏,彼见已,便生悦欢喜。如是,阿那律陀,我心中生喜悦患,因此喜悦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无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不生恐怖患,亦不生喜悦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自高心患,因此自高心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无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不生恐怖患,不生喜悦患,亦不生自高心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若干想患,因此若干想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无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不生恐怖患,不生喜悦患,不生自高心患,亦不生若干想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有何患?令我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心中生不观色患,因此不观色患故,便失定而灭眼,眼灭已,我本所得光明而见色,彼见色光明寻复灭。’阿那律陀,我今要当作是念:‘我心中不生疑患,不生无念患,不生身病想患,不生睡眠患,不生太精勤患,不生太懈怠患,不生恐怖患,不生喜悦患,亦不生自高心患,不生若干想患,亦不生不观色患。’阿那律陀,我欲不起此患故,便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因在远离独住,心无放逸,修行精勤故,便得光明而见色。阿那律陀,若我心生疑患,彼得心清净,无念、身病想、睡眠、太精勤、太懈怠、恐怖、喜悦、高心、生若干想、不观色心患,彼得心清净。
“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我当修学三定,修学有觉有观定,修学无觉少观定,修学无觉无观定。’阿那律陀,我便修学三定,修学有觉有观定,修学无觉少观定,修学无觉无观定。
“若我修学有觉有观定者,心便顺向无觉少观定,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学有觉有观定。阿那律陀,我尔时行此住止行,若我修学有觉有观定者,心便顺向无觉无观定,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学有觉有观定。阿那律陀,我尔时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若我修学无觉少观定者,心便顺向有觉有观定,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学无觉少观定。阿那律陀,我尔时行此住止行,若我修学无觉少观定者,心便顺向无觉无观定,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学无觉少观定。阿那律陀,我尔时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若我修学无觉无观定者,心便顺向有觉有观定,如是我必不失此智见。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学无觉无观定。阿那律陀,我尔时行此住止行,若我修学无觉无观定者,心便顺向无觉少观定,如是我不失此智见。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修学无觉无观定。阿那律陀,我尔时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有时我知光明而不见色。阿那律陀,我作是念:‘何因何缘知光明而不见色?’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若我念光明相,不念色相者,尔时我知光明而不见色。’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知光明而不见色。阿那律陀,我尔时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有时我见色而不知光明。阿那律陀,我作是念:‘何因何缘我见色而不知光明?’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若我念色相,不念光明相者,尔时我知色而不知光明。’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知色而不知光明。阿那律陀,我尔时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有时我少知光明,亦少见色。阿那律陀,我作是念:‘何因何缘我少知光明,亦少见色?’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若我少入定,少入定故,少眼清净;少眼清净故,我少知光明,亦少见色。’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少知光明,亦少见色。阿那律陀,尔时我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有时我广知光明,亦广见色。阿那律陀,我作是念:‘何因何缘我广知光明,亦广见色?’阿那律陀,我复作是念:‘若我广入定,广入定故,广眼清净;广眼清净故,我广知光明,亦广见色。’阿那律陀,如是我知如是已,竟日、竟夜、竟日夜广知光明,亦广见色。阿那律陀,尔时我行此住止行。
“阿那律陀,若我心中生疑患,彼得心清净,无念、身病想、睡眠、太精勤、太懈怠、恐怖、喜悦、高心、生若干想、不观色心患,彼得心清净,有觉有观定修学极修学,无觉少观定修学极修学,无觉无观定修学极修学,一向定修学极修学,杂定修学极修学,少定修学极修学,广无量定修学极修学,我生知见极明净,趣向定住,精勤修道品,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更受有,知如真。阿那律陀,尔时我行此住止行。”
佛说如是,尊者阿那律陀、尊者难提、尊者金毗罗闻佛所说,欢喜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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