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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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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机(261年-303年),字士衡,吴郡吴县(今江苏苏州)人,西晋文学家、书法家、官员,东吴丞相陆逊之孙、东吴大司马陆抗第四子,与其弟陆云合称“二陆”,又与顾荣、陆云并称“洛阳三俊”。孙吴灭亡后出仕西晋,曾任平原内史、祭酒、著作郎等职,世称“陆平原”。后死于“八王之乱”,被夷三族。
        他“少有奇才,文章冠世”,与弟陆云俱为西晋著名文学家,被誉为“太康之英”。陆机还是一位杰出的书法家,他的《平复帖》是中古代存世最早的名人书法真迹。

人物生平

荆衡杞梓
        陆机出身名门士族,为孙吴丞相陆逊之孙,其父陆抗亦为孙吴大司马,陆机为陆抗第四子。他身长七尺,声如洪钟。年少时有奇才,文章盖世,倾心儒家学术,非礼不动。
        凤凰三年(公元274年),陆抗逝世,陆机与其兄陆晏、陆景、陆玄及弟陆云分领陆抗部曲 ,担任牙门将。
        太康元年(公元280年),陆机二十岁时孙吴灭亡,他于是退居家乡,闭门勤学,累积十余年。由于陆机父祖宗亲在孙吴都位居将相,功勋卓著,他深深感慨吴末帝孙皓抛弃祖业,投降西晋。便评论孙权得天下、孙皓亡天下的原因,又追述自己祖父、父亲的功业,便创作了《辨亡论》(分上、下两篇)。
二陆入洛

        太康十年(公元289年),陆机与弟弟陆云一同来到京师洛阳,初入洛阳时,二人志气高昂,自认为是江南名族,不重视中原人士,只拜访当时的名士、太常张华。张华一向重视陆机的名声,陆机与张华相见便感到一面如故,他钦佩张华的德望风范,以师长的礼仪对待他(后张华遇害,陆机为他作了诔文,又创作《咏德赋》来悼念他)。张华说:“伐吴国之战,获得了两个俊士。”并把他们推荐给诸公 ,使得二陆名气大振。时有“二陆入洛,三张减价”之说(“三张”指张载、张协和张亢)。
志匡世难
        后来,太傅杨骏征召陆机任祭酒。元康元年(公元291年),晋惠帝皇后贾南风发动政变,诛杀杨骏,陆机此后经屡次升迁担任太子洗马、著作郎。他喜欢交游权贵门第,与贾谧亲善,为“金谷二十四友”(一作鲁公二十四友)之一,因而遭到讥讽。

        吴王司马晏出京镇守淮南时,任命陆机为吴国郎中令,转任尚书中兵郎,又转为殿中郎。永康元年(公元300年),赵王司马伦发动政变,诛杀贾后并辅政后,陆机被请为相国参军。因参与诛讨贾谧有功,赐爵关中侯,不久,司马伦将要篡位,任命他为中书郎。
        永宁元年(公元301年),三王(齐王司马冏、河间王司马颙、成都王司马颖)举义,诛杀篡位的司马伦,齐王司马冏认为陆机任中书之职,怀疑加司马伦九锡以及惠帝禅诏之文陆机有参与,于是收捕陆机等九人交付廷尉治罪。仰赖成都王司马颖、吴王司马晏一齐救援疏理,陆机才得以减免死刑,被流放边地,遇到大赦才没去。当时中原多难,南人顾荣、戴渊等都劝陆机回到江南,陆机仗着才能声望,志在匡正世难,所以不从。司马冏主政后,恃功自夸,受爵位不礼让,陆机厌恶他,便作了《豪士赋》来讽刺司马冏。司马冏仍未觉悟,而最终失败被杀。陆机又认为圣明的君主治国,义在实行封爵位、建侯国,于是采摘远指,著《五等论》。
        当时,成都王司马颖推让功劳而不自居,慰劳下士。陆机既感谢他救过自己的恩德,又见朝廷屡有变异祸难,认为司马颖必定能使晋室兴隆,于是委身于他。司马颖让陆机参知大将军军事,任平原内史,后世遂称其为“陆平原”。
河桥鼓哀
        太安二年(公元303年),司马颖与河间王司马颙起兵讨伐长沙王司马乂,让陆机代理后将军、河北大都督,率领北中郎将王粹、冠军将军牵秀等各军共二十多万人。陆机因为家中三代为将,是道家所忌讳的,外加客居他乡做官,位居群士之上,王粹、牵秀等都有怨恨之心,所以陆机坚决请求辞去都督之职。司马颖不同意。陆机同乡人孙惠也劝陆机把都督之职让给王粹,陆机说:“你是说我要踌躇躲避贼子,正好会招致灾祸。”于是就任。司马颖对陆机说:“如果事情成功,封你为郡公,任台司之职,将军你要努力啊!”陆机说:“从前齐桓公因信任管夷吾而建立九合诸侯之功,燕惠王因怀疑乐毅而失去将要成功之业,今天的事,在您不在我啊!”司马颖的左长史卢志内心嫉恨陆机得宠,对司马颖进言道:“陆机自比于管子、乐毅,把您比作昏君,自古以来命将派兵,没有臣子欺凌国君而可以成事的。”司马颖沉默不语。
        陆机开始治军时,军旗折断,他内心很是厌恶。军队列阵出发,从朝歌至河桥,鼓声传数百里,自从汉魏以来,还不曾有过这样盛大的出兵场面,长沙王司马乂挟持惠帝与陆机在鹿苑交战,陆机军大败,赴七里涧而死的士兵如同积薪,涧水为此不流,将军贾棱也战死。
华亭鹤唳

        当初,宦官孟玖及其弟孟超一并被司马颖宠幸。孟超率领一万人任小都督,还未交战,就放纵士兵掳掠,陆机逮捕了主凶。孟超带铁骑百余人,径直到陆机麾下抢人,回头对陆机说:“貉奴(北人对南人的蔑称)能作都督吗?”陆机的司马孙拯劝陆机杀了他,陆机不同意。孟超公开对众人说:“陆机将要谋反。”又给孟玖写信,说陆机怀有二心,不赶快决战。作战时,孟超又不受陆机管辖,轻易率兵独自进军而覆没。孟玖却怀疑是陆机杀了他,于是向司马颖进谗言,说陆机有异志。将军王阐、郝昌、公师藩等都被孟玖利用,与牵秀等共同证明。司马颖大怒,让牵秀秘密逮捕陆机。当晚,陆机梦见黑车帷缠住车子,手撕扯不开,天亮后牵秀的兵就到了。陆机脱下戎装,穿上白便帽,与牵秀相见,神泰自若,对牵秀说:“自从吴国覆灭,我兄弟宗族蒙受大晋重恩,入朝陪侍帷幄,剖符带兵。成都王把重任交给我,我推辞却没有获准。今日被杀,难道不是命吗!”于是给司马颖写了一封信,言词很凄恻。然后感叹到:“华亭的鹤鸣声,哪能再听到呢?”于是在军中遇害,时年四十三岁。两个儿子陆蔚、陆夏也一同被害,弟陆云、陆耽也随后遇害。陆机既然不当死罪,士卒的感到痛惜,没有谁不为此流泪。这一天白天大雾弥合,大风折树木,平地积雪一尺厚,议论的人认为是陆机冤死的象征。
        陆机遇害后,还葬云间,现墓周河套尚存遗址,仍可辨认。唐代诗人李白的《杂曲歌辞·行路难》感慨道:“陆机才多岂自保。”陆机与纪瞻友善,陆机遇害后,纪瞻赡养接济陆家,无微不至,等到陆机女儿出嫁时,纪瞻送嫁妆如同对自己的亲生女儿。
主要成就

文学
        陆机天才秀逸,辞藻宏达佳丽,被誉为“太康之英”。流传下来的诗,共105首,大多为乐府诗和拟古诗。代表作有《君子行》、《长安有狭邪行》、《赴洛道中作》等。刘勰《文心雕龙·乐府篇》称:“子建士衡,咸有佳篇。”钟嵘《诗品》卷上评:“晋平原相陆机。其源出於陈思。才高词赡,举体华美。气少於公干,文劣於仲宣。尚规矩,不贵绮错,有伤直致之奇。然其咀嚼英华,厌饫膏泽,文章之渊泉也。张公叹其大才,信矣!”
        赋今存27篇,比较有出色的有《文赋》,《叹逝赋》,《漏刻赋》等。散文中,除了著名的《辨亡论》,代表作还有《吊魏武帝文》。陆机还仿扬雄“连珠体”,作《演连珠》五十首,《文心雕龙·杂文》篇将扬雄以下众多模仿之作称为“欲穿明珠,多贯鱼目”,独推许陆机之作:“唯士衡运思,理新文敏,而裁章置句,广于旧篇,岂慕朱仲四寸之珰乎!夫文小易周,思闲可赡。足使义明而词净,事圆而音泽,磊磊自转,可称珠耳。”陆机作文音律谐美,讲求对偶,典故很多,开创了骈文的先河。张华曾对陆机说:“别人作文,常常遗憾才气少,而你更担心才气太多。”其弟陆云曾在给他的信中说:“君苗见到兄长的文章,便要烧掉他的笔砚。”后来葛洪著书,称赞“陆机的文章犹如玄圃的积玉,没有什么不是夜晚发光的,五条河喷吐流波,源泉却一样。其辞弘达美丽典雅周全,英锐飘逸而出,也是一代的绝笔啊!”刘勰《文心雕龙·才略篇》评其诗文云:“陆机才欲窥深,辞务索广,故思能入巧,而不制繁。”明朝张溥赞之:“北海以后,一人而已”。另外,陆机在史学方面也有建树,著有《晋纪》四卷,《吴书》(未成)、《洛阳记》一卷等。
        陆机创作时恪守道家崇尚自然的思想,并深受黄老思想内修之学的影响。理论见解在许多方面都跟道家思想密切相关,或直接引用,或是对其加以发挥,很有老庄思想的风范。
        南宋徐民臆发现遗文10卷,与陆云集合辑为《晋二俊文集》。明朝张溥《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中有《陆平原集》。中华书局1982年出版金涛声校点的《陆机集》。凤凰出版社2007年12月1日出版刘运好校注的《陆士衡文集校注》。
书法
        汉、晋以来,北方文化一直占主导地位,卫瓘、索靖的书法都是北方书风。而陆机是南方文化的代表人物,其书法也是如此。他书写的《平复帖》,是现存最早的写在纸上的书迹,也是我国书法史上存世最早的名人书法真迹。
        《平复帖》书写于西晋,是传世年代最早的名家法帖,也是历史上第一件流传有序的法帖墨迹。有“法帖之祖”的美誉。陆机《平复帖》被评为九大“镇国之宝”。作者用秃笔写于麻纸之上,墨色微绿。笔意婉转,风格平淡质朴,其字体为草隶书。《平复帖》在中国书法史上占有重要地位,同时对研究文字和书法变迁方面都有参考价值。《平复帖》的体势及其笔法有其历史的渊源和时代书风的基础。从《敦煌汉简》中所见西汉章草,如《责未报闻简》等,又如《居延汉简》中所见东汉《甲渠侯官粟君所责寇恩事册》、《误死马驹册》等,其中有些简虽为章草,但其笔势和字与字间的贯气形式已呈现今草迹象。在日本《书道全集3·中国3》所载《楼兰出土魏晋简》中,这样的章草和介于章、今两体之间的过度形态更为多见,并且有与《平复帖》笔法、体势及意趣十分接近的残纸墨迹,如《〈为世主〉文书》,更有基本脱离章草体势,近乎王羲之的草书残纸墨迹出现,其中已见上下两字实线相连的草法,由此可证,在魏晋民间日常的文书手札中,草体笔法的发展是走在上层文人士大夫的前面的,这正合书法发展的历史规律。这是陆机《平复帖》的书法体势风格赖以产生的时代条件和社会基础。
        宋陈绎曾云:“士衡《平复帖》,章草奇古”。《大观录》里说:《平复帖》为“草书、若篆若隶,笔法奇崛”。《平复帖》对后世也产生过较大影响。清人顾复称“古意斑驳而字奇幻不可读,乃知怀素《千字文》、《苦笋帖》,杨凝式《神仙起居法》,诸草圣咸从此得笔。”这些评论或许有牵强附会之感,但若是怀素、杨凝式当真见到,也确会为之动情。董其昌赞云“右军以前,元常之后,唯存数行,为希代宝”。
历史评价

张华:“①伐吴之役,利获二俊。” “②人之为文,常恨才少,而子更患其多。”
陆云:“君苗见兄文,辄欲烧其笔砚。”

孙惠:“不意三陆相携暗朝,一旦湮灭,道业沦丧,痛酷之深,荼毒难言。国丧俊望,悲岂一人!”
葛洪:“机文犹玄圃之积玉,无非夜光焉,五河之吐流,泉源如一焉。其弘丽妍赡,英锐漂逸,亦一代之绝乎!”
沈约:“降及元康,潘、陆特秀,律异班、贾,体变曹、王,缛旨星稠,繁文绮合,缀平台之逸响,采南皮之高韵。遗风余烈,事极江右。”
刘勰:“①晋世群才,稍入轻绮,张、潘、左、陆,比肩诗衢。”“②陆机才欲窥深,辞务索广,故思能入巧而不制繁。”
魏收:“曹植信魏世之英,陆机则晋朝之秀,虽同时并列,分途争远。”
萧统:“但以当世之作,历方古之才人,远则扬、马、曹、王,近则潘、陆、颜、谢,而观其遣辞用心,了不相似。”
萧绎:“吟咏风谣,流连哀思者,谓之文。...笔退则非谓成篇,进则不云取义,神其巧惠笔端而已。至如文者,惟须绮縠纷披,宫征靡曼,唇吻遒会,情灵摇荡。……潘安仁清绮若是,而评者止称情切,故知为文之难也。曹子建、陆士衡,皆文士也,观其辞致侧密,事语坚明,意匠有序,遗言无失。虽不以儒者命家,此亦悉通其义也。观遍文士,略尽知之。”
钟嵘:“晋平原相陆机,其源出於陈思。才高词赡,举体华美。气少於公干,文劣於仲宣。尚规矩,不贵绮错,有伤直致之奇。然其咀嚼英华,厌饫膏泽,文章之渊泉也。张公叹其大才,信矣!”
李世民:“古人云:‘虽楚有才,晋实用之。’观夫陆机、陆云,实荆、衡之杞梓,挺圭璋于秀实,驰英华于早年,风鉴澄爽,神情俊迈。文藻宏丽,独步当时;言论慷慨,冠乎终古。高词迥映,如朗月之悬光;叠意回舒,若重岩之积秀。千条析理,则电坼霜开;一绪连文,则珠流璧合。其词深而雅,其义博而显,故足远超枚、马,高蹑王、刘,百代文宗,一人而已。然其祖考重光,羽楫吴运,文武奕叶,将相连华。而机以廊庙蕴才,瑚琏标器,宜其承俊乂之庆,奉佐时之业,申能展用,保誉流功。属吴祚倾基,金陵毕气,君移国灭,家丧臣迁。矫翮南辞,翻栖火树;飞鳞北逝,卒委汤池。遂使穴碎双龙,巢倾两凤。激浪之心未骋,遽骨修鳞;陵云之意将腾,先灰劲翮。望其翔跃,焉可得哉!夫贤之立身,以功名为本;士之居世,以富贵为先。然则荣利人之所贪,祸辱人之所恶,故居安保名,则君子处焉;冒危履贵,则哲士去焉。是知兰植中涂,必无经时之翠;桂生幽壑,终保弥年之丹。非兰怨而桂亲,岂涂害而壑利?而生灭有殊者,隐显之势异也。故曰,炫美非所,罕有常安;韬奇择居,故能全性。观机、云之行己也,智不逮言矣。睹其文章之诫,何知易而行难?自以智足安时,才堪佐命,庶保名位,无忝前基。不知世属未通,运钟方否,进不能辟昏匡乱,退不能屏迹全身,而奋力危邦,竭心庸主,忠抱实而不谅,谤缘虚而见疑,生在己而难长,死因人而易促。上蔡之犬,不诫于前,华亭之鹤,方悔于后。卒令覆宗绝祀,良可悲夫!然则三世为将,衅钟来叶;诛降不祥,殃及后昆。是知西陵结其凶端,河桥收其祸末,其天意也,岂人事乎!”
骆宾王:“①河朔词人,王、刘为称首;洛阳才子,潘、左为先觉。若乃子建之牢笼群彦,士衡之籍甚当时,并文苑之羽仪,诗人之龟镜。”“②文昌隐隐皇城里, 由来奕奕多才子。潘陆词锋骆驿飞,张曹翰苑纵横起。”
魏元忠:“理国之要,在文与武。今言文者则以辞华为首而不及经纶,言武者则以骑射为先而不知方略,是皆何益于理乱哉!故陆机著《辨亡》之论,无救河桥之败,养由基射穿七札,不济鄢陵之师,此已然之明效也。”
李白:“陆机作太康之杰士,未可比肩;曹植为建安之雄才,惟堪捧驾。”
柳冕:“文章本于教化,形于治乱,系于国风。故在君子之心为志,形君子之言为文,论君子之道为教。易云: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此君子之文也。自屈、宋以降,为文者本于哀艳,亡于比兴,失古义矣。虽扬、马形似,曹、刘骨气,潘、陆藻丽,文多用寡,则是一技,君子不为也。”
卢藏用:“孔子殁二百岁而骚人作,於是婉丽浮侈之法行焉。汉兴二百年,贾谊、马迁为之杰,宪章礼乐,有老成之风;长卿、子云之俦,瑰诡万变,亦奇特之士也。惜其王公大人之言,溺於流辞而不顾。其后班、张、崔、蔡、曹、刘、潘、陆,随波而作,虽大雅不足,其遗风馀烈,尚有典型。 ”
独孤及:“且文之为体也,必当词与旨相经,文与声相会。词义不畅,则情旨不宣;文理不清,则声节不亮。诗人因声以缉韵,沿旨以制词,理乱之所由,风雅之所在。固不可以孤音绝唱,写流遁于胸怀;弃徵捐商,混妍蚩于耳目,自当晞圣藻于天文,听仙章于广乐,屈、宋为涯岛,班、马为堤防,粲、植为陆落,潘、陆为郊境,搴琅玕于江、鲍之树,采花蕊于颜、谢之园,何、刘准其衡轴,任、沈程其粉黛,然后为得也。若乃才不半古,而论已过之,妄动刀尺,轻移律吕,脱略先辈,迷诖后昆,此明时所当变也。”
崔佑甫:“曹、刘之气奋以举,潘、陆之词缛而丽。过此以往,未之或知。”
姚铉:“至于魏、晋,文风下衰,宋、齐以降,益以浇薄。然其间皷曹、刘之气焰,耸潘、陆之风格,舒颜、谢之清丽,揭何、刘之婉雅,虽风兴或缺,而篇翰可观。”
谢应芳:“切见晋散骑常侍、赠侍中、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顾元公,相门华裔,文武全才。当时与陆机、陆云并称三俊。王导慕江南之望,张华号南京之奇。”
张溥:“士龙与兄称论文章,颇贵清省,妙若文赋,尚嫌绮语未尽。又云作文尚多譬,家猪羊耳,其数四推兄,或云瑰铄、或云高远绝异、或云新声绝曲、要所得意惟清新相接。士衡文成,辄使弟定之不假他人。二陆用心先质后文,重规沓矩,亦不得已而后见耳。哲昆诗匹人称如陈思、白马士龙所传四言偏多,有皇思文诸篇,诵美祁阳,式模大雅;类以卑颂尊非朋旧之体,余篇一致间有至极,使尽其才,即不得为韦侯讽谏仲宣思亲顾高出补王六首,则有余矣。宰治浚仪,善察疑狱,佐相吴王,屡陈谠论,神明之长谏诤之臣,有兼能焉。士衡枉死,遂同陨堕。闻河桥之鼓声哀,华亭之鹤唳,巢覆卵破宜相及也。集中大文虽少,而江汉同名刘彦和谓其布采鲜净,敏於短篇,殆质论欤!”
何去非:“陆生之不讲乎为将之术也。机以亡国羁旅之身委质上国,于术无所持,于气无所养,徒矜才傲物,犯怒于众。司马颍强肆不君,举犯顺之师,岂足为托身之主哉?机以怨仇之府,一朝身先群士,都督其军,而众至数十万,汉魏以来,出师之盛,未尝有也。彼既失所任矣,而机内无术以探其所以任我者之心,外无权以济其所以属我者之事,乃方掀然自拟管、乐。临戒之始,孟超以偏校干其令,而辱之若遇仆虏,而机不以为戮而舍之。以是而将,用是而战,虽提师百万,孰救其败哉?故鹿苑之溃,死者如积,众毁因之,遂致其诛,为天下笑。才不足胜其所寄,智不足酬其所知,一投足举踵,则颠踣随之。乃归祸于三代之将,岂不缪欤?”
叶适:“自魏至隋唐,曹植、陆机为文士之冠。植波澜阔而工不逮机。植犹有汉余体,机则格卑气弱,虽杼轴自成,遂与古人隔绝,至使笔墨道度数百年,可叹也!”
沈德潜:“士衡诗迹推大家,然意欲逞博,而胸少慧珠,笔又不足以举之,遂开出排偶一家。西京以来空灵矫健之气,不复存矣。降自梁、陈,专工对仗,边幅复狭,令阅者白日欲卧,未必非士衡为之滥觞也。”
蔡东藩:“①才高班马露英华,一跌丧身并复家。何若当年先引去,好随云鹤隐天涯。”“②夫陆机附逆逼君,死本自取,但不死于朝廷之大法,而独死于逆党之谗言,则不得不为之呼冤,实则亦非真冤也。良禽择木而栖,良臣择主而事,谁令彼甘心事逆,自蹈死地?”
逸闻趣事

陆机辍笔

        在陆机所在的时代,有一篇著作《三都赋》,当时有好多人都在写,包括陆机。出身寒门的文学家左思也在写《三都赋》,陆机对此很不以为然。但当左思历时十年,完成了《三都赋》时,“豪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陆机看完左思写的《三都赋》之后赞叹不已,将自己的《三都赋》手稿烧掉,以示辍笔。后便有“洛阳纸贵”和“陆机辍笔”的典故。
巧对王济

        陆机曾到侍中王济那儿,王济指着羊奶酪对陆机说:“你们吴中有什么与此匹敌?”陆机回答说:“千里的莼菜羹,未下的盐豆豉。”当时称为有名的对答。
二陆优劣

        卢志曾当着众人问陆机道:“陆逊、陆抗跟你谁近谁远?”陆机道:“正如同你跟卢毓、卢珽一样。”卢志沉默不语。起身后陆云对陆机说:“远邦异域,理当不熟悉我们的祖辈,何至如此计较?”陆机说:“我们的父亲、祖父名扬四海,哪有不知道的呢?”评论者以此评定二陆的优劣。
骏犬传信

        当初陆机有一只名犬,名叫黄耳,他喜爱它。后来寄寓在京城,很久没有过问家事,便笑着对狗说:“我家久无书信,你能否送信取回消息呢?”狗摇着尾巴叫出声。陆机便写信用竹筒装着系在狗脖子上,狗沿路向南走,便到了家中,得到回信返回洛阳。此后便习以为常。
墓葬

        据南宋《云间志》古迹记载:《吴地记》云:“汉庐江太守陆康与袁术有隙,使侄逊与子陆绩,率领宗族避难,居于是华亭谷。”《元和郡国图志》:“华亭谷,在华亭县西二十五里,陆抗宅在其侧,故陆逊封华亭候。”
        陆机宅,陆士衡《赠从兄车骑诗》:“仿佛谷水阳”。李善注引陆道瞻《吴地记》曰:“海盐县东北二百里有长谷,昔陆逊、陆凯居此。”李太白《题王处士水亭》云:齐朝南苑,是陆机宅。《太平寰宇记》;“二陆宅,在长谷,谷在吴县东北二百里,谷周廻百馀里,谷水下通松江,昔陆凯居此谷。”据旧县志载:福泉山头丞相坟,通波曲曲绕墓门,日落青枫不知路,寻春来吊墓中魂。陆机墓又称丞相坟,将军墓。旁有庵,在福泉山脚下,通波塘西畔,系县古迹,常有文人学士来竭墓凭吊。
        按正德《松江府志》(上海)卷十七冢墓记载:陆氏十三墓俱在松江府西北二十里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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